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被操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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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针往回拨，暂且回到苏澜披着「白无常」马甲无证拖行发牌员189号的时候。
苏澜沿公路飙出去没多远，一堵透明的空气墙就拦住了他的去路。看不见摸不着，但他确实无法再往前一步了。
他有些疑惑，一眼望到头的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这个想法刚刚上涌，就见原本一无所有的对向车道忽而冒出一个车头，缓缓蛄蛹着，将整个车身从透明的空气墙中剥离出来。
车主暂时停下车，连忙摇上车窗阻隔阴雨，探头探脑：“奇怪，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雨？刚刚明明连雨点子都没有啊！”
眼睛乱飞的后果，就是不期然与一抹诡异雪影四目相对。
苏澜：“……”
车主：“……”
车主吓得魂飞魄散：“鬼呀！！”
瞬间油门拉满，车子狂飙着逃离了现场。
苏澜：“……”
苏澜只能绕着空气墙飘，赶巧进入一个废品回收站，突发奇想，将被铁链捆绑的189号团吧团吧往废品箱里塞。
不知不觉，铁链松了许多，放开了189号的眼与嘴，那代表着有效时限快到了。
189号漆黑的双眸直勾勾望向苏澜，一动不动地任由苏澜将他的身体折起来摁进废品箱深处。
他冷不丁地开口：“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苏澜的动作一滞，缓缓歪头，白纸帘上的朱色眼睛渗出森冷的意味。
189号的眼睛透着无机质的暗光，兀自说：“我会找到你，你逃不掉的。”
细白的手指触感冰凉，挑起189号的下巴，指腹缱绻流连，轻柔和缓地抚摸他的脸颊。
189号下意识颤抖一下，眼中刚浮泛起一点波澜，只听一声“啪”。
他的脸狠狠扭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被扇了一巴掌。
那只方才还在爱.抚脸颊的手骤然发狠，掐住他的咽喉，指节绷得发白，逐渐收紧，让189号久违地品尝到了缺氧的感受。
在几近窒息的奇妙快感之中，苏澜抬起手，又掴了他一巴掌。
“啪”。
被扇巴掌的疼痛、被扼住喉咙的窒息，交织成奇妙难言的快感，那是对于189号来说极为陌生的感受。
为什么？他有些发愣。难道是身体喜欢这种感受吗？
男人的面颊微微红肿，双眼执着地黏在苏澜身上，似乎要将他的身影彻底烙印在脑海中。
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苏澜无法说话，便坏心眼地用指尖戳弄对方红肿的脸，戳出一个个月牙型的指甲印，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字——
“狗”。
嗅觉灵敏，喜欢尾随跟踪人的偏执型恶犬。
正当他想将手抽离时，189号一口叼住他的手指。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一副既无风雨也无晴的模样，偏偏说出来的话令人忍俊不禁。
“别想逃。”
苏澜无声地笑了。哈，更像狗了。
男人下嘴的力度不重，苏澜很轻松地将手抽了回来，随后又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一巴掌，将那张不老实的狗嘴狠狠打歪。
——直至马甲卡的技能效果结束，清脆的掌掴声一直回荡在废品回收站里。
……
退出拨号界面，苏澜尝试给经纪人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一个红色感叹号诡异地出现在旁边。
苏澜已有所预料，心里有一个推测浮出水面。
无限游戏入侵后，生成副本，同步生成副本领域。领域的边缘，可能就是那堵空气墙。
领域范围内，只允许进，不能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一丝希望。
