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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太川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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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山庄叶家,坐落于禀州,地处东部沿海地区,东部环海,西部高山,南北直通。是禀州乃至整个江湖有名的山庄,虽然不至第一山庄那么出名,但由于其家底丰厚富裕,钱财用之不尽而闻名天下。
叶山河道:“你不知道真是一大遗憾,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也可以知晓我叶家风光。”
叶家曾经确实风头无两,风光无限。叶山河作为万里山庄二公子,从小便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叶家父母对叶山河没有要求,只期盼叶山河平安幸福。
当一个纨绔公子哥,这是叶山河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事,也是他后来最后悔的事。
某一日叶山河外出游玩回来,便看到家中父母之间气氛沉闷,一声不发。叶山河的哥哥叶山海就坐在父母身边,表情阴沉。叶山河被家中的气氛感染到,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要来个三堂会审。
于是叶山河收敛笑容,拘谨地迈着小步子走进屋内,小心翼翼道:“爹娘,大哥,我回来了。”
叶母玉霜清对他笑道:“安安回来了,来让娘看看。”
安安是叶山河的乳名,曾经叶山河刚出生便小病不断,经常发烧高热,恰逢一位云游道士途径万里山庄,掐指一算发现叶山河阴气过重身体虚弱,名字叫山河冲撞身体,建议取个女孩小名,于是叶山河多了个安安的名字。
叶山河乖巧地坐到玉霜清旁边,双手攒放在膝盖上,一脸拘谨样子。
玉霜清伸手抚上叶山河的脸颊,感叹道:“一晃十多年过去,安安也是大孩子了。”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娘却是老了。”
“娘不老,娘永远年轻二八年华。”叶山河笑嘻嘻道。
“你呀。”玉霜清伸手点叶山河的额头,“去让你爹好好瞧瞧。”
“怎么了这是,奇奇怪怪的。”叶山河不解。
“安安,来让爹仔细瞧瞧,”叶庄主拍了拍叶山河的肩膀,“好小子,长这么大了,今年也十七了,以后出门做事要小心行事,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叶山海起身看向叶山河:“安安,你长大了,出门玩闹切记小心谨慎,切不可惹上什么是非。”
叶山河道:“你们怎么了这是,我一回来就说莫名其妙的话。”
玉霜清笑着说:“这不是我们一起回忆你小时候的窘事吗,突然发现你已经这么大了。”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交给叶山河:“这是娘从环溪山寻来的好玉,你随身带着万不可丢了。”
“知道了娘。”
“行了去玩吧,我跟你爹爹大哥有事商量。”
“好嘞娘。”
叶山河本以为那就是普通的一天。
直到那晚上一群蒙面黑衣人杀进山庄,叶山河的父母大哥全都死于当夜,黑衣人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山庄,甚至没留下一具全尸。
叶山河被迫从山顶一跃而下,侥幸命大没死,全身值钱的玩意都用来养伤了。在山脚下养了半年才把腿伤养好。
……
云无恙:“怎么听你讲,你爹娘似乎知道刺杀一事。”
叶山河:“我当时没细想,后来不愿想,这么一说,他们的态度确实值得细究。”
云无恙道:“先别想了,明日再说。”
翌日两人下楼时,祝回已经在一楼等着,看到二人下来便让小二把准备好的食物端出来。
虾饺烧卖红枣粥,叶山河一看便道:“祝兄,这早饭当真是囊括了各地风情。”
祝回笑道:“小二说了,他们家厨子是在大川南北修习过的。”
等两人落座,叶山河问道:“祝兄,今日要去做什么吗?”
