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种流行》鬼笔目

42、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

　　　◎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
　　按照女人的思维逻辑来看，她们需要的情人，不是那种整天死缠烂打，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而是一个邪恶忧郁，放荡不羁，可以背叛全世界并且被全世界被判，却不知为何神经质地对她情有独钟的男人。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不太自信时，她就越容易产生这样的幻想。而且毫无疑问，她还是多少读过点书。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抨击学校没有教会这些姑娘们“在人生路上应该面对现实，向着美好的明天勇敢前进”。而是要说另一句废话，那就是“爱情使人盲目”，所以即便只是对它的憧憬，人们也憧憬得毫无理智可言。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这条路上受伤的缘故——我说的是爱情这条路，而不是向着明天勇敢前进的那条路。虽然女人们口中好男人已经绝迹，但不知为何，她们还总是能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另自己春心荡漾的对象。那么既然这些对象不是上文所说的完美情人，他们就一定是某些类似于完美情人的物种。
　　首先，邪恶忧郁。邪恶就已经够呛，再加上个忧郁，可见这人一定对人生没什么好的看法。所以他一定愤世嫉俗，觉得全世界除了他以外都他妈的是混蛋。这种人只能是混混或艺术家。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混混，那她一定很惨，因为她肯定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承担所有报复社会的后果。但是如果她爱上的是一个艺术家，那结果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艺术家除了脾气更怪，充满才华之外，其他特质基本符合混混的标准。
　　再看一个放荡不羁。“他可能先是给了你一朵玫瑰，然后转身便站在墙角撒尿”——这是形容某位帅哥的一句话，是谁我就不说了。因为他的形象实在很符合放荡不羁这四个字，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对号入座的冲动。总而言之你知道了，这样做的做大坏处就是很不卫生。
　　背叛全世界并且被全世界背叛——这条就不提了，因为连撒旦都有追随者，所以我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坏到什么程度，才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这是一个太高难度的问题。
　　话到这里，你应该可以很清醒得总结出两点。一，废话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说起来就无法停止。二，如果要停止，你就必须回到那个开始的原因。
　　我说这么多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当林清凡用双手捧着罗庆东的脸，并扯下他脖子上的十字架时，后者竟然毫无知觉，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为了避免更多的废话，我们可以直接把目光转移到那个十字架上。你可以认为，当莫小帅和林清凡一起走出餐厅，快步行进在大马路上时，他们曾拿出这个十字架仔细地观察。十字架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诡异，不时闪烁着凄冷的光泽，看上去是银色，却也隐隐透露着血红……但是打住，事实并非如此。
　　林清凡拿着那个不足十克的小玩意，对着灯光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没有字，很轻，质地为银不太值钱，不是钥匙，没有玄机。如果这东西放在不信教的人那里，只能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带着身上等着被偷，然后在被偷了之后等着被小偷臭骂一通。
　　这十字架的确没什么特色，连莫小帅都在怀疑林清凡是不是拿错东西了。你知道的，拿错东西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因为还得还回去。
　　“你确定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吗？”林清凡问着，一边把十字架朝莫小帅的脸上凑了过去。
　　这原本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他可能只是想让他看的更清楚一点。但莫小帅竟然像是一只受惊的鹿一半，不由自主地向后闪去。这个反应未经思考，格外迅速，就像是人们潜意识躲开火一样自然。
　　这下莫小帅确定，他们没有拿错东西。
　　林清凡也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十字架，隔了很久，才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想要了？你不想要了你就说呗，我把它扔了……”林清凡作势要甩出去的动作，被莫小帅给紧张地拦了下来。
　　“哎，别，挺好的一东西扔了多可惜。”他记得维令跟他说过是要销毁这玩意，所以千万不能扔。因为很多扔出去的东西最终都会很邪门的再次出现，即使它历经了千难万险，风吹雨打，以致变得面目全非残残不全，却一定还是要无比痴心地回到主人的身边。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送给你呗，反正是你要的。”林清凡又把十字架凑了过来，这让莫小帅再次忍不住一闪。
　　他用一种极厌恶地表情把林清凡的手推开，然后闪开老远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把它改一下，这十字架不是很好看。”
　　林清凡笑了，“好，我们明天就去。”
　　莫小帅可不能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他说。
　　林清凡看着他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莫小帅就是那种“明天的事，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打死都不做”的人。这么积极地对待一个十字架，实在有些诡异。可谁让莫小帅是他的“帅哥”房东，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说：“好。”
