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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正版在晋江 ...

  •   徐江阮等了一天,没有等到东宫大门开,却等到了顺天府府尹米岚。
      “带走。”
      吴恒因为服用长生不老丹已身中数毒,再加上起火攻心加速了毒素,此时全靠银针吊着最后一口气。
      便是如此,吴恒目光阴鸷扫视了一圈屋子里跪着的臣子嫔妃,最后落在了吴赟身上。
      “咳!咳咳!”
      陆和上前凑近,细听,隐约能听到几个字。
      “御…房…匾,诏…拿来。”
      “奴才这就去!”
      御书房牌匾后,有吴恒早就盖好的传位诏书,陆和带着人将御书房牌匾上下搜了一边,在匾额正上面摸到了诏书,立刻赶回乾清殿。
      双手奉上进入殿内,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和的身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王皇三子吴赟,人品厚重,必能克承皇位,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乾清殿内跪着的人都愣在原地,明明有太子,又前去替圣上祈福,楚王一造反,皇位就落到瑞王的头上,那太子呢?这些年矜矜业业为国为民,又算什么?
      吴赟面无表情,领旨谢恩,吴恒满意的闭上眼睛,此时的吴恒,深信他吃了长生不老丹会“死而复生”,还不知自己这一闭眼,便是再也睁不开眼了。
      丧钟响,全国哀悼,明面上众人敬仰,实则有些小孩儿在自家院子里敲锣唱起了歌谣。
      暴君死,天下平,新帝继,合家欢,家家脸上笑哈哈。
      吴赟在朝中大臣的质疑声继承皇位,国丧化简,派人出去寻找太子,又派了人去追早被送出城的吴瑾。
      可惜,天不如人愿。
      米岚亲自带兵清理东宫尸体,看到太子妃,太孙和太孙妃的尸身时,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悲伤向吴赟汇报。
      人生数十载,人间哪有顺如意。
      先靖十八年初,吴赟派出去的人,没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三月十五,米岚带人修葺东宫之时,在书房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吴赟赶来看到尸体后,“噗通”跪在了地上,院中所有人都跟着跪下,向尸体叩了三个响头。
      三日后,吴硕秘密葬入皇陵,吴赟改国号为靖元,无登基仪式。
      “圣上仁厚。”
      “为何没有登基仪式?”
      陆和温和的盯着徐江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圣上在等皇曾孙回来。”
      “以你对吴恒的了解,他会因何心有不甘?”
      “长生不老。”
      “呵。”徐江绾轻笑,“世间最大的骗局便是长生不老,人从出生就在等待死亡,就算是天子也不能逆天改命,长生不老骗的就是权利大钱财多之人。”
      还当真有人信!
      “咳!咳咳咳!”
      陆和急促的咳嗽起来,陈锐邴拿出银针扎下去,想要拖延些时间。
      此时,小六子已经推开大门往屋内跑了,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入房中,陆和的手臂缓缓垂了下去,嘴角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徐江阮果然没说谎,他真的等到了徐江绾,等到了把压在心底的事情讲出来,他终于可以轻松的走了。
      小六子看到陆和的神态,手里的绿豆糕掉了一地,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嘴唇颤抖。
      “干爹,姑娘是个好人,让她的侍卫去水镜台买了绿豆糕回来。”
      “干爹,”
      小六子突然就绷不住了,“您怎么就舍得丢下小六子一人啊!”
      “您走了,让小六子怎么办啊!”
      陈锐邴拍拍小六子的肩膀,双眼模糊,“六儿啊。”
      人老了,见不得死别,徐江绾上前扶了陈锐邴一下。
      “人活一世走一遭,受八苦,他的苦受够了。”
      徐江绾和陈锐邴送了陆和最后一程,小六子打起精神,先进宫告假,又买了上好的棺材,寻了块好地安葬。
      “六儿啊,人要往前看。”
      “陈叔,放心吧,我还得好好活着,逢年过节给我干爹烧纸呢,”小六子牵起嘴角勉强笑,“多烧点儿,等我死了无人烧纸,我就去找干爹,吃干爹的喝干爹的。”
      “陈叔,你不用劝,理儿我都懂,就是现在缓不过来,其实干爹身子骨早就不行了,他心中有念想,才能硬撑到现在,这些年您跟着操心了,以后若是有事,您尽管吩咐。”
      陈锐邴没说话,背手而立,心中的悲伤被无限放大。
      寿数尽了,留也留不住。
      一切结束,天冬驾车先送陈锐邴回家,一路上车内无人说话,陈锐邴在下车时同徐江绾说了句话。
      “小姑奶奶,对不住您了。”
      有什么事情在徐江绾脑中一闪而过,还没等她抓住,就跑的不见踪影。
      回到别院,昴宿站在门口张望,见马车回来了,赶忙打开大门。
      “徐家主。”
      徐江绾下车,心底划过一丝无奈,“你家公子又怎了?”
