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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私语乐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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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惜盘起腿,不解道:“这算什么赌注?”
蒋司楠笑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吗?谁赌赢了,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待败者。”
林若惜越听越糊涂,这么高阶的玩法,“那他先爱上你,还是你先爱上他,对待?怎么对待?”
只听噗嗤一声,蒋司楠的手搭在林若惜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双手环臂,双眼迷里雾里地盯着林若惜道:“你猜?”
“我猜你赢了,他先爱上你了。”看着蒋司楠的神情,赢者的从容,自然不难猜出。
“对待的意思,就是”蒋司楠趴在林若惜的耳边说道,顿时蒋司楠收获了一只木鸡。
林若惜捧了捧,白里透红的小脸道:“司楠你太坏了!”
蒋司楠掐了掐林若惜的小脸道:“哎我那么多做,爱圣经想要传授给你,你连个目标都没有。”
“你别一上场跟个小白兔一样,光给别人伺候了。”
“林若惜记住,做,爱是两个人互相享受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越说,林若惜的脸就比锅底还烫,但都很认同地点头。
“那你就那么果断的离开他,会不会有点残忍?”是真朋友,林若惜才说这种话。
蒋司楠自然没有芥蒂,畅言道:“我给了钱呀,当初说好的,穿上裤子谁也不认识谁。”
“本就是赌局,既然敢入,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不敢出来的,除非姐的魅力真有那么强。”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此刻的韩国街头,青年人尽情地演奏音乐,女孩们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贝斯手兼主唱的那个潮男。
耳边戴着三排环形耳钉,杂乱的红发随着音乐节拍蹦跳,挺拔的鼻梁下,红润丰腴的嘴唇总让人一种忍不住咬一口的感觉。
黑色印花衬衫扣错了扣子,十字架项链下时而显现一个唇印刺青,目睹之人都有想入非非。
乐队是四个中国男青年,人们不断讨论着,他们已经从早唱到现在,肺活量和体力惊人。
主唱大喊道:“我们是私语乐队!欢迎大家关注,每晚我们会在”
“歪歪歪,这里不能卖唱,不能影响交通秩序。”几名韩国警察,拿着警棍指道。
主唱连忙放下话筒,双手摸索着衣兜,拿出一盒烟。
脸上失了方才的潇洒,哀求道:“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唱完一首歌就走,你看我们就在角落没有在路中间的。”
警察昂着头但显得多余,只能看到主唱的脖子,一副嚣张的气焰道:“你当这是菜市场呀,叫卖完了再走,告诉你们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里,不然所有东西都收缴了。”
主唱敷衍地点头,正要收回烟盒,却被面前的警察一把抢了过去。
警察大摇大摆地走了,主唱背过身去,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但看着几个队员的失落,主唱想起一个坏点子,“走,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司楠,等一下。”林若惜驻足在商场的一楼中心,美妙的琴声让她难以挪步,第一眼她的天赋被降维打击。
钢琴凳上端坐着一个男孩,男孩生的白净,就是眼前的碎发太长,挡住了眼睛。
让林若惜惊奇的是,钢琴架上并没有放置乐谱,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怎么可能记住。
“这可是E小掉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连她自己都不可能脱稿弹,林若惜不可思议地摇头。
蒋司楠搂着林若惜道:“怎么了?”
“哎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昂,你又犯起职业病了。”
林若惜笑了笑,这时男孩的母亲走了过来,怕了拍男孩的肩膀道:“走了,小多。”
男孩没有应声,林若惜知道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没有人能把他叫醒。
母亲有些着急,“刘多,你又这样,一会儿大巴赶不上了。”
男孩母亲拖拽这男孩的胳膊,男孩倔强地低头,另一只手的速度直接提升两个速度。
林若惜不可置信地走在男孩身边,道:“阿姨,就剩一分钟了,让他演奏完吧。”
谁知男孩见有人在身边,推开林若惜,拔腿就跑。
小孩母亲一脸无奈道:“不好意思,小孩怕生。”
说完就提着背包去追男孩。
林若惜盯着男孩的背影,拉着蒋司楠道:“司楠追! ”
“像这种有实力的学生,应该报了培训班或者乐团,你怎么就笃定他没报呢?”
