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成殇》原子星

14、第 14 章

　　自从搬出黎家大宅，住进老屋后，孟伟强为了防止她再伤到孟韦婷，又给她转了一所学校，孟南的生活彻底平静下来。
　　老屋潮湿破旧，即便是艳阳天屋里的光线也很暗，阴雨天空气中总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床硬邦邦的，白色墙壁上因岁月的洗礼早已呈灰色。
　　照顾他的阿婆是家里的保姆介绍来的，她无儿无女，丈夫也早已亡故，平日里就靠着捡些破烂为生。邻居和居委会见她可怜，就介绍她到别人家里做保姆。
　　孟家是她的第一个主顾，孟伟强一个月都会派人将生活费和她的报酬叫人送去老屋，钱并不多，两人一个老一个小，吃的并不多，水电费用更是少，即便是这样，除去日常基本开销就没剩多少。
　　但是孟南很满足，这里虽然破旧，吃的用的没有主宅用的好，但是很安全，很自由。
　　在这里，没有人会整她、冤枉她，不用为别人洗衣服，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阿婆对她就像亲孙女一样，什么也不让她做，每天想法给她变换花样做好吃的东西来，渐渐的，原本又黑又瘦的脸颊变得红润白皙起来。
　　新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们对她都很和善，没用几个月，她就走出了被人欺凌的阴影，还交了几个朋友。
　　除了过年，她会被孟伟强接去住宅团聚，其余时间，她和孟家那边基本上是不来往的。所以，在外人看来，只有孟南和阿婆两人相依为命。
　　平静地度过了小学和中学，孟南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孟伟强的时候，对她一向严肃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孟南很高兴，唯一一点让人不安的是她跟孟韦婷又成了校友。
　　不过，两人并不在同一班，平时几乎见不了几面，即便是偶尔碰到了，两人也装作不认识。刚开始孟南还担心她会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麻烦，只是半个学期过去了，仍没有任何动静。
　　这所学校学习风气很浓，人们忙于学业，学习之外的事情很少人关心，甚至从高一开始，就开始制定目标计划，为三年后的高考努力。在这里，分数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冷漠但是简单。
　　孟南觉得这样很好，虽然每天都要起早贪黑，时间基本被枯燥的学习完全占据，但是这样单纯的学习生活很让人安心。
　　只是，年轻的心不可能长时间忍受这样枯燥单调的生活，青春期的荷尔蒙激素刺激着大脑，他们渴望与人交流，与异□□流。
　　开学没多久，男生们已经将学校的女生们分了个三六九等，长相漂亮的便成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谁谁谁长得小巧可爱，长得像蔡依林，谁谁谁长得气质飘逸，活像刘亦菲，谁谁谁纤细轻巧，腰身不盈一握，简直可以媲美赵飞燕。
　　虽然学校命令禁止不准谈恋爱，只是再严厉的校规也不能阻挡荷尔蒙的作用，半个学期过后，那些稍有姿色的基本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而碍于面子或是学校规定的下手晚的，一见自己心仪的对象居然被别人捷足先登，捶着床头后悔的直吐血。
　　孟南的长相从一开学就有不少男生觊觎，十六七岁正是含苞怒放的年纪，白皙水嫩的肌肤像是喝饱了水让人觉得一拧就会挤出水来。高高的个子，纤细的身材，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犹如最名贵的水晶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远远地看着就如一朵莲花一样纯洁高雅。
　　有人悄悄地给她塞纸条，有人在放学路上揽住她大胆地向她表白，有人以交流学习问题的名义暗渡陈仓，隔一段时间，孟南都会遇到这种让她尴尬的事情，只是她一心向学，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所以通通拒绝了。
　　时间一长，见无论施展什么手段都没法获取芳心，男生们歇了那份觊觎的心，将这位不懂情调的美眉封为冰山美人。
　　转眼到了元旦，按照传统，各个班级会组织晚会庆祝，只是今年恰逢建校二十年，校长一高兴，决定全校组织一场大联欢，在市里的大剧院租了场地，还邀请市里一些领导观看，全校师生积极准备节目，好在晚会的时候一展风姿。
　　因为三年纪就要进入高考倒计时，他们自然没有心思花那么多时间准本节目，最多就是嗓子好的同学准备几首歌曲权作充数。
　　所以重任都压在了一年级和二年级身上，孟南所在的一班准备的是拉丁舞，选了五组男女，班长不知在哪里请来了一位专业的拉丁舞老师，负责训练他们。
　　孟南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但她根本没跳过舞，所以她主要协助班长做些后勤工作。
　　班主任特地为他们申请了一间空屋子作为教学基地，每天晚自习的时间他们就聚在一起练习，孟南并不是每次都得去，毕竟她只是个打杂的，只是见到老师将一整套舞蹈跳下来之后，她的心瞬间被吸引了。
　　不断舒展的动作，柔美的舞步，缠绵妩媚，舞姿抒情，浪漫优美，配上委婉的音乐，整个舞蹈充满了浪漫情调。
　　于是，只要他们排练，孟南跑去跟他们一起学习，而令大家惊奇的是，她似乎很有舞蹈天赋，虽然没有一点基础，但是学的很快，许多高难度的动作也比其他人领会的要快的多。
　　这天排练完毕，等到所有人走后，孟南将灯关上，锁了门，准备回到教室整理整理，然后回家。
　　幽暗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又圆又大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将黑漆漆的操场照得分外明亮。
