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欧皇》羽月麟风

6、人不如旧

　　季霖故作不解，“那又不是龙潭虎穴，乌大哥看起来人也不错，怎么你们都那么怕他？”

　　“这……怎么山树没和你说？”冯婆撇嘴，以为山树是故意瞒着，“不是我老婆子背后说人，乌斌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确实是个好的，却是个天煞孤星的命。他娘为了生他，难产死了，他父亲一个人拉扯他，结果突然有一天外出，就再也没回来，八成是也死了，之后他就和镇子上几个孤儿混在一起，结果几个小伙子成年后组队没多久，去大脉山采矿石的时候就遇到了暗影蛛，”冯婆摇头叹了口气，“我听说，他们当时还是很谨慎的，知道实力不济没往深里走，只打算在外围采些矿石，没想到遇上一只怀了孕的暗影蛛，他们当时就有一人折在那蜘蛛手上。”

　　冯婆说着指向山树，“这家伙背上也被划了老长一道口子，差一点没了。”

　　冯婆又叹了一声，“要知道暗影蛛平时都不大攻击人类，也不怎么出没在那地方，偏偏的就那么倒霉，让他们几个遇上了，还是饿的狠了的怀孕母蛛，正需要补充营养。哎，这就是命啊！”

　　“小公子，”冯婆脸上戴上讨好的笑，“咱就是普通小老百姓，拖家带口的，平时走点霉运，顶多就是有点小病小痛，最多是伤了哪儿，修养一阵子也能缓过来，但要是碰上乌斌那小子，丢掉的可就是命了！”

　　“那只是巧合，而且他们不是好几个人，这也不能证明就是乌大哥的原因吧。”虽然这么一听，遇到这事的乌斌的确很倒霉。

　　冯婆瞅了季霖一眼，“怎么就不是他了，他们几个里，只有乌斌那小子，自打成年，回回从卡池里抽的都是垃圾卡，要有几千抽了吧，连一张普通卡都没抽到过。”

　　冯婆说着看向山树，“你和乌斌熟，你应该知道，你说是不是。”

　　山树只是挠着脑袋笑了笑，默默低下脑袋，显然是一种默认。

　　季霖也一时震惊的瞪大眼睛，隔壁老王已经和他科普过，这里的抽卡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

　　灰光——垃圾卡

　　白光——普通卡

　　绿光——高级卡

　　蓝光——稀有卡

　　紫光——史诗卡

　　橙光——神话卡

　　金光——传说卡

　　红光——只在口耳相传里存在的，不知是不是谣言的邪卡

　　几千次都是垃圾卡，属实是大非酋，季霖竟一时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宝，要不咱还是再考虑考虑，咱换个正常人组队不好吗？你这可是第2次人生，咱要懂得珍惜。”隔壁老王用爪子挠挠肚皮，用土拨鼠形象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呐喊。

　　季霖跟着山树在镇上逛到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往回走。武门镇不算大，冯婆估计是消息闭塞的，镇子上消息灵通的一看季霖是陌生脸孔，长得又好看，立马信息对上，知道是乌斌带回来的小美人，门都不让他进，要不就是一副瞧不起的丑恶嘴脸，要什么东西可以，加钱翻倍。

　　季霖身为欧皇，打游戏从来都是抢手货，要是遇到搞活动，一堆人还会不断刷屏求他保佑。因着家里，生活里也有不少捧他的，就是在学校不知道他家里情况的，凭他阳光的性格，帅气的外表，人际关系也不错。人生第一次体验这种待遇，不得不说，糟糕透了！一把火堵在胸口，久久不散。换位思考，自己要是乌斌，不是早就承受不住崩溃，就是开始报复社会，妈哒，老子不好过，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想好过！

　　“我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好了不离不弃就得说到做到！”季霖收拾好不悦的心情，走到门口见大门没锁，推开门大喊一声，“乌大哥，我回来啦！”

　　屋里的两人同时望了过来，门口的季霖和身后的山树，四人八目相望。

　　季霖发现站在乌斌对面的男人瘦的已经脱型，头发枯黄稀疏，眼底青黑，皮肤蜡黄，看起来像是行将就木。

　　“罗响？你是罗响？”季霖身后的山树率先出身，声音带着不确定，知道那名瘦脱型的男人点了下头，僵硬的对着山树笑了一下，山树才彻底确认，“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淮子呢？”

　　罗响本就僵硬的笑变得黯然，“对不起，卫淮他……”

