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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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苒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撩开车帘，毅然踏了出去。下车一看，四周灯火闪烁，这三羊镇居然是一个大镇子。柳苒心中稍定，谢过车夫，向几丈外的客栈大门走去。
掌柜的看见柳苒进来，先是探头往她身后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满脸堆笑道：“这位小公子，住店么？二楼正好还有一间上房。”
柳苒粗着声音，含笑道：“住店，住店！我丢了一样东西，随身小厮半道上回头寻找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麻烦掌柜的把膳食和沐浴的一应物事，都遣了小二给我送上去。给，这是房钱和饭钱押金。”
掌柜的接过柳苒递过的两块碎银子，满脸堆笑，恍然道：“无妨，应该的，应该的。小公子只管上楼安顿，饭菜两刻钟之后就送到。”
柳苒进了房间，细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间很干净，几、案、床、榻一应俱全，床帐也是刚换过的，还散发着日光明朗的气息。一个小小的浴室，被屏风隔断在床帐之后。柳苒对房间很满意，仔细确认了门、窗的功能，又把它们都栓好了之后，这才半卧在榻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敲门声打断了柳苒的打盹，柳苒问清楚是送饭的小二之后，这才开了门，让了小二进来，一边不经意的问：“小二哥，你们这悦来客栈真是没得比，比我一路行来所住过的客栈都舒服。对了，我是到东京舅舅家，探望生病的外祖父的，不知这里到东京，还有多少路程。”
小二眉开眼笑道：“公子，您说对了，我们这悦来客栈，可是三羊镇上的头一家！到了东京你就知道了，我们的客栈，就是比起东京的大客栈，也差不了多少呢。我们这三羊镇，距东京一百里地，不过，中间隔着梨山，得绕道，这路程啊，就变成两百里了。明日，公子一大早起来，雇了车，大概后日中午便到了。”
原来是在东京城的南边，冀州地界。柳苒松了一口气，这冀州，也是人杰地灵的所在，并无凶险之徒，安全返回东京应该无碍。
用过晚膳，洗了澡之后，柳苒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和衣上了床。她一会担心接下来的行程，一会又担心祖母和表哥他们心焦，怎么也睡不踏实，睡一会便又惊醒过来，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沉沉睡去。
最后，她是被小二的敲门声惊醒的，小二记住了她昨夜的话，担心她启程太晚，错过晚上的宿头，特意叫她来了。柳苒一边爬了起来，一边道：“小二哥，且等等，昨夜太累，你们的床又太舒服，我睡过头了。”
一刻钟之后，柳苒才把门打开，开门之后，对小二道：“可是我的小厮寻来了？为什么他不直接上来？”
小二道：“公子，您的小厮还没有来。昨夜，我听公子说要到东京探病，应该很着急赶路，这才特意来叫醒您，免得您错过今日最早的驿站马车。”
柳苒心里暗赞一声，道：“小二哥，多谢了！你们客栈不光饭菜好吃、被褥干净柔软，没想到还能急客人之急，难怪能做到三羊镇头一家！不简单，不简单！”
小二得了夸奖，笑得见眉不见眼，很自豪道：“那是，凡住过我们客栈的客官，没有不满口称赞的！对了，公子是否需要小的到驿站给您定一辆马车？”
柳苒拂了拂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有些赧然道：“小二哥，我的小厮没找来，我的衣物都在他背的包袱里，我这个样子出门，实在不妥。不知，小二哥能否帮忙，到成衣铺子替我买一套衣衫回来？”
小二了然道：“这有何难，店里现下不忙，我这就帮你跑一趟成衣铺子。”
柳苒赶紧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道：“如此甚好，麻烦小二哥了。出门在外，普通衣衫即可。银子若不够，回来我再布给你，若有剩，就当给小二哥的跑腿费了。”
不过两刻，小二就卖了一套月白色的绸布衣衫回来，居然只花了一半银子。小二推让了半天，坚决不肯收下全部剩余银子，柳苒最后只得道：“小二哥，你若过意不去，就再跑驿站一趟，帮我雇一辆马车回来。车把式要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他们赶车多，不颠。我换好衣裳之后，便到楼下用早膳，你回来之后，就到大堂里找我就成。”
送走了小二，柳苒再一次检查了门窗，然后赶紧换上了新买的衣衫。接着，摊开包袱，把自己的那套衣服和原来穿的男装都仔细叠好，又重新摆放好自己的钗环，最后紧紧系好了包袱。她提了包袱到楼下，叫了早点，一个人在大堂的角落边吃，边等小二回来。
刚放下碗筷不久，小二就回来了，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柳苒，兴奋的走到她面前，道：“公子，你运气真好，最好的车把式老孙头被我碰上了，五两银子，送你到东京。他的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你若无事，这便可以出发了。”
