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超市》经年未醒

8、第 8 章

　　真的会有人来旺旺旺超市买去污粉吗？

　　公鸡和狗子十分期盼，为此都不怕人了，化成人形搬了小板凳坐在超市门口翘首以盼，西北风都吹不灭他们心中的热火。

　　一等就等了三天。

　　藏珑山依旧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为什么没有人来啊？”狗子好失望，如果现在是原形，估计耳朵都是耷拉的。

　　“也许再等等就有人来了？”公鸡安慰狗子也自我安慰：“反正咱们这山上一直没有人来。”

　　可狗子并没有被安慰道，反而更加委屈，吧唧一个变成了原形，趴在地上，两只前爪搭在鼻子上，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用行动表示自己不愿接受事实。

　　公鸡其实也很郁闷，看狗子这样，自己也吧唧一下，靠着狗子，一只翅膀改在狗子身上，一副虚弱模样。

　　两只小动物当场自闭。

　　童蒙做好午饭下来找两只吃饭，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他这几天在跟导师沟通毕业设计的事，没顾得上这两只，怎么就变成这么个造型了？

　　“你们……这是干嘛？”

　　听到童蒙的声音，两只扑过去抱他腿，问：“为什么没有人来买去污粉啊？”

　　童蒙很无情地解释：“你们把超市开深山老林里，换做是我，也不会特意来这里买东西。”

　　公鸡&狗子：“嘤嘤嘤。”

　　“别哭了，吃饭去。”童蒙把两只腿部挂件抖下去，迈开长腿回二楼的餐厅。

　　两只全身的毛毛都耷拉着，狗子把他俩掉了一地的衣服叼起，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吃饭时，两只还是无精打采的，童蒙作为店长得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于是放下碗筷，开导他们：“做事情要有耐心，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一直会失败，要振作起来。你们想想，爱迪生发明灯泡，前后用了六千多种材料，试验了七千多次，才成功。咱们才三天，只试用了一种方法。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

　　“难道我们也要试验七千多次？”两只小动物惊恐。

　　童蒙：“……”

　　“不、不是吗？”狗子弱弱问。

　　童蒙：“那我们也不用开超市了，直接拍个系列短片，叫‘营销失败案例集锦’传到视频平台上，说不定还能吸引别人来看笑话，赚点儿打……赏……”

　　狗子嘤一声，挤着公鸡求安慰。

　　公鸡顾不上安慰狗子，他被童蒙的眼神看得毛都炸开了。

　　那眼神如何准确形容呢？

　　就好像要把他论斤卖了，也好像要把他做成鸡公煲按碗卖了。

　　“店店店……蒙蒙崽，你要干嘛？”公鸡炸成了鸡毛掸子。

　　没得到安慰的狗子顺着看过去，瞬间也炸得蓬松圆润。

　　两只抱在一起。

　　童蒙：“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两只瑟瑟发抖。

　　-

　　方法二：视频营销。
　　去短视频平台上注册账号，以萌宠为主题，拍摄公鸡和狗子的搞笑日常，吸引一定的粉丝就可以让两只试用超市商品，出测评视频。

　　不能哄来本地人，那就哄外地人来珑北来藏珑山旅游，把超市的商品打造成旅游伴手礼。

　　想到，童蒙立刻就去做。

　　不仅同时注册了好几个比较火的但受众不同的短视频平台，还用旺旺旺超市的营业执照做了认证。

　　在等审核通过的时候，童蒙拿起手机对着两只拍起视频来。

　　然而事情看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委实不易。

　　童蒙打开电脑叫上两只一起看了十来个搞笑萌宠视频，指着屏幕对笑得喔喔汪汪叫的两只说：“你们就按照这个思路卖萌，自然一点儿，不要太僵硬太假。”

　　两只立刻不笑了，呆呆：“哈？”

　　“好了，开始。”童蒙把视频关了，拿起手机往外走。

　　两只跟在他后面，即使一脸毛也能看出懵逼的状态，没搞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童蒙到了超市外头，找了一个风景优美的角落，让两只过去，然后打开手机摄像，示意可以开始卖萌了。

　　僵硬的两只：“……”
　　举手机的童蒙：“……”

　　僵硬如石的两只：“……”
　　手都举酸的童蒙：“……”

　　透过摄像头，这仨大眼瞪小眼，没一个动的。

　　“你们，好歹动一动，别让自己看起来像假狗假鸡。”

