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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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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未眠的眸子却暗了不少,嘴角一翘:“我也记不太清了,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些避开的意思,花姿识趣地闭了嘴。
正静得呼吸可闻,花姿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宝儿可是饿了?”凤未眠笑眯了眼。“恩。”花姿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早上可是喝了一碗莲子羹,糕点也吃的七七八八的,怎的这么快又饿了…
凤未眠突然伸手拦住了花姿的腰,脚尖一点,花姿只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花姿下意识地搂紧了凤未眠的手臂,凤未眠面带稚气,不经意地翘起嘴角。
“飞慢点!”凤未眠脚尖在各处树顶上掠过,花姿吓得大叫,这风声呼呼地极响,扒饭是飞的很快了。
凤未眠果然慢下来速度,他能嗅到花姿身上淡淡的幽香,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也不似她盖着的绒叶被所留下的香气,只像是…她身上所特有的味道,令他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宝儿,到了。”花姿吓的闭起了眼,再睁开眼,果然是到了寻院里。一排侍女守在院子里的圆桌子旁,上面放着各色精致的菜。
花姿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往时跟着师父便是居无定所的流浪,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最惨的时候连着饿了七日,只能在城外的小溪涧舀些水喝。
后来跟着左敌了,吃得算是不错了,尤其是混进了公孙府,有了自己的厢房,也有单独的饭菜,可是与这桌精致到极点的饭食相较,有差了许多。
花姿尴尬地扫了身旁的那群侍女,若是她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吃,却只能干瞪眼,早就要了她的了。
凤未眠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立即心领神会,让一众侍女退出了院子。“宝儿,你太瘦了,该是多吃点。”
花姿低着头吃着碗里堆如小山的菜,脸哼一哼的时间都没有。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侍女被推倒在地的,责骂挨打的声音。
凤未眠几不可查地蹙了眉,他自是知道来人是谁。一袭粉色衣衫的清丽佳人飘然而至。花姿也认得她,不就是昨天见着的那名女子么?!
“主上。”南朱施施然地行了一礼。花姿感叹她身段婀娜,身形玲珑,比之公孙云芙的清傲更加妩媚,比之公孙云蓉的活泼又多了不少稳重。
凤未眠淡声应下。眼未抬,手中给花姿夹菜的动作也丝毫不减缓。南朱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却让花姿逮个正着,令她遍体生寒。
“你们有事要商量么?”花姿自觉地想要避开。“无妨,宝儿乖乖吃饭。”凤未眠按着她的小手。花姿无奈地坐在原地,感受南朱散发出来的一层层凉气。
“主上有许久未去过南阁了。”南朱语气里多少有些撒娇,还掺杂着淡而不易察觉的哀怨。
凤未眠却只是温和一笑:“近日来较忙,便是冷落了你。”却也没有实质性的安慰。南朱咬牙:“主上今夜便去南阁用膳吧。”带着小小的胁迫。
凤未眠仍是笑:“怕是不行,宝儿只吃得惯这寻院的饭食,我自是要陪着的。”说着摇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花姿,很有些孩子气。
南朱细眉长眼,本是妖异的生相,睨了花姿一眼,更加让人害怕。花姿自此便真正明白。这凤罗宫里最让她害怕的,不是凤未眠,而是这个南使南朱。
她对自己满怀着恨意,从何而来,她似乎也略微知晓,昨天晚上,守夜的侍女在门外谈论,她都是听到的。
只是她觉得可笑,她虽然是成了凤罗宫的小姐,成了凤未眠的妹妹,但她也是才刚来,对她何来威胁?更何况,说到凤未眠心仪之人便是越发好笑,她可是凤未眠的妹妹…
花姿在凤罗宫里里外外地晃荡,却始终找不到出口。有些泄气地坐在石阶上,身后似乎有人走过来。
花姿回头,竟是南朱,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南朱妩媚一笑;“罗宝儿?”那声音分明很多情,却带着彻骨的凉意。
“你便是主上失踪十几年的妹妹?”她似乎不介意花姿的回答,“我迟早会让你消失。”她一撩裙摆,摇曳着离开。
花姿胆颤心惊,她面上那狠绝的表情,让人错觉的以为两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花姿只觉得自己无辜,明明她未犯她,她有凭啥欺负她?
