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而伟大]奢望（李海真同人）》二萌君

4、第 4 章

　　暖暖的米粥进入胃袋，李海真看着桌上的食物发呆，他现在失血过多但还没死，组长呢，组长活下来了吗，就算活下来了组长有食物吃吗，组长，组长……

　　“不喜欢吃？”看到他的表情，崔春熙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食物不合口味。

　　“不是。”李海真从思绪中挣脱，飞快地往嘴里扒了两口，再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明天他就去找组长的下落！

　　一抹残月挂在天际，东方已有隐隐的鱼肚白。

　　首尔通往富川的公路上已有两三辆货车，在其中一辆的货车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着痕迹地趴在车顶的边缘，像黑夜中的猫似的无声地存在，只留出一双亮亮的眼睛。晨风习习地吹打着少年的黑色短发，还没结痂的伤口有细细的疼，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

　　到了富川的郊区，轮班的两位司机下来解决个人问题，他们站在路边撒开裤子就舒畅地哼起了小曲，李海真找准机会从车顶上跃下，很快身影就融入夜色当中。

　　其中一个司机恍然觉得有黑影消失，不由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我说，你刚刚看到有人了吗？”

　　另一个司机提提裤子，把毛衣扎进皮带里，叼着烟嚷嚷，“除了我们以外哪有什么人，你小子是眼睛看花了吧。”

　　“哦。”前一个司机缩了缩脖子，抱着胳膊在寒风中抖了两下钻进卡车里。

　　月亮村的清晨十分安静，只有便利店早早地开了门，便利店的老奶奶全顺林指挥着自己即将当警察的儿子打开卷闸门，把放在外面的货物搬进去，“快快，你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哎呀……”

　　李海真躲在墙后面默默地注视他们，指甲抠进了手心。

　　凌晨到现在的狂奔消耗了他许多力气，伤口也被多次扯到，痛得他倒吸气，但现在这些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便利店前的一切如常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没有变化，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除了没了假装傻子的组长，这个南朝鲜老女人，亏组长还把她当成妈妈……简直，太可恶了！

　　好不容易把今天的货物整理好，全顺林依靠在墙上扇了扇风，这把老骨头啊，一动起来就不管用了，要是东九还在就好了呢……老人怀念地看了眼便利店外的楼梯，每天早上这个时候东九都会从上面连滚带爬地摔下来，现在，现在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在东九消失的几天后这里来了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说东九是北朝鲜派来的间谍，怎么会，那么老实的东九，那么招人喜欢的东九怎么会是……怎么会是间谍呢，他那个傻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把钱全部留下来给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饱饭，还……是不是活着。

　　老人抹着泪往屋里走，黑影却陡然地静静立在她面前，仿佛一直在那似的，亮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有些渗人。全顺林惊呼，“你是……”

　　她认出来了，这是以前东九还在的时候，每天都会从便利店门口经过的高中生！东九消失后，他也就不见了，没想到还会出现……

　　“组长在哪里？”李海真低低地问。他对这个南朝鲜老女人没什么感情，但组长却很尊敬她。

　　“东九，东九他……”全顺林顿时哽咽了。她也想知道那傻孩子在哪里啊！

　　李海真茫然地走出月亮村，虽然组长不可能回来，他却还是想来问问，毕竟组长如果活着，最牵挂的地方就是这里，最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也是这个地方，可是组长却没有。

　　难道说，难道说组长他已经……不，绝不可能！

　　他顺着那天走过的路找到他们跳下来的大楼，这里已经在拆建了，许多工人在来来回回地上下跑动，很快连组长出现过的最后一点痕迹都要被抹去。李海真躲在阴影里，握紧了拳头，控制着自己不要冲上去阻止。

　　崔春熙一大早就醒来了，她打开卧室门，并不意外地看到沙发上空空的，昨晚给少年准备的棉被整整齐齐摞在沙发上，叠得跟豆腐块似的，但人却不在。

　　早就想到了吧，他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会不会突然倒在哪个地方无人问津。崔春熙站在洗手台前拍拍自己的脸蛋，上面还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是她昨晚没睡好的证明，也是，家里来了个陌生年轻男子，能睡得好才奇怪吧。

　　她从剩余不多的护肤品盒子里抠出一点在脸上抹匀，总算掩盖了一些憔悴的颜色。这种护肤品是最便宜的牌子，通常这个年纪的女高中生连看也不会看一眼，但对现在的崔春熙来说也很奢侈。

　　检查穿戴没有问题后崔春熙背起书包打开门，今天是周一，得去学校上课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捻起了房门口短短的粉笔头在砖墙上写上：如果回来了就去隔壁的阿婆家等我，不要坐在外面，会感冒。

　　希望，那个少年能看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