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爱(姐弟)》聂小宝

6、Chapter04.【风雨欲来】

　　于昊没走远，在巷子口外十米的地方点上了一根烟，悠闲的抽起来，一根烟还未抽完。吱吱衣衫完整的走了过来，对他劈头就是一掌。
　　这一掌不轻，于昊整个人摇晃了下，他惊诧吱吱竟未有一点事情。
　　“畜生。”吱吱破口骂。
　　于昊冷笑，原想着可以一食二鸟，借别人来侮辱她，报这一眼之仇，再借由她除掉与他争地盘的人，她却安然无恙的出来了，真是小看她了。
　　“你怎么出来的？”他对吱吱的辱骂充耳不闻，只想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吱吱狠狠的瞪着他，眼中的仇恨似火燃烧，“我欠你一只眼，我还给你，你来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畜生都不如。”
　　“畜生都不如？”于昊扔掉半支烟，用脚撵灭火星，一把拽起吱吱的衣领，把她按在墙上，拨弄她的衣扣。
　　“你想做什么？”于昊不似刚刚那些人，更何况这条路行人并不多，天暗下来，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怕了？哈哈。”于昊有了报复的快感：“我对你这种发育不良的不感兴趣。”
　　吱吱松了口气，全身没了力气瘫软下来，于昊却像猫玩老鼠似的又来一次：“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可我对你的眼睛有兴趣，欠我一只眼现在就还我。”他狰狞阴森道。
　　这时吱吱反倒是不怕了，她站直睁大眼看着于昊：“要拿你现在就拿去。”她嘴上说不怕可身体出卖了她，捏紧的拳头不受控制的颤抖。
　　于昊愣了下，冷笑一声，掏出把四寸来的小刀，刀尖发出锋利的寒光，直刺吱吱的左眼。
　　刀尖在离眼球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吱吱瞪大眼睛，没流露出一丝恐惧。
　　还真的是不怕，于昊输的一败涂地，纵使挖了她一只眼，她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左眼已经毁了，有什么意思。刀落地，左右跳动了两下，安静地躺下。
　　于昊身上的戾气散去，落魄的靠在墙上凝视远方，远方的高楼重重叠叠，像迷宫一样让人迷茫。
　　吱吱生出了几许怜悯，站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她捡起地上的小刀，折好递给于昊，一如路上的好心人还回他的东西。
　　于昊恨，恨她为什么能这样坦然，当什么也没发生，他大力夺过吱吱手上的小刀，小刀尾部在她手心挂出了两厘米的伤痕，血流到地上，滴答滴答……
　　“滚！我不想看到姓季的。”于昊驱赶她。
　　吱吱忍着痛识趣的离开，从此后她与他将是陌路人，欠的在这天都随着来往的车流而去。
　　于昊没立刻离开，他坐在地上浑身酸痛无比，这几年他不停的拼杀，为的就是向季北青一家报复，这会竟放走了弄瞎他眼睛的女人，是不是太可笑了？他抬头问死去的父亲，却听不到一点回音。
　　这世上已没了亲人，父亲死了，母亲跟着去了，留着自己一人为了这所谓的报仇，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为了什么？几年来的信念在今天被击垮，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你……没事吧？”
　　于昊猛的抬头，只见吱吱站着一脸担心的看他，赶紧擦干眼泪装作无所谓。懦弱只在瞬间，他又恢复到平时的阴森，“你怎么还没走。”
　　十九岁的少年，刚刚哭的撕心裂肺，这会又故作坚强，一切的狰狞只是表象。吱吱胆子大了，她拿出刚买来的纸巾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于昊没有任何动作，木头似的坐着不动。
　　天空突然下起了豆大的雨滴，越下越大，半分钟的时间已成倾盆，大雨中吱吱拉起于昊拽着他去躲雨。
　　雨水打在于昊身上冲掉了他身上的血渍，他看着前面奔跑的吱吱，无由的轻松，沉重的脚步轻盈起来，心情随着溅起的水花跳跃，掩埋的青春在这一刻被挖掘。
　　他爱上了雨天，一个对很多人来说并不美好的天气。

