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濯华

7、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来到光影大厦却发现某人比他更早。
　　在展昭的印象中，白玉堂是属于夜行性的生物，可是今天早上却如此反常的出现了，脸上还挂着无比邪恶的笑容——可以将之理解为他对于即将到来的新角色的期待吗？——那个，还是算了，活了21年还这么天真的话自己干脆就不要混了。
　　“哈罗，猫少爷！”无视于展昭戒备的眼神，白玉堂依旧一派阳光灿烂，桃花眼里闪耀的光芒在展昭看来亮得犹如地狱的鬼火。
　　这家伙准备要做什么呢？
　　不过在此之前，展昭决定要弄清楚一件让他更困扰的事情——“玉堂，‘猫’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
　　“那为什么……”
　　“因为我高兴！”白玉堂突然逼近展昭无比恶质地开口，“你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叫你小猫、猫儿都行！”
　　无缘无故的被冠上这么个莫名其妙外号谁都不会愿意，然而以展昭对白玉堂的了解，自己越是反对此人越是会叫的响亮，还是不要理他比较明智。
　　“玉堂，来找我有事？”仿佛刚才的对话完全不存在似的，展昭微笑着询问。
　　“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上司我老爹叫你和我交接一下。”
　　这个倒是件正事，虽然觉得白玉堂今天来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这点他倒是没说错。
　　“嗯，在董事局没有开会通过之前这事最好还是不要太张扬，我先把平时的一些工作范围和流程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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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堂，辛苦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一整天下来，白玉堂倒是出乎意料地配合，展昭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
　　两人下到停车场，白玉堂便打开车门冲着展昭开口：
　　“猫少爷，上车吧？”
　　“什么？”早上的狐疑再次降临到展昭的心中。
　　“叫你上车你就上车啰嗦什么！”白玉堂不耐烦地说道：“难得本少爷肯给你这只死猫当司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算了，难得他今天这么合作，就算他想干什么也由着他吧——展昭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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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夜总会！
　　白色的跑车一个急刹车，嚣张地停在了一家夜总会门口。富丽堂皇的大门上，霓虹灯闪耀着勾出两个大字——暗夜。
　　虽然没有来过，但展昭依然知道这是隶属于光影盟的一个场子。想起昨天白玉堂脸上的笑容、今天出乎意料的合作，展昭轻轻叹了口气——这家伙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
　　“好了，猫少爷，今天一整天有劳你。现在轮到我为你服务了。”说完白玉堂开门下车，顺手把钥匙丢给了过来泊车的小弟。
　　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展昭任命地想着。尾随着白玉堂下车，刚进门便见到一名着便装的男子迎上来毕恭毕敬地向白玉堂点头招呼——
　　“白少您来了，这边请。”
　　“嗯，他们到了吗？”
　　“是。”
　　来人将他们领至一间包间前。门打开，展昭不意外地看到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丁兆兰、丁兆慧。
　　这两人是双胞胎兄弟，他们的父亲是光影盟里是白睿极为倚重的人物，只是几年前不幸殉职了。因此，在白睿的默许下两人在盟里的地位极为超然。又因为脾性相投年龄相仿，他们与白玉堂贯来都是“同仇敌忾”的。今日这三人同时在这里“招待”自己，展昭除了叹气根本就毫无办法了。
　　“兆兰、兆慧！”白玉堂看着展昭说道：“以后你们就要在昭少爷手下办事了，知道怎么做了？”
　　“当然了，玉堂。”丁兆兰笑着为几人面前的杯子中斟满酒。
　　白玉堂率先拿起杯子，冷笑着开口：“我说猫儿，在□□上混第一条可就是要会喝酒哦！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所以，干杯！”
　　说完也不理会展昭，径自喝干了杯中的酒。
　　展昭看着白玉堂，微微笑道：“好的。”
　　一举杯，速度一点也不比白玉堂慢。
　　还没等他把杯子放下，丁兆兰手上的瓶子便再次凑了上去：“以后昭少爷就是我的上司了，不知道昭少爷是不是肯赏脸也跟兆兰干一杯呢？”
　　“当然。”再度倾杯。
　　随后，丁兆慧也端着杯子冲展昭开口：“昭少爷……”
　　“叮！”未等他说完，展昭手中的杯子已经与他相碰。
　　“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依旧微笑，展昭手中的酒杯已经第三度清空。
　　就在这时——叩、叩、叩！
　　门被打开，鱼贯走入十个精壮彪悍的男子。
　　只听丁兆兰冷着声音说道：“哼，你们好大的架子，昭少爷都到半天你们才来，还不快向昭少爷赔不是！”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只见他脸上似笑非笑地斜倚在沙发上，心中随即一片了然。
