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别离》一诺轻轻

15、第 15 章

　　夏腾的黑眸深深地望着我，我越发地紧张，低下头拼命咀嚼着食物。心里想着明天刚好是周末，有很多时间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我的荷包又得缩水了。
　　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今天可是要出去买战袍啊，在老妈惊讶的目光下我出了们。早晨出门也是有好处的，太阳还不是最强烈的时候，虽然牺牲了难得的睡懒觉的机会。走着走着就听到熟悉的引擎声，我条件反射的回头，似乎有个黑骑士骑着黑马向我飞奔而来，我是眼花了吗？引擎熄火，我才惊觉，原来是项煜轩骑着他的那辆摩托车招摇过市，我撇撇嘴，机车为什么要是黑色的，你人又为什么全身黑，夏天不怕吸热吗？害我出现幻觉。
　　项煜轩脱下安全帽，仰起头把头发往后一缕，撑着头盔，问我：“怎么起来这么早，这是要去哪里？”
　　为什么有一瞬间我会觉得他刚刚闪闪发光呢？是，我承认他是很帅，可是我明明从来就没有对他惊为天人啊，到现在我的心还在乱扑腾，搞什么，不准跳，对象错了，心啊，你只准对着夏腾跳，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夏腾。
　　“要你管。”我没好气地回他，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我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他，没事胳膊长这么长干什么？
　　“我不管你谁管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认识路。”我白了他一眼，正在此时，我听见了由远及近那熟悉的高跟鞋声音，心里不禁发麻。
　　“旻郁，原来你是约了朋友啊，我说呢，平时最爱睡懒觉了，今天怎么就，呵呵，怎么不介绍你朋友给妈妈认识啊？”妈妈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项煜轩，露出惊艳的目光，满意地不住点头。我好想阻止她哦，妈妈您可别误会，他不是你未来女婿啊。
　　项煜轩连忙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从机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问候：“阿姨好，我叫项煜轩，是旻郁的，朋友。”我怎么听都觉得他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别有深意，坏家伙，老妈你可千万别被他误导啊。
　　“哦，原来是，朋友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家这丫头，她啊有点没什么，去点倒是一大堆，你你多包涵点啊。”老妈意味深长地冲着项煜轩笑，平时也没见她对我笑得这么和蔼可亲，我才是你的女儿，怎么能把我说的这么差，明明就是我在包涵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妈，我们先走啦。”我推着项煜轩让他上车，我早已坐到机车上，快点离开这里为上策。
　　老妈似乎处于兴奋状态，说：“煜轩啊，今天中午到家里来吃饭啊”
　　我用眼神警告他，你敢答应试试。
　　他无视我透过去的犀利眼神，乐呵呵地点头说：“好的，阿姨，一定来。”
　　“好好好，煜轩啊，你可是答应阿姨啦，你可不能不来啊。”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来。阿姨，我们先走了，再见。”我终于把他拖上机车，现在可以出发了，他发动了引擎。
　　“嗯，煜轩，中午不见不散啊。”摩托车呼啸而去，我回过头望去，老妈还站在那里朝着我们挥手，笑得真是最都合不上了。
　　“你怎么能答应我妈呢？”我大吼道，现在我真的很气愤。
　　“你说什么？”
　　我又吼了一遍，谁知他竟然又没听到，最后我肯定他是装的，假装失聪是吧，好，算你狠。忽然想到他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哪里，还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去哪里呢。
　　“喂，停车，停车。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想去哪？”
　　“我要去百货商店，别耽误我时间。快停车。”
　　“没问题，我们可要一起行动，把你丢了我可不好跟阿姨交代。”听听他这口气，似乎领着我是委屈他了，他完完全全是遵照了我妈的嘱托。
　　“我妈不会怪你的，她会为我高兴的。”
　　“你妈妈这么不喜欢你吗？”
　　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丢了她会高兴。”
　　气死我了，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我要淡定，淡定。
　　在我试了一圈小礼服都不满意之后，煜轩斜着眼，问我：“你要去联谊吗？”
　　我鄙视地白他一眼，“不是，陪我朋友去参加他们公司的迎新晚宴。”
　　“你朋友馨雨怎么样了？”
　　提到馨雨，我的心情就有些哀伤，微微叹口气，“还算不错吧，至少外表看上去很好。”
