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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九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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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九鼎1
今夜到底谁死了?
聂离将流离剑随手一丢,道:“你们要的不仅是流离,还有我的命。”
商略答:“今日的确是时候做个了断。”
七臣笑了笑:“对,今日是该有个了结。”
灼灼拿着神见,看着周围的人,道:“好多不忍心对他们出手的。”
商略道:“可你不出手,我们就要死了。”
灼灼这才认真起来,道:“我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
刀光剑影无眼,谁可以避开?
谁也避不开。
一道一道的寒光,仿佛失去了色彩。
商略不知挥出了多少剑,珠宝剑上的珠宝好似失去了神采,珠宝的精光啊。
光山被七臣一剑刺穿了心脏,随后搅动了一下,他深深的看着聂离,七臣问:“你怎么不救他?”
又是这么一句话。
聂离不想回答,剑随之而来,看着七臣,道:“你是商国的好人,可为何我解释了那么多,你总是不信商略是坏人?”
七臣道:“因为他复活了我。”
商略看着聂离,道:“我们联手,你还能不死?”
灼灼走来,商略轻轻一剑,聂离却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挡。
叮——
剑传来了力气,聂离还是没有挡住,他退后几步,吐出一口血,道:“可惜啊,真是可惜啊。”
韩缺一闪而逝的仇恨,他与秦川竟不相上下,谁在怕?
谁也没有怕。
韩缺的剑一往无前,那是浪子剑法,他的浪子剑法已经视死如归,而秦川已心有羁绊,归真的剑呢?
早已丢了吧。
这个人真是可怜兮兮。
可韩缺还是被杀了。
一剑封喉,七看着韩缺,道:“我以为我们自此可以成为朋友,可你没有成为我朋友,反而成了疯子。”
韩缺露出个违心的笑,七将韩缺放下,他看着米粒,道:“你怎么一直对我丢米?”
米粒道:“那不是丢,那是可以杀人的。”
七道:“浪费粮食是罪。”
米粒道:“那你来杀我。”
七道:“来就来。”
真是好剑,只看见七手中的剑在颤抖,那剑颤抖的很凶,可斩在米粒上,竟是将米粒切城两半。
米粒大惊失色,他已迟了,看着七道:“真是可惜了我的米。”
持拿着剑,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他丢下了剑。
转身竟是孤独的走。
——灼灼身后的影子拉的好长,似想要触碰持。
——可他已走远,碰不到了。
秦川回到了剑阁,一口巨大的鼎在剑阁的阁山上。
火光冲天,真是难看。
星辰在哪儿?
已被火光掩盖。
商略道:“时间已快到了。”
秦川笑了笑道:“是的,快要到了。”
这星夜,已聚起了九星。
这鼎炉里有天下的名剑,名枪,名刀。
“好似一团泥土。”
“可这泥土是杀了不知多少人的泥土。”
“不管它们杀了多少人,皆在圣火之下灭亡。”
“今天下归附,昭王朝很需要这鼎。”
“一切都融了吧,让这世间杀戮,皆成安平之终。”
落叶归根,大地重复春色。
人来人往的昭阳宫,已多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海阳君依旧笔直的看着,百里苏未让他跪下,毕竟他是君,纵然亡国,他也是君。
百里苏看着海阳君,道:“这天下还是朕的。”
海阳君叹息道:“是的,天下是昭王朝的。”
百里苏走下来,看着海阳君道:“多谢海阳君替朕灭了朔国的尹正,您若愿意,朕可以还一片天下给您。”
海阳君看着百里苏,道:“我已成了阶下囚,不死的话,陛下会安心吗?”
百里苏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朕已不需要忌惮你们。”
海阳君看着百里苏,道:“可人的心是有欲望的,陛下真的愿意让我回到故土?”
百里苏道:“因为这天下还有个约定,已有人在准备了,您回去准备吧。”
海阳君看着百里苏,不知在想什么,他回到了沧国原来的土地,住在那孤独的宫殿里。
剑阁山。
秦川看着圣火之中的铁水。
那铁水流淌,商略踏入其中,这火焰烧不到他,他将铁水凝聚,最后升上星空。
这空气成了让铁成了鼎状。
“合。”
商略在夜下一凝,这铁水融合了,星夜下,他大笑道:“成了,成了!”
