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梦醒、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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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梦醒、现实
那是还在白胡子海贼团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玛丽埃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迎着微凉的海风，望着伟大航路尽头“拉夫德尔”的方向发呆。
海上那凌乱琐碎的她一概不感兴趣。是故，每日除去像个普通人类那样装装吃饭睡觉的样子外，她简直闲得长毛。不过好在这个庞大的海贼集团人数够多，时不时地就能折腾出几场大戏让她打发时间。
……人生啊，要有耐心。
——尽管她对自己这样说，可还是抑制不住每日凝视拉夫德尔的冲动。
当然，每次她干这种发呆勾|当的时候，都巧妙地避开“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本人。那个多年前曾和罗杰并肩的男人总让她觉得不舒服，就好像多少已然猜到了她的真身一般。
那日也是如此。
她眺望着拉夫德尔的方向，对不上焦距的瞳孔中映出消失在天边的海平面，仿若看不到自己的终焉。
“哟，玛丽！”那个男人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艾斯总是孜孜不倦地试图帮她融入集体。她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他说完“明天二番有任务你也一起来吧”后，她面无表情地回应“啊那祝你玩得开心”。
……
一阵黑体加粗的尴尬。
艾斯默默把自己的帽檐压低，掩耳盗铃地让大片阴影遮住自己的脸以降低存在感。
玛丽埃塔后知后觉地纠正他先前的措辞：“好好叫我的名字，是‘玛丽埃塔’。”
“太长了……”
“……哦那随便吧。”
……
又是一阵黑体加粗的尴尬。
她觉得她该说点儿什么。可就在她刚张口，那个“你”字的音节还未发完整时，对面的年轻海贼也同时开口，“玛丽”的尾音顿到半路。
在第三阵黑体加粗的尴尬过后，他让她先说。于是玛丽埃塔毫不客气地先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拉夫德尔啊？”
话音刚落，连同玛丽埃塔本人，都深感这不经大脑的话太过直接。她急切过了头。
……
第四阵黑体加粗的尴尬飘在二人之间。
艾斯轻咳一声，道：“我现在只想让白胡子老爹称王，玛丽。”
“随你，”她耸肩，无所谓道，“反正还早……”
现在去想那些过于急迫的事，确实为时过早。反正他还年轻，而她也有的是时间。所以那样严肃又复杂、或许还需要无数阅历才撑得起的真相并不适合在此时此刻交到他的手中。当年罗杰也是在仅三十岁时才到达的那里，所以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用着急。
嗯，所以那个不着急的后果就是……彻底地不用想这件事了呵呵哒。
波特卡斯·D·艾斯卒于二十岁的年华。
她的梦，也断于那日硝烟未尽的战场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日，就在第五阵黑体加粗的尴尬蔓延后，她终于成功用一个前不久的八卦打破了这一波又一波的省略号。
玛丽埃塔靠着围栏，嘴角勾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弧度，调侃他：“听说你拒绝了人家姑娘的当众告白？”
“……”艾斯表示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真是刷新他的尴尬值。
可她却依旧不自觉，自以为颇有趣味般，喋喋不休：“……啊我是听四番那个飞机头说的，不过好像和厨娘口中的版本有些出入……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哪个版本是真的呢？”
“玛丽！”他打断她，“我……”
他怎样呢？
如果不去探讨那无聊的否认之语，他还能说出什么？
玛丽埃塔罪恶妖冶的双眸盯着他的薄唇，等待着他后续的答案。
艾斯别过头，没再看她，也没再发声。
她就知道，他压根就不想跟她说话。所以她也从不强求。
直到他死都是这样。马林弗多那场战役的尾声中，他靠在他义弟的肩膀上，最后尽是废话的遗言挨个儿感谢了他的义父、他的同伴、他的弟兄……
总之就没有她玛丽埃塔的事。她想清楚但她又不想明白，这于她还真是纠结。
纠结着纠结着纠结着，她就越来越想手撕他了。
——当初放了多少真实的情感在他身上，日后单独活着的时候，就有多恨。
可在最后的那一刻，莫拉·玛丽埃塔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手撕不了他。因为，当她产生自己可能会死的那种错觉时，想要与他重逢的兴奋感压过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整个灵魂都化作冲动的情愫一般。