柳苒拱手作谢，道：“小二哥，多谢你了！他日我返回老家，定当再入住你们客栈。对了，若我那小厮寻来，麻烦告诉转告他，我已经先往东京去了，让他也径直往东京去。”
老孙头四十来岁的样子，话很少，是个好把式，车驾得很稳，马车不一会就出了三羊镇，驶上了官道。柳苒抱着包袱，盘算着回东京之后，怎么回府才能不着痕迹。她一个姑娘家，被贼人劫走三天两夜，若公之于众，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也非被唾沫星子淹死不可。这还罢了，四妹，五妹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因此，她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好在，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她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柳苒信心满满打算着，不妨一个紧急刹车，马车停了下来，她差点摔了出去。正待出声询问，老孙头的粗壮的声音传了进来：“搬这么些大石头挡路，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柳苒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果然，车外传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最近手气有些背，输了不少银子，现下不但没钱买酒喝，还欠了不少债。因而，打算跟你车里的大爷，借点银子花花。我知道你没有银子，快给我们滚开，别挡了我们的财路。”
老孙头道：“这是哪里的道理，你没银子了，被拦路抢我的客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今日，我偏不答应！让开！否则，别怪我的马鞭子不认人！”
那个流里流气的声音道：“好你个老头，给脸不要脸！今日，我们便先料理了你！”他的话刚落，柳苒便听得几个人快步围了上来，接下来，便是几连续不断的鞭响、人的嚎叫、拳打脚踢之声，最后，鞭子声没了，却传来“噗通”一声，似是有人狠狠摔倒了地上——老孙头被打倒了！
柳苒“刷”的一把掀开车帘子，脆声道：“无耻小贼！住手！”
几个泼皮闻声，一下都望了过来，特别猥琐的那人道：“原来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瞧你细皮嫩肉的，不想借银子也成，你便留下来陪我们几晚，什么都好说！”
柳苒冷冷看着他们，悄悄伸手去摸袖袋，老孙头以为她胆却，打算破财消灾，道：“小公子，别给他们银子，你快跑，前面两里地就是村庄。”
流里流气那人踢了老孙头一脚，道：“真是可恶！跑，他能跑得过我们几个？他要是跑了，我便卖了你的马车和马，一样有银子花！”
柳苒摸出一角碎银子，飞快掷了出去，狠狠道：“给你银子，撑死你！”
猥琐泼皮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接，嘴里还道：“小公子，这才对嘛。我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了，小爷我银子也要，你也要！”可是，那银子明明是朝他飞来的，他出手也很准，却没有抓住，那角银子“哧溜”一声滑过他的手掌，沿着他的手臂继续前行，最后，打在了他的肩上。他顿时觉得半身一麻，一个站立不稳，往一边倒了下去。
其余的泼皮轰然大笑，流气的那个道：“李老三，看见银子和美人便酥了？你不要，我可稀罕！”他弯腰把银角子捡了起来，还像模像样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道：“小公子，我只要银子，你还有没有？”
柳苒沉着脸，道：“有，给你！”话落，又掷出一个银角子。银子出，流气泼皮也倒下了。
猥琐泼皮这时醒悟过来，道：“兄弟们小心！这个小子有功夫，赶快抄家伙！”剩余的几个泼皮一听，急忙转身，从草丛里拖出几把大刀来，一哄而上。
柳苒想着，今日是不能善了了，索性豁出去！她飞快跳下车来，捡起老孙头的鞭子，把老孙头护在身后，奋力挥舞起鞭子来。
几个泼皮也会些功夫，柳苒要护着老孙头，渐渐便有些吃力，一个不防，背上的包袱被一个泼皮一刀划开——他们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求财。
包袱散开，华贵男装、少女裙装、钗环一下子散了出来，泼皮们先是追着玉佩、手镯跑，把这些都收入口袋之后，盯着那套华贵的裙装，一起猥琐笑出声来：“没想到公子长得如此俊俏，小小年纪，居然跟我们一样！不对，比我们更厉害，不但偷银子，还偷人！”
包袱散开，柳苒先是一惊，听得他们如此说话，反倒松了一口气，道：“废话少说，钗环都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猥琐泼皮道：“你跟我们，不过是一路货色！你还能跟我们怎么不客气？你来啊，来啊！”
柳苒冷冷看他们一眼，伸手去摸袖袋，正待动作，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公子，我总算找着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偷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