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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往昔/015 ...
从医院离开,孙静香破天荒打了辆出租车。
夏以臻已经眼泪汪汪,抽搭着去瞧她奶奶神色——孙静香只像是去了趟早市,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刚上车她便说:“你别又心思那么重,你这样苦着个脸我还不如早点死。人活多久都有定数,我享受一天算一天,你也得学着坚强点。”
她说完就开始睡觉,头就枕在夏以臻肩膀上。
夏以臻不满一岁父母就出意外没了。孙静香总觉得亏歉这孩子,出生在这么个家里,一小没有爹疼娘爱,物质上,也只勉强算个温饱……
她文化不多,但好在性格爽辣能吃苦,一人操持这间面铺几十年,多亏邻里垂怜光顾,也算能为孙女遮风避雨。
孙静香想着不管亏欠夏以臻多少,她一肩挑了,自小宠她爱她疼着她,别人有的,也尽量让夏以臻不缺。
小孙女还像个肉丸子的时候,孙静香就每日背在身上,手里揉着面,后背还要晃着哄夏以臻睡觉…
夏以臻自小单纯,半点坏心思没有,因此也就没少挨欺负。挨着挨着,人就怯生生的,人前内向古板胆子小,人后敏感爱哭心思重。
说话做事,总是顾虑重重,长到二十一岁,倒是花一样好看,却也花一样不堪一击。
她根本没见过父母,也就没经历亲人离去的痛。眼前看孙静香这个样子,好像随时就要离她而去了,这世界就要只剩她一个,眼泪就串珠子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她一路望着窗外,眼里刚囤满泪就拿手背蹭掉,接着看,接着囤,她想看看哪里在招人…哪里能赚钱……
出租车来到古城附近便开始堵车。
道路两旁,新商铺春笋一样层出不穷,景貌可谓日新月异。与所有古城命运相同,众多酒吧夜店一夜间冒出来。
夏以臻很快被一则硕大的招聘启示吸引——嘿,你是否拥有一副天籁之音,渴望在璀璨灯光下绽放光彩?你是否善于与人交流,用你的魅力为夜晚增添亮色?如果是,那我们寻找的就是你!“Allure lounge”,古城最高薪资!诚意招聘女歌手及酒水销售,待遇丰厚,有意者欢迎面谈。
出租车在一瞬间启动,这则广告忽的像被风吹跑,泪水里模模糊糊,只留下“最高薪资”四字,停在夏以臻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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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前,夏以臻最后用手背蹭了蹭眼泪,钻出车门一瞬,她一眼就瞧见盛朗和王顺站在家味门口,正一齐往这看。
夏以臻不喜欢被别人小瞧,想着自己此刻定是眼睛红鼻子也红,就赶紧就低了头,匆匆绕去车另一侧扶孙静香。
盛朗走过来,伸手道:“我来吧。”又俯身对孙静香说:“奶奶好,我是盛朗。”
孙静香瞧着眼前猛的来了一个又高又俊的礼貌男青年,喊她奶奶,还要扶她,最重点还是燕大的好孩子,一时有些愣神。
盛朗便握住她腕子,将她轻轻托了一把,“慢点,扶着我。”
夏以臻让开身子,看孙静娴果然撑着盛朗小臂一使劲就钻出来了,她口无遮拦,哈哈一笑就说:“还是小伙子手有劲儿啊,夏以臻那小胳膊,还不如我擀的面条有劲儿…”
盛朗跟着笑笑,没松手,继续掺着孙静香胳膊往里走,又说:“饿了吗奶奶?歇会就吃饭。”
孙静香心里不能再暖和了,也罕见地不太好意思了。夏以臻还是头一次在奶奶侧脸儿看见这样温和内敛的神情…
孙静香早上听夏以臻说了房客欢迎她俩蹭饭,也听夏以臻强调了这是互惠互利——她会给人洗衣扫地铺铺盖,安排得妥妥贴贴的……孙静香仍是觉得占了别人天大的便宜。
毕竟一日三顿饭,谁做谁知道。
眼前又见盛朗本人如此谦虚懂礼,孙静香心里更是一浪接一浪地感动。
她抬头望着盛朗,连连感叹:“小朗啊,真是太麻烦你了。你说我哪好意思日日吃你的?我饭量可不小,还拖着个小的…小的嘴还刁,除了她自己做的不挑,别的都挑…”
夏以臻憋着不说话,跟在孙静香屁股后面,心说快别说了,她一会就去帮盛朗同志做房间整理,她上网查查,就照着五星级酒店标准,还不行么…
况且这人是个洁癖,也不是不挑,她也是很小心仔细地办事,没那么轻松。
一行人走进小院子,木桌上已经放着一兜海鲜一兜酥梨,还有不少碗筷工具调味料。
孙静香有点气喘,一进来就找了张板凳坐下,说:“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啊?”
