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超市》经年未醒

7、第 7 章

　　灵魂发问：你，有没有为赚钱拼过命？

　　童蒙：有。

　　黄毛&花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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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北市云通区倾城玫瑰园小区东五百米，玫瑰园农贸市场外，三个身材高挑、外形出众、风格不一的帅哥摆了一个小摊子。

　　一张桌子，一个不锈钢脸面，一大桶纯净水，三五件各种污渍的白T和两双从泥里面拔出来的小白鞋，和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雕花木盒。

　　摊子后头站着一个五官精致的黑发帅哥，他的一左一右站着金黄短发帅哥和五彩长发帅哥，这两人手上各拿了一叠宣传单。

　　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类的通性，三个帅哥站在一起，那视觉冲击力可是杠杠的，就算不驻足，路过了也会转头看。

　　用美色吸引了几个人围观后（不是），黑发帅哥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小姐姐、大姐姐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研发人员用五年时间、试验了上百种材料，精心研发的强力去污粉，只需要一小勺，所有发黑发黄难洗的白T恤、白衬衣、白球鞋，轻轻松松洗得白白亮亮干干净净。”

　　倾城玫瑰园是个比较老的小区了，住在这里的住户多是有些年纪的人和租房住的打工人，童蒙选在这里是因为看了本地公众号推的一篇文，提到了这个农贸市场提质改造方便附近的居民，他看了推文附的照片，深觉这里的人群和他的目标客户很接近。

　　原本童蒙是打算只发传单的，但是在临出门前又转念一想，仅仅只是一张传单，一点儿文字和图片，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毕竟，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地铁转公交转三轮车，或者自己开车，去藏珑山爬一两个小时买一小盒不知具体功效的三无产品。

　　而且就他自己的经验而言，走在路上很少会去接别人发的宣传单，接了也顶多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里了。

　　推己及人，童蒙不觉得自己的宣传单会比别人的宣传单更吸引人。

　　于是他又改变主意不出门了，打开电脑在互联网上一顿暴风搜索。

　　两只一惊一乍的小动物终于放松下来，各自瘫在地上，天真的以为以后都不会下山了。

　　他们实在太天真了，原本只是发发传单，在童蒙一顿操作之后，变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狗子哭唧唧不敢下山，童蒙就撸着他的狗头安慰：“坚强点，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勾。”

　　“我不勇敢汪呜呜呜……”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令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可童店长是个冷血无情的，不仅不心疼，还拎着狗子勒令他去变人穿衣服。

　　两只真是太委屈了，从踏出下山第一步开始，就苦着一张脸，随便一点儿什么动静就能把他们吓得鸡飞狗跳。

　　然而在打卦岭村上坐公交时，他们握着扶手变得安静沉稳一动不动。童蒙觉得稀奇，仔细一看，原来两只已经怕得僵硬如石，一位老大爷下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脸白了一分；几个小学生上车在他们身边笑闹，他们快要昏过去了。

　　就这么一路心惊胆战到了市里面，支好小摊子，更大的苦难来临了。

　　童蒙的吆喝声和他们仨的颜值，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大姐大妈和少量大哥大爷来围观。

　　“小伙子，你这个强力去污粉不就是洗衣粉。”一个大妈指着雕花木盒里雪白的粉末说。

　　“这位姐姐，这可不是洗衣粉，您看看，洗衣粉的粉末有我的去污粉细吗？”大妈看起来应该有五六十了，年纪当童蒙的妈都绰绰有余，被叫姐姐叫得是喜笑颜开，连问你这个去污粉和洗衣粉有什么区别。

　　童蒙就认真给她展示讲解：“姐姐您看啊，我们这个去污粉主要是洗白色的东西。您想想，您生活当中那些穿久了的白衣服白鞋子是不是发黄，怎么洗都洗不会原来的白色，看起来就旧旧的。”

　　大妈点头，周围好几个人也跟着点头。

　　“这衣服鞋子都是咱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这黄了旧了，扔了可惜，穿着又觉得不好看，不扔呢放在衣柜里又占地方。您说是不是？”

　　大姐大妈们又点头。

　　“您是不是每次打开衣柜，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却总觉得没有衣服穿？”童蒙祭出女同学们经常聊的话题，瞬间就得到了不少大姐大妈的共鸣。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烦恼。

　　童蒙说：“用了咱们这个去污粉，那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大妈好奇，凑热闹心思居多。

　　童蒙就示意公鸡把手上的传单放下，往脸盆里倒半脸盆水。

　　公鸡举起桶装水往盆里倒时，围观的大姐大妈们忽然对他的发色十分感兴趣：

　　“小伙子，你这头发染得好看啊。”
　　“发质也好，光亮光亮的。”
　　“真的，哪里染的？我也去染一个。诶，你们看看我，我就在那边的尚美艺染的，啊哟那药水哦，又难闻，还把我头发染得毛毛躁躁，还花了我两百多块钱，烦死了。”
　　“你这头发，真的枯得跟稻草一样。”

　　大姐大妈们立刻聊起来染头发，把自己遇到的无良商家说出来让其他人避雷，聊了一圈又回到五彩长发小伙子身上，问：“小伙子，你这头发哪里染的？”

　　“不是染的。”公鸡小小声说，努力躲着大妈伸过来摸他头发的手，可怜巴巴都快要哭了。

　　童蒙赶紧出来解围，免得公鸡从此有了心理阴影，看到人就躲。

　　“姐姐，姐姐，他这头发不是在理发店染的，我们超市有卖一种染发粉，擦在头发上就会有颜色。”

　　“哟，还有这种东西？”大妈有点儿兴趣。

　　“那个只能保持一天，而且染出来的颜色随机，得看您当天的运气。”