花姿走着走着就到了凤未眠的书房。这凤罗宫对于他,几乎百无禁忌,无论走到任何地方,都没有人会阻拦她。
有人恭恭敬敬地将她送进屋里。凤未眠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提着毛笔不知在写些什么。花姿一步一步轻声地走过去,那人却忽然抬头,露出灿烂一笑。
“宝儿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绕过书桌,杵在花姿面前。“哥哥在干啥?”花姿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在写字。”凤未眠拉着她走到书桌前,一张大宣纸铺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好些东西,花姿一个也不认识。
“都写的啥啊?”花姿指着那副字。凤未眠眉头一蹙:“宝儿不认识?”花姿摇头:“我不识字的。”说得很坦白,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不识字?凤未眠心里咯噔一下,花姿约莫吃了不少的苦吧,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没有尽一点义务。
“宝儿想不想识字?”凤未眠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花姿惊喜:“好啊!”她其实可想识字了,只是没有人教她,师父也是啥都不认识。
“这个是罗字,这个是宝字,这个是儿字。”凤未眠一个字一个字耐性地教着,先将花姿的名字教会她。
花姿认真地打量着那几个奇怪的字,一点一点记在心上。“凤罗宫怎么写啊?”花姿转过头,圆圆的眸子带着疑惑。
“这样写。”凤未眠把着花姿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下凤罗宫三个字。花姿欢喜地模仿着这三个字,又写了一遍。
凤未眠看着趴在窗台上恹恹的花姿,坐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宝儿是不是觉得无趣了?”花姿勉强地笑,她有多久未曾出过凤罗宫了。自来时起,从未踏出去半步。
“有一点。”花姿撅着小嘴,老实地回答。“不然,今日我带宝儿出去玩可好?”凤未眠笑眯眯地哄骗她。
“真的?”花姿惊喜。“走吧。”凤未眠的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换男装吧。”他并不太喜欢别人看到花姿这样娇俏可爱的样子。
瞬间,一个白衣翩然的美少年就矗立在凤未眠眼前。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到真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
凤未眠牵着花姿直到凤罗宫的门口。花姿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手,现下两人都是男子装扮,若还是牵着手,想什么样子。
凤未眠倒是不再勉强,跟在她身后。花姿指着路边的糖人嚷嚷,凤未眠马上就给她买了几个。花姿乐颠颠地捏着手里的糖人,美滋滋地舔了一口。
凤未眠见她那满足的样子,心头也溢出幸福,若是一直这样,该多好。花姿从这家窜到那家,凤未眠就负责给她结账。
结果,才过了半个时辰,花姿的小手就被挤得满满当当。花姿将手里新买的香囊塞进凤未眠手里,对着那精巧的梳子又来了兴趣。
前面那一家赌坊,人来人往,进进出出,花姿对着凤未眠神秘一笑:“我们也去玩一玩?”凤未眠自然是迁就着花姿,她想做什么他都跟着。
赌场里有些乌烟瘴气,往时花姿最恨进的就是赌场,每次师父一进赌场,准能把她输了。其实她也是学习了师父的赌技,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姿走到大小那一桌前面,人头攒动。花姿在凤未眠的保护下顺利地挤到了前面。“有银子吗?”花姿笑嘻嘻地看着凤未眠。
凤未眠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有些无辜地说:“刚刚买东西碎银子都用完了,只剩下金子了。”
花姿嘴角一抽,接过金子,在大桌子上瞄了一圈,耳朵听着骰子摇动的声音,眼中精光一闪,将金子放在大的一边,而大多数人看见一个小姑娘下了大,就将银子放在了小的一边。
带盖子一掀开,还真是大,凤未眠抿嘴一笑,这丫头似乎很厉害。接连几局,花姿压什么就开什么,那些人渐渐地也跟着花姿下注,庄家有些急了,花姿面前的银子慢慢地堆成一个小山坡。
“小姑娘,这次开大开小?”身边一个中年精瘦的男子凑过脑袋小声询问,他是真的服了花姿的赌技。
“大。”花姿将银子压在大上,所有人纷纷跟着下大。庄家一开,果然又是大。花姿捧着满满的银子,又到了骨牌的台面上。、
凤未眠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花姿越战越勇,身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纷纷叫好,这小丫头的水平真是了得。
赢了约莫二百两银子,花姿嘴角裂到耳根,赌场的人却生了歹念。赢他们的钱,怎么能让她平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