祝回四下张望,瞧瞧从怀中抽出一枚碎纸,“这是我烧掉山水绘卷后,还剩下的一部分。”
“就这么一小片纸,能做什么。”叶山河拿到手上仔细看,金粉勾边画着棵梨树,树下躺着梨子。
祝回道:“我猜这琼林玉酿就在太川镇”,说着祝回指向那棵梨树。
“说不定就藏在这梨树下,我前些日子游历至此,偶然间拿到这山水绘卷,既然这种江湖传说出现在这太川镇,一定与这里有关系,果不其然,刚跟小二打听过,这太川镇就有个书生,擅长书法绘画,屡次落榜。”
叶山河喜形于色:“那我今日岂非有幸得见这天下第一酒。”
见到一旁的云无恙从一开始就静坐一旁,对琼林玉酿也未表现出丝毫兴趣,在他们谈话间也没有反应。
叶山河悄悄戳他:“干什么呢安安静静的。”自从祝回加入以后,云无恙就一脸沉静,不言不语,矗立着像一座木雕。
云无恙仿佛回神,轻笑一声:“没什么,算算缘分。”
叶山河不理他,念一句“神神叨叨”,又转去跟祝回盘算要怎么找到这藏宝地点。
祝回把小二叫来,给他一两银子,让他把书生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祝回视金钱如粪土的壮举让叶山河心里泛酸,他在云无恙耳边悄声道:“当年我也这般有钱。”
云无恙也悄声道:“自信些,当年你更有钱。”
叶山河有被气道,坐好不说话了。
“这书生叫王丰庆,有个媳妇叫李心儿,两人就在这城中梨花院住着。以前这书生也算家喻户晓,是个奇人,年年考科举,年年都落榜,却偏偏写的一手好字,还擅长画山水画,也是稀奇。
“有一日这书生来我们店里吃饭,神色匆匆的,只说是有个兄弟来找他,点了一碗阳春面囫囵吞枣似的,吃完就走。
“那兄弟是外地的,身形高大走得却快,我们这客栈离城门近,我恰巧看到过一眼,他那兄弟嘴角下边长了颗痣,也是神色匆匆来了又走。
“再后来,那王丰庆就死了,尸体被李娘子带走了。我们这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我平日里也能听一嘴,有人说是李娘子红杏出墙与刘铁锤在一起了,我却不信,那李娘子人看着就温柔小意贤惠顾家,一看就是好女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听小二讲完了,祝回摆手道:“你且去忙吧,没你的事了。”小二应声走了。
叶山河道:“那这李娘子,就是你说的李寡妇,原来这书生竟是李寡妇的亡夫。”
“应当是她,我们吃完再去李娘子家看看。”祝回道。
……
祝回走在前面,云无恙与叶山河落后一步。
叶山河对着云无恙耳语道:“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
“没睡好,”云无恙说罢又以内力传音给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叶山河听到后闭嘴,看向云无恙示意。
云无恙继续传音:“他对山水绘卷有些过于上心了。”
此时正路过一家包子铺,包子的香味从铺子里飘出来,祝回转头对两人说到:“这有家卖包子的,我看云兄在客栈没怎么动筷,我给云兄买两个包子吧。”
云无恙笑道:“多谢祝兄一片好意,但在下委实不饿。”
祝回也笑了:“云兄身形高大,却是小鸟胃。”
云无恙回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足为奇。”
祝回大笑两声,直道云无恙是个妙人。
三人又一路行走,太川镇虽比不上墨城地广,却也别有一番人情风味。路边有许多卖糖人字画的,卖首饰配件的,还有一条街道专卖武器。
途径武器街,有一家店门紧闭,门上落锁,一看边上挂的木板,写的正是“刘勇锻铁”,旁边的铺子确实开着门的,一眼望进去能看到有一老汉,正费力举着一柄锤子像手中的刀砸去。
刘勇正是那刘铁锤。
祝回抬腿进店,向老汉打听:“这位老板,旁边刘勇锻铁怎么关门了 。”
老汉一脸的不耐烦,挥手道:“不知道。”
见老汉的态度,祝回于是掏出一两银子放到老汉面前的桌上:“老板,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刘勇的消息,先前跟他定好的长剑要来取。”
没想到老汉反而更加生气,把银子扫到地上怒道:“我就是个打铁匠,你要找的人我不知道,不买东西就走!”
叶山河被老汉态度气到,上前一步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心给钱打听消息你什么态度。”
老汉一声不吭,只做了个请人的手势。
云无恙把叶山河拨到后边,对老汉说到:“老人家,我这两位兄弟不会说话,您也是爱刀之人,看您这刀造型古朴,青光流转,当真是一把好刀。在下不才对刀也略知一二,在下想跟老人家讨教讨教。”
听到这番话,老汉才抬起头,脸色还有些不霁,但比最初好上许多,对云无恙道:“你留下,他们出去。”
“哎我……”叶山河还想开口,云无恙拍拍他肩头,示意他带着祝回出去。
叶山河哼了一声,扯着祝回的肩膀往外走。
直到两人双双出门,武器店大门紧闭,老汉才一改冰冷暴躁的态度,激动道:“少门主,您还活着。”
“赵伯伯,您这话说的,让晚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云无恙道。
老汉名赵常,曾经专为长醉门提供武器,当属一流的铸铁大师。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当年长醉门出了事,老门主等人都音讯全无,老夫心灰意冷之下只得回到这太川镇做打铁生意,既然少门主还活着,那老门主他们……”
面对赵常充满希冀的眼神,云无恙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我师父师兄下落不明,我也还在寻找他们的下落,既然尸体没找到,那人就一定还活着。”
“老门主他们平日行善积德,定不会出事,”赵常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云无恙:“曾经有一镖局拿着精铁来找我铸剑,这是余下的角料做的暗器,你且拿着防身,老赵这一生或许就在太川镇与这兵器为办了,若你见到老门主他们,且替老赵问一声好。”
云无恙接过戒指,内里装有金针,外表小巧精致,且轻盈无比,是不可多得的好武器,云无恙谢道:“多谢赵伯伯。”
“还有一事,赵伯伯可曾听过太川镇山水绘卷一事。”
“那是什么,不曾听过。”
……
“没想到云兄弟竟然博学多识,对刀也颇有研究。”祝回道。
“那是自然,我们富贵那可是厉害得很。”叶山河得意洋洋。
两人在门口稍站片刻,就见云无恙推门而出,对二人道:“走吧,城中梨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