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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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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之前他们用陶合意害我这件事吗?”谢洵看向凌钺舟问道。
“记得。”凌钺舟听到这个名字,按捺住了皱眉的冲动。
“之前厉南河答应处理此事,但我总觉得他和陶合意串通一气,于是派人调查。刚才有人来报,他们拿住了陶合意,陶合意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只会说一句话。”谢洵顿了顿,继续道:“他说,‘厉大人害我’。”
凌钺舟明白他的意思,却罕有地用了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你是想从用这个原因发作?”
“嗯。”谢洵确定地点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我名声也就那样。厉南河之前既然用陶合意算计我,造谣我杀人灭口。我就要当着他们的面,为陶合意鸣冤。”
这可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他决定用陶合意做引子,狠狠地发作道台,以此抓人。
“这样也好。”凌钺舟颇有些无言。
“可惜我在京城没有人脉,这种事只能迂回来办。”谢洵叹气说。
“燕王过谦了。”凌钺舟说道。
谢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小心说了心里话,还是那种压根没人信的实话。他后悔不迭,忙说道:“我们收拾回去,回去就搜刮道台府。”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不再东看西逛,只用了两天一夜,便回到了吴州府。
此时春分已过,白日渐长,天还未暗,谢洵按照商量好的细节,带着陶合意,冲到了道台府。
厉南河听说他们回来,忙去门口,打算去请安问礼。谁料刚出自家府邸大门,就看见燕王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好啊你,姓厉的。”一路上谢洵对着镜子琢磨了许久的表情,想了合适的台词,如今下了车当即喝道。
“怎么了,殿下。”厉南河惊慌喊道:“发生了何事,是哪个有狗胆的冲撞了殿下,下官去拿他!”
“之前那个姓陶的串通别人陷害我,你说去调查,本王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今日我才知道,是你这厮一手策划啊!”谢洵逐渐进入演戏的状态,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逼真。
“下官冤枉啊,殿下,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么?”厉南河仍旧是一脸惊愕。
“你竟有胆子问!”谢洵斥责道,转头问陶合意道:“你说说,他做了什么!”
“我……”陶合意之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这几天有人问他,他都会先迟疑一下,然后他看见了厉南河,当即凄厉地喊道:“你你你,不要过来。你让我陷害王爷,又要杀我灭口,救命!”
在场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那天同样在场的,看到现在的变化,纷纷啧啧称奇。
“来人!搜了他的府邸,我要查查这老东西到底有何阴谋!”谢洵手一挥,指挥起跟在后面的侍卫们。
侍卫们得令,冲了进去。
“唉,不能啊!”厉南河忙要扑上去拦,却被谢洵带来的人按住了。
“你害我名声,我今日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谢洵不再理他,跟着进去了。
巡抚府邸。
一时间,亲信们纷纷来报。
“大人,不得了了,燕王带着众人搜查厉南河府邸了。”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巡抚葛仲听闻消息脸色一变,忙道:“快去追查原因。”
“大人,是因为那个陶合意,被燕王拿住了。那陶合意指认厉南河背后策划,燕王因此发作。”又一亲信说道。
“原来如此。”葛仲低声道。
旁边师爷宽慰道:“那陶合意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只能指认一下厉南河,查不出更多的。”
“厉南河这个废物,灭口那个胆小的男宠都做不到,我真是白白看重他!”葛仲又愤怒起来。
师爷捋了下胡子又道:“好在平日里厉南河都有烧毁证据,就算临时查,也查不到什么。更何况,燕王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厉南河和我们,还有四殿下的关系。”
“嗯。”葛仲冷静下来,吩咐道:“若有什么动静,你们仔细看着,别再出什么岔子。”
