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飞》月华为霜

48、第 48 章

　　了慧与谢大义等了两天没有见到阿依与萧鸢回来,担心出事找到国师府,国师府守卫不让进。谢大义见此拿出斩风剑要强行闯入,就在双方僵持要动手之际,萧鸢出现带二人进入,然后与阿依一起看国师府的收藏。

　　正月十四这天,旻王突然心力不济,昏倒在寝宫,御医前来诊断说过于劳累让多休息。但旻王心中担忧,有请国师,国师从初一外出一直未归府,不知去向。这时二王子前来侍疾,说起最近在民间看的一本杂书,书上说神之血可治百病。二王子把此事当成笑话说出来,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二王子告退之后,旻王派人去查,果然在市集中找到了本名为不老神的话本子,旻王看到之后深信不疑让人查写书之人。写书之人是个流民叫苟蛋,从诸国流窜过来,由于识些字,书屋主人便让其照看书馆。他发现旻国鬼神志怪之书很受欢迎,便把自己在家乡听到的趣事写了出来。

　　"这些都是小人在家乡听到的传说,祖祖辈辈都是听这些长大的,求王上开恩,小人真不知道犯了旻国的忌讳,求王上开恩。"苟蛋不停的叩头。

　　旻王温和的让内侍,把苟蛋扶起"你是不是很想回诸国?"

　　"小人来到旻国便是旻国人,诸国现在只是小人故乡。离了故土便是浮萍,飘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

　　"寡人给你几个人,让你带路去诸国查些东西,办好了寡人给你户籍,许你亭长之职,可愿去?"

　　苟蛋惶恐应是"小人自是愿意。"

　　旻王听到很满意,让其退下,第二天苟蛋带队前往诸国。

　　陈规回到了离国第一件事,就是面见离王,离王亲自询问旻国之行,陈规一一细讲。直到说道蓬莱派的岐山真人,陈规拿出岐山真人给的锦囊,交给内侍。

　　"臣见到岐山真人说臣是离国使臣,奉离王前来拜见岐山真人。真人静默一会去了内堂,半炷香之后,真人给臣这个锦囊,让臣交给王上,说王上看到之后便会明白。"

　　"卿幸苦了,快些归家吧。"陈规听此,跪拜离去。

　　离王等陈规离开后看向内侍,内侍立即跑到离王面前把锦囊呈上。是一个普通绿色的锦囊,离王打开之后是一个护身符。离王扬起护身符仔细观察,但还未看清楚,护身符变成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听天由命四个字。离王愤怒的扔掉纸条,并踹向内侍。

　　陈规离宫之后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祁跃扶着蒋依瑶下马车,蒋依瑶温柔含笑,祁跃细心呵护,怎么看都是恩爱夫妻。不由的想起阿依,心中感叹不知是缘还是孽。

　　阿依待到正月十四,还是未见到东方禹回来,知道此人是有心躲着。自己从地府回来身体只恢复到两成,以现在能力,即使与国师同归于尽,也未必能把他怎样。正阳城还未开,师兄还在昏迷,自己还不能死。阿依沉吟片刻最终决定离开,她应该先去昆仑墟,回到正阳城恢复力量再来对付国师。阿依想通之后便带着萧鸢等人离开。启示看到离开的四人松了口气,但看到凌乱书房又皱起了眉头。

　　阿依回到客栈,便开始准备离开,萧鸢见到之后一直抱着阿依不放手。阿依无法,只能点了萧鸢的睡穴,交给了慧。

　　了慧看着昏迷的萧鸢,有些感慨"阿依施主,这样对待阿鸢施主,是否太过无情?"盼了那么久,就相处一个月多月又要别离。此次离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人来人往,有聚就有散,没有什么好伤感的。山水有相逢,有缘自会再聚,告辞。"阿依说完,带着谢大义出发。

　　"姐姐,去哪儿?"谢大义回头,看看身后的客栈,有些不舍。

　　"回家,回到姐姐给你找的家。"

