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楚留香同人）》沈沉心

12、12 江湖水深

　　江湖的水，真的好深呐，谁来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石观音追了自制的香料味道两天，第一天的时候她担心的主要还是香味会不会淡掉，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开始担心自己这么莽撞地追出去是不是太轻敌。
　　石观音在第二天还没追上目标后，就已经明白那个人的危险了。她自信自己的追击不会让敌人有时间一点点清除身上的碎瓷片，她跟着一路上也不见那人乘车或者骑马的痕迹，那人肯定是运转轻功来躲避自己的追击，自己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却仍然没看见这个已经受伤的人哪怕一点点背影，只能说明，此人从身法迅捷方面来说至少是略高过自己的，甚至有一定几率这个人的武功就高过自己，只不过因为瓷片带来的伤口让她无心恋战先逃再说，她说不定也没想到自己有本事一直追着不放。
　　之所以用了“她”，是因为被追捕的那人被瓷片击中时，下意识喊出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石观音还从来没见过能隐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女性高手，一点点攀比和好奇心理支持着她追下了整整两天，直到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追击第三天的凌晨，石观音终于发现了目标，那女人的身法依旧矫健，但是看得出已经是强弩之末，胳膊的挥动也不自然，碎瓷片的伤肯定也不让她好受。
　　石观音借着天光已经渐渐看出来那女人穿的服装，也就差不多猜出了某人是谁了。原来还是她还能记得的楚留香剧情人物之一嘛，除了神水宫的，哪里的人还穿这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统一制服？而神水宫里，也就只有一个人的轻功也许还能拼过自己，那帮女人的头领，水母阴姬。
　　根据无争山庄无孔不入的线报，这位神水宫宫主现年三十六岁，比自己大一岁，师承来历一切不明，她的神水宫里半个雄性动物都没有，宫中人行事亦正亦邪黑白两道都没人敢惹，更有一种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天一神水，一滴有三百桶水的重量，服下必死。
　　石观音自己是用毒大家也是解毒高手，天一神水这种东西她可是感兴趣得很，两年多前她曾经派了人带着一株价值无法用钱来估量的红色雪莲上神水宫求两滴天一神水做研究，结果......红色雪莲被收下了，连无争山庄情报部门特地培养出来送信的南宫燕也被水母阴姬挖了墙角，如果不是最后还是有个穿着神水宫制服的大嫂送来了足足二十滴天一神水，石观音还以为水母阴姬真的是完全不通情理的怪人呢。神水到手，石观音自己用了两滴来做实验，发现这种毒自己真的弄不懂，只是也没有传说里一滴等于三百桶水那么重，比重不过比水银高一倍而已，想想也是，三百桶水啊，就是浇花用的小桶加起来也有近千斤，这么重的毒药不要说倒进嘴，涂一滴到纸片上就能把人像拍苍蝇一样拍扁吧？
　　水母阴姬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怪人，但是她趴在屋顶上偷看自己这种行为实在很怪，要是她想见自己大可大大方方的走门，自己就是原版那个石观音也没那个胆子避而不见啊。带着这种心情的石观音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危险，江湖上有些秘密在没揭开的时候会让很多人死的不明不白，她哪怕还记得半点原著里关于水母阴姬的剧情，就不会随随便便地跟踪水母阴姬了。