王顺洗了把手,道:“可不,我俩一大早就去了海边,回来时又去了趟菜市和批发市场,这不王霁冬也要放假了,说最近爱下围棋,叫我去给他买棋盘,我哪懂?只好又让小朗陪我去看棋盘。最后拉了满满一车,回来路上我都蹬不动了……”
夏以臻问盛朗:“你还会下围棋?”
盛朗点头:“学过一点。”
夏以臻又问王顺:“可霁东不是马上高考了吗?还有时间下棋呀?”
王顺想到自己那儿子也没招,老师都管不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摆摆手道:“我还能管得了他啊?管不了。不知是不是老坟进东西了,出了这么一个刺儿头,一脑袋反骨。”
孙静香不以为然:“我看王霁冬孩子不错,脾气大,有血性,将来能成气候。我倒想着我家这个能疯一点儿,泼辣一点,别和个闷葫芦似的,整天给人欺负,光会回来哭…”
夏以臻在一边站着,余光看见孙静香横了她一眼,也只管当没看见,低头撕手皮儿。心说早知道说着说着又要说她,她就不跟着说了……
一使劲儿撕到痛处,她皱了一瞬眉头,只好又把手背回身后,用屁股压着,一股脑咬着牙忍。
再一抬头,看见盛朗正蹙着眉眼在看她,脸色又冰又冷,她冷不防心一跳,像看见了后窗的班主任,赶紧就挪开眼。
王顺也挨着孙静香坐下,连连唉了唉。又想到自己家孩子虽熊,但成绩还行,心里便也有了三分满足,大手一挥道:
“我和他妈也想清楚了,男孩么,不像女孩儿,生怕在外受了欺负……既然是管不了,那便爱干嘛干嘛去吧。等他成了年,我俩就权当光荣完成使命,以后好赖由他去。”他说完抬头道:“你说呢小朗?你们这辈人,主意大,你跑出来开店,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
孙静香:“还能怎么想,孩子走得再远也是孩子,当爹当妈哪有不心疼的?即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挂念着。像夏以臻这样有事没事儿都要往家打电话的毕竟是少…”
盛朗随意一笑,尚未答话。夏以臻看着他,突然就说:“盛朗,我饿了。”
盛朗一愣,望着夏以臻一瞬,嘴角一丝淡笑:“好,等我。”
他和其余人微微颔首示意,转身进了厨房。
王顺看这两个孩子已经挺熟,不免为自己成功做了中介喜不自禁,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搓着膝盖对孙静香道:“我看小朗也是主意大,学金融的孩子哪有干这个的?大四都闷头找工作找实习,剩下一半还要忙着考研考公。什么银行证券公务员,听说三百个选一个也是正常比例,他倒好,一个人跑咱这卖面条?”王顺越想越觉得这孩子胆大,想法异于常人,终是摇了摇头道:“真是和王霁冬一样,挺隔一路……也不知未来如何计划……”
孙静香敲打着小腿肚:“要我说,孩子的事你就少管,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人各有志,管他是做什么,只要能自己养活自己就不丢人。现在工作哪是那么好找?怕就怕找不着,还放不下身段儿,一味端着,眼高手低。钱哪有好赚的,人到了什么境地就要做什么事儿…豁出脸面拼一拼,说不定还柳暗花明,挑挑拣拣成不了事……”
夏以臻杵在一旁听着,猛的就想起那张酒吧的招聘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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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隔日更新 更新日 22:00 存稿自动掉落 由于基调问题前50章重写了,请查收。 这本后期写得内伤,下本开本纯甜的——《低智商吸引》请隔壁收。齐市系列纯甜,短暂修复下再战燕市宇宙。 喜欢爱不能系列,请收燕市宇宙第二本:高干女温初聆和小野狗王霁冬的阶级差姐弟恋 《坠落霁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