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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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长得好看，站路边太打眼，沈钰无意中听见两个路过的女孩悄悄耳语，说什么“高冷攻软萌受好好磕”之类，吓得他赶紧把创口贴收了起来，和谢绍一起离开那里。
一路上沈钰都在兴致勃勃琢磨着晚饭吃什么，谢绍看他不住念叨着“果然两个人一起吃烤肉比较有意思”，一句“我要去酒店”硬是生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到家后沈钰翻出了电烤盘，还真在家里烤起了肉。
道门正一派没有茹素的要求，沈钰又是俗家弟子，但周末还是要戒荤，为了持斋净心，但沈钰是食肉动物，趁着谢绍在，他把自己冰箱里的几盒肉都拿了出来。
“快趁着今天多吃点，”沈钰说，“明天周末了，到时候我只能看着你吃了。”
谢绍：“……”他知道沈钰周末吃素的习惯。
烤盘插上电，放上五花肉滋滋冒油，沈钰正吃得香，忽然听见旁边客厅的窗户传来一阵“叩叩叩”的轻响，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慢慢地敲击。
“是鸟吗？”沈钰没太在意。
他这里是五楼，按理说没有人的手能够到窗户，扔石子就更不可能了，那就只有鸟了。
鸟会乱拉粑粑，沈钰怕脏了窗户，便起身去赶，结果伸手打开窗户，却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
他窗户外装了防盗窗，上面架着块木板，好像是上一个租客用来放花盆的。
可能鸟已经飞走了吧。
沈钰回到桌边，正准备继续烤肉，“叩叩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沈钰一头雾水，重新回到窗边，打开窗户。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正准备重新关上窗，忽然低头看见窗户外站着一个小人。
沈钰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定睛去看，真的是一个小人。
那小人仅一寸多高，穿着一身红色的古代官服，头戴一顶乌纱帽，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看见沈钰低头，小人将一只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道：“正一派道士沈钰，”那小人迈着方步走近一步，“我乃本地代理城隍，现征召你为冥府临时阴差，替我办事，此乃城隍印。”
小人举起手中的一枚印玺。
那印玺小小的，比硬币还小，通身雪白，像是小时候刻着玩的橡皮章。
但身上鎏金光华流转，沈钰仔细一看，发现印玺底下还真刻着“城隍司印”几个字。
H市古时名曰“深州”，步行街那一座城隍就是深州城隍庙。
城隍掌管冥间之事，庇佑阳间一方，性质相当于冥界的“市政府”，对于城隍爷来说，职位就相当于冥府的“市长”了。
沈钰记得原本深州的城隍爷应该是判官崔府君。
崔府君原名崔钰。
一般生前有大功德的人身后就会被选任为一方城隍，有些有影响力的冥府官员本身兼任了好几个地方的城隍，因为威名深远，崔府君就是。
他是冥府四大判官之一，本身职务应该很忙，在H市城隍庙应该是挂名，实际城隍的各项事务，很可能是由土地神来代理。
土地神不用说了，算是冥府官职最小的官员了。
沈钰记得师父说过，很多土地神是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
所谓“土地载万物，生养万物”，土地每隔一段时间会孕育出地灵，土地神就是一种地灵。
像《西游记》里面演的，大部分土地都是老头形象，佝偻着背，又矮又小。
其实不是的，地灵有成年形象、也有孩童形象，大部分比较矮小是真的。
因为孕育灵体本就不易，能有个实体就已经不错了。
更何况小不代表灵力不强。
沈钰看眼前这小人，身体是实心的，肉眼还能看到实体，说明灵力非常深厚，不是一般地灵可以比拟，只是他也许本身喜欢维持这样一种小人形象。
那小人板着脸孔，让沈钰把城隍印还给他。
沈钰意识到他把人家的印玺拿手上了，连忙放在手指尖上奉还：“得罪了，不知是城隍爷到访，敢问有何示下？”
那小人把城隍印收进袖子里，理了理自己的官袍，道：“冥府近两日称有不少小鬼逃脱，本应送往六道轮回投胎转世，现下不知去向，阴差追踪到此，发现是在我们辖区内失踪的，便命我勘察此事，你是正一派道士，又是张天师底下门生，现命你从旁协助于我。”
