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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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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啊,他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以前他嫂子欺负他,给他分了一个没屋顶的破房子,他自己修好,越过越好过。

      眼看着他这个穷光蛋弟弟越来越有钱,他嫂子就眼红了,嫌弃他哥哥没本事。一天有空的时候,她就隔着窗户看,看他怎么熏衣裳的。

      看了一会,看到那个棒槌,这嫂子就趁着他出去的时候,把他的棒槌偷走了。

      回家跟她男的说了这事,逼着他男的给官家熏衣裳。

      这哥哥也学着他弟弟的样子,拿着棒槌敲三下,真有豆子,他吃了,脱了裤子就要熏衣裳。

      “嗤啦”这哥哥拉了一摊屎。”

      孩子们都笑了,纷纷捂着鼻子。

      她继续讲:“官家的人听说了,找人揍了他哥哥一顿。这嫂子气的不行,要把那棒槌烧了,谁知道这棒槌烧不坏。她就藏起来,她家得不到,也不叫那个穷光蛋弟弟得到。

      这弟弟没了棒槌,又穷的没饭吃了,还是去给别人当短工。

      这天又下雨,电闪雷鸣。这弟弟赶紧找地方避雨,刚进去,看到那观音像,想着是自己之前避雨的地方,害怕那两个鬼还来,就赶紧先躲起来,还是躲在观音像下面。

      那两个鬼又来了。

      大鬼说:“有人肉味。”

      小鬼说:“你忘啦,我们还有一个人腿没吃呢。”

      说着从门后拿出一条人腿,和大鬼吃了。

      大鬼说:“我没吃饱嘞,就是咱的棒槌,被人偷走了。”

      小鬼说:“你忘啦,咱们还有一个盆。”

      小鬼从门后拿一个盆子,敲三下,一下变出来一桌子酒菜。

      大鬼和小鬼吃了,就去睡觉。

      天快亮了,鸡打鸣,大鬼小鬼就都走了。

      这弟弟吓得哆哆嗦嗦的出来,正要走,想起小鬼的盆,打开门,揣着盆子就回家了。

      弟弟有了这盆,招呼人吃饭喝酒,别人就给他银子,这弟弟就越过越好过,盖了新房子,还娶了一个媳妇。

      她嫂子看着他这个穷光蛋又好过了,就想着去打探,但是她这弟媳妇小心,捂的严严实实,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一桌一桌的酒菜怎么变出来的。回家她就埋怨那个当哥哥的:“你看看,你弟弟越过越好过,就你没出息。”非逼着这哥哥去问他弟弟。

      这哥哥没办法,就来问弟弟,这弟弟倒是实诚,就把自己两回躲雨的事跟哥哥说了。

      哥哥回家告诉媳妇,这媳妇就也逼着哥哥去破庙。这天又是刮风又打雷下雨,白浪树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这哥哥害怕的不行,按照他弟弟说的地方躲起来。

      果然,不多会那两个鬼就来啦。

      大鬼进来说:“有人味。”

      小鬼说:“是,前两回就是这个人把咱们的棒槌和盆偷走了,今天得把他找出来,吃他的肉。”

      这哥哥一听,吓的自己从观音像下面掉出来。两个鬼逮住他。

      大鬼说:“我今天吃饱啦。”

      小鬼说:“我也吃饱啦。”

      大鬼说:“没事,我们留着明天吃,我把他绑椅子上,他就跑不了。”

      说着一伸手,捏住这哥哥的鼻子,一拉,哥哥的鼻子被拉出二尺长,小鬼把他鼻子绑椅子上。

      天快亮了,鸡打鸣,大鬼小鬼就都走了。

      这嫂子看哥哥一直不回来,去找他弟弟,他弟弟就到破庙去找他哥哥,看到他哥哥鼻子被绑在椅子上,赶紧救他出来。

      这嫂子看了,哭天抹泪。

      弟弟就说“不怕,我再去一趟,看看那两个鬼说啥,或许有办法变回来。”

      晚上,又是电闪雷鸣,这弟弟躲在观音像下面,两个鬼进来。

      大鬼说:“有人味。”

      小鬼说:“咱捉的那个人跑啦,可能躲起来了,快找找。”

      说着就翻找,这弟弟紧紧躲在观音像下面,两个鬼就是没找到。

      小鬼说:“你看看,我说把他吃了,你看不吃,就跑了吧。”

      大鬼说:“没事,你看他鼻子被我扯的二尺长,肯定也好过不了。”

      小鬼说:“你忘啦,有个办法,能变回去。那个人偷了我们的棒槌和盆,要是他用棒槌敲三下盆,念“变回去,变回去,变回去”,就能回去啦。”