　　于是接下来包间内便是一派的觥筹交错。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正当展昭觉得自己差不多到极限的时候，之前把他们领进包间的便装男子开门进来，神色颇为紧张地附在白玉堂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白玉堂眉头皱了一下，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戾气。
　　出了什么事情？
　　展昭正疑惑着，白玉堂已经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见状，丁氏兄弟也尾随而出。
　　展昭勉强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跟着他们来到大堂，却发现正在对峙的其中一方的首脑居然是光影集团大股东涂善的儿子涂远！
　　“哼，涂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跑到我这场子来？”白玉堂眯着眼睛冷笑着开口。
　　“哦？原来白少在这啊！”涂远显然没想到白玉堂会出现脸上不由得僵了一下，“那正好麻烦白少解释下，我那场子的台柱子怎么会在你这儿啊？这可不合规矩啊！”
　　“规矩？这人往高处走才是规矩吧？涂公子留不住人却来找我说什么规矩？”白玉堂的口吻中满是嘲讽。
　　“白玉堂！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要么给我个说法，要么就把人交出来！”涂远也是横着走路惯了的，哪听得白玉堂如此说话。
　　“你要说法是吗？”白玉堂脸上的戾气更甚，“好啊，今天就给你给说法！”
　　话音刚落，双方的人马已是剑拔弩张，眼看一场械斗一触即发！
　　展昭忙抓住白玉堂，低声说道：“玉堂不要，现在是非常时期！”
　　眼下白玉堂正要代替展昭成为集团继承人，涂善又是董事局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个时候要是授人以柄实在是大大的不智。这点白玉堂又怎会不知道，但对方既然已经找上门来，把人交出去势必会让光影盟成为道上的笑柄，绝对不行！给说法？这种事情本就是骑马官司，他白玉堂又岂会示弱？
　　“让我练习一下，嗯？”挑了一个让白玉堂听着最舒服的说法，展昭也不等他开口便跨步上前。
　　“涂公子，好久不见啊！”展昭微笑着向涂远打招呼。
　　“呦，原来昭少爷也在啊！”涂远皮笑肉不笑地答话。
　　“大家自己人，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嘛！”
　　“看来，今天昭少爷是强出头喽？”
　　“哪里？涂公子的场子虽然不属于光影盟，不过集团和盟里本就是一体，涂世伯又是集团里重要的人物，那大家可不就是自己人嘛！”
　　展昭依然笑的十分无害，一番话给足了涂远面子话里话外却又把他敲打了一遍——事情闹大了，难免会惊动到董事局和长老会，以白玉堂目前的身份自然不会受到责罚，但是涂善的立场却会变得极为尴尬。
　　涂远是也聪明人，怎会不懂展昭的意思，但让他就此回去他又极不甘心。
　　“昭少爷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当给你昭少爷面子，”涂远伸手拿起吧台上一瓶未开封的XO递给展昭，“不过，昭少爷你也要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啊，嗯？”
　　涂远冷笑着看着展昭，哼，这小子明显已经喝得差不多，再灌下一整瓶XO还不得马上趴下！这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也怪不到谁头上！
　　“当然。”展昭接过瓶子示意酒保打开。
　　“展昭！”白玉堂上前一步抓住他拿着酒瓶的手。
　　展昭一愣，看着白玉堂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心中不由得一暖——玉堂，这是在关心他吗？慢慢将视线移到白玉堂脸上，忍不住笑出声来：“呵，没关系的。”
　　轻轻挣开白玉堂的手，仰头咕咕地灌下。
　　白玉堂怔怔地看着展昭，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底的某种东西似乎悄悄地裂开了一条缝……
　　“涂公子，”展昭将空瓶子放下手臂同时不着痕迹地撑在吧台上，深吸了口气再度开口：“那么，今天的事就这么了了，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有空再过来坐坐吧！”
　　涂远看着展昭勉力支撑的身体，咬牙冷笑道：“好，再会！”
　　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掉头离去。
　　“玉、玉堂，”目送涂远一行人离去，展昭这才转向白玉堂勉力说道，“对不起，今天先到这吧，我看我得先回去了。”
　　说完收回支撑在吧台上的手臂正欲向门口走去，不想脚下却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没一点力气，眼看就要摔倒，突然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量将他往上一提，这才免了出洋相。回头一看，居然是白玉堂！
　　“谢、谢谢。”
　　“哼！既然是本少爷把你这只猫带出来自然会把你送回去！兆兰你们把这的事情料理一下。”白玉堂冷着脸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一把拽了展昭就往外走。
　　展昭踉踉跄跄地跟着白玉堂走到门口，再被他塞进车里，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再也坚持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