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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门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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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白二人刚到洛阳便分开了。白玉堂非官府中人,自然不便与展昭同去衙门,于是去找他的哥哥们。
洛阳知府归尧五十岁上下,胡子一大把,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比牡丹花的花瓣还多,和这个风流的地段放在一起,就好比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纳了个年轻貌美的小老婆,难怪力不从心。
大宋重文轻武,四品文官的地位高于四品武官,这老归知府却无半点架子,展昭一到后堂便颤颤巍巍地出来迎接。不仅是开封府的面子,他上任不过数月,便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洛阳城内人心惶惶不说,江湖□□白道因此齐聚,实在让老归知府寝食难安。
展昭正跟这次案子的总捕头韦石视察现场,昔日的洛阳镖局如今已成一片废墟,繁华转瞬成空,真让人唏嘘。忽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地叫道:“展昭?”
展昭顿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师兄?”
雷星河大步上前,扶住展昭的双臂,脸上充满惊喜:“师弟,真是你啊!”
多年不见,展昭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重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奉命来协助洛阳知府破洛阳镖局一案,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他在师门与雷星河关系最好,自从行走江湖后两人便失去联系,二人心下均十分感慨。
雷星河道:“我与胡大刀乃是挚交,本来拜访,没想到……”言语中无限萧索。
展昭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身旁的韦石很有眼色地道:“展大人,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天色已晚,不如二位明日衙门商讨?”
眼下并无线索,再查下去也没有进展,展昭犹豫了一下便谢过。
雷星河知道师弟向来是公事为重的人,心下感动,很高兴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走,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揽月楼,洛阳最著名的酒楼,听名字便十分风雅。白玉堂并非第一次来洛阳,更不是第一次来揽月楼。
他喝了口揽月楼的招牌“今宵醉”,幽幽道:“欲上青天揽明月,又恐明月照沟渠……”
坐在对面的老板娘明葭撇了撇嘴,风流天下呢,就这文采,还好意思往外说•。
她的眼睛很细,嘴很薄,颧骨略高,不能说很美。但却自有一种独特风韵,成熟又精干,加之在江湖中浸润已久,十分会察言观色,拜倒裙下的男人并不少。如今已经二十六岁,却没有嫁人,独自经营酒楼,在洛阳也算有些名望。
明葭眯起眼睛直盯着白玉堂:“我说五爷,您来此地,莫非只是为了胡大刀一案不成?”
白玉堂道:“胡大刀与我陷空岛有交情,洛阳镖局一案震惊江湖,五爷来看看有何不可?”
明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嘲讽一笑,却是分外娇媚:“呦,难怪五爷如此上心,坐这看月亮一晚上了。”
白玉堂刚要开口反驳,突然顿住。明葭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蓝一青两个身影正走上楼来。身着青衣的那个人她认得,而身着蓝衣的那个人丰神俊朗,清逸不凡,明葭的目光移到他手中剑的剑穗上,一只白玉雕成的老鼠。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展昭和雷星河刚走上楼,就听到一声阴森森的:“猫——儿——”
展昭对上雷星河充满惊讶和疑惑的双眼,万分无奈地转头:“白兄,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拉着雷星河道:“这位是我大师兄雷星河。师兄,这位是白玉堂。”
雷星河看着面前白衣胜雪,面容冷傲俊美的人,笑道:“原来这位就是陷空岛五义之一的锦毛鼠,久仰大名了。”
白玉堂看看站在一起的姿态亲密的二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师兄啊。彼此彼此。”笑过后眼睛往天上瞟。
雷星河十分豪爽地一挥手:“既然是展昭的朋友,叫我雷大哥就好!我叫你五弟吧。”
……白玉堂没说话。
明葭适时地走上来,妩媚地笑道:“雷爷,可好久不来了,小妹还以为哪得罪了您哪。这位难不成就是名满天下的南侠展昭?果然仪表堂堂啊。”
展昭有些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称呼。雷星河道:“明老板,赶快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都拿上来,不许私藏啊!”
一手拉着展昭坐下,看着还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白玉堂道:“五弟,一个人?那就坐下一起喝酒啊。”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为兄最喜欢的菜啊!”
“自然记得。”
“哈哈,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进师门时我送你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怎么会忘呢。当时兄弟们都笑我资质欠佳不宜习武,只有师兄你苦苦哀求师父收下我这个弟子……”
“是啊,你的第一套拳法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当时教了你……”
“四天半。”
“哈哈,没错,当初果然没白疼你……”
……
“五弟,怎么只顾喝酒不吃菜啊,这可是揽月楼的招牌菜,不喜欢怎么?尝尝。”
白玉堂凉凉的开口:“不劳师兄费心,白某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喜欢的菜是什么。”
展昭轻咳一声,道:“白兄生性腼腆,那个,恩,不善交谈……”
雷星河大笑道:“看不出风流倜傥的白五爷还容易害羞呢!都是自己人,大可放开!”
白玉堂又灌下去一杯。
白玉堂一声不吭地陪酒陪了大半夜,不,应该是自己喝了大半夜,听了大半夜的师兄弟情深。简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深似海,感天动地。
“猫儿,你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也不怕明天查案爬不起来。”
展昭道:“是啊师兄,展昭还要回衙门住,太晚恐怕不好。这里也快打烊了吧。”
雷星河道:“哎,咱们在这儿明葭打什么烊!还回什么衙门,跟师兄回留宾客栈挤一挤得了,咱兄弟俩好久没见了,以前不也总这样!”
展昭面上一红,刚要说话,白玉堂又阴阳怪气地开口:“以这只猫的酒量晚上肯定发酒疯。我也住留宾客栈,不如给他自己留间房,师兄跟我挤一挤。”
雷星河一愣,展昭忙笑道:“白兄玩笑了!第一天来洛阳,自然得回衙门。”
揽月楼的客人早就都走光了,白玉堂独自坐在刚才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月亮。真难看,跟块月饼似的,还那么亮,早晚吃了你。
明葭又坐过去,笑道:“这些菜确实不合五弟口味,姐姐可还记得,不如再来几个?就是不知还能不能吃下去了。”
白玉堂瞥了明葭一眼,翻个白眼,冷哼一声。
明葭叹道:“欲上青天揽明月,可惜明月不照人。啧啧,早先还好奇南侠是个什么人物呢?果然器宇不凡,真是可爱。”
白玉堂道:“明姐姐都一把年纪了,猫太嫩皮太薄不适合你。我看你和那个脸皮有一寸厚胡子有一丈长的雷什么玩意挺配,趁着皱纹还不多赶紧嫁了吧,顺便给洛阳冲冲喜。”
明葭咬牙,使劲拧了拧白玉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