　　阿依潇洒的踏步离去,只是潇洒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前面出现了一辆失控的马车,谢大义见状飞到路中拉住马。即使谢大义那么大的力气,也被托了一丈远。阿依走近查看倒地的马匹,只见马腿上扎了一个铁针,她望向马车,心中感慨马车里的人挺惨。这时马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出一人准备向阿依道谢。阿依看到出来之人,慌忙的拉起谢大义就跑。因为马车里不是别人,正是帝麒,不停克她的帝麒。阿依慌不择路找了一个热闹的地方躲了进去,躲进的地方正是万花楼。

　　"阿——依,跑什么?"帝麒的声音,由兴奋转成纳闷,又变成喃喃自语。

　　帝胥走出来,看着郁闷的帝麒,纳闷问"谁?你在说何人?"

　　"是阿依,她见了我就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阿依姑娘的相识经过,你说下我帮你分析分析。"帝胥好奇的问出,于是帝麒就把他们怎么相识,怎么去的岐阳城,怎么被认成谢家女儿说一遍。帝胥听过之后惊讶的张了嘴巴,事情可以这样儿戏吗？

　　帝麒找了家客栈把行礼一放,便要出门,被帝胥拦下问去哪儿。

　　"找阿依啊,我问问她,见了我跑什么。"帝麒越想越奇怪,也不管帝胥,直接向大门走去。

　　"小麒,那个,人家见了你跑,你就别去追了。阿依姑娘应该有别的事要做。"帝胥想了想,这个借口应该合理。

　　"不行,韩英给我们的金子不够了,我们还要贿赂旻国的官员,我要找阿依再要一些。"帝胥一听此话竟,然无法反驳,于是不拦着了,让帝麒去找阿依。

　　阿依与谢大义躲进了万花楼,被打手追。阿依快速拿出一颗金子,万花楼的老鸨见到立即眉开眼笑,让阿依随意玩。阿依看了看周围,知道此处是人们常说的妓馆,男人的温柔窝。于是走进一个包间,拿了张符换成了男装,然后与谢大义一起走出房门。整个万花楼热热闹闹的,阿依嫌吵,带着谢大义往后院走去。此时的后院正坐着一位美貌女子在弹琴,琴音哀怨忧伤。阿依与谢大义坐到中间的石桌上,听女子弹琴,弹的虽然很好,但是曲子太过幽怨,阿依认为还是打断为好,因为她担心弹琴女子随时哭出来。

　　"姑娘,要不你换个曲子,你看这大过节的,哀怨的曲子不太合适。"弹琴女子停下手中动作,慢慢抬起头,眼神幽怨的看向阿依。阿依被她幽怨的眼睛一瞅,感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她转头看向谢大义,此时的谢大义目不转睛的盯着弹琴女子,看傻了。阿依扭头仔细看向女子,娇柔妩媚。

　　"咳咳,咳——咳——"阿依用力的咳,假咳变成了真咳,谢大义才回过神看向阿依,然后慌忙给阿依倒水。

　　"姑娘琴声如此哀怨,可是受那相思之苦?"

　　"奴家是被困此地,做那无心无情的赚钱牛马,为自己命苦而哀怨。"女子幽怨的声音一响,阿依立马一哆嗦。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过于粗犷,好像在哪里听过。而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萧远扮得女装,他看到阿依进万花楼,特意装扮一番。谢大义听到此言语,期盼的看向阿依。

　　"如若我替你赎身,你是否会相夫教子,宜室宜家。"阿依望向谢大义说出此话,谢大义听完满脸通红。而萧远听此眼睛一亮,纠结一会点了点头。于是阿依干脆找到老鸨,给了五颗金子为萧远赎身,然后带萧远一起出隐阳城。

　　东方禹站在城楼上看着几人离开,直到日暮时分方转动僵硬的身体。最初几步有些迟疑,越走越坚定。

　　"去诸国的人,已出发了吗?"