秦川仰头看去,道:“这就是九鼎。”
商略道:“九鼎出世,天下太平。”
秦川也笑了,念叨了一辈子的平和,总算快要到了,可为何有些不安?
剑阁山离昭王朝不远,这百里苏也看见了星夜上的九道光芒。
真是如烈日当空般。
商略吐出一口血,他从半空落下,看着秦川,道:“明日就可以进宫了。”
“多谢商师。”秦川作揖,那九鼎从天落下,灼灼将商略扶了起来,他道:“总算是成功了,不知谁还会来?”
七臣眼看着九鼎成形,他道:“来多少人,他们也带不走一鼎。”
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翌日。
这天好看极了,秦川带着九鼎入了宫,他看下四周,道:“陛下,这九鼎乃是天下安世之物。”
百里苏看着秦川,道:“真是好笑。”
“不知什么好笑?”
“这鼎真可以安定天下?”
人本就七情六欲,谁也不可能没有欲望。
商略微微一笑,将九个小鼎放在地上,随后一道巨大的灵力爆发,这天竟化出了一座鼎。
商略拂袖,这鼎也化作虚无。
一处阴凉的地方,他忽地睁开了眼,他道:“九鼎总算出现了。”
他是怪物。
□□着身子从黑洞走出,他看着昭王朝的位置,道:“不知有多少人会去?”
他是黎衍
大海无边无际的一座冰山。
咔——这这冰山碎了,可见的是一道巨大的影子。
他咆哮道:“逐年,你在何处!”
他是波旬。
这死了多少人?
不知有多少,可见尸骨成山成堆。
——一只手从枯骨中伸了出来。
——他是骷髅,从这漫山遍野的枯骨中诞生。
骷髅疲惫的看了眼四周,那破碎的船,还有人在渴望新大陆?
他捡起了郑成的刀,对着跪在地上成了枯骨的郑成道:“你的刀,真是好刀。”
这是江湖,一个青衣剑客拔出了剑,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着昭王朝,道:“多少人飞蛾扑火?”
龙息皱眉道:“你不也一样?”
“我不同,我是要守护。”
龙息觉得可笑,道:“你真是傻子。”
他道:“我从不知什么是死亡。”
龙息道:“对,如果不是我,你还是枯骨。”
他叫龙祈,是个死了许多年的剑客,龙息复活了他,求的是商略。
为的是什么?
带走她。
可龙息知道,龙祈已不可能带走她。
——浪迹天涯已无路。
——海角天涯已是空。
他们应该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在这儿等。
波旬已无神力,他带着一柄剑来,驱邪剑已落在他的手上,龙祈走出一步,道:“这前面的已无路。”
波旬看着龙祈,道:“你死了,这路自然就有了。”
龙祈笑了笑,道:“是的,这路在我身后,可你不杀了我,你走不了。”
一剑来,龙祈一剑去。
他们停下了呼吸。
商略看着龙息,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
骷髅望着远处的人,七臣吹着萧。
他将剑拔了出来,看着骷髅,道:“你从无尽骨来?”
骷髅道:“是的。”
“可知什么叫做死?”
“不知。”
七臣跨出一步,他的剑落在骷髅的身上,血流淌,骷髅的剑也没入七臣的胸口,道:“你我已长生,何必苦苦针对?”
“你不死,这世间永无安宁。”
自从这世上的真神死的干干净净,这样妖魔鬼怪就从地狱来了。
骷髅看着七臣,惋惜道:“真是讨厌杀人的感觉。”
他阴测测的看着七臣的头颅,道:“可有时候真不能不杀人。”
韩念背着剑,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缝隙,他是死过一次的人,看着世间有些不同,他背着剑从无尽的沙漠来,他该去哪儿?
昭王朝的九道灯为他指引了方向,蹉跎自我的时光已结束,他停住了脚步。
“在下京门风月。”
韩念看着风月,道:“你为什么要阻我?”
风月叹息:“因为你是死过一次的人。”
韩念低下头,他惋惜的看着自己的剑。
“是的,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所以你现在又要再死一次了。”
这风月的剑是一把好看的剑,叫做月影的剑。
——这月影是天上的影子吗?
——这不是,而是一柄好看的剑罢了。
韩念的剑与风月的剑对了几下,竟有些裂痕隐约可见。
风月道:“你的剑快要碎了。”
韩念道:“可我的心不碎掉。”
风月道:“所以你要继续吗?”