　　“嗯，心灵上的伤害需要时间治愈。”他难得地沉稳起来。
　　“是啊。”馨雨一向最坚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我拿着一条红色V领长裙在镜子前比划，摇摇头说：“这件不好。”
　　我歪着脑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我去试试。”穿好衣服，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照来照去，终于发现这件真的不好，胸前的春光真是一览无余啊。
　　瞧我悻悻然地抱着长裙走出试衣间，他了然地笑了，递给我一条紫色长裙，我拿着裙子走回试衣间换上，同样是V领设计，却远没有刚刚那条V得那么深，腰线设计得很服帖，裙摆线条流畅，飘逸感很佳，低调中又不失气质。我穿着长裙走了出去，想让他给我点参考，这家伙的眼光很好啊。
　　“怎么样？”
　　他不回答，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我，我从他的眼中已经看到了答案，我想这条裙子过关了吧。
　　“很美。”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眼眸款款，仿佛有什么在眼中闪动，我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我竟一时害羞偏过头跟身旁的导购员说话，我现在一定面红耳赤了吧，该死的家伙。
　　“现在买有没有折扣？”
　　“不好意思，小姐，这衣服是新款，没有折扣的。您穿这条裙子很适合，您的身材好，穿这个正合适，您的男朋友眼光真好。”导购员的话明显的是恭维，可是我听的却很舒心，出了最后那一句。从一开始导购员小姐就用爱慕的眼神望着煜轩，用羡慕的眼光望着我，此时这眼神更甚了，我好想跟她说，旁边的某人才不是我男朋友，你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可不想继续被人误会，不过却把那句你拿去吧给省略了。
　　导购员两眼发光地看着我，说：“真的吗？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先生，我叫陈新梅，我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你来这里就能找到我，你下次来我给你折扣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给他折扣，不给我折扣？这家店可是卖女装的。
　　我心里的算盘直打，项煜轩一把搂住我，“你也发现我们很配了？很多人都这么说呢。不过说的人多了，她就会不好意思，总是矢口否认我们的关系，搞得我很伤心呢。陈小姐你真是善良啊，这次也会给我女朋友折扣吧？”
　　你搞什么啊，人家是因为你是单身才会给你折扣吧，瞧瞧人家导购员的脸，那么的僵硬，人家才不会给已经是‘人夫’的你折扣呢，不对，是假‘人夫’，项煜轩，你这是于心何忍啊。
　　“没问题。”导购员脸部扭曲，咬牙切齿地答应道。我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买衣服的是我唉，凭什么给他折扣不给我？天理不容啊，亲爱的导购小姐，钱在我身上！
　　“就要这件了。”有折扣总比没有好啊。
　　提着战利品，心情好得飘飘然了，原来帅哥陪着逛街也是有好处的，此时此刻我不再用嫌弃的目光看着煜轩，而是以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你的那位朋友是夏腾吧？”我困惑了，他知道夏腾的名字未免有些出人意料，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名字啊，要不是上次他在我的公司门口看见我和夏腾走在一起，我也不会坦诚地跟他说那些啊。
　　“是，但是你怎么知道夏腾的名字的？”
　　“韩彻是他的上司。”他说的自然，不像是在说谎。夏腾的确是在韩彻那家公司上班，韩彻是煜轩的好朋友，韩彻偶尔提起夏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
　　煜轩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了一阵，他忽然恢复常态，看了看手表，拉起我就向门口走，“该回去了。”
　　我木然道：“回哪？”他似乎真的要去我家吃饭了，不要啊。
　　“回家。”他说的自然。
　　“那是我家！”我大声抗议。
　　他忽然玩味地看着我，有几分揶揄，“旻郁啊，你这么快就把我当自家人啦好，那就走吧，我不介意吃点亏，咱回家。”
　　我会错意了？天啊，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错了，你回去吧。”
　　“嗯，咱们回去吧，阿姨该等着急了。”这会儿变成他会错意了？我是让你回自个儿家去。
　　我刚想反驳，他却突然回头对我眨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竟听话的没了声息。想了想老妈杀人的眼神，还是让他去家里吃饭吧，免得老妈把机关枪对着我，不过还是要提醒他。
　　“一会儿到了我家，你可要澄清我跟你的关系，不能让妈妈误会。”
　　“嗯。”他干脆地应允了，可是他这么爽快，我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