　　"回禀师尊,已经出发了,蓬莱派的细雨也被派出去。"启元紧跟着东方禹的脚步。

　　"把这个消息告知蛮生。"启元收到命令,转身向与东方禹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依带着谢大义与萧远(他说他叫茹玉)一起向余杭城赶去,阿依准备在余杭坐船从沧澜江入岐阳城。路途上阿依继续睡觉,在国师府虽然看书,但神识没有闲着,夜晚时分走遍了国师府,没发现任何异常。路途中谢大义对萧远的很是照顾,而萧远作为一个王子,被人照顾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于是三人一路上也相安无事。第四日,日暮时分到达了余杭城,阿依用同样的方式扔金子,很快被放进城。他们找了家客栈住进去,各自休息。戌时初阿依走入大堂,发现谢大义已坐在大堂,并抬头看着萧远的房间。阿依看着怀春的年轻人,想了想是该娶媳妇了。

　　"咳咳,咳咳,咳——"谢大义看到坐过来的阿依,满脸通红的去后厨拿吃的。

　　阿依看到谢大义离开,也学着谢大义抬头看向萧远的房间。突然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俊美青年,阿依认出来是萧远。然后处了懵怔的状态,直到一个盘子的碎裂声响起,阿依僵硬的扭转自己的头,看到了同样震惊的谢大义。谢大义的表情比阿依丰富,他是由震惊变成尴尬,再变成了心碎,然后变成了愤怒,最终心死的走向客栈大门。

　　萧远来到阿依旁边,看着离开的谢大义,莫名其妙的问"大义怎么啦,他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阿依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疑问"你为什么不穿女装了?"

　　"我穿女装在万花楼躲人,你们来了把我带出来,我不用躲着,自然换回男装。"

　　"你仇家是谁,说出来,我去找他过来。这样你是不是,就能继续穿女装了。"

　　"感情你一直没有认出我来,贪图我女装的美貌,才把我赎了出来。"萧远明白了过来,她是在给她弟弟找媳妇才赎的他。萧远冷笑了一声,气愤的对上阿依的眼睛,直到阿依目光移开,恼怒的喝起了桌上的茶水。

　　阿依这时明白了,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她现在仔细回忆,在万花楼时的的确确是一个娇柔妩媚的女子,怎么换成男装就能变成冷酷的罗刹呢,这不合理。阿依张嘴想问他屋里是不是有个叫茹玉的女子,但看到萧远冰冷的眼神,只能放弃开口,颓废的起身出去找谢大义。她要告诉谢大义,她真不知道他是男的。

　　"那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萧远拉住要走的阿依,阿依用一种你怎么会是男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生无可恋的走向客栈大门。萧远气愤的深呼吸,等到缓过来起身去找走出大门的阿依。

　　阿依看着热闹大街,感叹余杭不愧为不夜城。阿依走在热闹的街道,看着热闹的人群,找了几个小孩子,准备跟着他们找吃的。这时一个小贩吆喝上元节吃汤圆喽,王家汤圆顶呱呱喽。阿依与小孩子们听到,立马跑到汤圆摊吃汤圆。阿依买了一个豆沙馅的汤圆准备吃,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因为她记得他们离开隐阳城的时候是正月十四,上元节是正月十五,他们路上走了四天,今天应该是正月十八才对,怎么还在叫卖着上元节。

　　"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我都怀疑你一个人,怎么活到现在。"萧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阿依转身看到萧远不知何时买了个笛子,边走边转笛子,说不出来的潇洒。而现在的阿依只觉得尴尬,仔细想想,自己活到现在,确实挺不容易的。

　　"你回去吧,能更改一个城的记忆,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妖怪。"阿依说完无所谓的继续逛街,萧远见此没有回去,而是与阿依一起逛上元节。阿依继续跟着小孩子身后走,被萧远拉走,萧远带着阿依去玩投壶,射箭和猜灯谜。萧远在这方面很厉害,不到一个时辰,阿依拿了四盏灯,左手两个右手两个。走着走着,阿依看到一个可爱的兔子灯,主要是一碰兔子灯还会吐出舌头,相当可爱。一群孩子站在兔子灯旁边不舍得离开,阿依与孩子们一起吵着嚷着要兔子灯。

　　萧远听到阿依叫嚷,眼中含笑,安静的看着孩子气的阿依。心中忍不住祈求,时间过的慢一些,让她多享受享受人间的繁华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