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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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什么证据都没有，贵妃娘娘就直接把这件事算在太子妃的身上，是否不大妥当？”一直温温和和的太子终于开口了，太子虽然一贯以好脾气著称，但他此时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毕竟，此时的梁贵妃一边儿在他们的身上泼脏水，一边在揭他们的伤疤，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忍的。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是贵妃娘娘曾教过我们的。”
这话太子说得有几分讽刺。
当初，皇太孙夭折的时候，梁贵妃身边儿的宫人可是被查出与此事有关联的，只是，崇德帝太过信任梁贵妃，且太子和太子妃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证明那名宫人的行为是梁贵妃指使的，这才让梁贵妃蒙混过关。
这一次，还没证实太子妃身边儿的宫女参与了这件事，梁贵妃就想给太子妃定罪，未免也太过可笑。退一步说，即便证实了太子妃身边儿的宫女确实参与到了这件事中，依照梁贵妃当年的逻辑来看，也不能证明此事一定与太子妃有什么关系。
自打中宫皇后薨逝，后宫就完全是梁贵妃的天下，即便是太子妃的势力，比起梁贵妃来也多有不及之处。难不成太子妃还能够在梁贵妃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她的亲儿子而不被发现？
“有人说看到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与那罪魁祸首一直有往来，怎么，太子妃还不打算承认吗？太子这是打算包庇太子妃？”梁贵妃冷哼一声：“照本宫看来，就该把太子妃身边的那名宫女抓起来审问一番，一切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皇上说呢？”
说到最后，梁贵妃征询地看向了崇德帝。只要她开了口，崇德帝一般而言不会拒绝。
“还什么都不确定呢，贵妃娘娘就要把我的贴身宫人抓起来，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吧，莫不是打算屈打成招？”太子妃摇了摇头：“有了茯苓的前车之鉴，我可不敢把人交到贵妃娘娘的手上。否则，我的丫头在屈打成招后，指不定就要畏罪自尽了。”
梁贵妃虽然在后宫地位尊崇，但说到底，还不是皇后。平日里无事时，太子与太子妃会给她行半礼，以示尊敬，然而现在，梁贵妃准备给太子妃难堪的时候，太子妃无需处处忍让，梁贵妃从名义上来说毕竟不是他们的正经长辈。而崇德帝，哪怕他再偏袒梁贵妃，也不可能要求太子与太子妃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条件的退让。
提及茯苓的名字，梁贵妃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茯苓正是当初那个被证实协助外贼夹带天花痂子进宫的人，还没来得及查出她身后的主使是谁，她就“畏罪自尽”了。
在这件事之后，太子一脉与梁贵妃的关系便一直有些紧张，虽碍于崇德帝，表面上还维持着对梁贵妃的恭敬，可实际如何，彼此心知肚明。
“若是你没有心虚，为何不敢让你的宫女受审？”
“说得太好了，当年，贵妃娘娘若是不心虚，为何不敢让我和太子来审一审茯苓？现在，贵妃娘娘若是不心虚，为何急于为我和太子定罪？贵妃娘娘关心的，究竟是害了六皇弟的人不能伏法，还是不能凭借此事扳倒我与太子？六皇弟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贵妃娘娘敢发誓，您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当得起‘慈母’二字？”
崇德帝听到太子妃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梁贵妃毕竟是你和太子的长辈，你们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父皇，像梁贵妃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罪名往臣媳身上推的长辈，臣媳可不敢认。”太子妃面上虽笑意盈盈，可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在别的事情上，臣媳可以处处尊重梁贵妃，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臣媳无法信任梁贵妃。臣媳没法把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上！”
“那么，你想怎么样？”
“还请贵妃娘娘对此案保持沉默，不要随意插话。若父皇真要纵容贵妃娘娘逼死臣媳，臣媳也无话可说。在这个前提下，臣媳请求与那名指控臣媳宫女的人当堂对峙。”
太子妃坚定地看着崇德帝，到了此刻，崇德帝才发现，太子一脉与梁贵妃之间的隔阂有多深。这种成见是双方的，无论是太子、太子妃，还是梁贵妃，都不可能对对方放下戒备。
想要让双方和谐共处，实在是一件自欺欺人的事。
崇德帝虽然偏心梁贵妃，但到底也不能真的把太子和太子妃往死路上逼。毕竟，废太子改立六皇子的可能性，现在看来已经不高了。若是十余年前，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但现在？他年岁已高，六皇子尚且年幼，经了这么一遭，便是熬了过去，身子骨恐怕也不会太好了——他总是要为国家的未来考虑的。况且，如今太子妃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思忖片刻后，崇德帝点了点头：“准了。对你，朕一直很放心，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太子妃。倘若让朕知道小六之事果真与你有关……”