「?toiles」五周年演唱会首日，苏澜早早赶赴场馆。可直至天空染上茜色，偌大的场馆里，除了负责他的服道化老师、场馆工作人员以及一名助理之外，其余人一概缺席。
如此重大的日子，放在以往，老板与经纪人肯定都会亲临现场盯着，甚至于在苏澜踏上保姆车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一遍，生怕他碰了摔了。
当天，苏澜等了很久，只等来了老板唯一一通电话。
“原定五周年演唱会次日的演出推迟至三天后。”听筒那头传来邢纪玄冷肃的嗓音。
“邢总，你们还没到吗？已经快到上台的时间了。”苏澜急切地问，“还有阎彻他们呢？”
“抱歉，我无法到场。阎彻他们都失踪了，陆狼正在执行搜寻他们的任务。”
“还有一件事，苏澜，希望你能乖乖听话。”邢纪玄顿了顿，用几近乞求又不失肃穆的口吻说，“只此一次，希望你能按我说的做。”
苏澜察觉邢纪玄语气不对，也严肃起来：“您说。”
“取消首日演出，不要上台。”
苏澜的脑袋却有一瞬的空白，耳畔爆发出嘈杂至极的空寂。
雨落的白噪音被无限制地放大，争先恐后地涌入耳道，针扎一样。
“……不行，那怎么行呢？”苏澜轻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但仍被邢纪玄抓到了字音。
邢纪玄冷厉地喝道：“苏澜，听话！马上回公司！”
苏澜不由得提高音量：“为什么要这么做？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夜幕降临，苍穹暗色愈浓。苏澜遥遥望向观众席零星几点雀跃舞动的冰蓝色，已经得以想象：原本十分期待的观众，在听到取消演出消息时拧起的眉、耷拉的嘴角，以及最终满溢而出的失望与难过。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他的眼眶已经开始酸涩起来：“你知不知道观众已经在雨中等多久了！”
这场通话最终不欢而散。苏澜单方面挂断电话，将手机转交给工作人员，决绝地独自登台。
他决不能辜负他的观众，让他们失望而归。
是以，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苏澜独自完成了首日的演出。老板、经纪人以及队友都不在，只有一个助理与他一起同困南城之内。
……
从回忆里抽离思绪，苏澜重新编辑消息给经纪人陆狼发过去，希冀着对方早日察觉不对劲，进入副本营救他，到时候应该就能接收到苏澜的消息了。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消息发出去没十秒，便遭到了撤回。
盯着屏幕上那句诡异至极的“你撤回了一条消息”，青年的瞳孔猝然收缩。
【我敢保证我没有点到撤回选项。】苏澜尽量冷静地说。
【我也敢保证「手机分.身」道具卡没有问题。】Q已经不冷静了。
苏澜快速地重发消息，这次，不出三秒，消息又被撤回了。
他轻轻咬一口腮帮子软肉，眼底沉淀着冰河。须臾，他重新点开消息编辑框，刻意放慢速度，状似随意地打着字。
光格随着手指的腾挪，缓慢地在虚拟键盘上一格一格浮起光，直到删除键频繁闪动光芒，将文本框内的字一个一个删除。
果然如此。
苏澜：【有人在操控我的手机。】
Q大惊失色：【怎会如此，手机本体在别人手里！】
苏澜心中已有怀疑对象，于是打开一条空白备忘录，静置不动，等待对方的反应。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手机界面，虚拟键盘被拉出来，慢慢打出几个字。
“如果想要回手机……”
“就自己一个人到「木偶」咖啡馆来。”
苏澜双眼眯起。偏执的恶犬没有辜负他自己的誓言，果然，还是追来了。
对方在那两行字后换了一行，光标规律地闪烁，似乎在大发慈悲地等待苏澜的回应。
苏澜慢悠悠地敲了一个句号：“。”
对方又在后面补充：“否则，我会将你的果照发在你的微博上，并宣布取消两日后的演唱会。”
画面一切，手机屏幕登时被一具白得发光的躯体占据。
照片中的乌发青年眼神迷离，双颊泛粉，微微张着嘴唇喘气，红舌忘了收回去，浅浅含在唇齿间。
两条长腿曲着微微折叠起来，委屈地缩在小小的浴缸里，露出腿根隐蔽处的一粒小红痣。
白雪上栽种着色泽鲜艳的樱桃，被清澈的雪水冲洗得软嫩发红。
一团粉色的小兔在雪原里蜷缩着沉睡，因雪原微震而变换姿势，仰躺着伸懒腰时勾勒姣好可爱又魅人的轮廓。
……