蒋司楠开着车问道。
林若惜心内虽有疑虑,但还是想试试,是个音乐老师都不会放过这样天赋异禀的宝贝。
跟着大巴,车开了两个小时。
到了一个村子,背靠荒山,村名叫刘家村。
一道红布,上面写着脱贫致富的标语,悬挂在村口。
车开进村里,远处一个顶部装饰十字架的建筑吸引着林若惜,三层高的城堡式建筑,在这个还处于未脱贫的村庄显得格外眨眼。
村里的道路窄小崎岖,车只好停了下来。
村口白发奶奶,摸着小土狗晒着太阳,盘坐在干枯河上的石墩,没看到两个来自城里的姑娘。
林若惜走到以为奶奶面前道:“奶奶,请问你知道刘多的家在哪吗?”
奶奶一听,脸色骤变,嘴角咧出数不清的这种,吐掉了嘴巴边的瓜子皮。
手裹耳朵道:“铃铛?”
“撒铃铛?”
林若惜和蒋司楠相视,只好放大音量:“刘多,一个大概十岁的男孩。”
“领导,哪还有十岁的领导,木有见过。”奶奶要收说道。
蒋司楠叉着腰,喘口气,大声喊道:“刘家村的刘,多余的多,刘多。”
老奶奶一听,嘴角一抹嫌弃,起身道:“你找他干啥?”
林若惜道:“奶奶我们找他有事,麻烦您领我们与他家。”
路上老奶奶给两人问了个遍,你结婚了吗?你有女朋友了吗?这年纪还不找女婿等等的话。
两人只是尴尬摇头,林若惜并不嫌弃,不同文化阶层有不同的生活节奏,尊重但不能诋毁。
方才在村口看见的建筑,赫然出现在林若惜两人面前,外墙全是白净,看样子应该是天主教的教堂。
老奶奶手指的方向,“那家就是刘多的屋子,她娘两刚回来。”
说完,老奶奶甩了手,嫌弃地走了。
嘴里念叨着:“还有人找那哑巴。”
外看房子这家的经济条件算村里不错的,但占地面积狭小,挤在教堂旁就更嫌小了。
一阵钢琴声响起在林若惜的耳边,挽着蒋司楠走进教堂。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闷葫芦里倒不出水来!”
声音快速定位在教堂最里面,耶稣神像庄严地矗立,在他的一侧一架复古破旧的钢琴,林若惜听得出来这架钢琴年代久远,有些音色早已经不准。
“他在弹方才没有弹完的曲目。”林若惜道。
蒋司楠挑眉,“这么执着。”
林若惜抿嘴道:“这也许就是他能够如此厉害的原因吧,尽管天赋绝不低,但努力绝对占据上乘。”
“啊!”男孩母亲吓一跳,她没想到怎么两个人追到这来了。
林若惜连忙解释道:“阿姨您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您,刘多他有没有报音乐班,或者有没有报乐团。”
男孩母亲眼珠子一转,转手环臂打量着两人,“哎呦我的天,你也不看看村口的标语,脱贫致富呐!我们穷的还能报个什么音乐班。”
林若惜皱眉,难道这孩子跟电影海上钢琴师的1900一样,无师自通,但这可是现实,不是在电影里。
“那冒昧问一下,刘多的钢琴是谁教他的?”