      昴宿没敢说话,让了一步,徐江绾抬步过去,走到自己屋前,刚想推门进屋,听到隔壁“啪”清脆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
      “昴宿,同你家公子说我要先净身,等会儿再去寻他。”
      “是。”
      昴宿敲门进去,只见锦怀瑜端起茶碗,向旁边一伸,手掌打开,翻倒,一只茶碗又摔碎了。
      “公子,徐家主说要先净身,之后再过来。”
      锦怀瑜起身,娄宿赶忙拿过一旁的狐裘给他披上,锦怀瑜去了隔壁,昴宿认命的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一只茶碗,心底盘算着哪家茶具好,又要买一套了。
      徐江绾穿着里衣手里拿着干巾出来,看到锦怀瑜半靠在塌上摆弄木球,心下不悦。
      “你倒是不见外。”
      “你刚刚在净身,今儿个碰到了棺材?”
      “先帝身边的大总管去了。”
      锦怀瑜把木球丢在塌上,起身扯过她手里的干巾,将她按在椅子上,手下轻柔的揉搓她的湿发。
      “那个在外面呆了十年的陆和?”
      徐江绾不可思议的转头,“你知道陆和?”
      “皇家秘事不好查,太监的事可就简单多了。”
      “他还有秘事?”
      “没有。”锦怀瑜神情淡淡,突的笑了,“先帝身边哪有信的过的人,替他做秘事之人都死的干净。”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了解。”
      锦怀瑜手上稍稍用力,语气加重,“他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自是不知先帝死后众人是如何评价他的。”
      “那时候你也不过两三岁,那么久的事你都记得?”
      锦怀瑜眼神暗了下来,“自是记得。”
      徐江绾觉得奇怪,寻常人两三岁的记忆都忘的差不多了,能记得的人少之又少。
      “记忆力可真好。”
      翌日,徐江绾坐着东宫的马车入了东宫。
      这次入东宫同上次大不一样,景色如旧,可就是有什么变了。
      徐江绾跟着侍卫进入吴庭祺的书房,见她进来又唤了宫女奉茶。
      “徐家主,请用。”
      “太孙殿下今日相邀所为何事?”不知为何徐江绾打从心底排斥东宫这个地方。
      “皇祖父知晓此事,想见徐家主一面。”
      徐江绾放下手中的茶盏,思绪万千。
      吴赟为当今圣上,这天下都是他的,想见她只需派人将她带过去,却通过吴庭祺之口说要见她,这是知道她见过陆和了,就怕是先礼后兵啊。
      “全凭圣上做主。”
      “徐家主不必紧张,皇祖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思忧心切,不知徐家主觉得今日如何?”
      “都好。”
      徐江绾还在思索如何见到吴赟,当真是打瞌睡了送枕头,送的太及时了。
      进宫,徐江绾谁也没带,天冬和冬青都在宫门外候着,进去前,冬青趁着给徐江绾整理衣衫的时候塞了两颗药丸在她腰间,这才安心的目送她进宫。
      跟着太孙殿下一起进宫,步行到御书房。
      “皇上,太孙殿下和徐姑娘到了。”
      “带进来。”
      “是。”
      吴庭祺走在前面,徐江绾跟在后面,走到门廊处吴庭祺跪下,徐江绾跟着跪下。
      “儿臣叩见皇祖父,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吴赟合上奏折,“赐座。”
      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了出去,齐公公带人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入内。
      屋内静谧,无人开口说话,最后是吴庭祺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皇祖父?”
      “请徐家主出手相救。”
      吴赟走到徐江绾面前,突然行鞠躬礼,徐江绾立刻起身向一旁让了一步。
      “皇上如此大礼,民女当不得。”
      吴赟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叹了口气。
      “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她可以私下偷偷查,但是不能替皇家查,自古以来,替皇家办事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徐江绾心有所图,便不能将话堵死,“皇上,人鬼双面,一般都是鬼面有所不甘,了却心愿,事便了。”
      吴赟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有所不甘,可不就是不甘心,他能名正言顺的继位,不就是因为先帝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嘛,想到那个藏在东宫的孩子,心底悔恨不已。
      他当初应该把人接到府中的,不该啊!
      “若是他不想死呢,又该如何了却心愿?”
      “民女斗胆,人间的事归人管,死后的事可就不归人管了。”
      吴赟不是昏君,头脑虽不及吴硕,却也是个头脑聪明之人,此时却听不懂徐江绾话中的含义了。
      “请徐家主明说。”吴庭祺自小跟在吴赟身边长大,也听说过很多传言。
      “徐家主不妨直说。”
      “皇上明鉴,”徐江绾跪在地上,双手扣在地上,额头抵地,“太孙殿下身处不甘之地,冤屈无处诉说,即便是紫气环绕,时间久了也抵不住。”
      不甘之地,冤屈无处诉说。
      短短几个字,让吴赟想到了先太子一家都惨死在东宫,可不就是心有不甘,冤屈又无处诉说。
      徐江绾做事向来小心,今日可谓是胆大包天,稍有不慎,便是连徐家都搭了进去。
      昨晚锦怀瑜打开的木球成了她今日胆大包天的仰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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