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爱(姐弟)》聂小宝

7、Chapter0□□雨欲来】

　　回到家，季北青让周晴去做饭，顺便又看了眼吱吱，吱吱立刻明白他有事要跟季辰风谈，她主动离开客厅回自己房间，轻带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季北青点了只烟，他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抽烟，季辰风不习惯烟味，咳嗽了几声。
　　季北青又抽了一口，他把烟递给季辰风，“要不要抽一口？”他这时不再当季辰风是个孩子，十二岁是该学会长大。
　　季辰风接过烟抽上一口，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季北青边拍他的背，边哈哈大笑，“很呛是吗？”
　　季辰风以为父亲会提于昊为他报仇，结果给了他一支烟，他不解，决定再抽上一口，却被季北青挡住：“等你大点再抽。”
　　季辰风更加的不解，他问：“不是你让我抽吗？”
　　“有些事情就如这香烟，第一口时会很呛，第二口，第三口时就会适应到后来反而觉得很不错。在适当的年龄做适当的事才会好，你现在只有十二，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是不能做。”知子莫若父，季辰风从出院便想着如何报仇。
　　父亲的话季辰风似懂非懂，他‘嗯’了声应下，学季北青平时的样掐灭手里的香烟，丢进垃圾筒，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一切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两姐弟在父母面前表现的与平时一样，但是出门上车后两人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谁也不理谁开始了冷战。
　　季辰风气吱吱在唐逸平家外让他‘滚’的话，经历了于昊这件事，吱吱那点怨季辰风专搞破坏的小心眼也没了，只不过她看季辰风冷着个脸，她以为他是在怨恨于昊这事，多少有些怕，一直不敢主动说话。两人僵持着一连三天都没说上一句话。
　　第四天季辰风还僵着想等吱吱先开口，然而吱吱更加的以为季辰风这是恨上了，六年间他们可是从未三天以上不说话。课间时间吱吱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时不时的打量季辰风，看他在做些什么。
　　季辰风埋头读书，表面装着极不在意，同样等吱吱不注意他时她，见她谈笑风声心里不是个滋味，脸上没一点表情，可是心里……
　　等到下午上体育课时，季辰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服软跟吱吱和好。
　　后半节课自由活动时间。老师喊散，吱吱一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季辰风问了好几个同学才问到她往室内篮球场去了。
　　季辰风小跑着去了篮球场，球场大门半掩，空旷安静的场内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前天我弟弟恶作剧，吓着你妹妹了，我替他道歉。”是吱吱，季辰风站在门外偷偷往里看。
　　吱吱本来想过几天再去道歉给季辰风善后，没想唐逸平他们班语文老师有事换了课，索性就约他在这里道歉。
　　“没事，今天我妹妹还对我说，她现在再也不怕毛毛虫了。”这话显然是唐逸平怕自己过意不去才这样说，这人其貌不扬，心地可真好。
　　吱吱对唐逸平的好感都写在了脸上，她露出了两排牙齿冲唐逸平笑。
　　唐逸平看的愣了下，脸微红。
　　季辰风刚找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紧扶住门大口喘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会，苍白的脸上有了丝血色，他冲出去一把抱住吱吱的腰。
　　“姐姐。”季辰风轻声喊道。
　　这一声‘姐姐’淡淡的触到了吱吱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吱吱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季辰风紧抱住她的腰，脸在她背上摩挲，暧昧道：“吱吱，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吱吱纳闷，这又是闹哪一出？伸手想把季辰风扒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你不要不理我。”季辰风皱着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没有不理你，是你不理我。”吱吱无奈。
　　季辰风怔了下，原来是一场误会。这时他心情豁然开朗，向一边插不上嘴的唐逸平道歉：“前天是我不对，我吓着你妹妹了，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季辰风来说是多么的不易，从小到大季辰风觉得什么都是别人的错，自己没错。
　　吱吱欣慰地抱住季辰风：“这才像话。”
　　季辰风紧抱住吱吱向唐逸平送去警告：这是我的领地，不许任何人侵犯。
　　唐逸平想到了唐思怡，他对这个妹妹何尝也不是这样。只当季辰风是有恋姐情结的小孩，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事就这样放下了，姐弟俩晚上到家时又甜甜蜜蜜地打打闹闹了。七年来他们隔三岔五总这样，吵闹，冷战，再和好，大人都习以为常。
　　让季辰风没想到的是，这次事件后引来了唐逸平。唐逸平在学校里属于三好学生，学年考试总在第一，因为长的一般在学校里非常的低调，除了上台拿奖外大多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没存在感的人物。
　　但自从吱吱替季辰风向他道歉后，他厚着脸皮粘上了两姐弟，中午吃饭见到两姐弟主动上前坐在一起，开心的把碗里的肉分给季辰风。
　　“我不爱吃肉。”他挡住碗，冷哼道，他把对唐逸平的讨厌都写在脸上。
　　唐逸平夹着的肉不知往那放，尴尬地笑笑：“你那么瘦。”
　　季辰风还是没好脸色：“瘦也不关你什么事。”
　　唐逸平还在笑：“瘦了不好，容易生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他哥。
　　“你烦不烦？”季辰风站起吼他，引得食堂里的同学转头张望。
　　唐逸平还在笑一点也不生气，吱吱难为情了，她拽下季辰风瞪了他一眼，季辰风不情不愿地坐下。
　　“他脾气就这样，他不吃我吃。”吱吱接过唐逸平送过来的肉，大口吃起来。
　　“很好吃。”她看起来很享受。
　　“你平常都不吃肉的，你说长胖了不好看。”季辰风看不惯吱吱讨好的样。
　　“长胖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吱吱爱理不理。
　　季辰风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一眼唐逸平。
　　唐逸平无视季辰风狠戾的眼神，也不去劝解两姐弟，没一点心理负担的吃饭。季辰风真是没一点办法，吱吱不理他，唐逸平可以说是‘百毒不侵’。
　　他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对手，侵占了他的领地，他不想坐以待毙。
　　然而大吱吱三岁的唐逸平并不像表面看着那般老好人，有他在的地方姐弟俩人总会红脸，他看着两人吵，从不劝解。吱吱觉得他是个好人，季辰风觉得他就在是挑拨离间。

