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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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种你的同类。”
“才不是问这种事情！”白富贵挥舞着它的萝卜叶，面庞扭曲道，“你泡温泉恢复后就这么在无相界里开始种田了吗？喂喂，你的伙伴以为你死了正在伤心欲绝呢！”
正在撸着袖子锄地的女人蹭了蹭脚丫子上的泥巴，露出茫然的神情：“伙伴，谁？”
白富贵差点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过旋即，栗子便露出恍然的神情，“啊~你是在说顺平啊，我不是跟他说了过几天再找他嘛。”
“但是他以为你死了哦。”
“那我过几天再找他时不是会给他带来更多惊喜，嘻嘻。”
白富贵被这一声‘嘻嘻’气的差点七窍升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玩家就是这样的存在，残酷，无情……”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咒力弹轰在地面上，把白富贵未尽的话给轰回了肚子里。
“啧，明明造成的破坏范围差不多，但是本质不是一个量级的啊，”栗子收回手，低头看了眼自己白嫩的手心，“这种存在二十级联机也肯定刷不过吧。”
“唔唔唔唔——”躲在土里的白富贵发出沉闷的声响。
“诶真的刷不过嘛，好吧。”
“唔唔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噗——”白富贵从土里露出脑袋，“不要自说自话啊混蛋，我明明是在说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剧透一下！”
话落，正在锄地的女人瞬间僵立，她如同定格动画一帧帧地扭过脑袋，露出狰狞的面庞：“你刚刚说剧透了对吧？”
白富贵瑟瑟发抖：“等等……我……”
“大家都在开荒，你居然敢说剧透——！！”
无相界里瞬间轰鸣阵阵。
片刻后，颤颤巍巍的白萝卜须在地面抖动着：“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
大街上突然的坑洞让一群人传出惊呼四散开来，但也有好奇心胜过恐惧的人在兴奋的举起手机拍摄，伏黑皱眉打通了一个电话，片刻后，便有警务人员开车过来封路拉封条，遣散了围拢的人群。
“五条老师，起码要先困住对方，遣散人群后拉开帐再动手吧。”及时赶到的伊地知洁高带着满脸的沧桑与疲惫。
“抱歉，因为对方给人的感觉太弱小了。”银发青年浑不在意道，“所以我明明控制了咒力，想要恰好能祓除对方，又不至于伤到建筑或地面……但是。”墨镜后的眼瞳微闪，“那一击确实祓除了那个咒灵大半的力量，却还是有一部分落空掉了。所以才会砸在地面呢。”
“落空掉的意思是，栗子姐还活着吗？！”跪在地上本来一脸恍惚的阴郁少年，忽然回了神，抬头追问道，因为仰头的姿势，他额头的碎发向后撇去一些，露出被烟疤烫伤的痕迹。
众人都不由得一怔，伊地知洁高问询到：“这位是？”
“看起来是跟那个咒灵关系不错的人类，带回去询问一下吧。”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今天是接学生回学校的日子~剩下的交给你没问题吧，伊知地？”
“嗯。”
“等等，喂，”吉野顺平不知哪来的气力站起身冲了过去想要抓住那个高大的银发青年的衣角，却抓了个空，他不依不饶道：“栗子姐真的死了吗？她一定还活着吧！”
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制住了他，粉发的少年没有靠近，犹豫地问向自己的老师：“五条老师，跟咒灵做朋友会被惩罚吗？”
“这要看他有没有帮助咒灵做过什么恶事了。”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少年压抑着低吼，“我才不管什么咒灵，咒术师，混蛋，把栗子姐，还给我！——”
……
……
……
拉开车门，垂着头走下车。
穿着西装制服的中年消瘦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等你高中毕业后，可以考虑来我们这里工作，这里有很多跟你类似的人，我们能帮助你更加了解咒灵是怎样的存在，你现在不过是被咒灵欺骗了而已。”
吉野顺平平淡地看了一眼名片，并没有伸手去接，他转过头，迈起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伊地知看着少年压抑着情绪的身影，叹了口气，低声喃喃：“我可不擅长解决青少年心理问题。”
车辆发动的声音在吉野顺平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
平静的道路上，只有自己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空气似乎没有流通一般沉闷无比，夕阳的昏黄让人目眩，平静，平静到让人恐慌。
吉野顺平开始奔跑。
世界开始充斥着属于他的声音，‘哒哒’的跑步声，换气的喘息声，发丝浮动耳畔的细微噪声，心脏的跳动声，这种清晰的，痛苦的，鲜明的活着的感觉，每分每秒都让他感觉到细丝抽拉着心脏的痛苦。
明明已经开始一切都向好的转变，为什么会忽然间变成这样。
吉野顺平捂着头，喘息着蹲在了地上，阴暗的痛苦的思绪在脑海里萦绕。
“叮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吉野顺平茫然地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哟！顺平！”属于女性爽朗又温柔的声音响起，“虽然本来打算几天后再突然出现给你个惊喜的，但是被一个又丑又没品位的家伙说残酷无情了，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现在给你打电话了，哈哈哈不过果然还是来个jump surprise比较好吧，就像恐怖片里的jump scare一样~”
