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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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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妹儿手里还有最后一枚杀手锏。只是她虽也承认自己现在变得越发心硬冷酷,但非到万不得已,总还想留着做人的底线。
想到这里,吴妹儿不由深深叹息:实在不想变成一个杀人犯啊。如果自己走出了这一步,那真就丧失了做人基本的原则。
前世小时候是好孩子,长大是善良人;这辈子呢,虽心冷自私,但最多是“只管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而已。
没想到受过现代文明的她,内心深处竟是这样肮脏丑陋的一个人:为了自身利益而要剥夺他人生命,比起卖女的吴田夫妻,也不过是五十与百步的区别而已!
更关键的是,她还打算装无辜!吴妹儿自嘲道:难不成外表变地好看,连着人也成了绿茶婊? “人面兽心”说的就是自己这样的人吧。
可若是秦大这事真的无法可解,孤独无助的她似乎剩下的只有守孝这一招先来躲上一阵子了,既不得罪人、也无人好挑理。。。
当然了,老话讲“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吴妹儿筋筋鼻子,好吧,既然要当婊子了,牌坊自然也要立起来,万不能让人疑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家里无端就死个人,还不能露出马脚,自然要数炭中毒是最方便的。可那娘俩儿住一间屋子,一次便用了两个机会实在不划来,况且人品再不好也是条人命,能少杀一个算一个(囧);
算啦,死也得让人做个饱死鬼吧。前世吴妹儿就常听到有人因吃黏米饭噎死的。虽说要杀人还要给受害者找个好点儿的死法,这样的话听起来十分假惺惺,但自欺欺人总能让她心里好过些。
吴妹儿进门直接去了西屋,哄着吴娘子帮忙,两人合力翻出来往年攒下的软米面,吴娘子继续做针线,吴妹儿却拿着绣棚子不动,一个人盯着软米面发起呆来。
东屋的吴老娘耳尖,听到西屋的动静,大声喊道:“妹儿妹儿,你藏什么呢?是不是别人看我们娘俩个送了东西来?你个没良心的,那东西又不是给你的,你怎能收着!”
说了半天无人应答,吴老娘心中暗自咒骂,却只得软下语气,哄道:“妹儿,你把东西都拿到我这里放着,若来了贼,你阿娘哪里看得住?”
还是没人应,吴老娘拍着大腿,大声哭起撞天屈来,“我的命怎地这样苦呀,家里出了你这个不怕天打五雷轰的忤逆畜生啊。”
只是如今家里全靠吴妹儿,吴老娘便是再愤愤然,却也拿她无法,哭骂无人理,又嘟嘟囔囔半天,最后无奈道:“算啦,好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老婆子我也不要。妹儿,你别装着聋,屁股黏在了炕上不成?快过来,马桶满了,去洗刷干净。臭死个人!”
本睡着的吴二狗早被吴老娘的哭喊声吵醒了,他不满意地哼唧了半天,一听吴妹儿回来了,马上也抻着脖子喊起来:“小贱人,马桶一会儿再倒,先熬上一碗浓浓的粥来,老子要饿死了。”
眼瞎的人往往耳尖鼻子也灵,这臭味熏了吴老娘一上午,几乎快晕了,如今听到吴二狗还不让倒马桶,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完就拉!我□□血祖宗,这屋子都是你拉出来的味儿,我说二狗子,你就少吃些吧,缸里的米又快见底了。”
吴妹儿一动未动,耳边充斥着吴老娘母子的争吵声,心里却在衡量:到底选哪个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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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村的里长夫人秦氏此刻正坐在大厅里,手指甲在椅圈上一扣一扣的,不知在琢磨什么。
要说这漠北的坐地户果然不一般,根本不是大獾洞村那样后来的小村子能比的,人口众多、村落广大不算,就连里长家都修整地十分气派,比起官家的府衙也不差什么。
与京城那样三进、五进层叠的豪门大宅不同,因地处漠北,院落带着尚武民族的粗放: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个如练功场般空旷的青砖大院,再往前是大厅,两侧各有一排整齐耳房,院子四周是一间间方正屋子,加起来竟有几十间。
秦氏收回手来,长叹了口气,她揉揉发酸的后腰,存了一肚子的气。
自小产后她就坐下了这腰疼的毛病,刚哄走了因抢首饰闹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儿,此时秦氏也顾不得休息,又来到大厅,硬撑着端坐在主位上,下面比比划划说话的乃是前来说媒的张婆子。
今年我们的主要配角之一——肖劲小霸王,也有十四岁啦。
本来这年代的男子便是再等两年定亲也可行,但用肖劲他阿爹的话来讲:这没缰的野马,在身边的时候还时不时要跟自己撒野;现在又远在军中,两年多也没一封书信回来,自己想管也是鞭长莫及。
这唯一的儿子不听话,也不跟自己父族亲近,所以肖劲阿爹这才着急要给肖劲娶个娘子,就为能让他收心懂事。只想着:便是肖劲实在养不熟了,成亲后生个孙子养在自己身边,趁着现在身子还硬朗,把孙子带大继承衣钵也好。
要秦氏来说,肖劲那小畜生在家里时就日日跟她作对,不顶嘴时那便是连眼角都不肯扫她一下;
偶尔她说话,只要肖劲在场,那表情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不是冷嗤、就是鼻哼,一副鄙夷的模样,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根本不顾自己脸面;
更何况,那小畜生在临逃走之前还害了自己未出生儿子的性命,导致自己也无法再孕。
秦氏牙根痒痒,越想越恨:这样弑弟害母的畜生还让他娶个什么娘子、又收的哪门子心,最好这匹野马一辈子都跟家里置气,到时候自己生的那几个女儿,无论哪一个招赘夫婿在家、继承这一切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