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陆小凤·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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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些怕过年的。
这一天的人们，要去找自己的归处。
陆小凤没有家。
陆小凤的归处是朋友，还有年轻女孩子的怀抱。
所以除夕夜的陆小凤，没有归处。
陆小凤踩着破碎的红纸屑，深一脚浅一脚地路过一家青楼，停了一下，没有进去。
青楼楚馆早早关了门，身世如浮萍的姑娘们此日此夜，也能得到片刻安宁。
他若执意进去，没有人会不接待他——谁能将陆小凤拒之门外呢？
老鸨不会跟银票过不去；而那些姑娘们，众所周知，陆小凤是一个俊俏的、出了名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
但是陆小凤不愿打扰这些姑娘。
哭泣或者沉默，也好过围着我微笑，陆小凤想。
女人的世界并非天生围着男人转，她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需要属于自己的平静。
起码今夜，陆小凤不愿敲开青楼的门。
花满楼大概回到了花家，他的家人对他担心得很，这一天总该回去看看。
朱停他那漂亮的老婆应该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夫妻俩亲亲|热热地喝酒。
猴精？……切，跟他大年夜一起挖蚯蚓嘛。
天空无月，繁星满天。
陆小凤倒在残雪堆上，搔搔头，自嘲。“这下我可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啊……”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万梅山庄！”
很难想象西门吹雪过除夕，简直肉麻死了。哈哈哈，一年三百多天在他眼里没什么不同吧！
“他睡着了，我就抱着酒坛子吵醒他！嘿嘿！”
找到去处，陆小凤刺溜一下跳上房顶。
再等一下，过年是不是得带点礼物？陆小凤摸摸怀里夹层掏出……一枚铜板。
竟然真的只有一枚。
大眼瞪小眼，铜钱的小方眼。
呃……算了，他蹭吃蹭喝那么多次，什么时候出过礼。
溜了溜了。
除夕夜的万梅山庄，刷新了陆小凤对西门吹雪的印象。
他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或者做了个梦，还没醒。
不然怎么可能看见一年四季安静得仿佛没人住、景色素淡梅花都是白色的万梅山庄张灯结彩！
“这这这……红彤彤的灯笼是怎么回事？西门他成亲了？”
这话若是被福伯听到了，恐怕要长叹一口气：不，庄主今天依旧没有成亲。
听见这句话的是仆人，新来的仆人。
万梅山庄的仆人配着剑，这没什么不对。
仆人闻声一剑破空，戛然而止。
两根平平无奇的手指夹住了剑锋。
对方战斗素质显然很高，一击不中右手迅速松开，侧身飞跃上前，袖口滑出匕首猛攻不停，左手放了个穿云箭。
应该是穿云箭……吧？
陆小凤一边躲开匕首，一边纠结地仰天辨认，怎么看怎么像烟花。
还有，不过几个月没见面，万梅山庄怎么搞的跟皇宫布防一样，以前随来随去啥事儿没有啊。
“陆小凤……”
仿佛秋日的薄雾降临，弥散，一阵湿润的冷风拂过脸颊，裹挟而来的声音似近似远，如虚如实，朦朦胧胧，仿佛耳语。
仆人一个后翻停止攻击，单膝跪下：“大人！”
“嗯。”
仆人的身影消失了。
陆小凤冷汗刷的一下下来。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西门吹雪算是看清老爹送一堆剑客来的险恶用心了。
说什么给他练剑、培养未来的对手，都是假的！
——福伯的调|教尚未成功，目前这帮人更愿意听从他们教主大人的命令，把万梅山庄弄得乌烟瘴气。
西门吹雪全程冷漠脸擦剑，眼不见为净。
一个一身白的人坐在极具新年气氛的正屋，也是扎眼。
尽管身后还跟着一尊大佬，陆小凤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堂屋？”
这个点，哪怕不睡觉，也不应该在待客。
哦，身后那位大佬不算“客人”。
“你不是来了吗。”西门吹雪的语调一贯的冷冰冰。
“是极！是极！”陆小凤看到西门吹雪，什么紧张都没有了。那位总不会在西门吹雪面前对自己动手。
“难得一起过除夕，阿雪不喜欢？”身后的影子笑道。
“阿雪”一出，不但西门吹雪的形象柔和起来，那位西域之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了。
“……随你的便。”
第一次听到西门吹雪的昵称，陆小凤努力不让自己再次笑出来。
陆小凤怎么会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呢？
他擅长忍耐，就不会是一个大酒鬼、一个招惹了许多女人的大酒鬼了。
“噗哈哈哈！”没办法，忍不住啊！当年木道人对叶雪的昵称也是“阿雪”……
西门吹雪抽出半截剑，冷冷看过来。
陆小凤努力把笑声压回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来讨酒一杯~”
西门吹雪持剑起身，“可以，先把酒钱付了。”
身后的人笑道：“剁下两根手指当下酒菜，可好？”
哪怕要面对西门吹雪的剑，陆小凤也不愿回到山脚下的深夜里，独自路过一户户紧闭的大门。
陆小凤心一横，眼一闭，“好！都好！只要有酒，我陆小凤不枉此生！对了，别忘了给我准备一间暖和和的屋子。”
陆小凤没有失去他两根手指。
非但没有失去两根手指，一觉醒来还得到了几封信。
朋友的信。
屋子里地龙烧得暖烘烘的，开窗瞭望，万梅山庄恢复了它银装素裹的模样。昨夜的喧闹仿佛一场温暖的梦。
西门吹雪站在一株梅树下，花朵繁密，如雪层层。另一位背对着窗口的男人正在与他交谈，感觉到注视，立刻敏锐地看过来。
……竟然雾蒙蒙一片，看不清脸！
过分了啊，在自己家都这样！
陆小凤做了个鬼脸，没等对方反应立刻关上窗。
皮一下果然轻松多了~
朋友的信笺散在桌上，一盏热茶，一碟点心压住一沓信笺的署名。
花满楼、朱停……竟然还有一只蚯蚓。
拿蚯蚓当礼物，只有猴精才干得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在窗外那位大佬的眼皮底下送只蚯蚓过来！
陆小凤四条眉毛都皱了起来，然而暖意从心底升起，流淌四肢百骸。
有朋友的陆小凤还是陆小凤，不然就是陆小鸡，落毛的小公鸡。
饱暖思姑娘。
不知昨夜路过的那家青楼今天是否开门？
过年贵一点也没关系，值得嘛，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陆小凤·除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