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卧底第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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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广津先生的请求。在各种借口都得不到广津先生的松口让步之后，最终讨价还价得以凭借编外人员的自由身份加入了这次活动小队。
在我点头的那一刹那，广津先生肉眼可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笑的一脸慈祥，对我说着“青川君未来可期”的客套话，最后话锋一转让我去找芥川龙之介报到。
“芥川龙之介？”我大脑暂时短路了一下，咀嚼着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
“对，芥川龙之介。芥川大人，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广津先生顺口补充芥川的身份，在说完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了青川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并没有。”我客套说着拒绝的话，“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广津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只是一场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对话。
我走出广津先生的办公室，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现在需要思考一下。至于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的方式——我摸了摸衣服的外兜，从里面摸出来了半盒香烟，是森先生经常抽的那个牌子。我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将其点燃。
芥川龙之介——
我听过这个名字。
从太宰只言片语的吐槽中。
根据太宰对他的吐槽，以及对他曾经事迹的简单描述，我大概对这个人有一个算不上太好感的初步印象——冷漠而自负，坚持[暴力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理念。但是对于引导者太宰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他的认可。
“是这样没错。”彼时养伤的织田作之助在听到太宰提起芥川龙之介后也难得插话进来，“似乎是因为太宰在那孩子面前提到过我，他还找我打架过。”
“仅仅是因为太宰提到过你吗？”我对于织田作之助说的这件事情表示匪夷所思，“所以他就去找你打架了？”
“啊……不好意思嘛。”太宰懒懒的耸肩道，“因为当时对芥川君说过‘你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过织田作之助’大概是这种意思的话，所以被他记到心里了。诶诶诶——狩先生，你为什么是那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啊？”
“大概是……”我思考了一下，“对于太宰你居然会捡一个这样难以驯服的孩子表示震惊？”
“也没有办法。”太宰眨着眼睛表示无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狩先生那样运气好，能随随便便就捡到一个好孩子。”
我一愣，随即失笑。
我这辈子也就捡过一个孩子。
“太宰。”
“在。”太宰坐正身体，正色答道。
“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是好孩子吗？”我笑着问他。
于是太宰顶着过度浮夸的演技，用那种浮于表面的惊讶表情说道：“呀，被狩先生发现了。”
不过除此之外，太宰还是对芥川龙之介有很高评价的。而且除去太宰对他的评价，他的实力也依旧能够受到整个港口黑手党的认可，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比如说，他的职位是首领直属游击部队队长，可以直接掌管广津先生的[黑蜥蜴]。能够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两年之内混到如此地步，芥川龙之介的能力可见一斑。
当然了，这也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事情。
首领直属游击部队，我曾经也短暂做到过这个职位。这个职位相比较其他职位来说，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它是由首领直率的。换言之，能接触到首领的机会比其他成员都要多。
换做其他成员，可能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对于一个始终把[远离首领，安全第一]当做职场信条的卧底来说，很明显算不得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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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芥川龙之介带领手下外出归来，我才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不吠的狂犬]。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伴随着过分瘦削的身体以及时不时压抑的咳嗽，整个人看上去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虚弱状态。
但是没有人可以忽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硝烟和血腥味。事实上就在他回港口黑手党大楼述职的十分钟前，我还在手机推送中看到了[市医院遭到恐怖袭击]的新闻。
始作俑者，正是芥川龙之介。
而现在，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身上血迹清理干净的情况下，我来向他报到：“芥川大人，在下青川正平，档案室成员。”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即使我即将在任务中担当的是重要的诱饵任务，即使他知道我有着不算很差的身手，即使我是由广津先生亲自安排到游击部队的。在他的眼中，我依旧和他的那些手下没什么区别。
甚至于初次见面，我似乎就在芥川龙之介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在我凑近的时候，就皱起了本来就稀疏浅淡到接近于无的眉毛。更是在我向他说明来意的时候，手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
我想起来了。在思考如何和芥川相处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我抽掉了三根烟。也许现在，我身上的香烟味道为他的肺部造成了负担。