　　阴姬快跑到地方了，石观音也记得这附近似乎就是神水宫的入口之一，但是当年的南宫燕已经入了宫再也没回来，神水宫的构造和具体进入方式她没办法了解，看着水母阴姬的身影没入眼前小山谷的大石头旁边消失不见，她追过去搜了一炷香的时间搜到机关，检查半天后点了一下，结果脚下立即出现了大洞。
　　扑通！
　　这是正常的入宫通道之一没错？没顶的地下暗河和镶嵌在水底石壁上面的夜光石指明了方向，水母阴姬并没有破坏这些记号让追兵迷路。
　　但是，石观音第一反应还是赶紧跳上去。
　　头顶的大洞离水底两丈，石观音是人，人的力量在这武侠世界里总还是弱于机关，就差那一点点的距离，跳起来的石观音眼睁睁地看着来路被机关翻板封死，她自己是从站立不牢的水面起跳，没有借力她拳头再有劲也打不破上方的石板。
　　扑通，她再次落水。
　　地下河的水好冰凉啊，水流好像比刚才还急了。谁来帮帮忙，我不会游泳！
　　石观音的脸都青了，一半是被水冰的，一半是吓的。上辈子她就不会游泳，石观音本尊更有恐水症，在东瀛几年都没练好游泳。住在无争山庄的时候石观音也没练出什么好水性，顶多是在静水的小游泳池里游一两圈用来保持身材，对上波涛汹涌时缓时急的地下暗河她已经能想象得出自己泡涨了漂着的模样了。
　　该死，这石壁怎么都滑不溜手啊，地下河水位怎么还能慢慢上涨？过会连呼气的空间都压缩没了吧？石观音不想坐以待毙，闭气功她还是会的，虽然在水底睁眼她还做不到，但是她好歹开发过一套给瞎子辨位的功法，闭着眼睛借着这黑暗空间里仅有的夜光石光芒慢慢扶着底往前摸还是能做得到。
　　没有人告诉石观音，这条地下河通道长度足有三里，作用一般不是通道而是水母阴姬的练功场所，连神水宫的弟子都视为禁地，时快时慢又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有时候会猛烈到绞碎里面人体的地步，水母阴姬自己也是在三十三岁功力小圆满的时候才能来去自如的，她现在还得靠预留在水底的铁镐来通过某些转角。
　　说无知者无畏也好，说石观音本来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好，越来越感到气闷和河水的重击的石观音偏偏心中涌起一股狠劲。牢牢抓紧手里的匕首一点点戳进河底的地面往前爬。这么爬比游水的水母阴姬要费两倍的力气，石观音却不能回头，因为回头的洞口已经被水堵上，一点空气都没有了。
　　爬了似乎一个世纪，肺部已经闷疼到了忍无可忍地步，总算前方出现了一个亮亮的圆形天空，奋力窜过最后二十米，扒着出口的边，石观音发誓自己这辈子不要再这么找罪受了，追人以后要量力而为。
　　晃掉脑袋边头上的水，冷得发僵的脑袋抬起来环顾四周，嗯？这里怎么有座塑像？仔细一看，是个人，可能是根本想不到还有别人活着从这边爬出来，有点吓到了。
　　公孙策？任泉？石观音脑袋冷得不灵光，她第一眼看见这人就觉得有点像前世的一个明星任泉，还是成熟型男那版的，不是说神水宫完全没有雄性动物吗？果然江湖传言不能尽信，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养着几个漂亮男人养眼也是正常，能理解，能理解。石观音自己上辈子太柔弱了，穿过来之后物极必反，脑袋里大女子主义现在就占领了高地。
　　不对，不对，这“型男”好像在换衣服，他怎么穿女人的衣服，男的也得穿女人的制服？来掩盖身份么？怎么好像......没有喉结，胸口好像快到D了，骨架也不太刚硬。
　　“暴殄天物。”阳刚型男的脸竟然长在一个女人身上，说完这四个字，两天不眠不休的追踪和刚刚不会游泳却在水底挣命早就耗尽体力的石观音自顾自地晕倒了，留给刚刚运功暖身完毕要换上干衣服的“型男”满头的问号。
　　我水母阴姬这辈子被骂过魔女毒女和魔头，也被人说过是脾气古怪，“暴殄天物”？是这个词吗？
　　水母阴姬换好了衣服，又找来几个女弟子给昏迷不醒的石观音换衣服、烤火取暖，在此期间她琢磨了几百遍，终究还是没弄明白“暴殄天物”是该怎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