　　回到家，我才知道原来我放任他到我们家来的决定是错误的，一大早就约了朋友出去钓鱼的老爸竟然会在家，老妈一见我们回来了，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准确地说应该是迎上来欢迎煜轩，而不是我这个亲生女儿。老妈你学学老爸的镇定自若啊。
　　煜轩彬彬有礼状，“阿姨，叔叔，你们好，打扰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随后便将贡品奉上，我在一边不齿他的行为，你就继续装乖乖仔吧，装吧，总有一天你会露出本来面目。
　　老妈笑得最都合不上了，“人来了就好了嘛，干嘛还给我们买东西啊，下次只要人来就好啦。”
　　老爸在一旁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项煜轩。项煜轩神情自若地面对两老的X光扫射，我却捏了把冷汗，我轻轻地在老妈耳边解释着我们的真实关系，可是老妈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老妈，难道你以为你的女儿是万年滞销货？连人家是什么底细都不问，就一个劲地赞人家，就不怕你女儿遇人不淑？心灰意冷啊，老爸老妈竟然也是外貌协会的，不带这么以貌取人的。
　　“吃饭吧。”一家之主发了话，大家便齐齐围坐到桌上。
　　“煜轩啊，来，吃点鱼，这鱼是刚刚蒸的，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
　　“谢谢。”煜轩优雅地把鱼放进嘴里，这气质跟往常有着天壤之别，我一面鄙视着他的两面派作风，一面却又感叹于他此刻的气质非凡，盯着他的忘记了身边的两位目光灼灼的老人家。
　　我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埋头吃白饭，鼓起勇气抬头，却见老妈冲我眨着她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在心中惊呼，老妈啊，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项先生，您是做什么的？”老爸是理智的，他终于开始审查户口了。
　　“叔叔，您叫我煜轩就行了。我暂时是××航空公司的飞行员，目前是副驾驶。”
　　“暂时？你有跳槽的打算？”老爸忙着提问，一旁的老妈忙着给煜轩夹菜，她那谄媚的模样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妈，你女儿我不是直销产品，您不用这样帮忙推销。
　　“父亲一直希望我回他的公司帮他的忙，而我在大学时也有修相关专业课程，我现在的工作长期在外对未来的另一半似乎有些疏忽，回父亲的公司，不仅能替老人家分担，同时也能保证家庭和乐融融，不至于冷落了妻子，所以这是时间问题。”他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一眼早已愣住的我，原来他会换工作啊，我还没坐过他驾驶的飞机，他就打算换炒飞机鱿鱼啦，我只能惋惜地望着他。
　　“令尊是企业家？是什么行业？”老爸的用词真是，太一鸣惊人了。
　　“谈不上是企业家，从事建筑业。”
　　“既然家里是开公司的，为何不毕业之后就去公司做呢？”
　　“老爸，你在查户口啊？”我终于有了打断这段对话的勇气，大声喊出了我的心声。
　　老爸瞪了我一眼，煜轩浅笑道：“我以前的梦想是在驾驶飞机在天空中翱翔，但是我父亲，的心愿一直都是我能够接班老人家的年纪渐长，我也不想再逆老人家的意，该是我敬孝道的时候了，所以过几年我会逐步放弃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一心回公司帮家父打理公司，另一方面也是想有个家庭稳定下来。
　　“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是家里的独子，父母都还健在，目前我自己单独住在外面，是租的房子。”我爸又没问你这些，说这么多干嘛？我偷偷地朝他投去警告的目光，他哪里有澄清事实的良好态度，分明是来越抹越黑的。
　　“我们是工薪阶层的家庭，你父母不会反对吗？”
　　“当然不会，我父母不会在意这些，那些东西都是我父母的，从上大学开始我就没有再用过他们的钱，他们一直就教育我要自力更生。相较于物质，他们更注重人。”
　　老爸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看样子是对他挺满意的，“煜轩，你酒量如何？”老爸顺势要给他倒酒，煜轩立刻把杯子恭敬地伸过去，这模样似乎与第一次见到他时融合了，原来他初次见面的时候都会装模作样啊，装吧，你继续装吧。
　　“我酒量不佳，只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喝点。”
　　“那你抽烟吗？”母亲大人连忙补充人道。
　　“不抽。”
　　“不抽烟好，现在这年头，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少之又少啊。”老妈他抽不抽烟不关咱的事情，你不用赞叹。
　　我一定澄清事实，“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是吧？”我转头望着项煜轩，示意他点个头。