韩念道:“是的,我要继续。”
不死不休,这一切就是命。
风月好奇韩念是什么,一个心死了的人,竟然也这么强?
那昭王朝的那些人是不是更厉害?
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九鼎。
天下安定?
不,即便没有战乱,在江湖还是要死人的。
比如眼前不识好歹的心死之人。
剑没入他的喉咙,可风月发现,这不止是心死之人,这还是个疯子。
风月看着自己心脏的好剑,他叹息道:“何必呢?你本来就是死人了。”
剑慢慢的被抽了出来,血不会溅在身上,那样有些恶心。
韩念深深的看着他,最终他死了。
——再死一次的感觉如何?
——那真不好受。
黎衍走在孤独的小道,不知有多少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朝着昭王朝去了,这里的眼前有一处酒馆。
这小巷子竟有酒馆?
这真是奇怪。
可他还是走了进去,恰好就看见有人杀了人。
那个人深深的看着黎衍,道:“我叫灼灼,你叫什么?”
黎衍看着灼灼,还有他手上的剑,道:“我叫黎衍。”
灼灼问:“你是来看戏的还是去昭王朝的。”
黎衍道:“不去了,我要喝酒。”
灼灼将一张桌子清理干净与黎衍坐下,他们喝起了酒,这酒真是美极了,而且还有血的酒,只是不知这血是人的,还是畜生的。
黎衍起身,他已醉了,道:“多谢你的款待,今日你就去死好了。”
同一时间,二人猛的拔出剑,他们的剑同时刺在一起,这里乱了,四处的酒瓶子打倒在地,他们的剑真是猛烈。
嗖嗖——
他们就像影子一样,四处穿梭,在哪儿?
神见剑已没入屋梁。
黎衍的剑已划过灼灼的喉咙。
可不见血。
这是为何?
灼灼冷冷一笑,道:“你可知这是幻象?”
碎了。
这周围的烛光燃起,这底下的黎衍冷汗狂冒。
灼灼已经不见了,他回到了昭王朝。
商略看着灰烬一般的屋子,里面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吧,波旬的确死了,自从他来到这里,他就被商略布下的巫术烧死。
波旬依稀记得卫尊也用火烧过他,可卫尊已经老了,他已经不能动了,这商略又凭空而出。
他是魔,自是不会死,可恢复元气,还需要多长日子?
一个光头的和尚来到他的面前,看着波旬的魂,在此坐下,华严经的咒文让波旬痛不欲生。
可他走不了,已成了鬼,怎还能活?
星夜下的七臣,他有些疲惫,看着前方的剑,暗叹真是倒霉。
那人一身黑,他抬起头,道:“你可知有一种剑法叫做不归?”
七臣冷汗冒了出来,道:“我知道。”
他道:“对你这种死过一次的人,不归剑法就是你最后的归途。”
死亡的气息不停蔓延,这北方的天,已变得寒冷。
东方的雪渐渐地消融,可还是有一点冷。
这冷汗不止是冷,还是病灶。
秦川深深的看着前头的人,道:“你叫什么啊?”
“我叫不归。”
七臣道:“这个不归很厉害。”
秦川道:“有多厉害?”
不归的剑一动,黑色的衣衫下,究竟是人还是鬼?
只看见又是黑色的裤子。
这人有多喜欢黑色?
可露出的手却是白,与黑对比,好似苍白的手,漆黑如锅底的黑。
铛——
秦川被震的后退,他冷笑:“真是好猛的剑。”
不归道:“不猛便不叫不归了。”
不归是个无敌的剑客,可有时候他也不能无敌,毕竟他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商略挥了挥手,这远处多了个人,他对着不对笑了笑。
竟是无家。
无家对不归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竟要为敌。”
不归叹息:“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无家道:“那当然,我们浪迹天涯,四海漂泊,我们不就是为了寻一个价么?”
不归笑道:“可我已落入深海,不可自拔。”
无家道:“诸位朋友,你们能否离开一下,让我与这位老朋友叙叙旧。”
商略等人离开,他们来到一处阳光照射的地方。
艳阳虽高照于空,可是却冰冷无比。
风月拿着剑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黎衍看着风月的剑,竟有些微笑。
可这微笑又不知是为何,他们不是一路人,可却好似有了预谋一般。
“那风月剑,好像是神兵。”
“这已不用多说。”
“他还是会死。”
第47章九鼎2
七拿着剑冲了上去,可风月只是淡淡微笑,不管他如何狂风暴雨,一直岿然不动。
嗖——
秦川动手了,他的归真一剑好似回到了当年。
可逆流而上,不进则退的道理,本就是天道。
他老了,用出的归真一剑已不如当年往昔。
剑好似黎明一般,这天已落幕,还有多少旧时的雨?