冥府找阳间的人帮忙处理阴间事，古已有之。
清代才子袁枚的《子不语》里就记录了冥府“走无常”和“代理阎王”的事，一般他们都会先找修道士来帮忙，毕竟修道士算是“自己人”，可是H市的道士那么多，沈钰实在想不通土地神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小土地神正正官帽，解答了沈钰的疑惑：“你在我城隍庙门口摆摊，受我城隍力庇佑，替我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你在我们门口摆摊，我得问你收点保护费”的意思。
“……”
沈钰一想，跟城隍打好关系似乎也不错，毕竟以后确实要受他们庇佑，要是得了小土地神的青睐，能请他帮忙在崔府君面前美言几句，以后他在城隍庙步行街那一片就可以横着走了。
沈钰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嘴上道：“城隍爷想我如何协助？”
“叫我土地即可，”小土地神一本正经，声音细细的，忽然偏过头看了看沈钰身后，“咦，这位是？”
一般像土地神这样的冥界人物，是不会在意凡间的普通人的，来找沈钰这样的修道者办事，也都是一副“是我赏你脸你还不快快谢恩”的姿态，更不要说给普通人眼神了。
他居然会注意到谢绍，沈钰也是有点吃惊。
沈钰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土地神听完，将谢绍细细打量。
他才一寸多高，头大眼睛大，看起来就像个娃娃，这样歪头打量人的样子分外可爱，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这人肩上功德很厚啊。”
沈钰怔了一下，回过头去。
功德需要开灵慧才能看到，沈钰从来没有特意开灵慧去观察过谢绍，因此不知道他身上的功德有多厚。
一般人肩上有两团淡淡的白光就算功德深厚了，那还需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才能做到。
而且中间还不能做坏事，做一件坏事能抵十件好事。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可以做，所以才说“毋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但土地神都说谢绍身上的功德厚了，那他的功德应该真的挺厚的。
所以到底是有多厚？
难不成他其实是会变身的超级英雄，天天在背地里拯救世界？
中二少年沈钰忍不住好奇又胡思乱想起来。
这时谢绍恰好走了过来，奇怪地问沈钰：“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然后他的视线就和土地神对上了。
谢绍：“……？！”
土地神观察了一番：“是前世修来的功德啊，这么厚的功德护身，是块修道的好料，朋友，有兴趣出家吗？”
谢绍：“……？”
沈钰：“……”
修道者得道，是有可能飞升成仙的，比如沈钰的师父，沈钰就相信他已经飞升前往极乐世界，位列仙班了。
地灵、冥差都是仙，他们十分看重功德，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正向buff，功德越厚，灵力就越高，那些大罗神仙之所以灵力深厚，就是因为身上有大功德。
把身上有功德的凡人吸纳过来，让对方过身后成为自己的同事，也可称得上是一大助力。
但道法讲究自然，没有硬逼着人出家的道理。
小土地神这就有点强卖安利的意思了。
果然谢绍也是从容不迫，淡定地憋出一句：“谢了，没什么兴趣。”
“……”
被拒绝，小土地神也不在意，反正人家修了道，最后也未必能成仙，就算真成了仙，也未必会到他们城隍庙里来，他没必要多操这个心。
而谢绍的心里也当真是波澜起伏。
他以前觉得沈钰帮人算命画符，他都不太相信。当代青年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基本都是无神论者。当然他尊重他人的信仰，从来没有歧视沈钰的意思，然而直到今天，他彻底颠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
沈钰向谢绍介绍道：“这位是土地神，本地的代理城隍。”
小土地神矜持地冲谢绍微微一颔首。
土地神？
土地公公？
谢绍凌乱了。
大概是他表情太过空白，土地神便不再管他，回过头，继续对沈钰道：“我们接到线报，那些冥府丢失的小鬼很有可能被人炼化成了耳报神，你对此可有线索？”
“耳报神？”沈钰不知为何，一瞬间就想起了躺在医院的程翰海，以及他病房里冲天的阴气。
他立刻道：“有，应该是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