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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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阳家和佳禾她家刚好分别位于城市的南边和北边，江清明先送佳禾，来回的时间刚好让纪井然再醒醒酒。
夜里风凉，他本想叫辆出租车，被佳禾以省钱的理由阻止了。除了跳舞这一件事，生活中他向来不是偏执的人，于是便顺着她的心意，两个人搭了晚班公交车，在路上几乎晃悠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楼底下，佳禾支支吾吾地迟迟不上去，江清明问她：“有事？”
她点点头，下意识咬紧下唇：“江老师，我想下次上课时，和大家一起练习。”
江清明静静看着她，以她的性格，想来这句话已经在心里憋了一路，所以直到现在才敢同他说。
他想了想：“就像第一次上课时我和你说的，你想学跳舞我随时欢迎。但如果是因为君如那天说的话，大可不必，她并没有恶意，只是人比较爱钻牛角尖。”
看着她慢慢低下头去，江清明犹豫了下，手掌轻轻搁在她肩上，拍了拍。
“你也从来不是麻烦。”
君如......应该就是那个代课老师的名字吧。
佳禾像给自己打气似的仰起头，坚定看着他柔和的眉目：“江老师，这次我不是因为别人，是为了我自己。”
江清明微微挑眉，眼角噙着些微笑意。
“从小我妈就总说，别人家的孩子身板直溜溜像小树苗一样，我却总弯腰驼背的。”每次一提起父母，她总会流露出很失落自卑的神情。
“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适合跳舞，但是或许，可以帮我矫正身形。那样，应该会变得更讨人喜欢吧？”
她仿佛为了说服自己般地一口气讲完，看起来十分坚决，却又有些不确定地下意识找寻江清明的目光：“江老师，你说......会吗？”
江清明笑了笑，将手中的纸袋暂时放到地上，轻轻握住她肩膀：“来，站好。”
佳禾感觉自己的身体由他双手的力量牵引着，脊柱仿佛在渐渐拉伸，双肩被打开，水平线在一点点向后平移。
她觉得后背有一点难受，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平胸现在在他面前肯定已经展露无遗了......
佳禾忽然有种莫名的，好像没穿衣服的感觉......
她下意识习惯性地想要含胸往后缩，但双肩被他牢牢固定着，退不回去。
“来，抬头看着我。”江清明看出她的瑟缩，不过完全没打算松手。
佳禾脸涨得通红，偷偷想着，对于江老师，她只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而已，可是对于她来说，江老师可是自己偷偷喜欢着的人呀......有哪个女孩子会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发现胸部完全没有发育，哪怕是刚刚和他讨论起驼背的事，其实都已经非常艰难了......
佳禾感觉鼻头酸酸的，眼圈不由自主红了。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想把眼泪憋回去，又不敢呼吸得太用力，让自己的平胸变得更明显.....
正倍感无助，下巴忽然触到一点点温热，紧接着，嗅到一种很清淡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江清明用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稍稍贴近自己的身体：“现在你站直后，是到我......这里。”
他将手掌放在她的头顶和自己身体之间：“我们来看看，三个月以后，你能不能够到我胸口。”
佳禾仰头愣愣地看着他轮廓好看的下颏。
现在的姿势......就好像被他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一样。
江清明用衣袖擦了擦她眼角的湿润：“你刚才问我的问题，答案是，不会。跳舞的确可以帮你矫正体态的问题，但如果有人因为你的外表发生改变才去喜欢你，那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他想起醉酒那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下意识皱了皱眉，安慰她：“况且，你一直很讨人喜欢。”
佳禾睁大眼睛看着他唇齿启合的动作，胸口好像瞬间绽放出层层叠叠的花，大脑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那江老师，你喜欢我吗？”
他垂眸，看着她白皙稚嫩的脸颊，紧紧望着自己迫切想要听到回答的眼睛。
江老师。
喜欢，吗？
有光从远处射过来，他看着她的头发和瞳孔在光线中变成淡淡的金褐色，甚至脸上和发际线的小胎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柔软而纤细。
一辆桑塔纳开着远视灯慢慢驶过来，灯光晃过他们俩。车里的人大概看见冬天的夜里，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姿势有些怪异地一直站在院子里，不上楼也不走，路过时还故意摇下车窗探头朝他们看了一眼。
江清明挪开搁在她头顶和肩膀上的手，微微偏开脸：“回去吧，太晚了你父母会担心。”
她心里陡然一空。
“江老师，你能不能再等我一下？”
桑塔纳渐渐驶远了，他转过脸低头看她：“还有事？”
她“嗯”了声，怕他拒绝，不等他开口就转身跑进了单元楼。
江清明看着她匆匆忙忙跑开了，很快又拎着一个纸袋跑下来。
他将袋子接过来拎了拎，还挺重，告诫地看她一眼：“这一个月，别提重物。”
佳禾忙不迭答应，催促他打开来看。
刚一打开袋子，他就闻到一种很好闻的中药香，里面除了一大盒药，还有他的那件白衬衫，熨烫得齐齐整整，被细心叠成了一个长方形。
江清明看着她：“给我的？”
“睡觉前把这个膏药贴在脚上，听说对扭伤很有效。”佳禾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以为他担心这药来路不明，于是又紧着解释了几句：“过年时听大人们在饭桌上说的，我姑父去年干活时扛重物扭伤了脚，就是用这个膏药治好的。”
江清明知道这个药铺的字号图样，老板兼主治医师是个广东人，每天只做固定数目的生意，平时上门看诊求药的人很多。他们跳舞这行平时难免磕碰，大伤小伤不断，之前有次聚餐时，舞团的学生也提起过这个老医师的祖传秘方，只是据说每天排队要排很久，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他多少懂些医理，知道这类药普遍只是活血化瘀的功用，其实大同小异，所以向来不太相信这些所谓的偏方奇药。
江清明合上袋子，摸出钱包：“多少钱，我拿给你。”
佳禾见了，着急地直往后退，只觉得比刚刚他忽略了自己的问题还难受。
“从今晚开始在家练习站姿，下节课考试，动作不标准会有小惩罚。”他看小姑娘急得眼圈又要红了，不忍心，把钱包收了回去。
“药我收下了，但不要想着我对你的要求标准会因此有所降低，我不接受贿赂。”
早在刚刚那个问题说出口的瞬间，佳禾就已经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好在江清明没有多想。
她忐忑不安，但也忽然很感激，万幸万幸。
万幸他是她的老师，他对她的“喜欢”，可以有其他种不同的含义。如果同样的情景发生在同龄人之间，恐怕此刻已经尴尬得无法继续面对彼此了吧。
听到江清明同自己开玩笑，佳禾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冲他摆摆手。
江清明叫住她：“记得按时给手机充电。”
佳禾愣了下，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点点头。
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从铝盒子里拿出来，给手机充电。
一开机，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条未接电话通知和几条短信。
她是第一次开机，所以通讯录没有储存任何人的号码，原以为是个空机，没想到已经装了电信的SIM卡。
呼叫人显示的那一串数字，佳禾已经几乎能流利的背出来。
她点开未读短消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着几个小时前江清明发来的短信。
“看到后回电话。”
“别待在屋子里，去小区附近找个便利店等我。”
那个时间她应该正在陈朝阳家，她完全不知道当时他竟然给她打了这么多次电话。
最后一条短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佳禾躲在被窝里盯着那两个字，既开心又难过。
“别怕。”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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