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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一章 ...

  •   第一章

      [开始的场合]

      “已经准备好了,前辈。”

      玛修将自己的盾牌置放于灵脉上,对着御主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面盾牌就是“圆桌”本身,有着聚集英雄的传说,用来进行英灵召唤的仪式再合适不过。然而,藤丸立香并非要进行召唤,她只不过是想要呼唤谁,而她们正是与圆桌有关的“英灵”。

      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迦勒底连接通道。

      在灵子转移的程序结束以后,灿烂的光芒在眼前浮现,容貌昳丽的女性应邀而来,映入御主的视野——那是一张温和而又无害的柔软面容,具备着繁星一般至高的美丽。

      来人的瞳孔里全是温柔的笑意,她如此开口:“桂妮维亚,再一次为您而来,Master。”

      立香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这是怎么了?”

      御主二话不说就撞进了她怀里,桂妮维亚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动作温柔地轻抚少女微颤的脊背。

      “趁着亚瑟王没来的时候偷偷抱一下。”藤丸立香闷声开口:“桂妮小姐,这个特异点的敌人真的很过分。”

      “感到害怕吗?”

      “没有哦,我并不觉得害怕,我只是觉得必须要胜利。毕竟我想走到所罗门的面前,把他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他那趾高气昂的傲慢嘴脸实在太可气了!”

      想到圣都前发生的流血事件,止不住的愤怒顿时在少女的胸膛中充盈,她感到很难过。

      “哎呀,我们家小姑娘真的勇敢又坚强,我很喜欢你哦,立香。”

      “请不要戏弄我啦,桂妮小姐。”

      藤丸立香有点羞赧地屈起手指,蹭了蹭自己发烫的脸颊。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哦。”这条通往终点的旅途并不平坦,桂妮维亚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想要爱护御主的心意从来都不加以掩饰,“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最后。”

      “……真温柔啊。”

      这样温柔的大家,这样美好的时光,不应该就此断送。

      能够缔结下羁绊,是圣杯的馈赠,是相遇的奇迹。

      没有人可以代替别人决定生死,藤丸立香想要活下去,她闯过数个特异点,努力到现在,为的就是去到魔术王面前,挺起胸膛骄傲地告诉他:

      ——人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亚瑟的场合]

      光辉的英雄建造起纯白的圣都,巨大的白垩之壁横隔在天地间,而狮子王正休憩在那座城塞里。

      “我们会与狮子王战斗。”

      玛修没有丝毫犹豫,虽说她讨厌战斗,但这是必须的。

      “原来如此,占据了那座城市的是圆桌骑士吗?”

      桂妮维亚表情凝重,极为认真地看着御主,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事情的发展实在超出她的预料,哪怕特异点不能以常规论处,但这也实在太过火了。

      在她的认知当中,那都是些光辉的笨蛋,会愉快地付诸忠诚,献出性命,没有人会愿意去杀害无辜之人。

      “阿尔,我想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胸膛中涌动起的当然是愤怒与不解,王后薄唇紧抿,自咽喉深处发出叹息,过于美丽的眉目间也因此凝聚起阴霾。

      “那座纯白的圣都里,有着自称狮子王的家伙啊……” 在简单的了解状况以后,阿尔托莉雅尽量平静地开口:“不必担心,桂妮,如果真的是这样——”

      骑士王的声音中泛着冰寒,目光陡然降温。

      “是的,而且竟然把那种事称之为‘救济’,简直太荒诞了,就算是辛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通过杀人来救人,别开玩笑了!

      哪怕狮子王在贯彻自己的善,可在人群里傲慢地筛选适格之人,一旦落选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斩杀,这样的举措真的能被称之为“善”吗?

      此等惨剧就真切地发生在眼前。

      藤丸立香不想去评判狮子王的对错,她只知道她要战斗,必须要战斗。她的身后站着无数英灵,前方还有无尽的生机,等待着她去迎接。

      她可以捧起胜利,她必须赢得未来。

      “所以——我想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正确的选择。”

      阿尔托莉雅颇具风度地颔首,神情里的凛冽倏地散去了,她微微弯了弯嘴角,用那样理所当然的态度宣告:“那么御主,尽情地依靠我们吧,我会为你取得胜利。”

      “嗯!”藤丸立香用力地点头,对此毫不怀疑,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有一件事情,有必要让您知道。”

      “——执行圣拔仪式的人,自称高文。”

      [贝蒂的场合]

      “发生什么事了?”

