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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   到达大宁,修整了一夜,何芯急着想见柳娘,便由老程夫妇带了五百亲卫,护送她前往皇上赐给柳娘的院落。早几日,凌钲已经派人先行打听过柳娘的行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凌钲奉旨入京,必须先行去皇宫拜见父皇,只是心中牵挂着何芯,说了无数次“再见”,却终究是舍不得离开她,一路骑马跟在她的轿子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重返大宁,两人心中都有些感慨,叙叙说着:哪里的一个顶好的小吃摊不见了;哪里重新修葺过了;哪里又增添了新的内容……终于,到了一个岔口,独孤鹰提醒道:“王爷!皇上必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入京的消息,去晚了不好。”
      凌钲点头,终于又恋恋不舍地对何芯说了一遍“再见!”伸出手,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调转了马头,向皇宫奔去。
      迤逦走了几条街,何芯的轿子在一个素净的院落前轻轻落下。何芯伸手扣门,半晌,门开了,柳娘木着脸,站在门里,冷冷看着何芯!
      “娘。”何芯抬头看着母亲,十数年不见,觉得她苍老了许多,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涩、又是惭愧,轻轻唤了她一声,鼻腔发酸。
      “我没有你这种没良心的丫头。”柳娘的神色依然冰冷,心中却也犹如翻江倒海。十数年不见,想不到,星儿这个死丫头竟出落得这般成熟美丽了,竟让她瞬间觉得欣慰。
      “娘。我知道错了……你……”何芯看着母亲,真的觉得内疚。
      “你这个狠心的死丫头啊!”柳娘忽然动了,一巴掌狠狠甩在何芯脸上,握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小姐?怎么能……”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
      程大娘早已看得变了脸色,欲待上前,却被老程拉住了,硬拽着她走到一边。
      “娘。”何芯又叫了一声,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你知道在王府那么多年,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迷得王爷丝毫不顾惜小姐。”柳娘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放声大哭。全天下都流传着宁王同孟星“苦恋十二年”的故事,她当然也听说了,惊觉那个迷住了宁王,导致小姐倍受冷落的“狐狸精”居然是自己的女儿,简直是晴天霹雳,轰得她五脏俱焚。虽没有能力赶到洀韶去教训女儿,却下定了决心从此同女儿划清界限。
      只是、只是……见到女儿时,为什么?居然有抱住她的冲动?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心中同时涌起心疼?
      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何芯已经紧紧抱住了她,垂泪道:“对不起。娘。我真的很抱歉。”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柳娘恨自己不争气。被何芯抱住的她,虽然拼命想着要教训女儿的事情,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越来越多的怜惜和温暖,终于又恨恨叫了一声:“死丫头。”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何芯,一边大哭道:“我真是愧对老爷一家啊!”
      这哭声更牵动了何芯的伤感,想起孟筠的隐忍牺牲,泪珠滚滚而下。
      母女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抱头痛哭……只把一旁的程大娘看得满腔嫉妒,黑了脸,拉着老程沿着墙角走远,以求“眼不见为净。”
      母女俩大哭一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柳娘恨恨地看了何芯一眼,轻轻带上了门,拉着何芯往里屋走。
      “好象人已经进去了,我们秘密潜进去看看?”老程遥遥打量了一番,提出建议。
      “人家母女团聚,我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程大娘依然是一脸不悦。
      老程想想,觉得她们母女多年不见,定是积累了许多话要讲,又见程大娘耍小脾气,便也点头不语了,只是指挥着五百亲卫,团团把院落围住,以防不测。
      柳娘拉着何芯走进厢房,打开了墙角的一口口箱子,翻给何芯道:“你看看,小姐为王爷做了多少衣服、多少鞋子,但是、但是,那些年……王爷只穿你做的东西……小姐也倔强,做了东西,总是自己存着,再也不送给王爷……”一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芯伸手,展开一件件衣服,摸着一双双鞋子,想象着孟筠做这些东西时的心情,感慨万千。