　　姐弟俩因唐逸平有了隔阂，说话不冷不热的，就连周晴都看出来了，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周晴主动问吱吱：
　　“你是不是又欺负弟弟了？”谁让她是亲生的，要骂也只能骂她。
　　“妈，吱吱她早恋了。”季辰风抢先道。
　　吱吱瞪着眼睛吼他：“季辰风你瞎说什么？”
　　“早恋？”周晴反应异常强烈，拉起吱吱责问：“什么早恋你给我说清楚！”
　　这可吓到了季辰风，他不想让吱吱受罚，赶紧改口：“我瞎说的，没有的事，你别罚她。”
　　周晴半信半疑，她看看都九点多了季北青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她拨通了季北青的电话，‘嘟嘟嘟嘟……’一直都是盲音。最近季北青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候要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平时他如果晚回，会提前通知让孩子们别等，可这几天……周晴挂上电话不好的预感袭来，莫不是要出什么事？
　　‘叮铃，叮铃……’电话刚放下便响起，吓得周晴打了个颤，她抓起电话听到了季北青的声音，这才安心。季北青在电话里问了几句孩子的事，让他们别等早点睡匆匆的挂了电话。
　　等吱吱和季辰风都上楼去了，周晴拿着电话呆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出神的不道在想什么。
　　半夜吱吱上厕所,楼下大厅的灯还亮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像一座雕像发愣，她望了眼挂钟已经凌晨四点钟，看来一夜未睡在等父亲。
　　“妈，你怎么坐在这？”她下楼问。
　　“睡不着。”周晴说。
　　吱吱坐在了周晴身边，头靠在她的肩头：“我陪你。”自从周晴嫁给季北青，母女两人没这么亲密过。
　　“吱吱，爸爸和妈妈出了什么事，你要照顾好弟弟，我们死了他就是你唯一的亲人。”周晴像是在交待遗言。
　　“妈，你说什么？”吱吱敏感的察觉到母亲有些不对劲。
　　“你记得妈妈的老家吗？”周晴似没听见吱吱的话，自顾自的说：“妈妈在老家有套房子很小，是你外婆留给妈妈的，小时候妈妈带你去过的，你没忘吧？”
　　吱吱隐约的记得那是老旧的单元房，灯光昏暗，阳台藤椅上的老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记得。”她点头。
　　“记得就好。”周晴喃喃道，神情萧肃，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妈。”那是尘封久远的记忆，谁都不愿再提起，吱吱靠在了周晴腿上：“以前的事想它作什么，都过去了是吗？”
　　周晴不再说话，用手轻抚吱吱的头发，轻柔的似温暖的春风吹过，吱吱渐渐入睡，她梦见了那套老房子里的一切，醒来已是艳阳高照，四射的阳光让她感觉到不真实。她穿着睡衣‘咚咚咚咚……’跑下楼。
　　“妈，妈……”她喊的急切。
　　“喊什么呢？就等你吃饭。”
　　季北青回来了正与季辰风在饭桌上说话。吱吱看了看喜笑颜开的母亲，仿佛昨晚的只是错觉，一切依然美好，黑暗被这温馨的清晨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