幸好她死不了，不然她一定无法控制住在死后的世界与他相见时那性格崩坏的自己。
她想，那个蒙奇·D·路飞比哥尔·D·罗杰还要强。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
旷日持久的争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如同八百年前一般。
日光之下并无新鲜事。
“草帽”路飞伤痕累累，喘着粗气，仅凭自身强大的意志力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那个女人。她的血浆浸湿了身下的土地，了无生息地卧倒在那里，像是一具悲惨精致的石雕。
结束了。
日后被无数经典冠以英雄之名的路飞转身，心想该去找自己的伙伴，可身后却传来了响动……
“艾斯……”
明明无意识，可那个女人还是呢喃着吐出了这个似是人名的词语。虚无缥缈的尾音消散在风中。
那是他已故兄长的名讳。
路飞浑身一颤，有些倔强地把草帽狠狠按在头顶，帽檐在脸上留下的阴影几乎遮挡住了他的整张脸。年轻的海贼王快步离开了这座废墟的城池。
他忆起，当年马林弗多最后的余烟中，义兄那声小得不能再小的说辞：玛丽，对不起……
颇具英雄色彩的人类文明史在这一瞬定格。永远地。
再次吵醒……呃，应该用“唤醒”这个词更文艺一些。再次唤醒莫拉·玛丽埃塔的似乎是一次地震。
刚刚被震醒的她，在意识归位的一瞬间，又被疼得彻底清醒。几口鲜血吐了出来，润湿了干涸的喉咙。然后，凭借着远处缝隙中透过来的光亮，她看到她被粗暴地封印在一个类似溶洞的地方。至于那粗暴的封印方式……一柄一看就带有特殊加持的精美长剑穿透她的胸口，把她插在地上。
躺在这里挪动不了分毫的玛丽埃塔再次疼得吐出一口血。
呵呵，不死之身什么的真是够了。
不过……
地震也好、疼痛也罢，都不能成为唤醒她的理由。
垂死的空气中，她嗅到几丝熟悉的味道。
——艾、斯？
卧槽！艾斯艾斯艾斯？！！
她疯了。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可锋利的剑刃穿透胸口，摩擦着她的心脏与肺叶；特殊的加持像是有千斤重，把她永远固定在那处，她奋力抬手也摸不到剑柄。
这作死行为终于让她咳着血惨叫出声。
女子尖锐的嗓音在深邃的溶洞中产生了回音。
数分钟后，就在她尚未缓过这股疼痛之时，溶洞的一侧传来轻微的响动。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带着一声孩童特有的稚嫩音色：“那个……有谁在吗？”
她惊呆了Σ( ° △°|||)︴。
然后，看到那个小鬼手里还举着小小的火把，见到她后惊呼一声“你怎么了没事吧”后，磕磕绊绊地奔了过来。
是他。
灵魂的味道她从不会嗅错。
玛丽埃塔满脑子都是疯狂的臆想，迫切到要证明事实的真伪。一如从前那样像个疯子一般，拽着走过来的孩童的脚腕，沙哑的口中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来者惊呆了Σ( ° △°|||)︴。
意外的是，异常富有勇气的孩童并未害怕，顶着微卷的黑发，蹲了下来，问她：“姐姐，我因为地震所以迷路到这里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玛丽埃塔：“……”
他不是因为勇敢而不害怕，而是因为天生粗线条。
……
黑体加粗的尴尬。
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掉线的智商带动生锈的大脑缓慢运转。
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呃……三四点钟？”
“……”
“六月份？”
“……”
“那……今天多少号来着？好像是……”
“闭嘴！我问的是哪一年！”
他恍然大悟状：“海圆历4……”
“够了，别跟我说那个数字，我刚醒过来没多久，脑袋还晕着算不过来。”她打断他，沉默了几秒后，继续问，“近一点儿的时间点……什么来着……哦对，距蒙奇·D·路飞到达伟大航路终点过了多少年？”
“姐姐？”那名孩童一脸天真，“那个路飞……不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角色吗？你为什么比我还幼稚？”
“……闭嘴。”
“姐姐，你是因为刚刚的地震所以不小心踹到撞到自己的剑上了吗？”
“……”
“姐姐，你好像很疼的样子，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感觉放着你不管你会死……”
“小鬼，嘴这么毒小心长大后没有女朋友！”就像你的前世——或者轮过她不知道多少遍的前世——那样，注孤生。
可那个孩童却一点儿也不温柔地戳了她胸|前的伤口，恼羞成怒地反驳道：“安是……女孩子啦(╯‵□′)╯︵┻━┻！”
“好了这种事无所谓随你……”
“性别很重要好吗姐姐！！！”
“那么，安，”玛丽埃塔叫了她的名字，满是血痕的嘴角扭曲出温和的微笑，道，“帮姐姐把这把剑拔出来，姐姐娶你，可好？”
【全文+Fin】
作者：
今天份的刀片，请吃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梦醒、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