“是。”师爷恭敬地答应了一声。
那边巡抚府邸的人刚放下心来,这边道台府邸抄家如火如荼,百里乔装改扮后,跟着谢洵的侍卫们进去,竟然有不少意外发现。
“王爷,找到了许多证据。”王亿田过来汇报说。
原本他们来抓厉南河,只是为了给先前的证据提供合理的来源,谁知厉南河府中竟有更加详实的证据。地方官员私下交易铁矿之事,哪怕找不到背后之人,只这些证据,就可以捉拿归案了。
真是意外收获。
一切宜早不宜迟。谢洵将东西揣好,当即转身返回马车。凌钺舟并没有待在别院等待消息,而是坐在车里。
从谢洵手中接过多封书信,凌钺舟迅速地翻看,看到了不少令人惊心的东西。其中甚至有一封来自四皇子的亲笔信。
“带上厉南河,我们连夜出城。”凌钺舟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说道。
先前两人已经商量好计划,当即给了各自跟班信号,约定三刻钟内赶到城门口去。
大家分头行动,顺利地来到了城门口,向京城的方向连夜进发。
“大人,城门守将来报,燕王和瑛郡王业已出城。”又一亲随来报。
“什么?”巡抚皱起花白交错的眉毛,急问。
“大人,别院里的那些京城侍卫也都走了。”亲随们相继来报。
“那厉南河呢?”葛仲追问道。
“报,大人,厉南河被燕王装在麻袋里带走了。我们先前以为燕王从他家里抢了些家当,谁知道装了人。”最后一个进来的亲随气喘吁吁地说道。
顾不得责骂下属,葛仲脸色越来越差,说道:“他们连夜出城,应当是查到了什么。”
“不应当啊。那些证据早就销毁了啊,难道厉南河他……”师爷说到最后,已然不敢猜测那最坏的结局。
“此人有二心。他怕我们将他当做替罪羊甩出去,藏了些证据留下。”葛仲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
“那该如何呢?那可是燕王和瑛郡王带走的人啊。”师爷问着,隐隐猜到了回答。
“杀!”葛仲冷冷地说道:“只要我们处理干净了,再多的事情,四殿下都会为我们承担下来。”
“是。”屋中的人一齐答应。
一行人离开吴州城,没有走官道,而是找了一个曾经熟走附近的侍卫,从小路上行进。这样可以省时间,不被城关限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谢洵和来时一样坐在马车里面,但马车里多了两个人——厉南河和陶合意,二人分别被绑在地上。
幸好来的时候,管家陆伯为了让谢洵带上自己整理好的一些东西,安排了一个比较大的马车。如今塞了两个人,也不觉得挤,只是之前的东西都没能带走。
“不知道那个初九怎么样了。”谢洵独自坐在后面的靠背上,喃喃出声。他想起先前来福说,走之前没有瞧见初九。他有点担忧,虽然此人神出鬼没且目的不明,可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巡抚葛仲杀了就不好了。
可想想初九展露的那一手毒术,谢洵又觉得事情应该往好的方向想,这人若是被人围堵,搞不好能把敌人们全都毒死。
他心里隐隐觉得,此人的手段本事,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肤浅。
正想着,地下的那两个人又开始怒目而视,相继发出呜呜的声音。谢洵低头看了一眼,检查好他们并没有挣脱绳子,心里不禁庆幸。好在先前千钩有先见之明,将布块塞入了他们嘴里,才没有很大的动静。
“慢着!”凌钺舟突然喊道,马车之外的人闻言先后停下。“再往前走可是要进入一个个山谷?”
“是的。殿下。”领路的侍卫说道。
“我记得往西应当还有一条路。”凌钺舟略回忆了一下,就道。
“有的,只是稍远些。”侍卫回答道。
“走那条路,不容易被伏击。”凌钺舟吩咐说。
侍卫当即重新领路。
坐在马车里的谢洵听了不由得暗叹,要知道这位郡王殿下先前只在北边活动,只是头一次到南方,只凭着地图,竟然能分析出隐藏的危险。
按着如今的速度,大约到明天中午,就能脱离吴州府辖地。脱离之后,虽然仍会有危险,但绝对比现在安全。
今夜,就是紧张的时候。
吴州巡抚葛仲连夜布置了不少人沿途拦截,原本他们对于这种情况,是有完备计划的。可因着相对匆忙,且是凌钺舟一路指挥,行的是险路,拦截竟是没能成功一次。
直到天亮之时,在一片坦途上,凌钺舟一行人终于避无可避,遭遇了埋伏。
追杀之人是葛仲的一个心腹,叫做丁安的,常年驻扎在吴州府最外层防御。他原本以为,先前的伏击已经将京城一行人伤了大半,到自己这里时,已经不剩什么精锐战力。可他是个谨慎之人,因此带了三倍之数的轻骑,每一个同样都是弓箭手。第一轮箭矢突袭,让残余的奔逃之人在以为逃出追击的时候,给对方突然一击,然后再凭借人数优势,消灭掉人证和物证。最后,伪装成山贼突袭的场景,就可以收手了。
当看到的京城人马路过的时候,人竟然没有减少,他的心中隐隐惊骇。
可箭在弦上,丁安明白不得不发,心里想着自己人多,于是下令射箭。
一轮飞箭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凌钺舟一行人竟然备有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的袭击。
他知道葛仲为人,如今自己没有办法,只能带人冲杀下去。
一群人厮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