      “你不知道小姐有多傻。王爷遇刺昏迷,她没日没夜地守着为王爷弹琴,手指都弹破了,结果,王爷醒了,她反倒跑回自己院子里躲藏起来了……”柳娘的语气里充满了怜惜。
      “我知道……我都知道……”何芯泪流满面。自从听到凌钲说,孟筠自称害了她,便隐约猜出了其中的缘故,但是,当真面对着如此多的细节、如此多的关怀、如此深沉的情感,依旧觉得难以抑制地震动、难过。
      孟筠爱他们啊!爱她,也爱凌钲!为了爱他们,一直努力地伤害自己。她的可亲、可敬、可怜的孟小姐啊!轻抚着孟筠做的衣物,何芯觉得心中堵塞得厉害。
      “那些年……但凡逢年过节……”柳娘开始叙叙述说往事,何芯坐在旁边静听,心中伤感。
      忽然
      “星儿。”一个冷肃的男声在背后响起,何芯回头,见到了孟元泽。如今,他身为皇上的岳丈,官至兵部侍郎,成日在权贵堆里打滚,穿着虽不奢华,却养出了一身的“官气”。
      柳娘赶紧起身行礼道:“对不起。老爷!我忙着跟星儿说话……”一边取出丝帕,伸手拭泪。早几日,孟元泽听说星儿要回京见柳娘,便说自己十分挂念星儿,约定了一同见面,先行到了柳娘院中等候。只是柳娘见到星儿,过于激动,却把此事给忽略了,此时见到孟元泽,感觉有些汗颜。
      “拜见老爷!”何芯也拭去泪水,行了一礼,陡然见到孟元泽,心中砰砰直跳。
      孟元泽没有理会柳娘,目光幽幽地看着何芯,看了很久,才淡淡道:“星儿好本事啊!一直牢牢拴着宁王的心。”
      柳娘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伏身跪地,哭诉道:“老爷!我知道星儿这个死丫头不应该啊,可是……”
      何芯知道自己也应该伏跪忏悔,但面对着这个一心杀害自己的老爷,心情异常复杂,不知道究竟是应该痛恨、惭愧还是……良久,才抬头看着孟元泽,一字一字道:“看到小姐不幸福,我真的很内疚。”
      孟元泽呵呵一笑道:“筠儿怎么会不幸福呢?她可是我朝第一大妃呢!”语气很轻松,脸上却显出了阴鹜怨毒之色。
      柳娘抬头,对上那一脸冰寒,吓得一个激灵,忘了哭诉。
      何芯听到“第一大妃”四个字,心中疼痛,叹息道:“我知道对不起小姐。我……无话可说……”
      孟元泽目中突然露出了痛恨之意,咬牙道:“我早该杀了你的。六岁就该杀了你。”
      “老爷!老爷!”柳娘被孟元泽的神色吓坏了,没想到一贯宽厚和善的老爷居然有这样阴狠的一面,下意识地起身,挡在何芯身前。
      何芯抬头看了他一眼,颓然道:“是啊!如今想来,的确是我一步、一步把小姐推进了深渊……”
      孟元泽依然冷冷地看着何芯,看了很久,才冷冷地开口道:“为什么不嫁给展颜呢?十二年前,送你去了展族,你就不该回来。”
      柳娘的脑海里“嗡”地一下,身子一晃,怀疑自己听错了!老爷说他送星儿去了展族?
      何芯也是大吃一惊,眼见孟元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话,只代表着一件事情他已经下定决心取了她们母女的性命。盯着孟元泽,额角渗出一片细密的汗水,想放声叫人,忽觉劲风袭面,两个高瘦的男子从窗外飘了进来,举手便封住了她的周身大穴。
      孟元泽又冷冷道:“后来,我先后请过五批杀手去杀你,却始终无法得手……难道你真是永远杀不死的吗?”唇角忽然带出了一抹残酷,一步一步逼近何芯!
      “老爷……”柳娘又惊又怕,拼命拦在何芯身前,却见孟元泽目露凶光,看着柳娘,一阵冷笑道:“孟林在地下等了你多年,想必也是十分寂寞。”忽然抽出匕首,一刀扎在柳娘的腹部,狠狠道:“我用同一把匕首送你们团聚。谁让你们生了这样一个贱丫头。”
      柳娘低头看着扎在腹部的匕首,又抬头看了孟元泽一眼,满眼的不可置信,缓缓软倒。
      何芯惊恐地张大了眼,孟元泽狰狞的表情和那把滴血的钢刀都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说
      那刀上,有母亲的血;也有父亲的血……
      他杀了父亲?他杀了母亲?他……
      何芯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冷、越来越冷……眼神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痛恨、或者悲哀、或者任何一种纯粹的表情……那眼神,已经出离了悲哀、出离了愤怒、剩下的,便是即将迸发的岩浆;灰中孕红的巨大喷力。
      孟元泽也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愧疚,冷冷道:“便是杀尽你们全家也不足以抵偿筠儿遭受的伤害。”缓缓举起了匕首。
      “咳。”一个男子轻咳一声,对孟元泽恭敬行了一礼道:“大人!主人吩咐了,暂且留下她的性命,还有用处。达成目标,保证让她死得比现在更惨。”
      孟元泽依然狠狠盯着何芯,实在不愿见到她在自己面前多活片刻。
      “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还需要一些新的布置。” 另一个男子抱起了无法动弹的何芯道:“也不见得长得如何漂亮嘛,究竟是哪里让宁王着迷了?”