秦川问:“你在笑什么?”
风月道:“我在笑总有些不识好歹的人。”
秦川道:“原来你在自欺欺人。”
风月道:“不管这是不是自欺欺人,你我还是孤帆,有多少愁,那就有多少忧。”
秦川道:“我已老了。可剑却不曾看。”
风月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剑又如狂风,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有些累。
风月讥讽道:“你已老了,纵然剑不老,你也是个老人。”
一旁有个人一拳砸了过去,一个星辰,实则是空气被压缩了。
嘭——
风月飞了出去,他吐出一口血,道:“原来是个腌臜小人。”
小人的手段最为可怕,他的拳头还有个套子,是个拳套。
他叫拳皇上理。
上理的拳头可以开山劈海,这一拳让风月受了极重的伤势。
风月沉闷道:“上理……”
上理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风月道:“我自然记得你。”
呼呼——
一拳朝着他轰了过来,这拳头又是猛了多少?
风月的剑朝着他的拳头刺了过去,嘭——剑碎了,风月被那些剑的碎片划伤,脸上的血触目惊心,他深深的看着上理。
——他的剑已碎了。
“你的剑已经碎了。”
“那又怎样?”
“碎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原来我就没有机会。”
“所以?”
“我要给别人创造机会。”
风月随着风而走了,他不见了,宛如烟尘般消失。
有个人来到了上理的面前,道:“你可记得我?”
上理转过身,面对的却是一柄锋利的枪。
寒光让他有些心颤,可颤抖多少次,他绝不会退后半步。
孤独的枪者,深深的看着上理,随后宛如狂风。
上理的血肉之躯多了许多窟窿,他深深无奈,看着枪者,道:“可惜。”
枪者道:“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上理道:“我知道。”
他站着死去,好像已断了呼吸。
一个人从远处飞来,他就好似一个影子,枪者微微一惊,道:“你是无家。”
不归的人头落在地上,无家冰冷的看着枪者,道:“你不走么?”
“已走不了。”
无家叹息道:“可惜,你本有机会离开的。”
枪者无奈的放下枪,道:“你这个没有家的不会放过我。”
不归已死在无家的手上,枪者也是心惊胆战,他又在惧怕什么?
什么也没有怕。
可怕的心,始终无法改变。
嗖——
这个是影子还是鬼。
无家的瞳孔睁大,可并未看见一道冷光,而是满眼的红色。
枪者吐出一口气,道:“你终于来了。”
他道:“是的,我来了。”
这个人是怪人,他的名字也叫怪人。
怪人朝着前方走去,商略与秦川也在前面,七本就如影随形,灼灼有些疲惫的看着商略。
“我想丢了剑。”
“可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是灼灼。”
灼灼想了想,这的确是个理由,只因为他是灼灼。
从血雨腥风里活着的灼灼,他是商略最好的挚友,这天底下没有多少人是值得成为最好挚友的。
灼灼望着来者,道:“你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
黎衍深深的看着灼灼,道:“你的酒挺好喝,可不适合我。”
灼灼无奈道:“真是不懂你这种怪人,如果你从我的酒里品出什么,那你可就大赚特赚了。”
黎衍道:“那好吧,今日要么你饮我的血,要么我饮你的血。”
灼灼认真的看着黎衍,道:“不喝那些酒,你现在就要死。”
不错,他现在就要死,他一定要死。
因为可怕的剑无穷无尽的来,这灼灼还隐藏了实力,黎衍有些怕了,可怕了并不代表他怕了。
剑客就该一往无前,他从洞口里潜心修行多年的剑,现在却要用出来了。
灼灼深深的看着黎衍,道:“还有回头路。”
“我已放弃。”
黎衍无可救药。
嗖嗖——
剑芒闪烁,月光下,他们二人终于再也站不起来。
商略望着一处深沉的黑暗里,这内里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家伙,他背着十二把宝剑来,问:“这里可是昭王朝。”
商略道:“是的,这是昭王朝。”
他道:“正好,我听说昭王朝需要兵器,我从很远的地方而来。”
商略问:“有什么好东西?”