　　“但是我们去哪儿改这东西，得找个首饰店什么的吧？”
　　林清凡提出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因为曾经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莫小帅，其实拥有很强的方向感，但说实话，关注身边哪里有首饰店，实在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所以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家想办法查查，然后明天再去。二是在街上拉住一个女人仔细问问。但是一会给莫小帅的生命造成威胁，二会给莫小帅的名誉造成威胁，因为他可能会被怀疑是流氓。
　　正当他们踌躇不前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有人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纸：“新开张的店铺，有空去看看。”来人只是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莫小帅本能地把对方归类为满大街乱跑的推销员，所以没有丝毫犹豫，便把手里的宣传单给丢了出去。
　　这次对方又把纸塞到了林清凡手中，还是同样的话：“新开张的店铺，有空去看看。”
　　林清凡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在接到宣传单后，便极认真地拿着广告站在大马路上看了起来。
　　“实在太巧了。”他说，同时示意莫小帅去看他手里的那张纸，“这附近有一家银器店，正好在搞宣传。”
　　莫小帅的第一反应不是太巧了，而是立刻抬头去找那个发传单的人，于是，他便在街对面看到了冲他招手的维令。维令招手的幅度很是诡异，缓慢而优雅，像极电影里那种半夜出来吓人的鬼魂。所以有一句话是“长得老本来就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敢出来吓人”，说的就是维令。
　　“我们就去这里吧，把这十字架改成别的东西。”林清凡指着传单说。
　　莫小帅重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好。”然后等他再次抬头去看时，维令又像鬼一样消失在了对面。
　　他一定是去罗庆东了。这个想法让莫小帅很是心急，因为说实话，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十字架待在一起，只要一不小心，它就能毁了他这刚开始的崭新生命。而且和林清凡一起去某个来历不明的银器店，远没有和维令一起去整人来得有趣。尤其这人刚才还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一副装逼的样子。报仇的快感总是让人充满了期待。
　　所以莫小帅二话不说，拉起了林清凡就往银器店的地址走。
　　“哎，那你说我们把它改成什么好？”即使他们的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但林清凡的嘴依然不肯忍受一丝安静。
　　“随便。”莫小帅回答。他要做的只是把十字架毁掉，而毁掉之后的尸体，他则根本不需要在乎。
　　“那就做戒指吧，比较有意义。”显然，这句话属于林清凡的传统风格。
　　莫小帅没有回答，只是想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自己的救赎之地——银器店。即使这个银器店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银器店，和吸血鬼根本扯不上丝毫关系。
　　“我们要把这个改成戒指。”林清凡把十字架递了过去。
　　柜台里的老人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缓慢地戴上眼镜，开始观察手里的东西。
　　“可以改吗？可以的话快点。”莫小帅不安地催促着。同时暗暗觉得，如果对方不是老人的话，他一定会想操起东西拍他的脑袋。
　　好在老人点头了，颇有老艺术家风范地说：“可以，不过可能需要些时间，你们什么时候需要？”
　　林清凡刚发出一个：“嗯……”
　　莫小帅就说：“马上！”
　　这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让老人和林清凡的目光同时投向了他，似乎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一副恐慌的样子。但是吸血鬼畏惧十字架是不需要理由的，这种畏惧，当然会带着毁灭的欲望。
　　“对，马上。”林清凡紧盯着莫小帅，嘴里喃喃地说道。
　　“好，马上。”老人也同样重复了一次这两个字，然后便拿出了必要的工具，称重后开始工作。
　　溶化十字架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却像是一个事关重要的时刻，让莫小帅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自己的游戏。
　　“你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就回来。”他对林清凡说。
　　林清凡没有阻止他奇怪的举止，只是说：“那你记得待会儿回来付账。”这还是他的风格，他总是记得最重要的事。
　　莫小帅一边说好，一边把这笔帐算在了维令头上。
　　离西餐厅还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莫小帅一面狂奔，一面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兴奋。这种兴奋并不是来自他的身体，而是来自维令，正传达给他一种生生相息的召唤。
　　他在这里。莫小帅无比确信地知道。因为刚才还在营业的西餐厅，此时却因为断电而变得一片黑暗。客人们和服务员都在不停地咒骂，周围一片混乱，却唯独不见罗庆东的影子。
　　凭着感觉，莫小帅在西餐厅后门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身影一直在瑟瑟发抖，直到莫小帅不断靠近的脚步惊动了他，他抬起头来。莫小帅透过月光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确是罗庆东。
　　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一声尖锐的尖叫后，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莫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