这是从教堂里门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色袍子,手持经书,对着众人微笑。
林若惜忽地觉得这个刘家村奇妙极了,一个天赋异禀的钢琴男孩,一个在贫困村里建了教堂的外国老人。
“算是我的荣幸,是我启蒙的。”
这个外国老人的中文很流利,林若惜还准备掏出她的专业呢。
“教父您好。”
林若惜两人跟教父问好,他的手干硬却有温度。
刘多却又逃走了,捂着脑袋,林若惜这才注视到他的步伐怪异。
通过谈话,林若惜了解到这座教堂是八十年代建起的,刘多从一出生就喜欢听他每天早晨弹钢琴。
教父意识到林若惜察觉到的问题,犹豫下问到:“你们为什么要来找他。”
林若惜拦着刘多的母亲道:“阿姨,我们是阿小少儿乐团的,想要招募刘多为钢琴学员。”
刘多的母亲甩了胳膊就走。
教父走到林若惜身边道:“刘多的母亲不会同意的,不管乐团是公益的还是收费的。”
“是因为刘多的性格吗?”林若惜道。
教父道:“是的。”
蒋司楠咬着手指关节道:“他应该有自闭倾向,而且患有腿部疾病。”
林若惜挑眉,“司楠你怎么看出来的。”
蒋司楠双手插兜道:“在韩国留学的时候,去给自闭症孩子做过公益活动,有一些特征学习。”
教父此刻也只得点头。
缓缓而道:
“我带来的琴谱,自己都没有学完,但他学完了。”
“天赋异禀的强者永远是孤独的,刘多他也是。”
“在刘家村他找不到可以有共同语言的人,他需要一个平台,找到那个能够让他开口的同类人。”
林若惜豁然开朗道:“他能在商场中心弹钢琴,那就说明沉浸在钢琴中,他是不惧怕一切的,他或许需要的不是观众不是舞台,而是对手。”
林若惜顿时自愧不如,方才还想将他招入道阿小乐团里,然后指导他去参加麦田剧院的比赛。
如今开来她倒是无以为凭,或许柯林斯都自认不如,是得抑郁几天。
蒋司楠看了时间道:“若惜,该走了,一会儿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教父,可否让我弹一首?”
教父和蒋司楠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林若惜坐在钢琴凳上,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她想总得带走点什么。
教父陶醉地欣赏着林若惜的钢琴曲,这曲子在外行看来很难,但对于专业老师来说简单。
但弹容易,弹好难,教父点头称赞这位老师很多细节包括触键,颗粒感很丝滑,细节方面处理的很精巧。
这个女老师的天赋不差,只是指尖多了些柔情,不过他认为刘多回来的。
果然,门口一个影子趴在木门上,却又逃走了。
一会儿又来了,手里多了一支笔一张纸。
刘多的脑袋突然被人盖住,蒋司楠惊奇地发现,他在画折线,跟心电图一样。
蒋司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忽地明白。
惊讶道:“若惜,他在听着你的琴声,画琴谱!”
随后不可置信地摇头,惊叹这他呀是贝多芬转世呀。
尽情演奏的林若惜也听到了,只是完美的演奏完整首曲目。
林若惜跟教父告别后,走到门口,原来刘多还没有离开。
刘多没有说话,将笔和纸递给林若惜,林若惜看了看。
林若惜蹲下身,还是看不到刘多被碎发遮挡的双眼,她看不清他的想法,就像无声地话语。
只得道:
“你想让我画前面的,可我不会,不过下次有机会,姐姐给你带琴谱。”
“姐姐是阿小少儿乐团的,简单来说就是带着像你这么大年龄的孩子们去大城市参加音乐比赛。”
“所以姐姐没有那么多时间哦,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
林若惜走了,站在门口的刘多撕了他画的乐谱,在他认为不完整的乐谱绝对不能出现在自己的手里。
坐上车的蒋司楠,真真摇头,“若惜呀,跟你在一起总能遇见多彩的人,今天我倒是真的开了眼界,见一回真正的天才。”
林若惜撑着手搭在耳边,笑道:“那许是我太平凡了,彩虹映在天空人们的自然举起手机拍向彩虹。”
听到这里,蒋司楠拍了拍林若惜的肩膀,“哎哎哎,别丧昂,我最见不得人丧了。”
“生活就是要喝着苦药就这糖吃,不会总吃药,也不能总吃糖,你的人生在你的手掌纹中还未走一半,你怕什么,想要精彩那就去试试,noting to lose。”
林若惜伸开手掌笑道:“你还会看手相?”
蒋司楠看了一眼林若惜,抿嘴笑道:“那个赌输的男生,在睡觉前教我的。”
“对了,你打算怎么办?你们的乐团可是收费的,就算你真的能劝说刘多去,但刘多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林若惜嗯声而道:“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武首席看到这样的天才,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