他道:“极好的东西。”
商略道:“给我看看?”
他道:“你得给钱。”
商略问:“多少钱?”
他道:“一鼎。”
商略道:“好。”
他笑了,将兵器丢下。
商略走到那堆兵器上,道:“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他们已尽了力。
不知有多少隐士高人来。
不知有多少江湖侠客来。
为了一鼎,甚至杀了数百个剑客。
这人真是太——猛。
南国的桃园,真是美。
可这里已经成了废物,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这原本是皇宫,可今天看起来,有些无奈。
星翎道:“父皇,我已回来了。”
他就是那个商人。
一鼎放在南国大故土上,他双眼落泪,不知多少年了。
远处的人走来,跪伏在地,道:“南国千秋万代。”
得了一鼎,这南国就算是被承认了。
而在昭王朝,百里苏深深的看着商略,道:“这也是好事。”
商略道:“对,这是好事。”
百里苏看着大殿外的天,道:“这世上最好的是什么,平和安定。”
即便有些国家已经灭了,他们还是会回来。
他们继承的是无边无际的十国大陆。
朔国的一个孩童来到了秦川的面前,他的身后有几位剑客,孤行者。
他道:“我要一鼎。”
秦川道:“拿什么来换?”
他道:“永世效忠昭王朝。”
秦川道:“不够。”
他道:“我知不够,可我有一个国。”
原来的朔国究竟有多少底蕴?
于是九鼎又少了一鼎。
赢国的人来到了昭王朝百里苏的面前,他看着百里苏。
她是苍老已失去往日容颜的秦桑。
可今日她却带着一个孩子来,那是他哥哥最小的皇子,秦炀。
百里苏看着秦桑,道:“风清老将军曾为朕复仇,朕可以给你一鼎,可你有什么可以换的?”
秦桑将一枚金色的剑递给百里苏,他看了眼,道:“这是何物?”
“陛下不认得了吗?”
百里苏仔细的想了想,道:“这好似是金爵。”
“正是金爵。”
百里苏道:“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夫君给我的。”
当年朔国追杀风清,为的就是这柄剑。
这剑也有无上神能,他将剑收了起来,道:“多谢风夫人。”
“一鼎,天下太平。”
秦桑跪下,她带着秦炀走了。
赢国的金碧辉煌宫,她又回来了。
可人去楼空,已是布满尘埃,值钱的东西已不见了。
洛国。
一个青衣剑客看着旧时的皇宫,锦衣卫们围绕着楚,他笑了笑,将一柄剑丢下,人来人往的城池已聚满了人。
古道灰尘仆仆,不知有多少人死了。
可这条路已没有了血,聂离带着一身的伤,走到青衣剑客面前,道:“你是楚逍遥的徒弟楚十三?”
楚十三道:“是的。”
聂离道:“今日过来找你有一样事情。”
楚十三道:“什么大事?”
“随我来。”
聂离径直的朝着洛国的皇宫走去,他们不服的意志,用这一盏灯已可看出,多少人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
——青衣剑不复归。
——青衣剑已成九鼎。
这天下人争夺的不仅仅是鼎,还有和平安定的生活。
江湖虽还会乱,可已无所谓。
楚十三道:“我不服。”
聂离捡起了剑,道:“随我杀入昭王朝,夺鼎。”
楚十三看着聂离,道:“好。”
这昭王朝还没有安定,这里的人都想成为王。
即便是诸侯王。
嗖——
一个人的头颅飞了起来,楚十三大步踏出,远处的一人也被穿透了心脏。
快重剑,三叠剑。
这三叠剑已让他成了天下无敌的人。
聂离的剑更加犀利,谁阻拦谁就要死,直到他遇见了持,当年韩缺带着他来,如今他自己来。
持道:“可否让我加入。”
他要夺回自己的影子,灼灼的影子就是他的影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双双出剑,一个人被刺穿了喉咙,一个人被点在了眉心。
聂离将死人丢下,看着持道:“一起杀入昭王朝,将九鼎都拿来,你我就天下无敌。”
持笑了笑,道:“这是好事,然后呢?”