      安抚好逃亡的难民,自称卢修斯的年轻人转过头来找迦勒底的人们,结果见到某人这熟悉又陌生的姿态,顿时无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您、您……”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巴,企图说些什么,结果好似有硬物哽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几声残破的语调。

      反倒是来人讶异地叫出了他的真名:

      “贝狄威尔?”

      “这……怎么会……”贝狄威尔仔细打量着面前金发碧瞳的少女,企图找出哪怕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贝狄威尔知道他的王正端坐于圣都之中,但眼前的这位——

      金色的发,清澄的瞳,周身流淌着的毫无疑问是带有过去气质的、纯正凛冽的斗气。

      这熟悉的姿态,这魔力与灵基,是令人无法忘却的高贵凛然。

      “好久不见了,贝蒂。”

      桂妮维亚看到他傻在当场,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

      贝狄威尔无法给予她回答。

      “不来个久别重逢的问候吗?你这样,阿尔可是会伤心的哦。”

      故人的身影如此鲜活地出现在眼前,倘若这是梦,未免也太过真实。

      白银骑士转而将目光投向桂妮维亚,恍惚地想起,梅林确实曾经说过“如果与故人相遇,可不要太失态哦”这样的话。

      “您……”

      他绝对不可能认错亚瑟王和王后殿下。

      这位女士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被迫离开,是任谁都无法忘却的残酷事实。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也没有人愿意让她死去,可——酿成了那样的惨剧,究竟该责怪谁呢?

      王后殿下一直称颂他们为光辉的骑士,高贵的英雄,将所有信任灌注到他们身上。可到头来,他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践踏了骑士道的英雄做下了无可挽回的错事,毁掉了王的幸福、王后的未来。

      ……那个时候,殿下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迎接死亡的?

      她的人生戛然而止,只留下惨痛的余音。

      可最终,那位高贵的女性并没有对杀害她的骑士做出任何惩处,仅仅只是收回了她赠予骑士们的十字架罢了。

      只是收回信任这种程度的行为,根本就不值一提,完全不能算作责罚。

      不光是余下的国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就连一直远离尘世的亚瑟王……也理所当然的、无法接受她的离去,所以她才一直在寻求奇迹。

      贝狄威尔陪伴在王的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也因此,见证了一切终焉的他才会奉命去湖边归还圣剑。

      可是被誉为“绝对忠诚”的他,却犯下了以“忠诚”为名的、愚蠢至极的大错,由此波及到了他的王——

      “失礼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骑士王不可能有假,但她不是他的王。

      这件事贝狄威尔知道的最清楚。

      “很高兴见到你,贝狄威尔。”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亚瑟王。”

      [小莫的场合]

      “哈?”

      视野内映入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这难以理解的事物,令莫德雷德的思维骤然停滞。

      “呃……?”

      “哎哎哎?”

      叛逆的骑士开始怀疑,映入自己眼帘的景象是否真实,她的感官是否欺骗了主人。

      “竟然会有两个……!不对,这是骗人的吧!?”

      那既威严又华美,出自妖精之手,归还于湖中仙女,自此消失在世间的、独一无二的圣剑,就此现于人前。

      ……印象之中,似乎连狮子王都没有使用过它哪怕一次,但那绝不是什么冒牌货,而是货真价实的亚瑟王。

      狮子王那名为“失控”的“祝福”太过顽强,盘踞在莫德雷德的身体里,致使她一刻不停地在寻觅着敌人的踪迹,尽情地解放圣剑,直到灵魂都要燃尽。

      身为注定短命的人造人,莫德雷德是那样憧憬着王,渴望得到父亲的承认,即便是奉献自己短暂的一生,也想要追逐着王的身影,沐浴着硝烟,纵横在战场,去踏过无尽的光辉,成为足以挺起胸膛、值得夸耀的自己。

      她战斗的时候总是异常凶狠,永远都是冲锋陷阵的那个。

      但别误会,莫德雷德可不是什么英雄,她只不过是个不听话的骑士而已。

      于是,从未得到过正视,被否决一切的骑士,背叛了圆桌,举起了反旗,发起了反叛。

      “许久未见了,莫德雷德卿。”

      袭击西之村的游击骑士并未得到可以驻扎在圣城内的允许,倘若她不能漂亮又出色地完成任务,一定会在圣拔结束的那一刻被烧死。

      “——父、王……?”

      莫德雷德握紧了自己的剑,气势汹汹地瞪视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这算什么?恶劣的玩笑也该适可而止吧!”