　　“要怎么动呀？”

　　“等一下，动物是不会说人话的，这视频拍出来非吓死人不可。你们非要说话就汪汪汪和喔喔喔。”

　　“汪汪汪汪汪。”我汪汪汪你能听懂？

　　童蒙听不懂，但无妨。

　　他把镜头拉进，想了想，指挥两只：“来，坐下。”

　　狗子歪头：“嗷？”

　　童蒙空出一只手来，掌心向下往下面压压，说：“拍视频呢，我发指令，你们照我的话做。知道吗？”

　　哦，这样啊。

　　狗子犹犹豫豫地曲起两条后腿，蹲坐下来。

　　公鸡看了眼狗子，又朝童蒙看去，与他对视了片刻，明白这事是非做不可了，便一屁|股坐地上，两只细长鸡爪直挺挺伸在身前。

　　他原形肥肥壮壮的，这么一屁|股坐地上，整只鸡看起来圆乎乎一坨，终于看出一点可爱来了。

　　“好，来趴下。”

　　狗子放下前爪趴好，公鸡瞅了一眼，身无可恋地往前一滚，从坐变成趴，两只翅膀还撑开了，看起来就很好笑。

　　接下来，两只在童蒙的指挥下做出各种跳跃、奔跑的动作，拍了十好几分钟童蒙才保存了视频收了手机。

　　“汪汪汪汪汪？”蒙蒙崽，我们可以说话了吗？

　　童蒙听着狗叫，神奇地理解了他的意思，点头：“没有外人，随便怎么说话。要是有外人，就绝对不能用原形说话，记住了？”

　　两只重重点头，他们才不敢在人前用原形说话，他们怕被抓走。

　　童蒙叮嘱完，让两只自己玩儿去，他去办公室里研究要怎么剪辑视频。

　　一个月前，要是有人跟他说，你以后要自学企业管理、市场营销、会计实务、视频剪辑等等，他定然嗤之以鼻。

　　他的未来他可是都规划好了的，虽然在先工作一两年再考研和硕博连读上有点儿纠结，但大方向是不变的——航空飞行器研究。

　　可谁知造化弄人，他现在做的事情与航空飞行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看着电脑里教视频剪辑的课程，童蒙突然很心塞。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花了两天的时间，童蒙的视频剪辑从入门到熟练，把之前拍的视频咔咔一通剪，配上bgm、滤镜、花字，正好他的短视频平台的账号认证都通过了，就把视频发到各个平台上，还给取了个非常标题党的标题——

　　震惊！萌宠居然在山里放飞自我做这种事情！

　　视频上传后就是等着平台审核，童蒙就暂且放下此事，又去忙他的毕业设计了。

　　这他学习视频剪辑的两天里，超市还如以往一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两只小动物从一开始的期盼好多好多客人来，渐渐变成了“来一两个也行”，最后自暴自弃“算了，不来算了”。

　　“人类的钱真的好难赚！！！”公鸡发出仰天长啸。

　　正在埋头刨坑的狗子被这一声长啸吓得跪在自己刨的坑里，他站起来，委屈控诉：“花花，你吓到我了。”

　　“你胆子也太小了。”公鸡扇了扇翅膀。

　　狗子不满地说：“明明是你忽然大叫一声，我没有心理准备。对了，你叫什么呀？”

　　“这不是没有人来超市买东西，赚不到人类的钱。”公鸡长开一双翅膀，又仰天长啸：“老天，赐给我一个人类吧！”

　　狗子汪嗷嗷嘲笑他，缺见公鸡的圆眼睛瞪得老大，半张着喙，整只鸡很震惊的样子。

　　他还没明白公鸡在震惊什么，就上头传来忽闻破风之声，他仰头，见到一个黑影迅速下降，方向直指他。

　　“快躲开！”公鸡大喊。

　　那黑影下降的速度太快了，狗子想跑却在关键时刻爪子打滑，一爪子踩进自己刨的坑里，踉跄了一下。

　　就这一踉跄，他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嘭——

　　一阵尘土飞扬。

　　公鸡两只翅膀狂扇，把飞起来的灰土都扇开，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山上砸下来一个人，正好就砸在了黄毛身上，把他整个狗都砸晕了。