      这弟弟听了,牢记住。

      天快亮了,鸡打鸣,大鬼小鬼就都走了。

      弟弟回到家一五一十地讲给嫂子听,他嫂子听了,赶紧承认棒槌是自己拿了。

      弟弟取出盆,嫂子就拿着棒槌敲,敲一下念一句“变回去”,哥哥的鼻子就短一点,又敲一下,又短一点。

      这嫂子想着“这盆我得不到,也不能给他”,就使劲一敲,把盆子敲破了。

      只看那哥哥啊,鼻子一下就跑脑袋后面去了。”

      故事结束了,孩子们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不多会一哄而散了。夜深了,大人们也各自回去安歇。

      距离则儿家乡十余里,有个布行集会,大大小小的布行,携南来北往各式各样的布匹,招徕成衣商,闲着无聊,郑书明便带着她去,兴许看到什么新的款式,做一身给她,也好。

      则儿也是喜欢逛的,便一同去。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不断,杂耍卖艺的孩童翻着跟头,运送货物的伙计推着车行色匆匆,更有骑马的官吏,行走的游医,比肩接踵,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大些的铺面上扎着彩楼欢门,上头装饰着缯彩,又悬挂着帷幔,略小的铺子挂着横牌,妓院挑着红栀子灯,一旁做了灯箱。

      看了许久,郑书明说道:“这里终究不如京城,人虽多,铺面俗气的很。”

      则儿说:“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小门市,凑吧凑吧,家里也有上万两银子,看着不起眼,却都是富贵之家。每个门市后面,都是相熟的织布坊常年供着,客人看着不多,倒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忙的来的。”

      他们走进一家门面,这老板正和人谈生意,郑书明从未接触商人事情,觉得新奇。

      看那老板身材瘦削,因着本朝的规矩,不许商贾着华衣锦服,他穿着一身棉布衫,但烫的齐整。拇指上带着瓷绿色的翡翠大扳指,水头是上好的,类似的扳指张尚书有个,或许成色还并不如他这个好,这才信了刚刚则儿说的话。。

      那洽谈生意的成衣行老板,大概是个新入门的,看好了一批料子,又担心行情不好,想要取一些免费的料子,做样给客人们展示。他言下是自己熟客极多,拿回去做样,定会回购,而那布行的老板想叫他花钱买个样。

      听他们协议半天,最后那成衣行老板取出一两银子出来,又仔细讲到:“若我回购布匹,这样银定是要归还的。”

      “自然自然”,那布行老板说道。

      郑书明转头和则儿说道:“为了区区一两银子,也值得这样争。单看布行老板那扳指,不要说换那么一些尺头,就是百倍,也不止了。”

      则儿回他道:“有钱人就是这样子,越是有钱,越是仔细的很,这日子呀,就是这样过出来的。我虽然和你相识不久,单看你啊,也是太大手大脚了。”

      他对她的小民心结不屑一顾,他的路途可不是为了几两银子叨叨不停,他是探花,平步青云之时,万两黄金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逛了一上午,倒是饿得很,正四顾间,一个头发略白,扎着荷叶巾的道士老远笑着走到跟前来。前阵子办案他见过这道士,想半天,想起他姓闾丘,众人因为嫌他的名字绕口,只叫他吕道人。

      这吕道人笑容满面走上来,招呼他:

      “听的乡人说,大人您来了,小道赶来迎接,已经在馆子布好酒菜,愿赏光。”

      则儿道:“我不便过去,你若去吃,我便回家去。”

      吕道人忙接口:“不必不必,也有女眷前往,没有什么不便。”

      郑书明便应下,一同去。

      这里倒幽静,菜品也做的精致。则儿面前是一道鱼,因着郑书明是上宾,但他只顾喝酒,上了菜来,倒是则儿先吃。这鱼则儿只在宴席上吃过,工序繁复,要把鱼先在笼子里清水养着,排空了内里,消去泥土气才可以取出来,对火候的要求也极高,酸甜可口,实数不易。

      众人吃饭聊天,则儿饶有兴致地拨弄着碟子上摆的花,这花也可惜,原不是为了谁开,却被折下来为这酒气肉气做陪衬,这些酒鬼,哪里在乎,她默默想。

      酒过三巡,吕道人指着坐中一女子,道:“这位夫人,恕我多嘴,贵亲友中有未及花甲之年归逝之人,然此亲虽逝,仍可保夫人一家,衣。食。无。忧。”他故意拖慢语调,像戏里神仙那样的腔调。

      又对另一位说:“贵府三里处,有水,此祥。瑞。之。气。”

      那道人说一句,在座的就惊叹一句,都被他说中了。

      则儿默默想,他提到的大多是普普通通的事情,此地水多,且七十古稀,花甲之间便殁了的,也并不稀缺。他说的这些话也不过像是说“你这一天内吃过饭”,“你今天走了路”,只不过他讲的玄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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