一袭黑白制服的189号的背影也一并入镜，显然，是苏澜刚被发牌员绑架意识不清时，被对方扒光衣服、放在浴缸内洗浴的场景。
Q义愤填膺地大叫：【我的天呐！居然用这个作威胁，牲口！】
一边骂着，一边悄摸把这张照片存进了名为“小爱豆图册（私下ver.）”的加密文件夹。
他绝没有私心，只是日常观察分析宿主的需要，所以要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宿主的情报——就是突然想吃点Q弹粉嫩的果冻软糖了，感觉嘬起来很香甜。
苏澜对Q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他没有回应，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思考的空档，对面的人把后边的字逐个删去，改成“我将把你的果照群发给你的微信好友”。
苏澜：“……？”突然这是怎么了。
见苏澜没反应，对面又删删改改，重打道：“我将把你的果照发给你的队友和老板。”
苏澜：“……”这威胁怎么还会逐层降级的。
既然要当反派，怎么还莫名其妙心软了，真不够敬业啊。
最终，那句话定格在“我将把你的果照发给我的上司和同事”，苏澜才懒懒地敲了一个句号过去。
对面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我可能猜错了。】苏澜喃喃着说，【对面不是发牌员。】
Q赶紧从私密图册里抬起头，唐突地发出“吸溜”一声：【可是对方提及了「木偶」咖啡馆。】
苏澜眨巴眨巴眼睛，忽略这点异响，解释：【意图请君入瓮、对我下手的，除却发牌员，还可以是另一个人。】
Q追问道：【谁？】
苏澜声音沉冷：【无限游戏派遣来回收我的专员。】
起初被拷在床上时，苏澜所听见的心声中明确表明：让发牌员妥善保管npc，等待专员上门回收。
如今，那位专员似乎终于姗姗来迟。
Q后知后觉：【我懂了，因为这张照片的拍摄视角不对！】
苏澜：【没错，若是发牌员拍的照片，那他本人不应该入境。这更像是监控探头的视角。至于浴室里为什么有监控探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还有苏澜的直觉。他认为那只小木鱼不是会用这类带强烈感情色彩的阴损招数的人。
说着，苏澜在备忘录后打下一行含糊其辞、暧昧不清的话：“好，等我。可是我被缠上了……”转头却立刻阳奉阴违：【开启手机丢失模式，强制锁定手机。】
Q：【交给我吧！】
手机界面瞬间息屏，陷入黑暗。
苏澜将躲在被窝里的莫墨揣进裤兜，快步夺门而出，对正在舞台帮忙布场的薛景和喊了一声：“薛老师，帮我个忙！”
没成想，这语带急促的一声，让广场内的所有路人和商铺店员同时倏地转头望向他。
整齐同步得有些诡异。
苏澜却顾不得这么多，小跑过去：“快帮我开直播。”说着，对眼镜少年招了招手：“弟弟，你能来帮我录个视频吗？我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的舞台，当然，我不会白白借用，我会负起责任同时帮你们宣传电影。”
“怎么了这是？”薛景和问，依着苏澜的意思开了微博直播。
苏澜只说：“我需要将我的消息传播出去。”
“要传播消息的话，人越多越好吧？毕竟人多力量大！”柜姐举着手机从旁加入，“澜澜，我也来帮你直播，可以吗？”
苏澜惊喜地笑道：“当然可以！”
犹如触发某个开关，越来越多的路人举着手机加入。
但他们大多只是说着“我也来帮忙”、“我也可以开直播”，却或是偏着脸、低着头，不敢与苏澜直接对话。
苏澜只当是自己太糊，他们不认识自己，也谈不上喜欢，只是纯好心或凑热闹。他一边说着“谢谢大家帮忙”，一边噔噔蹬跑上台，抱着麦克风。
负责音响的工作人员与负责拍摄的薛景和同时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青年立即收拢杂念，进入营业状态。薄唇轻吻话筒，一抹秾丽的笑容在漂亮的脸上盛放。
“大家中午好，我是「?toiles」的苏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被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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