      “嗯。时间很紧,地道挖得不长,得快点离开……”前一个男子恭敬地禀告。
      孟元泽又冷冷扫了何芯一眼,终于收起了刀,跟着两个男子,迅速向后院的地道奔去……
      何芯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被他们抱着走进地道,看着灰得让人压抑的洞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我动手,一定是……天哪!皇宫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凌钲……?”

      院墙外,程大娘依然踌躇着,激烈地内心交战。说实话,大宁处处龙潭虎穴,把芯儿放在视线之外,实在是提心吊胆,但跟进去,又显得过于小器,并且……实在是不想看到何芯和柳娘母女重逢的亲热场面。
      “到底要不要跟进去呢?”程大娘第一千零一遍问自己,抬了一千零一遍的脚又再次放下……

      轻轻一勒马缰,凌钲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天街,依例不能再骑马通过。他抬头打量着多年不见的皇宫,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两位皇兄表面上串通一气,实则互有心病。他瞅准时机猛攻凌钍,心知凌钍紧张之下,必定会要挟凌镢。果然,这段时间,就着风向,□□朝议的内容中,针对两位皇兄的攻击也渐渐增加了许多。在各个方面,两位皇子都被人挑出了许多的小毛病。他心知是两位皇兄“互相攻歼”,一面互相威胁,一面也好在此基础上重新结盟。
      他不动声色,却调出了布在大宁的秘密力量,布下人马,密切跟踪两帮人,果然发现了两位皇兄的一些接触和异动,手里又握住了一些新的重要凭证。
      如今,他治理南方,成绩显赫,声名大振;一段苦恋,又得到民间普遍支持;局面正是前所未有地开阔。父皇于此时召自己回京,毫无疑问,定然会让两位皇兄感到惊惧,所以,入京前,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精心挑选了一千护卫随行,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为了避嫌,却不敢带更多的人马入京。
      他心疼何芯,便又把其中最优秀的五百人拨了去保护何芯,自己带了剩下的五百人。
      穿过天街,远远地,便看见瓦良迎了上来,老远见到凌钲便笑开了,遥遥行礼道:“多年没见到王爷了,今日得见,真是让老奴欣喜非常。”
      凌钲翻身下马,也遥遥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道:“公公如何迎了出来?凌钲惶恐。”寻常太监迎人,迎出宫门便已十分罕见,眼见瓦良居然迎过了天街,实在是给足了面子。
      瓦良笑道:“皇上在大殿等着王爷呢!王爷快去吧!”
      凌钲点头,把马缰交给独孤鹰,嘱咐他们原地等候,正了正衣襟,举步朝皇宫走去。瓦良又笑着往前跑道:“老奴先进去回禀一声。”端着肥胖的身子,气喘嘘嘘地朝前跑去。
      凌钲看他身子滚圆,却跑得飞快,俨然像个皮球,微微一笑。
      从天街停驻处走向大殿,大约有五百步的距离。凌钲行不到一百步,已见瓦良接近宫门;再行一百步……忽然,一道灰影掠上宫门,怀中还抱着一人,远远便向凌钲高呼道:“快回去。这里有埋伏。”
      一句话出口,便见天街两旁的高墙上弩手密布。
      凌钲听到呼声,来不及思考,体内的防御功夫自然启动,双足一点,向后飞掠,同时扯下披风,运足内力,在身前卷成一个旋涡。
      那灰衣人反身向宫中掠去,一边大呼道:“皇上在此,谁敢妄动?”
      弩手们闻言一怔,却听瓦良吼道:“先皇已经驾崩了!快。快拦住宁王。”
      弩手们迅速发出弩箭,却终究迟了一步。距离最近的弩箭堪堪到达凌钲身前,被他的披风卷住,后面的却无法及身。来不及再发一轮弩箭,凌钲已经退出了射程,撤回到自己的队伍中,一行人迅速向来路杀去。刚奔出不远,便见禁军密布街头,很快便形成合围之势,把凌钲的五百士兵团团围在中间。一个偏将高呼道:“放下兵器。伍大人要同王爷说话。”
      凌钲心中悲痛,抬头道:“父皇驾崩是真的吗?”