      “莫德雷德,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桂妮维亚的眼神怪异又复杂,声音里忍不住掺杂了质疑,她完全无法理解狮子王的想法,也更加无法明白骑士们停留在此的初衷。“虽说我们是注定无法相容的……母子,但身为骑士的你,是真的想要背叛主君吗?”

      一直以来,桂妮维亚都无法与莫德雷德坦然相对,她们二人独处的时候只会尴尬。虽说桂妮维亚确实不讨厌她的存在,但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儿子”,若是将对方单纯的当作骑士,反而更容易轻松的相处。

      “——母子?你竟然说母子!?”

      她的身影像是汲取了周遭的全部光线,如此耀眼夺目,也让叛逆的骑士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我可是狮子王的骑士,你是想说圣城里面那个是假的吗!别开玩笑了!”莫德雷德面色一僵,随即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瞳孔深处闪烁着堪比野兽的光,用戏谑的口吻说:“难道你已经忘记被自己信任的骑士杀死的滋味了吗?”

      直到死去也仍旧没有憎恨过任何人,那到底是怎样纯善又愚蠢的女人啊,真是不可思议。

      “莫德雷德!你住口!”

      贝狄威尔沉下脸,极为不悦地正视着面前的莫德雷德。

      这是他一直没有诉诸于口的惨痛事实,事情会演变成那样的下场,与莫德雷德的挑拨脱不了干系!

      叛逆的骑士实在是很有政治手腕,也善用阴谋诡计,在魔女摩根的协助下散布不堪的流言,一直窥视着篡位的良机,威胁、煽动着许多人站到了王的对立面。

      “哼,三流骑士竟也敢妄想挑衅我吗!”莫德雷德满脸嘲弄,眼瞳里透着暴怒与狂乱,“你在避讳什么啊?父王可是因为太过大意,而让我有机可乘哦?”

      在生前,叛逆者的魔剑粉碎了王的头盔,割开王的头盖骨,夺取了她的独眼和性命。

      她因为内心燃烧着的憎恨,践踏了骑士道,颠覆王的伟业,毁灭她的国家,杀死她的妻子,做了一切可以伤害亚瑟王的事情。

      置身深渊的骑士满怀怨毒,企图颠覆世界。

      大不列颠国破家亡,无数人失去了性命,这只不过是因为,王不愿承认她而已。

      莫德雷德想要成为理想的骑士,一开始并非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理由。她的出生从未被期待,给予她生命的母亲将她打磨成致命的利器,憧憬已久的父亲拒绝她,剥夺她的渴望,否定她的一切,让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痛失所爱的亚瑟王,果然露出了破绽。

      “……你刚才说,杀死谁?”

      这真的是阿尔托莉雅所能够听到的、最荒诞的话语了。

      金发少女的脸色异常难看,表情逐渐严阵以待起来,眸内深处的冷冽无所遁形。

      亚瑟王从不惧战。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英勇奋斗到最后一刻的王来说,坦然应战才是她会做出的选择。

      “这——”玛修感到很震惊:“怎么会!”

      ‘他’的灵基里总是传递出想要为她而战的感觉,这位不列颠的王后明明就是被爱戴着的女性。

      总是如同母亲一般,关照着她的桂妮维亚,玛修想要回报这份珍贵的心意,她喜欢这个世界,爱着迦勒底的人们。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再一次化身为亚从者的少女沉着地做出相应的判断,她明确的感知到了身体里的灵基传递出愤怒的气息,令她忍不住板起面孔。

      那种想要战斗的渴望,如同本能一般,确实充斥着他的灵基。

      她的生命绝不是毫无意义的,玛修·基列莱特正在此处。

      这是加拉哈德借予她的力量,她唯独不想让这面盾牌的主人蒙羞!

      太过灼热的能量,无比强烈的光芒,就此汹涌而来,玛修解放了宝具,白垩之城降临于此,直面那非同小可的力量。

      只要内心不屈服的话,城墙就绝对不会崩塌。

      那正是他们的理想乡,永恒之王曾展望的姿态。

      莫德雷德率领着自己的队伍,发出一声恣意的低笑。

      这可真是荒唐。

      昔日的同僚转变了立场,哪些是敌人,哪些是同伴,她已经快要分不清楚了。

      然而叛逆的骑士早已不是亚瑟王的骑士,如今能够对她实施制裁的,唯有狮子王。

      ——该说是命中注定吗?

      落败是必然的。

      被击穿了手臂,被贯穿了胸膛。

      “哼,也就到此为止了啊,真不甘心!”

      简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莫德雷德露出略带狂气的笑容,就此消失在人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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