　　“……”大妈无语：“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你们怎么卖这么奇怪的东西？”

　　童蒙：“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这东西又奇怪又不实用。”

　　他自己把槽点吐完了，大姐大妈们反倒无槽可吐，注意力就被他拿出来的脏衣服吸引。

　　“各位姐姐哥哥，这件T恤我穿了有三年，洗得已经有些发黄了，上面还有酱油啊辣椒油啊水果汁之类的污渍，很难洗掉的。”童蒙把脏衣服放到清水中一顿暴风揉搓，再拿出来展示，的确一点儿都没洗干净。

　　“你这都没放洗衣粉洗衣液，怎么洗得干净。”有大爷很严谨地指出童蒙的错误。

　　“大哥说得对。”童蒙叫狗子去买一小袋洗衣粉过来，考虑到狗子没有手机也不会用手机支付，他还拿了现金。

　　狗子差点儿泪奔：我不敢汪汪汪。

　　童蒙就静静地看着他，狗子汪一声拿着钱挤出人群，没多久又挤了回来，把洗衣粉和找的零钱给童蒙。

　　拿到洗衣粉，拆开后倒了一些在清水里，童蒙又把脏衣服放进去一顿暴风揉搓，拿出来展开。

　　有了洗衣粉的加持，之前他特意倒的那些酱油辣椒油什么的印子淡了一些，但衣服还是发黄的，然后他让狗子去把脏水倒掉，再让攻击倒上清水，放了一小勺去污粉。

　　他把水搅了搅，把T恤放进去，用跟之前一样的暴风手法揉搓了，再拿出来一展开——

　　“哇，真的白了。”
　　“可以啊，这洗得够白的。”
　　“不错不错。”

　　童蒙接着又给他们演示了洗白衬衣和白球鞋，洗出来都雪白雪白的。

　　好些个大姐大妈大哥大爷看了有点子心动，想买。

　　“不过呢，这个去污粉有个问题，我要提前跟你们说一下。”童蒙很诚实地说：“这个去污粉洗什么东西都会洗成白色。”

　　围观的大姐大妈没懂，童蒙就给他们又演示了，拿了一件黑色印花T恤，放在水里一顿暴风揉搓，再拿出来就变成了白色没印花T恤。

　　大姐大妈大哥大爷：“……”
　　就不知道怎么评价。

　　“帅哥，你这个去污粉用来洗澡，是不是能美白呀？”有个看热闹的年轻妹子忽然来了灵感。

　　“不能。”童蒙把手伸出来给她看，“我洗了这些多东西，你看我的手白了吗？”

　　妹子毫不矜持：“你的手白没白我没看出来，只看出来你的手修长好看，是手控福音。”

　　被妹子调戏的童蒙：“……”

　　手控福音收回了福音手不让看，叫公鸡和狗子给大家发宣传单，又大声吆喝了起来。

　　大妈拿到宣传单，一看上面的地址，虎躯一震，以示尊敬：“小伙子，你这超市开在藏珑山上？你怎么想起在藏珑山上开个超市？”

　　童蒙心说：我也不想。
　　嘴上说：“这不是方便姐姐哥哥们去爬山赏景时，方便买东西嘛。”

　　大妈：“我们一般都不去藏珑山爬山。”
　　童蒙：“您现在可以去了。”

　　大妈：“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山就是树。”
　　童蒙：“原始山林，回归自然，山上超市，有小帅哥。”

　　“哈哈哈哈哈……”围观的人都被童蒙给逗笑了。

　　童蒙假笑得很自然。

　　实话实话，童蒙真不是这种耍宝的外向性格，他在群体里总是沉默居多，但非常有自己的主意，一群朋友出去玩，做决断的常常是他，其他人也爱问他意见。

　　这都是被生活所逼的呀！

　　你有没有为赚钱拼过命？
　　这不就是在拼命赚钱么！

　　传单很快就全部发完，他本就只是试试水，没有印多少——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太多预算，然后就收了小摊子去买了点儿生活用品就回山里去了。

　　两只小动物出来时战战兢兢蔫了吧唧，回去就兴高采烈的了。

　　等到了超市，狗子发表今天下山的心得：“人看起来也没有魑魅说得那么恐怖嘛，他们没有抓我们去吃。”

　　童蒙：“……”
　　罢了，他该习惯了，去做账去。

　　真是的，他一个学航空宇航的，现在居然要去自学基础会计，啃了一个小时的书，只记住了“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那是你，哼。”公鸡不同意，“我的毛都快被那些人摸秃了，我这么丰满漂亮的羽毛，秃了多难看，还会被魏紫笑。我不想变成秃毛鸡。”

　　“花花，你没秃。”狗子认真地说。

　　公鸡立刻变成原形，衣服裤子落一地，叫狗子帮自己看看：“快帮我看看，我的羽毛都还在吧。”

　　“还在还在。”狗子用力点头，也变成了原形，也叫公鸡帮自己看，“你看我的还在吗？”

　　公鸡一翅膀扇狗头上：“你是不是傻，你又没被人摸毛。”

　　狗子：“对哦。”

　　两只小动物交流完下山心得，又以原形在山林里自有奔放地闹了一圈，终于想起他们的店长来了。

　　童店长在办公室，用电脑拉了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皱着眉头在做账。

　　“蒙蒙崽。”两只小动物冲进办公室。

　　“叫我童店长。”童蒙头也不抬，坚持他最后的倔强。

　　“童店长，”两只小动物乖巧唤，问道：“明天会有人类来超市买去污粉吗？”

　　童蒙移鼠标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看着两只。

　　好问题。

　　真的会有人大冬天爬路比别的山要难走、爬一两个小时来山上，来买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