“倘若六皇弟之事是臣媳动的手，臣媳愿为六皇弟偿命！”太子妃毫不迟疑地道：“夫君已经是太子了，谋害六皇弟，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崇德帝面上的神色晦涩难懂：“记住你说的话。”
思及太子与太子妃行事一向谨慎，从不授人以柄，崇德帝对太子妃的话倒是信了几分。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是蠢人，哪怕想要对六皇子动手，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待日后太子登上皇位了再动手，不是更好？倒是梁贵妃，这次确实是急了些。急则生乱，还是让她少开些口吧。
如论如何，不能再加深梁贵妃与太子一脉之间的矛盾了。
如果梁贵妃与太子夫妇知道崇德帝的想法，一定会嗤笑他太过一厢情愿。从梁贵妃教唆得崇德帝几乎是宠妾灭妻的时候开始，从梁贵妃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子嗣动手开始，从东宫在朝堂上对梁贵妃一脉实施各种打压开始，他们双方之间，就已经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了。
此时此刻，一旁的梁贵妃很想出声抗议。这件事情关乎着谋害她儿子的凶手，她怎么就插不得嘴了？
然而，崇德帝与太子妃已经达成了共识。梁贵妃若是贸贸然地说出反对的话，不但会扫了崇德帝的面子，还会给人一种胡闹的感觉。
一旁的太子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偶然间投来的一瞥中也带了些难以言喻的意味。不知怎么的，梁贵妃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失控了……
那名指控太子妃的宫女很快就被带到了。
“就是你说看到本宫的宫女与那名‘畏罪自尽’的太监有往来？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他们走在一起？当时身边可有其他的人？本宫的宫女多久会去找那太监一次？”太子妃一上来便先发制人，丝毫没有给那名宫女思考的时间。
“本宫提醒你，本宫身边的宫女可是有轮值记录的，每天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可是记录得清清楚楚，也有人可以为她们作证。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若是你说的，与真实情况对不上，可是欺君之罪！”
“奴婢、奴婢……”那名宫女的手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看上去好像很无措。她用隐晦的目光看向了梁贵妃，仿佛在征询梁贵妃的意见——理所当然的，她没有从梁贵妃处得到任何信息：“奴婢……好像看到三月前，太子妃娘娘身边的秋菊姐姐去见过那人……日子有点久，奴婢记不大清了。不过，他们的最近一次见面，奴婢是记得的，就在六皇子殿下落水一日前……”
梁贵妃眼皮子一跳，她可以肯定，刚才那宫女征询她的目光，崇德帝和太子夫妇必然也看到了。这一切，根本就是针对她的一个局！
难道是太子和太子妃？不，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前日？”太子妃唇畔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呵，前日是太后娘娘祭日，本宫代父皇与太子前往奉先殿，为仙逝的太后娘娘祈福，当时，秋菊可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本宫身边儿的！”
太子妃转向崇德帝：“父皇只需把奉先殿的人召来一问便知！东宫的人或许会偏着臣媳，奉先殿的人总不会说假话。”
崇德帝挥了挥手：“传奉先殿总管太监。”
“是。”
无论是崇德帝还是太子夫妇都注意到，那名宫女脑门儿上已经开始冒汗了，显然是在心虚。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梁贵妃，仿佛在向主子寻求庇护，梁贵妃则恨不得冲上去将她一巴掌扇死。
对这一幕，太子妃视而不见，继续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过会儿，你便是想说话，也没有人会听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奉先殿的人证实了你的话纯属子虚乌有，你便要担上挑拨天家感情、陷害本宫、欺君犯上的罪名！”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本宫知道，凭着你的身份，是绝没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想为你身后的主子隐瞒，也要想想，她还愿不愿意保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崇德帝要是还看不出端倪来，就是傻子了。他直接冷着脸道：“若是不招，直接将这贱婢乱棍打死，并株连三族！”
“皇上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当真要为了你那个主子，连累三族人的性命吗？若你招了，本宫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只处罚你一个，不牵连你的家人，你好好想想。”
小宫女抬起头，脸上已满是汗渍，显然，她心中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奴婢招。”
她虚弱地说：“奴婢身后的主子，是贵妃娘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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