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40、灵心异佛

　　我沉睡时苦境动荡，我苏醒时苦境依然动荡，昔年沉睡时所见的孩童，如今再见已是少年之姿。之后少年带着我们苏醒的人进入了一处清幽之地隐居
　　“怎样？我这里不错吧？”少年捧着茶盏笑眯眯的问我
　　“遮天之机，确实不错”我含笑为他续茶
　　“暂时要委屈你们待着不出去，很快，这天下就能太平了”少年搁下茶盏仰头轻叹一声“到时候，我这清云峰怕是要空了”
　　“这乱世非是短时间能结束的”我摇头“凡人力量有限”
　　“所以，要由我来终结啊，人做不到，不代表神也做不到啊”少年神色幽幽，素来清澈的双眸中尽是深邃
　　那日我与少年相谈许久，也从中知晓了不少秘事，让我不由得为少年感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再没见过素惜缘，我虽忧心苦境状况却也力不从心。再见素还真时，素还真眼中满是震惊，震惊过后便是了然，显然他明白我为何会活着，虽然他忘记了少年过往陪着他的事情。旧友相见本是人生一大喜事，可是素还真此刻出现在清云峰便代表素惜缘要有所行动了，所以，在素还真又一次来我这里做客时，我一时忍不住提点了他。只是一句话，素还真脸色骤变匆忙离去
　　十日后，诸神之战开启，我瞧着天际风云，心中不由叹息。不由想到初见素惜缘时，他只是个孩童，与他一同走过大江南北的那一路，素惜缘的见识令我忍不住想渡他入佛门，可他当时神情很是奇怪，婉拒了我。后来，我将他托付给了师尊照顾，师尊却来信说他溜了。师尊的信让我再次讶异，毕竟能从邪心魔佛的手中溜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回忆往昔，正感叹之际，天上下起了金雨，雨水滴落在身上，一股圣洁的力量流转，仿若清洗着人的神魂，而后一只凰鸟飞过，这人间终是得神眷顾...
　　人间靖平后我离开了清云峰前往云渡山，千年未见师尊，再见面恍若隔世。此刻的师尊经过岁月的洗礼少了些许凌厉多了几分威严。见到我后，师尊神色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煮了茶水招呼我坐下，为了添了茶
　　“师尊好似不惊讶徒儿还活着”师尊不惊讶我活着，我倒是惊讶师尊的平静
　　“素惜缘献祭后，吾的神识中多了一些记忆，记忆中，你曾带着素惜缘来此，托吾照顾他”师尊看了我一眼，拨动了一下火苗“能与素惜缘相识，他定然不会让你真的身亡”
　　“他曾一魂落入过往时空，与徒儿走过大江南北，后来徒儿应劫，是他以秘法将我救下”我点头“当时对他的能为很惊讶，现在倒是明白了”
　　“他这一生救了很多人，可他并不是真的心系苍生”师尊轻抿一口茶，神色淡淡“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苍生”
　　师尊的话令我很讶异，像是瞧出了我的疑惑，师尊转动手中佛珠
　　“人间有素惜缘是幸，而素惜缘有我们是他的不幸，他这一生受尽苦难，而苦难的来源皆来自素还真、叶小钗、梵刹伽蓝还有吾一页书”
　　“师尊”我不懂
　　“你知晓他为何要为人间献祭吗？”师尊轻问，随后轻叹“那是因为人间不靖平我们便不会停下诛恶的脚步，诛恶的途中牺牲在所难免，他不想我们牺牲，便想着用他的牺牲换取我们的平安”
　　师尊很难过，虽然他的神色平静丝毫不显露一丝哀伤，可我知晓，师尊很难过。我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而师尊也没想要继续说下去。之后我留在了云渡山侍奉师尊，师尊将云渡山封闭从未外出过。偶尔我会与师尊煮茶静坐，更多的时候则是与师尊一起参禅打坐。时间过的很快，几年后的某一天，云渡山外响起了素惜缘清雅的声音
　　“嗯？有结界？”
　　我睁开眼看向禅台上的师尊，师尊依旧闭着双眼，我却敏锐的察觉师尊气息有一瞬间的变化
　　“前辈，惜缘来探望您啦”
　　清雅的声音传来，我虽欣喜素惜缘重生，可见师尊不予理会，便也只能按捺心中喜悦
　　“前辈？惜缘知晓错了，前辈别不理我啊”
　　“前辈，至少您先撤去结界”
　　“前辈...”