　　罗响捂着嘴没能把话说完。

　　山树抿了下唇，“哦，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抱歉，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看顾好淮子。”罗响捂着眼睛，声音哽咽，“乌大哥，山子，你们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怎么能怪你，你自己都变成这个样子，”山树走过去抱住罗响，拍着对方的背，“你你们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罗响也抱住山树，但什么都没说，只是不住摇头，埋在山树肩膀上呜呜的哭。

　　季霖站在一边左看看抱着的两人，右看看同样眼神暗淡的乌斌，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这种惆怅的感觉刚涌上来，还不待发酵，就听乌斌用微哑的嗓音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吃过了吗？”

　　“没有，”季霖那点小愁绪被转移，上辈子富二代的生活让季霖身上自带一种富养出来的矜贵气，加上大城市呆惯了，看这种如同贫困地区一样的小镇子，倒不是歧视，只是天然的有种俯视感，“话说你们这镇子好小，都没什么逛的地方，几个小时就走完了。”

　　“对了乌大哥，我今天去做衣服，给你也买了几件，过几天好了我就去拿回来给你试试，还有还有，”季霖把桌子拖过来，手一挥，桌子上就小山似的堆满了东西。这些都是镇子上那些屈服在金钱之下，见季霖出手阔绰，舍不得到手的积分不赚，在积分诱惑下还是愿意公平和他做交易的人家买的，有吃的，有玩的，也有用的，甚至还买了乱七八糟的种子，为此季霖又卖了一瓶治愈药膏给系统。

　　一通买买买下，只剩708的积分，季霖想好了，剩下的积分不能乱花了，等乌斌哪天有空，带乌斌带他去卡池抽卡，到时候看情况，要是不行就再卖了一瓶药膏。12抽，就算没抽到什么好的，卖了也是一笔进账。

　　“你怎么买那么多，”乌斌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显然也是不认同，“还有衣服，我现在的够穿了，你不用给我买，你在哪里买的，快点退了。”

　　“有什么好退的，几件衣服而已。”季霖显得满不在乎，摸摸肚子，打开一包荷叶包的点心，拿了一块给乌斌，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乌大哥你尝尝，这山药糕挺好吃的，就是糖放的少了，味道有些太淡。下回我和老板提提意见，让他多放点糖。”

　　“和老板说了也没用，糖可不便宜。”

　　“啊，是有点贵，”季霖赞同的点点头，指着桌上的一个罐子，“我看厨房里好像没有糖，就买了一罐回来，下次有时间我去问问老板接不接受定制，不行我多给点积分或者自己带糖过去。”

　　院子里其余三人：这是哪里来的豪门少爷？

　　乌斌甚至开始怀疑，季霖真的是住在那穷山沟沟里？还是季霖他们家是哪个隐世家族，住在那里只是为了远离世俗？又或者季霖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被家里人送到那里避风头？

　　乌斌甚至觉得最后一条有理有据，就之前季霖那个作妖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是半路认识，认识又没多久，乌斌对季霖的真实情况并不太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像他也有自己不想提及的往事，所以乌斌觉得没必要过问太多，将嘴里的山药糕咽下后，就和季霖两人将桌上的东西先放到一边，准备吃饭。

　　吃完饭后山树就走了，季霖去收拾买来的东西，乌斌拿着锄头将地里已经成熟的蔬菜采摘下来，好在空地上种下季霖新买来的种子。

　　罗响自动自觉的拿起斧头到一边劈柴，就是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些吃力，罗响砍了一会儿，停下来喘着粗气，看着边上的乌斌，嘴巴蠕动，最后到：“乌大哥，当初是我不好，说话口无遮拦，现在又厚着脸皮跑回来，你还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在看见我，你放心，等找到房子我就会尽快搬出去。”罗响说着低下头，“这段时间我会尽量让自己不出现在你面前，省得让你烦心。”

　　“没必要，”乌斌将泡过的种子从水里捞起，一颗颗小心种到地里，“就像你说的，住在这里的期间会支付租金，我们也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只要你没弄坏屋子里的东西，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乌斌说完就继续忙自己的，两人直到用晚饭都相对无言，但季霖看出乌斌还是在乎对方的，证据就是今天晚饭一人多了一碗炖蛋，第二天开始每顿饭都多了道菜，有时候乌斌还会去河里摸鱼抓虾或是上山采摘到点菇类或是打到点野味。

　　虽然季霖也跟着蹭了波口福，但一想到这是为谁做的，自己就是个顺带的，心里总有点吃味，感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季霖甩甩脑袋，哎，人家好歹十几年交情了，他和人家才认识多久，撑死一个月不到，何况罗响还是那个好似随时要命不久矣的模样，设身处地，这要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就算长大掰了这个模样来找自己，他也不至于将人拒之门外，你算个毛线！

　　这样一想，季霖感觉好多了，趴在桌上继续画他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