“实在抱歉，芥川大人。”我忙不迭的对他道歉，后退了些许。
但最终也仅仅得到了他一句嫌弃意味十足的“嗯”。他不认可我的实力，也看不起我，更不想把我接纳进他的游击部队。
对芥川龙之介来说，很正常。他都能对着织田作之助那种真正的天然系好人释放巨大敌意了，反正他的心里只有太宰罢了。
我心情愉悦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并且决定趁着空闲时间去骚扰一下森先生。
在大致估算这个时间段森先生是在办公室里和爱丽丝玩换装游戏之后，我果断朝他拨去了电话。
“怎么了，狩君？”森先生语调轻快，听上去心情很好。除此之外，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了爱丽丝想要抢夺他的手机，找我告状的吵闹声。
“啊……事情是这样的。”我慢吞吞的说着，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事情。
事情是什么样的呢？我想了一下，干脆信口开河：“我今天去了我们公寓附近的那个超市。”
“然后呢？买了什么东西吗？……小爱丽丝，你乖一点好不好嘛，不要抢我电话啊。”森先生是真的心情很好，他一边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一边又忙着去哄爱丽丝。
“嗯，然后……对，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结账的时候店员告诉我说满五千円就可以领一张抽奖券。”
“你抽到了？”
“对。”我的编故事能力逐渐熟练，“抽到了一等奖，是温泉旅行的双人券。我记得昨天森先生还在感慨，说想要去泡个温泉。”
“那看来是真的运气很好了。”森先生语中含笑，“狩君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去了吗？”
“正巧也快到枫叶染色的时间了。我们可以找一处附近枫树多的温泉，去那里好好玩一下。还可以顺便参加红叶狩。森先生会喜欢红叶狩吗？”
“嗯？找一处温泉？”森先生敏锐发现了我话中的漏洞，“如果是超市奖券的话，温泉地址应该是不能更改的吧？”
“啊，是的。”眼见自己被拆穿了，我也干脆承认，“其实我没有抽到奖品，我只是想找个理由和森先生说话。”
坦诚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优势。眼下面对我不加掩饰的话，森先生明显心情更好了。他的笑声从听筒那头传过来，听筒的鼓片震动起来，摩挲着我的耳朵，让我感觉耳尖都热起来了。
“唔……比起从商场抽到奖券，自己买票好像比较亏啊。”
我下意识的歪头在衣服上蹭了蹭，揶揄他：“森先生都已经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了，也会在意两张票的价格吗？不过如果森先生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偷偷的买两张票，再包装成商场奖券的样子，骗森先生去抽奖。这样就可以直接抽到了。”
他失笑：“我又不是爱丽丝。”
“可是会开心的吧？”我很认真的告诉他，“对我来说，那比什么都重要。”
也许是心境以及身份使然，我鲜少见到森先生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因此他的每一次开心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更别说这份开心是单纯的因我而起。
森先生这些年里似乎变了许多。在我不停奔跑追赶、仰望他的这些年里，他那双漂亮冰冷的楝色眸子也终于沾染上了些许温度。
“那我是不是真的该考虑一下去超市抽个奖了。”森先生慢吞吞说道。
在听着森先生说到考虑去抽奖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像是阴谋得逞般的笑了起来，并且非常得意的告诉了他真相。
“森先生，其实……”
“嗯？”
“超市根本就没有抽奖活动，我骗你的。”
我因为戏耍他而得意，却又担心森先生真的因此而扫兴，于是立刻转变了话题：“所以森先生是已经答应了去温泉旅行对吧？”
手里拿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我看着办公室窗外渐红的晚霞，已经开始往地平线下沉的太阳，又忍不住想象现在森先生办公室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今晚可以早点回家吗？我想和森先生一起做旅行攻略……”我边打电话边收拾着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
我将所有文件都收拾好之后，就打算下班了。结果就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位员工走了进来。
根据我并不算太差的记忆力，那应该是芥川龙之介手底下的成员。就在白天的时候，我和他有一面之缘。他看我正在打电话，因此只是手势和口型示意我，他代芥川传递消息，让我去港口黑手党事务所的顶层。
那一刻，我觉得我原本脸上存在的笑容应该是立刻消失了。
“……今天晚上吗？今天晚上的话……工作有些忙，应该是回不去了，狩君自己回家吧。”电话那头的森先生还在漫不经心回答着我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听进去了。
港口黑手党事务所的顶层——首领办公室，森先生的办公室。
我不知道芥川龙之介为什么会让我一个临时员工去顶层。但是很明显的一件事是，顶层有森先生，我打电话聊了很久的对象。身为卧底，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想法乍一出现在脑子里，却又忍不住冒出了另一个想法——从另一个角度想，以一个陌生的身份去接触森先生，那也许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我可以看到一个陌生的森先生了，不是吗？
我觉得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混乱，但很快便又恢复了理智。这种陌生的期待和紧张情绪让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我平复心情，不动声色的回复了森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好可惜，刚得到消息，临时接到了外出任务。所以我也需要加班，不能回家了。”
“……很危险吗？”
“算不上太危险，要去执行一个很棘手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很敏锐的人，所以我需要努力不被对方发现身份。”我半真半假的说着。
“狩君任务一向做的出色。”森先生只是说着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官话，“祝你好运，任务顺利。”
“好。”我也笑了。我正了正领带，又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轻声重复他的话，“祝我好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卧底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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