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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一 解危 ...

  •   只听见一阵剑劈草堆的簌簌声响,秦无伤知道方威正向自已这边搜寻过来,心中怒道:“你两个只为一点小过结,便一路穷追,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那便别怪我毒计对付。”,当下便把透骨针放在地上,右脚虚踩在机簧上,又在草堆上抓了一把麦草掩在脚上,故意呻吟了一声:“唉哟。”

      方威循声奔了过来,挡住秦无伤的去路,却并不攻上,狞笑道:“小贼,看你往哪里跑?”剑尖斜指,提防他再次奔逃。秦无伤知他是想等田井过来再合力围攻自已,暗暗寻思:“这姓方的还真是够小心。他离我还有十多步远,这透骨针只怕是打不着他了。若是等到田井赶到,那就糟了。说不得,只好行险了。”当下脸上故作惊奇状,看着方威身后,高声叫道:“薛掌门,你怎么来了?”

      方威刚一回头,秦无伤便奋力向他掷出手中长剑。方威却似早有防备,头也未回,斜跨两步,那剑便从他身旁飞过,咣当一声,掉落在远处的地上。

      方威甚是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好你个小贼,也当真只有做小贼的材质,难怪使的计策也这般下三滥,就凭这等伎俩,也想从大爷我的手心里逃脱么?”

      秦无伤左脚后退了半步,右脚仍是虚踩在那筒透骨针上,后背靠在草堆上,脸现惊恐神色。其实他本没指望手中的剑能掷中方威,掷剑是想让他认为自已已是技穷,诱他走近。

      方威见秦无伤有惊惧之意,心想:“这小贼的功夫跟我差不多,他手里既已无剑,那我一人便能对付得了,至少不会伤在他手里。”哈哈一笑,单足点地,纵身跃起,扑面疾刺他的胸口。秦无伤看准方威的来势,算定他避无可避,猛地踩下机簧,一蓬细如牛毛的透骨针激射而出,尽数打在他的身上。方威惨叫一声,手里的剑一撒,身子仆倒在地,一动不动。

      便在此时,田井赶了过来,见秦无伤双手未动,方威却忽然惨叫倒地,心中大骇,想起自已一人不是他的对手,转身便奔。

      秦无伤想要生擒田井,逼问他两年前夜袭之事,当即发足追赶。刚奔出数步,躺在地上的方威忽然大吼一声,双臂死死抱住他的双脚,猛地一拖。他中针后伤得极重,自分必死,故而强忍疼痛,也不挣扎,诈作死得透了,本打算待秦无伤上前查看时,乘其不备,拼个同归于尽,眼下见秦无伤从自已身畔奔过,便一把将他死死抱住。

      秦无伤立足不住,摔倒在地,心中又惊又骇,双脚拼命蹬踢。方威仅此一次报仇良机,自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双臂如铁箍一般,将他的小腿抱得死死地。秦无伤用尽力气,竟是挣脱不开。

      田井本已奔出二十余丈外,听见方威大吼之声,回头一看,见变故突起,便又往回急奔。秦无伤惶急不已,见方威的剑掉落在右手边三尺来远的地方,伸手够不着,当下便双手十指抓地,大吼一声,使尽全身力气,拖动方威着向前挪了一尺来远,抓剑在手,回剑猛斩。方威半个肩膀被斩烂,鲜血四溅,这一次是真的死得透了,双臂也便松脱秦无伤的双脚。便在此时,田井赶到秦无伤身畔,刷地一剑砍向他腰间。秦无伤不及爬起接战,用剑在地上一戳一撑,借力打了个滚儿,堪堪地避开了。

      田井一击不成,转身便奔。他若是乘秦无伤倘未翻身爬起,连连追砍,实是大有可能将秦无伤斩杀,只是他本存惧意,眼见方威惨死,心中更是惊惧,便不敢恋战。

      日头陷落西边的山峦,一弯新月遥挂天边。晚风乍起,枯草败叶在风中簌簌响动。

      秦无伤坐起喘了口气,惊魂稍定,包扎好腿伤,又觉右手麻痒,正要抓搔,却忽然发觉手上的斩断方威手臂时溅到的血呈黑色,蓦地醒悟:“那筒透骨针有毒,射在方威身上后,他的血中也有毒。”立时住手不抓,心知一旦抓破皮肤,毒渗入血内,那便大大的不妙。

      又低头仔细查看身上其他部位有无沾到毒血,只有右臂上溅满了血,幸而时值冬季,衣衫甚厚,毒血并没有渗透衣衫沾到皮肤上。

      他将右手毒血仔细擦拭干净,感觉右手愈来愈痒,手背隐约呈紫黑色,心中一惊,暗道:“好厉害的毒。”

      寻思:“这透骨针既是唐门之物,那么唐门定能解得此毒。可唐门远在川中,若是千里迢迢上唐门求治毒伤,只怕路还没走到一半,我的右手便从手指烂到肩膀了。”想到此处,不觉有些丧气。站起身来,实不知如何是好,双眼又瞟见了方才用过的那筒透骨针。

      心想:“时过是从谁身上偷得这筒透骨针的?”蓦地想到:“是了。唐莫方才不是在酒馆中么?他不正是唐门中人么?他一定有法子救治我的毒伤。这筒透骨针定是时过在酒馆里从他身上偷来的。时过偷这筒透骨针,当非无意。想来他是料定田井、方威二人肯定也会找我的麻烦,担心我抵挡不住,便偷来透骨针让我对付他们。”

      又想:“时过胆小落跑,虽然不是大丈夫为,却也不是不顾朋友情义,还记得给我留一筒透骨针。他两次往我怀里放东西,两次都救得了我的性命,我总是承了他的情。”
      当下更不思索,发足奔回。回到酒馆时,众酒客皆已散尽,只有那位姓杜的大胡子酒客尚在自斟自饮,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正在收拾杯碟碗筷。

      秦无伤上前双手一拱,道:“在下有事打搅了。”

      那姓杜的微一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耐地说了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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