聂离指着楚十三,道:“洛国最后的传人。”
持道:“好。”
他们风尘仆仆的来到昭王朝,那日的了断真的了断了吗?
不过是聂离丢下了剑,他不想再流离了,他要做一个好人。
据说得到了九鼎,那九鼎归一,天下无敌。
这天下,包括了昭王朝。
聂离就像是逆流而行的鱼儿,他要去的是死路,可楚十三与持,他们都愿意成为那样的鱼。
这就是畅快,他们看着彼方的远处。
商略叹息,他的心脏真正的被穿透了,剑术大家太多。
纵然他也是名士,可现在已被洞穿了心脏。
他还能活多久?
一个剑客身上染血,浑身黑漆漆的,一走在黑夜就看不见他,持微微一笑,伸出苍白的手,带着漆黑无比的剑,慢慢的从商略的心脏抽了出来。
楚十三自创了十三路叠剑。
他将七臣的四肢斩下,黎衍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虽是惊讶,可他不怕。
因为他已决定加入聂离。
嘭——
一个人被一拳砸的鼻血直流,他看着那影子,道:“秦朗,你不是成了影的守护人了吗?”
秦朗道:“可我还有赢国,退去吧,你们已有了地位。”
赢国已成了诸侯国。
聂离道:“可我想要的是天下。”
秦朗带着影子而来,他的剑施展的也是神鬼莫测的影子剑法,呛——一声。聂离随手一摆,剑将影子剑法挡住。
忽地聂离一闪,人已不见,可他们惧怕的不止是聂离,还有个持。
持没有影子,他要杀了灼灼才会拿到影子,这前面的路途太难走了。
秦川道:“往日十国死了多少英雄好汉,今日你们也要继续寻死?”
聂离道:“不一路走到黑,怎么知道就是死路呢?”
这天空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聂离仰头看了眼,竟是悟天。
悟天是神,上次被聂离杀了,可今日他又重回神位,这人真的是怪。
冷,无边无际的冷。
“往昔的过往云烟,你为何不愿意放下呢?”
“因为我不曾记住。”
聂离恶狠狠的看着悟天,他只是需要一个证明罢了,可是这家伙竟然不愿意认错,他看着商略的尸体,人只可以死一次。
——他真正的死了。
——既然聂离是罪人,那就让他成为罪人好了。
梅花剑客落在地上,他用轻功赶了很远的路,今日来只是为了给徒弟复仇罢了,他深深的看着前面的秦川,道:“你身后的影子呢?”
七走了出来,道:“我就在这里。”
梅花剑客道:“你是我的了。”
七道:“你想要取我的命,那就过来试一试。”
这话曾听人说过,聂离的剑出了,这前面的魑魅魍魉都被破碎,悟天怒吼,一掌从天空压了下来。
轰——
这灰尘四起,尘埃落定时,聂离吐出一口血,他大笑着,那剑犹如神龙那样。
铛——剑斩在悟天的身上,聂离就被反弹回到地上,可是他依旧仗剑一跃而起,这星辰上的暗夜多了一道月亮,繁华落尽的城多了一道剑痕,他们惊骇的看着,一剑开山碎石。
这聂离到底有多强?
秦川被剑意包裹,可他已逃不走,这时灼灼冲了过来。这剑意将他粉碎,可是银色的头颅却没有被损坏,他拂袖,拔出神见,朝着聂离冲了过去。
聂离哈哈大笑的迎了上去,一剑粉碎了他的头颅,他跪在地上,化作了息壤。
影子回到了持的身后,持哈哈大笑,他盯着悟天,道:“终究还是我迎了。”
悟天叹息道:“是的,你们赢了。”
他已经无能为力。
可是一道银色的铠甲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百里苏道:“已经多少年未曾见过血是怎样的了?”
已经太多年未曾见过血。
今日却看见了那么多的血。
真是好看,绚丽极了,多彩的世间,这多彩的迷惑。
多少人已成了枯骨?
持问:“这个人是谁。”
楚十三道:“他的样子好怪。”
聂离道:“对。他的模样好像一条狗。”
百里苏不再多说,他缓缓拔出剑,那是——金爵。
许多人都见过金爵,那真是一柄好剑,可为什么没有融入九鼎之中?
商略已经死了,九鼎还有什么用处么?