　　“完了，前辈真的生气了”
　　“前辈，惜缘知错了，求您原谅”
　　.......
　　素惜缘跪在了云渡山外，从最开始的絮絮叨叨到后来沉默不语，师尊一直都闭着双眼参禅，丝毫不去理会云渡山外的素惜缘。我偷偷下山在结界内看过外面跪着的素惜缘，一时间有些不忍
　　一日、两日...
　　终于在第七日，师尊睁开了双眼，云渡山外的结界撤去，素惜缘也出现在了师尊面前，随后又跪了下去
　　“前辈，惜缘知错了”
　　“错在何处？”师尊垂眸看着素惜缘问
　　“惜缘不该以苍生为局设计诸位长辈，不该让诸位长辈眼睁睁的看着惜缘身亡”素惜缘一头磕在地上，声音有些沙哑“当时惜缘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是真的想要伤诸位长辈们的心”
　　“惜缘”师尊幽幽叹息一声“你起来吧”
　　“前辈？”素惜缘抬起头望向师尊
　　师尊走下禅台将素惜缘扶了起来，伸手拭去他额间的沾染的尘土
　　“为着天下苍生，你之所为一页书没有立场责怪你，为了大义，一页书更应该称赞你”
　　“身为人子，惜缘所为愧对爹亲，愧对诸位长辈，实乃不孝”素惜缘垂头施一礼“前辈，惜缘让您伤心了”
　　师尊终究是不忍心再继续责怪素惜缘，不过还是罚了素惜缘抄经。我收拾了百本经书交给了素惜缘，素惜缘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师尊一句每本书抄百遍更是让素惜缘犹如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般沮丧。所以，素惜缘离开云渡山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却又很憋屈的将经书都带走了。倒是师尊看着素惜缘离去的背影，眼中浮现了一抹慈色。
　　素惜缘离开后，云渡山的结界没有再开启，之后的日子师尊接待了很多故人，除却海殇君之外，素还真与叶小钗更是常客，而且每一次前来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不得不说叶家和素家的小辈们真的是太活泼了，每一次他们来云渡山总是很热闹，师尊倒是没有坚持最初云渡山一草一木不得破坏的原则，对那些小辈格外纵容。果然，在我沉睡这么多年师尊还是有所改变的，我感叹师尊的变化，素惜缘听到我的感慨失笑，他言师尊对他们小辈真的是极尽宠爱，更是出了名的护短，之后便拉着我讲诉着我不曾参与的过往...
　　云渡山解封后，师尊的另一位弟子，我的师弟业途灵，也来到了云渡山居住了下来。业途灵生性好动，参禅打坐对他来说很难，师尊却对他很宽容，由着他在云渡山活蹦乱跳，也由着他有时候胡言乱语。业途灵对师尊很是尊敬，虽然他的双手不便，却也在认真的负责着师尊的生活起居。素惜缘带着万仙箓来到云渡山时，我与业途灵也入了万仙箓。素惜缘言，万世之后，人间会再起恶念，届时人间乱象再起，我们便是这人间的希望。业途灵功力弱，不过三百年便回归万仙箓沉睡，后来又过千年我的寿命也耗尽，可师尊则没有丝毫变化
　　业途灵沉睡时，素惜缘前来送别，我沉睡时，素惜缘同样也来了。素惜缘言这般场景放在他人身上他还可与之饮酒作别，放在我身上又身处云渡山便只能以茶代酒送我一程。一盏茶饮尽，师尊依旧在禅坐，而我则逐渐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