　　四周寂静无声，孟南抬头瞧了瞧明亮的月光，又看了看被月色包围着的朦胧的操场，心中一动，顿住了脚步。
　　她从来不知道夜色下的校园有这样一种美，心中一动，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的那段舞蹈动作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嘴角轻轻上扬，伸展四肢，就着月光，嘴里轻轻哼着音乐，将那支舞完整地跳了下来。
　　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孟南开心地笑了。募地，冷寂的空气里传来清脆掌声，孟南吓了一跳，她赶紧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话，以为那个偷窥的人已经走了，刚要吁一口气就听到一个清朗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跳得不错。”
　　孟南心中又是一惊，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前走了几步，发现有一个身影坐在大树下的长凳上，树影完全遮住了光线，叫人瞧不清他的模样。
　　想到刚才自己刚才独自沉浸在舞蹈中的模样说不定很傻，她的脸颊有些发烧，刚要转身逃走，就听到身后再次传来那个戏谑的声音，“干嘛要跑啊，你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是啊，自己又没有做错事，干嘛要逃跑，想起刚才的事情，孟南顿时有些气恼，她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不悦地说：“你怎么坐到这里偷窥别人。”
　　那个人“哈”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怎么是我在偷窥，这里又不是你家，我坐在这里欣赏月光天经地义。”
　　“可……可是，看见我那样，你怎么连声都不吭一下。”
　　“我为什么要吭声。”顿了顿，他又说：“事实上，刚才我正在听音乐，听到一首拉丁舞曲时，刚好就看到你在一旁跳舞，这样的巧合换成是谁都不忍心打断的。”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在这样的月色下，如果没有人欣赏这样美的舞蹈，岂不是很遗憾。”
　　孟南不喜欢这种油腔滑调的男生，粉红色的嘴唇动了动，还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于是扭头大步离开。
　　晚会安排在元旦的前一天晚上，学校放了三天假，大家都忙着提前将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而真正到了晚会正式开演的这天，不到下午五点钟，演出人员就已经早早地聚集到剧院，描眉画眼、涂脂抹粉，忙的不亦乐乎，后台里一片嘈杂声，不时传来惊呼和尖叫，“我的道具哪里去了？……我的衣服呢？……”
　　因为班长要上场演出，正在忙着试装，所有的琐碎之事全都落在了孟南的肩上，演出服装都已经拿来了，只是其中一个名叫梁晓燕的女生居然到快要开场的时候仍没有现身，班长不停地打她家的电话竟一直没有人接。
　　大家顿时陷入焦躁状态，纷纷责怪那名女生，孟南站在一边瞧着班长逐渐阴沉的如黑锅一般的脸，心中也暗暗担心。
　　他们这只舞跳得过程中队形变化很多，少了一组还怎么跳下去，即便是现在让老师重新调整也来不及了。
　　在离开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梁晓燕终于现身了，大家看到她的身影简直要喜极而泣，但是待看清她的模样，顿时都傻眼了。
　　原本粉里透白的脸颊长了许多鲜红色的痘痘，刚到后台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看起来毫无精神，她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解释说：“我吃坏了东西，不但脸上然长了这么多的痘痘，还不停地拉肚子，才半天的功夫就拉了十几次了，拉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到医院输了好几瓶药还是没有用，本来想着输完液就赶紧来的，谁知竟睡着了，爸妈也没有叫我，所以来晚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肚子里一阵呼噜声，她的脸色骤变，捂着肚子摇摇摆摆地朝卫生间跑去。
　　瞧她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上台做那些高难度的奔放动作，顿时，大家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真是透心凉。
　　班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皱的形成了一个‘山’字，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突然，他的目光在孟南的身上定格，原本暗淡的眼神越来越凉，眼睛越睁越大，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孟南跟前，像是梦游似的说：“你不是也会跳吗？”
　　孟南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班长像是发现新大陆的似语气兴奋的说：“我们怎么把你给忘了？”他猛地拉住孟南的手，眸光灼灼地说：“孟南，只有你能就咱们班了，梁晓燕的位置你来顶替。”
　　就只样，孟南稀里糊涂地就和班长成了搭档，成为了五组演员中任务动作最多也是最为焦点了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