那自然是还有的。
他深深侧目看聂离,道:“你曾帮过昭国,现在你可以走。”
聂离转身,道:“我会再回来。”
楚十三道:“一鼎,这天下可以太平。”
百里苏看着楚十三,道:“商略已死,这鼎还有什么用处?”
聂离插嘴道:“不给,那就继续战。”
百里去沉默了,他将鼎丢给了楚十三。
流离剑融入其中的鼎,这叫流离鼎。
黎衍道:“既已结束,那么各自离开。”
只是他话一出口,有个人就站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百里苏。
“这人是谁?”
“在下谢陌上。”
百里苏看着谢陌上,道:“你身后如影随形的是谁?”
他走了出来,面容俊郎,不似谢陌上那般严肃,道:“在下江桑间。”
“原来是青国人,不知你们为了什么?”
谢陌上道:“为了旧时的梨花。”
旧时的梨花在青国真是美极了,可谢陌上已很久未曾见到。
“你要一鼎?”
谢陌上摇了摇头,道:“不,并不是,我要的是九鼎。”
江桑间道:“九鼎才有用,我们过来是借九鼎一用。”
百里苏道:“用在何处?”
谢陌上道:“打开一处好地方。”
百里苏问:“有多好?”
谢陌上道:“比这里好一百倍。”
那是一处好似天上人间的好去处,这里是最高的山,寒冷的雪无边无际,高耸入云的山峰上还有厚厚的雪堆。
九鼎聚集,随着大鼎的落下。
这座山被打开了,聂离走了进去,悟天也踏入其中。
黎衍笑了笑,他也走了进去,百里苏也沉默着踏入其中。
这天下已经安定了,可——还是有鬼?
因为这鼎就可以代表一切?
并非如此。
而是因为约定。
江湖的马上皇帝。
他们是重义气的。
这儿真美,已有人不想离开。
这儿真是秀丽,让人舍不得践踏。
只见风华正茂的女人在游山玩水,只见英俊潇洒的男人正在调侃女人。
为何竟有些迷惘?
心情平复,随后这门被关上了,谢陌上叹息。
江桑间无奈。
这儿还有何物?
漫山遍野的枯骨。
这是无尽骨。
百里苏颤抖道:“这是什么地方?”
悟天是来过这里的,他道:“这是一处不好的地方。”
谢陌上将九鼎放入海中,百里苏质问:“你在做什么?”
谢陌上道:“毁天下。”
江桑间道:“已有新大陆,何必苦苦争夺?”
——原来还没有结束。
——两个疯子却结束了这一切。
百里苏仗剑冲了上去,道:“杀了他们!”
谢陌上挽了个剑花,将百里苏逼退,他仗剑冲了过来,随手一剑刺去,这可怕的剑,即便是金爵也被刺的缺了个口子。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谢陌上啊。”
悟天道:“你不是谢陌上。”
江桑间道:“他是谢陌上,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他已疯了。
——这是个疯子,太过疯狂。
他已入了魔。
谢陌上的剑闪过邪光,他竟是真的魔。
悟天走了过去,但被穿透,心已碎了,神心不复存在,他的血滴落在地,失落道:“这魔头从哪儿来?”
谢陌上道:“你在害怕呀?”
悟天的血被吸收,他的剑竟又散发着邪光,指着秦川道:“老头子,你不怕?”
“我怎么会怕,我已经老了,又怎么会怕?”
哧——
那血还是红色的,即便他老了,它也是红色的。
——好似个疯子。
——他的确是个疯子。
叮——
他死了。
剑碎掉。
谢陌上看着江桑间,道:“你我的世家可是一体,今日却不想,你要背叛我。”
江桑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谢陌上道:“我清楚。”
江桑间将剑抽了出来,血溅三尺,他看着百里苏,道:“万世安定。”
噗——
他的剑没入自己的心脏。
百里苏看着尸横遍野的无尽骨,他不知有何感想,渐渐失落。
渐渐地死去。
昭王朝端坐的百里苏,将天下分封诸侯国,享受天下安定带来的快乐。
旧时的雨,已经不在,唯有江湖的侠客。
人杀人,鬼杀鬼。
这世间已无神。
可聂离丢下了剑,他依旧背负着一个罪名,他是罪人,而他也要一生流浪,不知去何处。
——不活的鬼。
——活着的是人。
剑客的传说还有多少?
百里苏回到昭王朝,他已累了,躺下就已睡着。
天下事已不归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