　　好在黄毛是妖怪，身体素质过硬，如果是普通狗，就不是砸晕，而是砸成肉饼了。

　　“喔喔喔喔喔……”公鸡大惊吓，扇着翅膀去办公室里找童蒙。

　　“天下掉下来一个人，把黄毛砸晕了。”

　　“天下掉了个人下来？”童蒙皱眉不解，跟着公鸡出了超市，在超市前空地上看到了公鸡口中的人和他身下的狗子。

　　童蒙奔过去，蹲下查看那人的状况，发现只是晕过去了，身上没见到有明显的外伤，但他又不太敢动这个人，怕此人有内伤的话一动更糟糕就麻烦了。

　　可是不动这人，就不能把狗子给救出来，狗子看着也只是晕过去了，也没有明显外伤。

　　公鸡站在童蒙身旁，扇着翅膀给童蒙解释刚才的惊魂时刻。

　　“你召唤出来的？”童蒙大为惊讶，妖怪还有这能力呢。

　　“没有没有，我不会召唤。”公鸡摇头。

　　“你不是妖怪么？妖怪没有这种技能？白娘子都有。”童蒙边说边拿出手机打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公鸡歪着头，心想：白娘子是谁？还能召唤人？应该是厉害的前辈吧？

　　童蒙那边在跟120形容伤者的情况：“不知道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没有明显外伤，人昏迷不醒，呼吸倒是感觉挺正常的。请问可以挪动他吗？……不是，他把我的狗给砸了，正好就砸在了我的狗身上，我得看看我的狗有没有事啊！”

　　电话那头就指导他怎么对伤者进行查看和救助，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地上，小声让公鸡变成人形，一起把这人抬到一旁去，把可怜的狗子救出来。

　　这时候，也计较不来人形公鸡没穿衣服的事情，把人搬开放到一旁地上，再把狗子抱起来，发现狗子的左前爪呈一种扭曲的形状，没有伤口没有流血，但应该是骨折了。

　　正好电话还没有挂，童蒙就问了狗腿骨折要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温柔女声顿了两秒，才给他说了闭合性骨折的急救方法。

　　挂了电话，童蒙给狗子处理好腿，嘱咐公鸡在这里守着，待会儿会有警察和医生过来，就要抱着狗去找兽医院。

　　“蒙蒙崽，你走了我怎么办？”公鸡好惊恐，他一只鸡不敢跟陌生人待在一起，更不敢接待一大堆人。

　　童蒙说：“人有什么可怕的，你这个样子也是个人，放心，警察和医生是最可爱的人，就算你是一只鸡，他们也不会把你抓去炖了。”

　　这么一说，公鸡更不放心了，死拉着童蒙不让他走。

　　刚才事急从权，公鸡不穿衣服也就算了，这会儿还不穿衣服，被个裸.男拉着，童蒙有点儿不太好。

　　“狗子腿都断了，不能不救吧？！”

　　“小蝠有做一种伤药，我们受伤了都是用她的药，敷了很快就会好。”公鸡飞快跑超市里，到日杂区找到白瓷瓶子装的伤药，拿出来给童蒙。

　　童蒙拿着瓶子犹豫不决：“我觉得，腿都断了，还是要找专门的医生治疗。我们自己随便治，治好了也变成个瘸腿狗怎么办？”

　　“不会的，小蝠的伤药很好的，而且我们是妖怪啊，身强力壮。”公鸡说着，就把童蒙缠在狗腿上的绷带解开，木板拿开，从白瓷瓶子里倒出一坨黏糊糊的黑色膏状物，啪嗒一下敷在了狗子的伤腿上。

　　“嗷汪汪汪——”一直昏迷的狗子猛地清醒，就是一阵凄厉地惨叫。

　　“好痛好痛。”狗子张大了狗嘴就要去咬公鸡给他敷药的手，眼泪都出来了，问：“花花，你是不是给我用了小蝠的药？”

　　公鸡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让你好得快一点。”

　　“嗷汪汪汪……太痛了……”

　　狗子哭得那叫一个泪如雨下，脸上的毛毛都打湿成一揪一揪的，看得童蒙都忍不住心疼了。

　　“不是说伤药效果很好吗？狗子怎么看起来这么惨？”

　　公鸡说：“效果是很好啊，保证黄毛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就是敷的时候非常痛，抽筋扒皮的那种痛。”

　　童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出来了，狗都痛醒了。

　　还是不能对旺旺旺超市里的商品有太高的期望，它们总有奇奇怪怪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