　　结果他依旧故我地吃着饭，脸上竟然还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那笑容在我看来明明就是“你干嘛不承认，你不承认我也不好说什么”的意思。
　　老妈皱着眉批评我，“旻郁，你这是什么话，老爸老妈又没有催着你们结婚，没必要这么小气啦，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你交了这么好的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们。对了，煜轩啊，你们认识多久了？”老妈直接跳过我，满脸堆笑地问项煜轩，现在我不得不佩服老妈的变脸神功了，我心中的愤恨此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五月份的时候，相亲认识的。”项煜轩你是不是跟我有仇。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吧？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少我于无形之中，你之前对我的好只不过是想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吧，小人。老爸老妈，这个人不是你们的女婿，他是个骗子，你们不要越看越喜欢啊。
　　“这么早啊，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呢。”老妈瞪了我一眼，她一定在怪我了，我真的没有隐瞒啊，这就叫做有冤没处申啊。
　　老爸露出和善的笑容，让原本严肃的脸看上去和蔼许多，“煜轩，你多大年纪？”
　　老爸这个问题倒是问到关键上了，我知道韩彻的岁数，可是我忘了问这个冒牌的年龄了，我等着大眼睛等着某人的回答。我看见某人抓筷子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注视着老爸的眼睛，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年岁。
　　“二十七岁，现在女比男大是趋势。”我成呆若木鸡状看着他，这家伙竟然比我小？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记得我们跟哲涵一起吃饭那次，他还振振有词地跟我说不要跟比我小的男人接近，那种男人不成熟，还说了小男人一大堆缺点，难不成都是说自己的？他能那么有自知之名吗？正想着，脑袋被人摸了一下，望着罪魁祸首项煜轩，他竟无害地冲着我笑。
　　“好好吃饭。”说着还冲我露出销魂的笑容，我的心竟然还不争气地扑腾扑腾，人心真是险恶。
　　“难怪，你看着就比我们家旻郁笑啊。”我更吃惊了，更加悲愤了，老妈您从哪里看出来他比我小来着？他长得这么老，我不比他年轻吗？
　　“你能好好照顾我们家旻郁吗？我跟她妈妈是想她能找一个跟帖互相扶持的人，若是总是她承担的多，那就有些累了。”
　　“叔叔，我会用我的肩膀撑起整个家，我愿意她做我的小女人，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一切。”我看见他的黑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是在许下今生的诺言，我竟忘了我即将说出口的那些澄清的语言。
　　“嗯。”老爸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煜轩啊，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这丫头，别看她年纪比你大，可是啊不见得有你成熟。她就算有再多的缺点，也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不知道，她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最疼她，可惜老人家没能盼到她出嫁。她可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能欺负她。”
　　“叔叔，阿姨，我以人格担保，会倾尽全力给予旻郁，她所希望的幸福。”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光彩夺目的发光体，绽放出神圣的光芒。
　　我都快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唬住了，更别说我的老爸老妈了，老爸忽然激动地说：“好，干了这杯。”连老妈都举起了酒杯与他们碰杯，接着三人就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一饮而尽。我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望着差点就老辈纵横的老爸老妈，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被煜轩这几句好话收买了吧，同情之情骤然弥漫在我的心里，等到他们终于知道他们的女儿目前仍旧是单身的时候，他们该有多么的绝望啊。项煜轩，你说你这不是在作孽吗？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呢，你那么深情款款，信誓旦旦，万一我信以为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