　　很快他们找到一处可以躲雨的屋檐，跑得太快两人站在屋檐下大口喘气。吱吱浑身湿透，她一块块的拧身上的衣服。于昊索性脱掉T恤，扔在一边。精壮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肤沾着水珠，一颗颗无不散发着男性荷尔蒙。
　　吱吱一张脸似煮熟的虾，赶紧别过脸。
　　于昊查觉到她的尴尬，赶紧捡起地上的T恤穿上。
　　“好了。”他说，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冰凉。
　　过了好一会，吱吱觉得自己脸不烫了这才转过来，她拉于昊坐在地上，从方便袋里拿出创可贴和纱布给他处理伤口。吱吱靠的很近，轻呼出的气落在他额头，鼻尖，痒痒的挠人心房，于昊一阵颤栗，他像失了魂眼睛随着吱吱的移动而转动。
　　吱吱拿起纱布斜缠住他受伤的额头，最后在他脑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样是不是很帅。”她转过于昊的头对着身后的玻璃窗。
　　玻璃上隐约映出于昊俊美的五官，白色的纱布多出份颓废的味道。吱吱满意的拨弄他额前的头发，调整纱布的位置。于昊看着玻璃里专注的吱吱，突然想，如果七年前他懂事点不去招惹季辰风，如果七年前他不去按倒吱吱，如果他能躲过吱吱砸来的盘子……
　　如果这些如果都能成立，是不是今天他们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又或者……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于昊的幻想，他转身看见季辰风撑着把大红色的伞缓缓向他们走来，一双凤眼带着不屑的质问。
　　“他是谁？你就为了他不回家？” 季辰风质问吱吱，他没认出于昊。
　　“朋友，他受伤了。”吱吱不想他们起冲突。
　　“什么朋友？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妈妈还有宋叔叔找了你一个多小时。”宋叔叔是季北青的司机，周晴忙时他会帮着接送这姐弟两人上下学。
　　吱吱猜想季辰风一定是先回了家，左等右等不见她回去，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一家人出来找，再晚点找不到人估计季北青会报警，吱吱心虚地垂下头问：“爸妈没急坏吧？”
　　季辰风没回答吱吱的问题，他上前霸道地拉回吱吱，“季吱吱，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被爸爸知道你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于昊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原本平静下来的仇恨又被激发出来，是谁害得他家破人亡？是谁害得他一无所有？
　　他拉住远去的吱吱，抬头问季辰风：“季辰风，七年了你怎么一点也没变？”
　　阴冷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季辰风顿住，多看了一眼于昊，古铜色的肌肤，一只眼似乎看不见，伤痕可怖，五官似曾相识的熟悉。
　　“我是于昊，你忘的可真快。”于昊咬牙说，遗忘对他是一种不屑。
　　季辰风没有血色的脸愈加的苍白，冤家路窄说的就是他们吧。他大力扯拉吱吱，想把她拉离于昊。于昊站立不动轻而易举地扯回季辰风的力道。十二岁的男孩与十九岁的男人谁的力气大显而易见。
　　这七年来季辰风不停的锻炼身体使自己强壮，为的就是有一天不再被人打倒，然而于昊就这样轻松的拉住吱吱。他不甘愤怒地扑上于昊，两人很快扭成一团在雨中殴打起来。
　　“没用的杂种，只会哭哭泣泣。”
　　季辰风不再是五岁，听到侮辱的话会用行动来反驳，不过，他终究只有十二岁，比吱吱还要矮上半个头，根本不是于昊的对手，很快便被于昊压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吱吱拉架可是没一点用，于昊像疯了似的一拳拳挥在季辰风身上。
　　大雨磅礴迷住了吱吱的双眼，只有落在地上的大红色雨伞，异常的刺目。她捡起向于昊挥过去，尖锐的伞头划伤了他的脸颊，鲜血流下来染红了衣领。
　　于昊捂住脸，心碎地看着雨中无助的吱吱。是啊，他们虽没有一点血缘，但名字上冠着同一个‘季’姓，刚刚还天真的觉得一切可以从来，一切都可改变。这血海深仇怎能改变？
　　于昊站起抹掉脸上的血迹，夺过吱吱手中的雨僧啪’地扭成了两半：“告诉季北青，血债由血来还！”说完，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向远方，大雨模糊了他的身影。
　　“少爷，大小姐。”这时同来寻找的宋以平赶到，“这是怎么了？”他抱起季辰风往停车的地方跑去，吱吱紧随其后。
　　季辰风没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季北青问吱吱发生了什么事，吱吱如实说遇见了于昊。季北青不再多问，他心里明白，这几年于昊复仇之心未死，于松明是他杀的，对于昊赶尽杀绝心有不忍，再等等，等到下半年他放下帮会里的一切，一家人移民到国外，一切都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