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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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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故意放慢了口中说话时的语速,无非因为着,现在的话题太过于严肃和沉重,毕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不管死的是身边人,或者是路边碰到的出丧队伍,我们都会有点心里沉重,那是由于自我对一条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生命尊重之情,就像我们自己也同样会离开。
但一个人离开后会去哪里?天上?地下?还是游离在人间?谁也不清楚,
“小时候,我对那些事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在,甚至也因为那种的态度而伤害到了一些人,后来长大了,才懂了一个生命的可贵,所以我也才拼命要救你女儿,...........,你知道么,如果之前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会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围着我,叫我爸爸,可惜了,一切都没有重新回来的日子。..............,我对不起ta啊!”
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
话音一落,回答也同时来了,
“我真的没想过,你竟然会有那种过去。”
“就像你和周雅各自都藏起来的心事与秘密那样,我有,你有,她有,每个人都有。”
“是啊,秘密每个人都有,可最后能说出来的,就很少了。”
她似乎在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说给她听,我又问了问我自己,仿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在,顶多是想说就说了,包括自己随后的回复也一样,
“不知道吧,我觉得那不重要,所以就说了。”
“不,你总有一些原因在,.............,郑黎,容我说句实话,你给别人的感觉是城府很深,虽然平时对人都很不错,但同时也透露着对其他人的冷漠。”
“对谁冷漠?”
“我不知道,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我,对周雅,对那个小女孩,甚至还有刚才门外的那个警察,都无法给出你最真心的另一面,你大概一直都在用带着面具的那一脸来看待我们吧。”
“我对我自己都是那一面,怎么还有第二面?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懂?”
“懂?懂什么?”
自己犯了迷糊,格外拎不清如今的意思,只能借着郑嫣都告诉了过来,
“你太爱伪装了,我接触很多人,大抵是因为生意上人精太多了,所以我很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再说话,眼睛一般是不会隐藏一个人的情绪,但对于你,我却看不透。你的眼睛和你的脸一样的深,更和你说话时的口气同样的虚伪。”
对方用到了话里的虚伪,不过到底是虚伪了什么,她又没有说,而我很好奇,
“虚伪?虚伪什么?我以为自己对人已经是够直白了。”
“你直白的是声音,其他都是假的,像你说话时的表情,完全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是么?我平时不爱笑。”
现在便笑了笑,果真感觉到了脸色上的僵硬,也许自己真的是个虚伪的人吧,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可能吧,虚伪有的,只是感觉并不多,被自己隐藏起来的,往往都是往事,我不想说,可又想说。”
也算是给刚才那段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秘密做了一个解释,使得后面的心情终于变得好了许多,
“看样子你也是个病人,心理医生看样子也治不了自己的心病。”
“嗯,确实治不好,我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出了一些问题,但是就是无法深入,安慰或者开解自我,不过为了能够去遗忘掉,我便试图让自己忙起来,像你那样,一旦忙起来了,其他事情也就不会去多想了。”
“你这是逃避啊,跟我不同。”
窗外太阳升得老高了,透过房间里的窗户打散了之前曾照不到的阴影,阴影没了,让一些心里黑暗的面,都同样没了可以躲藏的地方。太阳是最温暖不过的,然而一些话,或者另一些能够提起来的往事,都仍然冰冷无比。
那些早已是被时间冷掉又被忘掉的故事,全都蜷缩在一丁点的角落里暗自发酵,最终都成了又记起来后突然止不住的眼泪,我不会轻易哭,然而我也会哭,想起那些事,在黑暗的夜里,一个人,唯一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默默地流泪无语,反倒是后面哭久了,都成了每一天的新鲜事,再也忘也忘不了。
人就是那么奇怪,奇怪地活着,明明可以轻松一点,更轻松一点。
我便低下头,看了看眼底下的人儿,她如今冷静下来的样子,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郑嫣真的很美,仿佛浑身都洋溢着一种成熟女性的美丽,就像那夏季里已经熟透了的水蜜桃,似乎只要刚才那般轻轻地一碰,她便足够诱人。
“不管逃避也好,还是伪装也罢,我已经这样,该也该不掉。倒是你女儿,看着我们两说了那么多,她却一直那么安安静静的样子,实在很难得。”
周雅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我们,或许并没有看着,
“小雅很乖啊,我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不怎么喜欢孩子,恐怕是我始终都对不起她。”
“谁对不起谁,还有可以去弥补的机会,你能发现就好。别像我那样,连弥补都没有机会了,...........,其实你说的也对,我一直都在逃避。”
“那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躲到哪里去?”
没有人会考虑那些吧,人也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毕竟想得太多,只会更乱了自己,我便摇了摇头,
“没想过,能把今天过完再说吧,反正明天还是要开始,充满各种不确定性,我现在哪怕考虑得再怎么详细,到了第二天恐怕也赶不及另一些计划上的变化。”
“是吧,不过我还会考虑的,因为对于我而言,努力让自己保持住最活跃的头脑,才能在做任何事情上不犯浑,”
“所以你太理性了,还有太强硬了,太理性的人虽然不会犯浑,但当处理起感性的事,未免太过于生硬了吧。”
不料听了我的这句话,郑嫣反而摊了摊手,
“我也没办法,其实我也不想那样的。”
她又想了想说,
“或许是我的性格问题吧,我的性格也不一直都不怎么好。”
然而我却反对了,
“性格没有好坏,只有最后做的对错,至于最后的对错,也还有其他能去批判的理由,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去改?”
“为什么要去改?那又不是坏事,更何况,我也已经说了,性格没有好坏。”
话里有点仍然在强求着的意思,彼此间说不断一句声音中还有答案,没了而后的话,连态度都不重要了,大概一切的模糊中,仅有两张嘴巴还在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