栗子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串话，才发现手机对面良久没有回应。
“喂喂，信号不好吗？顺平~听得到吗~”
“……”
是怎样的心情呢？
少年一时之间无法分辨，他眼前的景色忽然变得模糊，大脑眩晕，又缓缓清醒，心脏停跳，又快速颤动。
终于，吉野顺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jump scare是很低级的恐怖片惊吓手法，我已经过了被jump scare吓到的阶段了。同理，jump surprise也不会带来什么突然的惊喜感。”
“哦哦~”
“所以，不要几天不联络再突然出现。有什么事情要及时联络。”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声音逐渐沙哑，“这样，我才能及时地回复你一句……”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空气开始流动，夕阳的昏黄温暖笼罩，微风拂动起发丝，额前的碎发被撩开，露出烟疤烫伤的痕迹。
吉野顺平迈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了解啦！”电话那头，女性语调轻快地回复道：“那么改天见咯，顺平~”
“嗯。”
*
挂了通话，栗子毫不客气地从一个水果篮里拿走一块苹果，医院就是好啊，有吃有喝还有咒灵卡。
即便被祓除了咒灵，病床上虚弱的男童面色依然不见好转，毕竟这里是血液科，住院的很多都是需要化疗的重症吧。
伴随着咔哧咔哧啃苹果的声音，病房的门忽然被拉开。
站在病房外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男性外表的人形咒灵，他的脸上身上都是缝纫线，像是碎裂成碎块又被完整缝合，身上套着网格状的长衫，黑色长裤，蓝色的长发，眼珠是独具特色的一棕一黄。
“诶~冒昧到访~请问可以把他给我吗？”蓝发青年有着一张缝纫线也挡不住的清秀的面庞，还有一双似孩童般天真的双眸。
栗子第一次见可以交流的咒灵，而且看起来颜值不错，她刷论坛的时候没有见过有人贴这个人的照片，莫非自己是第一个遇见这个角色的人？
‘咔嚓’。
她下意识又啃了一口苹果，然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道：“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我跟这孩子没关系啦。”
“那太好了。”蓝发青年笑眯眯地道，旋即走到病床前，抬手掐起了那个孩童的脖子，如同拎着麻袋般把他拽下了床，哗啦啦的仪器线路散落一地，滴滴滴的报警声开始响起。
孩童感觉到痛楚，开始吃力地喘息起来，双眸眼皮颤动着，却怎么也睁不开。
栗子把吃了一半的水果迅速一扔，迅速上前伸手抓住蓝发青年的手臂：“等等等等——我有点不明白情况，你这是要做什么？”
蓝发青年拎着孩童，脸上的缝线却并不可怖，他天真地笑着，露出单纯的疑惑：“唔……用来做些有趣的玩具？”
难得遇见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咒灵，结果表现出的邪恶让人想吐啊。
“他和你有关系吗？这个孩子？”
“没有哦。”
“那么，就请放下他吧。”
女性成熟柔美的面庞上，嘴角还残留着苹果的汁液，神色却格外认真。
蓝发青年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平直：“诶……有趣，你真的是咒灵吗？莫名的给人很恶心的感觉呢。”
他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嗯，恶心。”
说罢，他的指尖微微一颤，栗子感觉到不对，迅速地缩手退开，只见那青年拎着的原本生机已如风中残烛的男童忽然颤栗着散发出了新的生机，但是很快，男童的身体表皮开始萎缩变色，成为古怪的绿色流体，这古怪的绿色流体被真人用两只手揉搓着又成了巴掌大的丸型，随后被蓝发青年张开大嘴，吞吃入腹。
“……”
啊，不愧是20+游戏。
栗子抬手捂了下眼睛：“稍等稍等让我缓一缓，有点恶心。”
这幅态度倒是让青年重新扬起了笑容：“诶~跟我想象的反应有点不同呢，你也并没有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嘛。”
“不，很在意，所以我现在决定讨厌你，你等一等哦，等我变强了再把你切的稀巴烂。”栗子放下手，眨巴着棕黑色的瞳眸，“对了，你叫啥名字？我叫栗子。”
“真人。”蓝发青年顿了顿才道，“……啊，是这样，现在的你看来没有这么恶心了。”
也不知道这个叫做真人的家伙自己感悟了什么，看着栗子的眼神亲切了许多：“栗子酱，要不要跟我走？”
“你在说什么ac话，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等我变强了绝对宰了你。”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却是宛如市井混混似的嫌恶神情，栗子毫不客气地比了个中指，然后直接传送回了无相界。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真人脸上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大：“一个偏向人类的咒灵吗？但是骨子里的冷漠却是掩饰不住的……”
他轻笑出声。
听到警报声的护士迅速赶来，然后病房却空空荡荡，只有仪器的报警声尖锐刺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