      那偏将道:“我们正在查实。王爷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否则多添伤亡。”
      “什么叫不要反抗?”独孤鹰一脸激愤,举刀迎了上去。
      “嚓!”一刀闪过,对面一个士兵的兵刃断成两截。那人呆在当地,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宝刀”如此脆弱。
      这一动,立即便牵动了双方的情绪,形成混战,一时刀光闪耀、尘土飞扬,
      凌钲看着眼前混战的人,心中忽然掠夺一个念头:“两位皇兄既然如此狠毒,连父皇都铲除了,那么,芯儿那边……”一声悲呼,忽然发疯般打马向何芯的方向冲去……

      芷芸宫,暖香阁
      凌镢身穿紫色皇袍,坐在孟筠床边,仔细打量着她的绝世姿容,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青壁庵中的光景,眼见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心下感动不已。虽事隔多年,每次重见孟筠,依旧觉得她美丽清透得让人无法逼视。
      “筠儿。那一夜的风情,我从来没有忘记。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同你相提并论,连半点风韵也无法企及。那天,我被人要挟,不得已把你献给父皇,当天晚上便后悔了!真的,筠儿。当天晚上,我便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抢回来……一定要抢回来。”凌镢盯着孟筠看了许久,终于再一次柔声表白。
      昨晚,他已经成功地杀害了父皇;成功地控制了禁军;裘英和罗信的军队已经被调离了大宁;柳启原的军队占据了要害部位;伏击凌钲的军队也已经完全布置好。
      在一众心腹谋臣拥戴下,他穿上了紫色龙袍。龙袍一加身,便疾步来到芷芸宫中;颁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封孟筠为皇后。
      他苦恋孟筠多年,心中时时幻想,以为孟筠也一样痴心等待着他,不料孟筠听完了他的表白,一句话说不出来,直接晕倒床上,醒来后,也是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他又急急表白了半天,见孟筠依然目光呆滞地盯着帐顶,眼神空洞,涌起一阵心疼之意,伸出手去,试图握住孟筠的手,不料刚触到她的手臂,孟筠便一阵颤抖,仿佛被毒蛇咬伤了,急速缩手,空洞的表情终于起了一点变化,淡问道:“皇上呢?”
      凌镢道:“你知道,父皇一直身体不佳,昨夜在丹青阁看画,看着、看着,突然心疾发作……真是让人意外啊!筠儿,你放心,我今日既立了你做皇后,将来,必定真心待你,给你数不清的富贵荣华……”
      “皇后……”孟筠抬起疲惫的眼,看着凌镢。昨夜才得知,当年在青壁庵中的,原来竟是这个禽兽……但是,一连串的变故接踵而至,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去痛恨,只是感到无比荒谬。她在嫁给凌钲之后,又被皇上封为妃子,本以为是亘古未有的大笑话;不料,让她失身的人居然是大伯,而这个占她清白在先,邀功献媚在后的人,居然还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白爱意,并立了她为皇后?
      “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立我为皇后?”孟筠忽然仰天大笑道:“我还真是了不起啊!居然嫁给父子三人,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沿着眼角缓缓流下。
      “筠儿。筠儿。”凌镢看着她,心头恐慌,试图伸手抱她,却见她瞪视着他,怒喝道:“不许碰我。”
      凌镢看着她的怒容,一阵气馁,随即又鼓起勇气道:“筠儿,你不要激动。虽然你的婚姻之路有些曲折,但有朕护着,天下谁敢胡言乱语……”自动忽略了孟筠眼中的痛苦和厌弃,认定了孟筠的失常是畏惧天下人的舆论。刚开始自称“朕”,感觉还不是十分适应,旋又觉得成就感爆膨。
      孟筠抬头看他,气得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良久,忽又想起一事,厉声道:“宁王呢?宁王又在哪里?”心知凌镢蹬位,定会拿着凌钲开刀。
      “四弟……还没有进京。”凌镢心知外面正在绞杀凌钲,却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
      “你把他们带到我面前。你马上把宁王和我妹妹带到我面前。”孟筠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猛地在胳膊上一拉,拉出了一个血道。在飞溅的血花中,她一字一字冷冷道:“若是见不到他们,我会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
      凌镢看着那个清晰的血道,心中打突,急急道:“你不要乱来。”
      “我不是开玩笑。”孟筠坚定而冰冷地看着凌镢,让凌镢一阵阵胆寒,终于起身道:“你好生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疾步离开了芷芸宫,初蹬皇位的喜悦感荡然无存,抓住了第一个碰到的亲卫,便颓然吩咐道:“如果还没有抓住宁王,吩咐大家……”
      一句话刚出口,忽见凌钍也身穿紫色龙袍,脸带微笑,远远迎了上来,亲热道:“朕还准备择日再去看皇兄呢!不想……”
      “二弟,你……”凌镢惊讶地瞪视着凌钍,旋即大怒道:“你居然敢穿皇袍?来人哪……”
      一队御前侍卫应声跑进殿中,却没有去抓凌钍,反而齐齐对着凌钍躬身行礼。
      “你、你们……”凌镢又惊又怒,变了脸色。
      凌钍沉下了脸,冷冷道:“太子弑父杀弟、举止乖张,人人得而诸之。给我拿下。”
      “你敢!”凌镢大喝一声,话音刚落,就见一干御前侍卫毫不犹豫地对他举起了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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