《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32、又添风雨

　　第一百三十二章，又添风雨
　　从一楼喊到五楼，到了五楼咣咣敲门，但是没人回应。
　　半个多月没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陆斌知道自己犯错了。想着媳妇可能在怄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自己开门。蹑手蹑脚还想来一个特大惊喜。
　　小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但没有人。把行李袋子放地上，咦，桌子上怎么放着一堆药。
　　他朝卧室走去，轻轻开门。
　　“媳妇，我回来了。”
　　还装睡，按了一下门边的按钮。啪，灯亮了。
　　本来兴奋窃喜的脸眨眼间变得愤怒狰狞，无名邪火直窜顶门。
　　一个从没见过的男生趴在床边，手抓着陈一帆的双手，脑袋贴在陈一帆的小腹上。
　　两个酣睡的人举止亲昵，甜蜜。陆斌有点晕，感觉一双利剑刺过来刺瞎了他的双眼。
　　“艹你大爷！”
　　他两步到跟前一把将这个不认识的家伙从后背抓起就往外扔。
　　段晋南察觉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起身说话，一双大爪子把他揪起来直往门口摔去。
　　陆斌又抓起床上人的胸襟把人晃醒。
　　“陈一帆，你他妈的给老子戴绿帽子！”
　　陈一帆睡得正香突然被吓醒。
　　陆斌单手抓人，另一只手腾出，蒲扇一样张开就要往眼前人的脸上扇。但扬起的巴掌迟迟落不下来，还是舍不得。
　　“你是谁，你要干嘛！”段晋南一看有陌生人闯入还要打人，他赶紧跑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
　　陆斌正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松手把陈一帆扔床上。回身一拳正打在小白脸的面门。段晋南身子后仰，感觉眼前星光闪闪，鼻子一热一股热流流出来。
　　“你个土匪给我出去!”段公子擦掉鼻血，抓住闯入者就往外拉。
　　“土匪！老子让你尝尝土匪的拳头。”
　　带着风声呼呼又是三拳，打得小白脸差点又摔倒在地。从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家伙，擅闯民宅还又打又骂。段晋南再好的脾气再高的修养也忍不住了。一拳回击，另一只手抓住陆斌的衣服用力往外拽。他生怕伤着床上的病人了。
　　病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又揉又抛的。揉揉眼睛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段晋南和陆斌已经在小屋里扭打成一团。椅子被踢飞，桌子被撞歪。你一拳我一脚，卧室里空间不大，衣柜和床被撞得叮叮咣咣。
　　“陆，陆斌，住，住手。咳咳咳咳。”气得一阵咳嗽。
　　“住，住手，那是我同学。咳咳咳咳。”
　　陆斌那里还听得见，眼前的小白脸看着不壮但还是有几分力气。胸口挨了好几拳，下身挨了几脚。突然他抓对方的胳膊，膝盖猛顶对方小腹。段晋南痛地闷哼一声，但同时一拳打在陆斌的鼻子上。就在此刻陆斌反身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倒在地。然后压在身下，一手拨开反击的拳头，一手攥拳直往对方脑袋上猛砸。
　　俩人体力还是差了一大截，段公子几次要翻身把人推下去就是不成功。耳朵被狠狠砸了几下，像有知了在耳边叫个不停，眼睛也有点花。对方的拳头狂风暴雨一样招呼过来，这是要玩命啊。他只好双臂护着脑袋不停地闪躲。
　　喊了半天俩人都不听。陈一帆急了，他爬下床一把抱住正行凶的家伙然后用力往后拉。
　　“你起开。”陆斌一使劲把陈一帆推了回去。陈一帆还在病中，虚弱的身子正好撞在桌子角上。他疼地眼睛一黑差点又晕过去，人扑通跪倒在地。
　　正在厮打的人听到声音不对劲都往床头看，病人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人又躺在了地上。
　　“陆斌那是我同学！”
　　陆斌吓着了，慌忙从小白脸身上跳起上前去扶。
　　段晋南也站了起来，抓住陆斌的胳膊狠命往后扯。他小心地把陈一帆扶到床上。
　　人悠悠转醒，只是一时的晕厥。
　　“一帆你没事吧，有入室抢劫的，我们报警。”
　　“他不是。”陈一帆苦笑：“他是我男朋友”。
　　段晋南一听这话傻了，身体僵住。
　　陈一帆低下头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今天的照顾改天答谢。你回去吧，没事了。”
　　“他是你男朋友”，段晋南喃喃自语。眼睛猛地一睁，转身打量门口那个一脸戾气的家伙。
　　“一帆，你不是说男生不能喜欢男生么。你怎么会有男朋友，你哪来的男朋友？”
　　陈一帆掀开被子盖住发烫的身体，难过地闭上眼。
　　“我说过了我不是好人，我不配跟你做朋友。你走吧。”
　　“为什么你喜欢他，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如果想看我死掉你们就接着打。”不想再回应任何质问，他用被子蒙住了脸。
　　段晋南走到陆斌跟前再次打量一番。
　　“你这么粗鲁野蛮，凭什么？”
　　陆斌冷笑。
　　“老子就凭天经地义，老子理所当然。我是他老公，他是我媳妇。”
　　“你是他老公，他是你媳妇”，段公子苦涩地干笑了两声。
