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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归乡 ...

  •   推开门之后的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明明才是颢苍熟悉的景象,可是骤然从另一个世界回归,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并不是他所居住的屋室,而更像是某个大城市藏污纳垢的小巷当中,此刻反倒方便了他们两个衣着有异的人整理衣物,大概是师尊的那位友人特意选择的位置吧。虽然这种地方也容易遇到三两个不法之徒,但是他堂堂一个修士,及时堕落到会被几个宵小之辈欺辱的地步?
      虽然用真元凝实做衣料原本也没什么不好,但这个世界毕竟有名叫“摄像机”的东西,真元在其中是不会比记录下来的。他可不希望被什么人看到赤|身裸|体的模样,当然,未来道侣除外。于是颢苍找了随便找了件里衣,外面套上了一件长款大衣,在空间当中翻找了一番,寻了一套全新的休闲服饰给奈落换上。
      “我前往你所在的世界是为了历练,这里就是我原本居住的世界了,怎么样,是不是与你的故乡全然不同?”颢苍帮奈落将拉链拉了上去,轻笑着对着四处打量的后者道。
      妖怪却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愿意同你一起到这个世界来?”
      “你那副表情难道不是在说‘自己一个人走你就死定了’吗?”神修似乎是因为回到了故乡,吸收一下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可是相当照顾眷属心情的好神修啊。”
      再说了,就算你不愿意,也是没得选择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看看,顺便向师尊邀邀功,”颢苍动作及其自然的牵起了奈落的手,向小巷外部宽敞的街道走过去,“我还没见过师尊小时候的样子呢。”
      一步踏出被两面高墙挤得十分狭窄的小巷,不仅视野宽阔了起来,就连光线都充足了不少。这里是个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路旁大大小小的商铺被夹在几座居于高楼的商场当中,不时有好多提着纸袋的男男女女走来走去,正是好一副繁华景象。
      “倒是正好可以给你买几套新的衣物。”颢苍这样对奈落道,却发现自家眷属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巨大屏幕上,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同样将目光转了过去,“呃……”
      屏幕上,此时正是他为某家服装品牌拍摄的广告,平时若是他自己看到了,可能还会思索一番这样的神情是否还是有些不足,然而此时奈落在侧,他竟然难得的生出了几分羞惭的情绪来。
      “呀!你…你是颢苍对不对?”一声小小的惊呼在身边响起,回过头看到一个因为激动整张脸涨的通红的少女,神修微笑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少女立刻会意的捂住嘴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跟着神修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店铺当中。
      “苍陛下!能给我签名吗?”在颢苍对着与他熟识的店主点了点头之后,少女声音有些打颤的询问颢苍,手都紧张的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活的!活的被称为“海妖王”的颢苍啊!是那个号称“只要自己不想露面,就没有记者能找到”的颢苍啊!她简直想连着掐自己几次来证明这不是梦境了。
      “可以啊,想签在哪里?”颢苍手中不是何时就多出了一支用秦篆刻着一个“苍”字的钢笔,笑容几乎晃花了少女的眼睛。
      她脱掉了外衣,迅速背过身去,指着自己的白色衬衫示意颢苍就签在上面,同样是篆体的“颢苍”二字很快就落了上去。签完字的神修看转过身的少女欲言又止的神色,突然将手中一直牵着的奈落拽到了身边来,胳膊搭上了妖怪并不算是宽阔的肩膀:“想拍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呢。不过先帮我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少女手心出了些汗,拿了几次才成功的从口袋里取出了她的杨梅手机,对着两“人”调整了好久距离和角度,才连按了几下快门,将两人的身影记录了下来,递到了神修的手中,神情狗腿的可爱:“陛下,看看怎么样?”
      颢苍的眼中的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将手机送回了少女的手中:“拍的不错。还想要单人照,或者和我拍一张吗?”
      “不!不了!这个就够了!”少女连连摆手,突然因为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懊丧,“啊,陛下,我还是为您拍一张单人照吧,因为想要发到微博上去,可以吗?”
