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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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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苏博忆的戏下个月才拍,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工作,总体来说他最近都闲着。
而阮玉说他这几天也不是很忙,从山上回来的下午两人也没干别的,就在客厅里窝了半天,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其间阮玉接了好几个电话,大多都背着苏博忆跑去阳台接的,仿佛是些不能见人的事情。
苏博忆看着阮玉第三次打开阳台门走出去又关了门,忽然有一种冲动。
他突然很想问问阮玉和温啸云究竟是什么关系。而这几通电话又有没有温啸云打过来的。
五点的样子,阮玉忽然起身,说晚上有个饭局,一会儿就要出门。
苏博忆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今天他们就都不出门了呢?
阮玉一会儿便换了一套正装走出来,那一套西装一看便价格不菲,质地上乘,更是将阮玉高挑匀称的身材衬托得分外完美。
苏博忆一看他这架势就有些不爽,他和阮玉都是没出道的新人,怎么他就成天无所事事,而阮玉老是那么忙?
穿得这么光鲜,又是要去见谁?
“你不能推了吗,什么饭非要去吃,我还说请你吃晚饭呢。”
阮玉说:“这是很重要的饭局,不能不去。我回来可能会有点晚。”
实则他已经推过了一次。下午就该去参加一个项目会谈,临到被秘书打电话催时他却忽然不想动弹,将工作推给了项目总。
下午他还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偷偷摸摸的,平生第一次接电话像在做贼。
苏博忆把阮玉盯着:“陪客?”
阮玉:“……”这人真把他当三陪了还。
苏博忆当他默认自己所想,又问:“温啸云是不是也在?”
“他也在。”他说。他当然在,他到哪里,温啸云就在那里。可眼前的人并不知道。
闻言苏博忆跳下沙发,咬牙切齿地喊:“别去!”
回来晚是什么意思?是又要陪姓温的老男人干些不该干的事情?!
阮玉知道苏博忆脑子里一定是在想乱七糟八的东西,他以一点无奈的神情面对着苏博忆:“我去不去不是我能轻易决定的。”
他忍不住想要笑。
他有点理解为什么他的好友关天远作死也要捉弄自己喜欢的人,还让他来背锅。有时候有些人,就是让人控制不住的想捉弄一下。
当然,他和关天远的情况不一样。苏博忆并不是他喜欢的对象。
另外,关天远借他的名义去“买”自己喜欢的人,他已经帮关天远背了一个锅,现在还要帮自己背一个锅。他算是今年当之无愧的背锅王了吧。
正在这么想,苏博忆趁着他神思游离的一瞬间走过去,并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这样吧,我陪你去。”
“你要当我的保镖吗?”阮玉笑了笑,拒绝了苏博忆,“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其实你别担心我,就是吃个饭而已,我不会有什么事。”
苏博忆心道谁信啊!那个温啸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手吧,我该走了。”
他并没有让苏博忆跟着他。
那实在不方便。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在苏博忆面前玩变身游戏,随便一个人喊漏嘴,那就什么都暴露了。
坐进车里,温啸云忽然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靠在后座,面色沉静,在苏博忆面前那一丝恰到好处的柔软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时的温啸云,俊美,沉稳,看似亲和却又带着一股疏离感。
车缓缓开出车库,他的大脑里又有一点乱。
过去他不知道苏博忆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如果早一点知道,回到他们第一眼见面时,他或许不会因为一念之间的恶趣味而默认自己是阮玉。
现在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向苏博忆坦诚的时机。
他也不太想。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晚上的饭局温啸云把关天远也叫来了。
幸好这一餐没那种不把人灌醉誓不休的酒疯子,吃完了饭,又在对方的邀约下去一家茶会坐了一阵子。
今天的客人是材料供应商,负责人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温啸云中途上了洗手间回来,
对方和关天远已经从天南海北说到了家庭儿女。
他对那些没有太深的感触,在两人的谈话中神思游走,想起了那个在他出门前拽着他的手,目光决然的年轻男人。
苏博忆站在门口跟他告别,最后说的是:“如果有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他这辈子,除了认识多年的关天远以外从没全心全意信任过谁,也从未将谁当成过他的依托。
也不可能有谁会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地想给他什么安全感。
从来只有他给予别人一切,从来他便在巅峰处,别人对他只能是仰望。
他也不需要苏博忆保护他。
可他想起他们躺在无人的山坡,苏博忆的体温是凉风里唯一的温度。这是这辈子他第一次干那种事情,他突发奇想地带着苏博忆游走在夜深的城市中,身体里冲动着深深的宁静与喧嚣。
喝完茶时间算不上很晚,十点多一些。把对方送走后,温啸云和关天远站在茶会门口告别。
温啸云的车先过来:“我就先走了?”
“对了,那个苏博忆,你还跟他住一起?”
“嗯?”温啸云刚要走下台阶的脚收回来,“怎么?”
这会儿没了别人,关天远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温啸云见他这样,便笑道:“你见过他了?觉得他怎么样?”
关天远眼底一股冷厉,磨牙笑道:“那小子演技挺好啊,好得我想弄他一顿。”虽然知道之前只是场做戏,但关天远仍旧有把苏博忆狠揍一顿的冲动。
“哦?”温啸云有点意外,他还不知道之前苏博忆假扮顾渊男友的事情,更不晓得洗手间里那一场针尖对麦芒。
有人竟能让关天远咬牙切齿,他越发好奇究竟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于是关天远把当天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两人站在一起,挨得近,关天远越说脸色越狰狞。
温啸云在他面前听着,颇有些吃惊。
而在别人看来,很像关天远在对温啸云发火。
等关天远讲完,温啸云忍不住曲着手背捂了一下嘴,挡住自己泄露的笑意:“没想到你们竟然发生过这种事,他完全没提过。”
“你说我该不该把他弄个半死?”高大的男人凶狠虚眼。
温啸云却忍不住道:“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我们关总的胸襟不至于这么小吧?”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竟然帮他说话?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关天远很瞪了温啸云一眼,温啸云旁边是一条石柱,他虽然高,关天远比他还高些,伸出手“啪”的一声把他围在自己和石柱之间,压到他面前恶狠狠的,却又有点玩味的,“难不成——你跟那小子有一腿?”
茶会的前庭灯光昏黄,温啸云的脸被挡在关天远手臂的阴影里,他笑道:“你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行了,也就是一件小事,你平时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现在你和顾渊也和好了吧?那你又何必跟苏博忆计较?”
说着拉了拉关天远的袖子,示意他让开。
关天远这边还没动,两人便听到一声气势汹汹的:“你给我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