　　“一个把他扔在这里的人，一个任由他生病高烧，还营养不良的人竟然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你哪里配，哪里值得？”
　　“你胡说什么，再说一遍！”陆斌眉头立起来。
　　“再说一遍？你是瞎子么，看不到客厅放着的药么。”
　　“他生病自然找我，你是哪根葱用不着在这里插手。”
　　“我在这里是因为他晕倒在餐厅没人管。我在这里是因为他连个端水喂药的人都没有。而你鬼知道在哪。你配不上一帆，你真不配！”
　　“我让你再胡说。”陆斌一拳又打过来。段晋南伸胳膊挡住，俩人再次叫上劲。
　　“我求你们别打了！”
　　陈一帆挣扎着掀开被子，一阵咳嗽把他的话打断。那咳嗽来势汹涌，人咳得再也停不下来，咳到最后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突然他脑袋伸出去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了刚才喝下去的水和药。人栽倒在床上，上半身直往下掉。
　　“一帆！”段晋南冲过去把人抱起来焦急地呼喊。
　　陆斌要把媳妇从段公子怀里夺过来。俩人一冲一撞，谁都不撒手谁也都不敢太用力。
　　“我求你们别打了，我没事，我要睡觉。”
　　“一帆你睡吧，我陪着你。”
　　“滚出去，这是老子租的房子。”陆斌一听又不干了。
　　“陆斌请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走。”陈一帆发话。
　　陆斌意外地愣住，看看这状况说不出话来。
　　陈一帆又咳嗽起来，咳得比刚才更加猛烈。
　　“你看着他，我去叫医生。”陆斌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媳妇跟一只生病的小猫一样软弱无力。又气又心疼，他起身往外面走。
　　听到防盗门的响声，陈一帆闭上了眼。好累，好伤心，一颗泪珠沿着眼角流了出来。
　　“一帆，你说的是真的？他是你，你男朋友？”
　　无力地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人！”段公子喊出来。
　　“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害怕伤害他。所以去招惹你，想让他知难而退，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终于陈一帆说出了真相。
　　每一个字都好像冰锥一下一下猛凿在段公子的心窝，这是从他曾经的好兄弟曾经暧昧爱慕过的人嘴里说出来的。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黑色，冰冷，绝望。
　　“一帆，如果早一点碰到我，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陈一帆笑。
　　“如果早一点碰到你，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喜欢上男生。”
　　房间再没人说话。段公子把陈一帆放在外面的手塞到被窝里，把胸口的被子提到脖子下面。“走吧。”
　　“我走，等他把医生叫过来我就走。”
　　人站了起来。
　　“我去客厅待着，有事叫我。”
　　陈一帆看那颓丧的背影推开卧室门要走出去，他抬头轻声说话。
　　“对不起，让你有了误会。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而她肯定是个漂亮善良的女孩。”
　　“谢谢”，段公子轻轻地带上了门。
　　陈一帆想给陆斌打电话，他已经看过医生也吃了药，没必要再费劲折腾。但对方电话还是关机。
　　没想到大半夜的陆斌真带着一位医生过来了，医生给病人重新量体温了解病况，又看了看他现在吃的药。医生说还好烧已经有退的迹象，之前的药可以接着吃又给他开了一些治胃痛的，让陆斌明天去药房拿。还嘱咐说病人晕厥是贫血造成的，一是不按时吃饭二是长期过度劳累。所以病人一定要好好修养，多吃一些滋养的食物。
　　看诊的时候陆斌站在旁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度劳累，营养不良，这些词真像是有个人在扇他的耳光，扇他的无能，扇他的废物。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他还有什么资格整天武武喳喳。
　　问诊结束一直站在门边的段晋南说话：
　　“我送医生下楼吧，正好我也该走了。”
　　“你有没有受伤，让医生一起瞧瞧吧。”陈一帆苍白的脸上满是关心。
　　段公子摇头。
　　“不碍事。”
　　临走段晋南忽然又回头冲着陆斌:
　　“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讲。”
　　看陈一帆立刻又紧张起来，他笑笑:“放心，我们不会再打架，只是说话。”
　　卧室的门被关上，陈一帆慢慢躺下。突然胃里一阵反涌，他赶紧趴到床头呕了起来。哇哇一阵吐，晚上喝的粥全吐了出来。吐完了张着嘴喘粗气。等喘够了他挣扎着起来要打扫呕吐物。
　　陆斌回来了，进到卧室一看病人正爬着要下地。他两步到跟前把人按回床上。
　　“你歇着，我来打扫。”
　　不一会人拿着扫帚跟铲斗进来。
　　呕吐出来的东西黏黏糊糊还有股酸味。平时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的陆大少也不抱怨，撕下来一截一截的卫生纸盖在上面，用脚踩几下然后都扫到铲斗上面。最后又用打湿的拖把卧室的地面拖了一遍。
　　从头到尾陈一帆一声不吭，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