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云云允

13、番外，乔琪，下

　　中午他趴在桌子上休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哥和井司年走进办公室。心微微的被挤压，冒出酸酸的味道。我假装随意地翻看周离桌上的书问，忻言，你喜欢我哥吗？

　　他依旧看着窗外说，不喜欢。

　　心里没有该有的欣喜，反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溢出。我继续问，那，你拒绝他了吗？

　　他扭过头，目光心虚地从我的脸上扫过向对面的窗户看去，却最后落在周离的脸上。

　　想继续追问确定，却听见周离突然发出惨烈的叫声。他则是一脸淡然，好似刚才的一切全部出自另一人之手，与他无关。而他只是永远坐在观众的位置上的人，看着戏台上的人喜怒哀乐、痴嗔悲怨，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掌声，或是离开。

　　离开他的教室，我跟在哥的后面。我低着头看着他鞋子问，“哥，你是真的喜欢沈忻言吗？”
　　他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我。墨色的眼睛里有着惊异和疑问。他一如小时候般摸摸我头说，当然是喜欢。

　　“井司年呢？”我抬起头，望着他那张比自己精致的面容，那张从小让我自卑的面容。

　　他垂下眼帘，嘴角的笑略略的苦涩无奈。他说，我和他已经是过去时了。停顿半秒，他重新抬起眼帘，疑惑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乔琪，你是不是……”

　　“没有，”明明讨厌说谎的我也开始了谎言，“哥，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是他的眼睛里依旧夹杂不信任。假装无所谓的笑，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吧，晚上想吃什么？做好了要恩赫给你送过来。

　　我摇头，你晚上又不回来了？

　　他点头，嗯，是有些事。

　　晚饭又是恩赫送来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可惜从下午起我就一直腹痛，对着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依旧毫无胃口。随便的吃了两口，我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的胃口。趴在桌上，我想是不是下午吃了那根红豆冰棒的原因，却没有想到是阑尾炎。

　　他站在走廊上用公用电话通知我哥。头顶白色的灯光如月华的光芒落在他的肩头，冰凉疏远，就如小时候母亲送自己的那块羊脂玉。再怎么用力的握，总是温暖不起来。

　　不知道哥哥同他说了什么，他很用力地挂断了电话。我不安地坐起来看着他。他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依旧是礼貌的微笑。他说，你哥哥等会就过来了。

　　这样的笑，这样的话，让我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的——周离可以让他笑，乔安可以让他生气，井司年可以让他恐惧；而我，只能得到他熟悉且疏远的笑。这不是我想要的，我那么费尽心思的接近，为什么却换不到一点点的不同呢？

　　等到哥赶到时，我已经药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他一脸疲惫与愧疚的坐在我的身边，摸着我的额头说，乔琪啊，哥来晚了。而我却看着外面的他和井司年，不知道井司年用了什么方法竟让他答应让我们晚上在他家过夜。

　　从没有想过井司年也会有这般幼稚的一面，从进门起就一直嚷嚷着要和哥同睡一间房。抿嘴偏头笑，却看见他不知道望着厨房里的什么东西发呆。我想他一定是在他的父母了，我知道他从小到大从未与父母分开，不似我和哥哥，从小就是交由保姆打理的，对于父母的印象模糊。

　　听到哥与井司年的争吵，他终于回神的从厨房里出来。他蹲在我身边小声的询问。我故意暧昧的靠近他告诉他原委。他的身体微微朝后倾，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从他嘴里溢出，鹿瞳里是惊艳的神情。窃喜涌上心头。

　　沈忻言，是不是这样的我让你心动了？

　　可是我错了，我忘记他的心里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女朋友。从未想过，不是故意忽略这个现实，他没有城府的眼睛望着我，声音带着犹豫道出事实。沈忻言，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对吗？只是你所在意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和我有着一半相同血缘的乔安。

　　把疼痛一点一点地按下去，换上虚假的笑容，故意将消息发给哥，我要让他也痛，让他痛得比我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