      神修挑了挑眉,靠到了奈落身上,属于修者的气势因为情绪的缘故泄露出一丝,竟让他的笑容无端的多了几分嚣张自傲的意味:“合照发到网上去也是可以的哦。”
      “……”
      少女呆呆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打开微博开始上传照片发微博,发完之后也不管别人怎么评论,急匆匆的拿上包跑回家去了。

      “你在这个世界,是类似于天皇的存在?”等到颢苍终于想起来找个地方换上了墨镜之后,奈落这样问道。
      颢苍摇摇头,拉着奈落径直向着最中央的大楼走过去,料想是刚刚那个姑娘的“陛下”让他产生了误解:“我们这里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皇帝的存在。别看她叫我陛下,其实我以唱歌谋生,如果生在你们那个时代,不过是个‘歌姬’之类的人物罢了。‘陛下’也不过是因为她们给我起的外号罢了。”
      奈落似懂非懂的注视着颢苍,原本还有些难以想象这人为一众观众献歌的模样,突然想起颢苍刚刚与那个追捧他的女性的交流,如果他献歌之时也是这副模样,竟也不是那么违和了。
      不过,颢苍所在的世界果然十分不同,刚刚颢苍同那女子说的话,他有大半都不懂,就连这里的建筑和远处的人类成为“车”的东西,在他看来也十分怪异。
      但这里是那人类的故乡啊……单单就只有这么一条,无论再怎么陌生隔阂,也会让他心生向往。
      颢苍带奈落买衣饰的地方是他自己经常选购成衣的地方。平时他仗着财产丰足,又不需要穿戴太多的缘故,其实大半衣物都是定制之物。不过现在既是要急用,他的衣物尺寸奈落穿着虽然也没有太大差异,但毕竟可能还有什么细节之处是不合身的,总归不如重新挑选一番,反正他的居所已经买下,平日里也无需饮食,这些钱财在捐出大半之后剩余的部分其实也未必有什么用处。
      导购的姑娘见有人来,本大概是因为刚刚有什么人胡搅蛮缠了一番,神色有些不耐,见到两人之后眼神一亮,连忙迎了进去,询问着两人需不需要介绍。被颢苍拒绝了之后,就重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这时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衣物,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偷偷用关了声音的手机拍了一张,低头摆弄了起来。
      颢苍其实觉察了她的小动作,轻笑一下也没有在意,开始在衣架之上挑选款式和色泽。奈落平素穿衣的时候,虽然偶尔也会穿素淡的浅色衣物,但还是偏爱深色……但如果还是穿那些较为深沉的颜色的话,虽然确实和戾气妖怪那苍白的肤色十分相称,但总是缺乏几分生机。
      至于样式的话,那妖怪应是穿什么都十分好看的……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发现奈落在他身后的几步站定,注视着挂在那里的湖蓝色的长衬衫,似乎相当感兴趣的模样。那正是他离开这个世界之时所穿的式样,也就是刚刚那广告当中他所穿的,也难为奈落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试试这一件?”颢苍凑过去,向导购姑娘示意一下之后就带着沉默不语的妖怪走进了更衣室,亲自将他刚刚帮忙穿上的上衣再脱下来。在狭小的空间当中,不知道是因为伸展不开还是他本就是故意的,神修的动作极慢,气息暧昧的喷到妖怪已经暴露在空气当中大半的肌肤上,让奈落的呼吸无端的急促了几分。
      终于总算是将那衬衫换到了身上,奈落挣脱了一下,率先走出了更衣室,神修紧随其后,墨镜遮住了双眼,让人很难看清其中的神色。
      镜子倒映出了奈落此时的模样,意料之中的好看,温润的颜色让那头长发仿佛都柔软了几分,颢苍对奈落嘱咐了一声在原地等待,就先去了付款处,留下妖怪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着其中倒映的神修身影渐渐消失。
      镜子中的那个“人”,他其实是有些陌生的。不是因为换了异乡衣饰的缘故,而是镜子中那张面容上的神情。他曾经扮演过那个少城主“人见阴刀”,故意做出一副温柔病弱的模样,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本相——他当然知道旁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残忍、阴狠、卑鄙,就连顶着一副温柔的皮相,都能让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想到恶鬼。
      可是镜中的他却并非如此。
      这并不说他变得脆弱懦弱或伪善蠢笨了。他仍然还是奈落,那个满手血腥不择手段的奈落,但是眉宇间的神情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毕竟,这一次的他并不需要依靠什么四魂之玉的力量,他自己就足够强大,并且日后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且,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看着镜中身后缓缓靠近的身影,他这样想。
      待到备齐了几套衣物,两人在大门处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突然跑了过来,直接撞到了颢苍的腿上。神修有些诧异,却在低头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后将她抱了起来:“师尊?”
      一个穿着火红色长裙、容色艳丽的女子踏着高跟鞋迅速的走过来,看到颢苍之后冷哼了一声:“天下居然有你这样的徒弟,历练回来之后不是先去关心师尊,反而和小情人约会去了!”
      “不是还有您在吗?”颢苍笑了起来,“再说了,师叔也不喜欢我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女子敲了敲神修的脑袋,也笑了:“没大没小!来,为了庆祝你回来,今天中午可要做些好菜!”
      “是是是,我动手,师叔只要负责享用就行了。”颢苍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奈落上了女子开的轿车。见妖怪有些不适应的眩晕模样,将他揽过来靠在了自己怀里。
      “你我之间眷属的契约终究还是有主从之分,当初也是我强行签下的,你未必喜欢。不如换一个契约如何?”颢苍凑到了奈落耳边轻轻道。
      妖怪有些难受的半眯着眼,懒懒的回答道:“换一个契约?”
      “你看道侣契约如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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