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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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墨！”
正沉浸在黑甜睡梦中的三三被下铺‘子嘎子嘎’摇晃的声音给闹醒了，眯着眼往窗户外头望一眼，天还没亮透呢！
“你这么大清早的折腾什么呀，今天是周一，早晨没课。”三三翻出半个身子靠着栏杆向下面喊，头发乱哄哄的一团，脸上杀气腾腾。寝室里现下只有她和喜墨两个，本来以为今天能难得睡个安稳觉，没想到天还没亮呢，就被吵醒了。
喜墨将被子叠好，伸直了腰出来，抱着换下的睡衣抬头回答：“我今天和人有约。”
“哪个家伙，竟然这么没有道德，约了这么早的时间。”不用看表她也知道现在最多才七点，正是广大人民群众享受高质量睡眠的好时间。
“约的是八点半，”喜墨侧过身子，把睡衣放进衣柜里收好，看一眼桌子上的闹钟，“从学校过去大约要半个小时，提前一些比较好。”她向来不喜欢让别人等。
“你也太过认真，”三三说着，又就着床打了个滚儿，“若是我，迟上一些又何妨。反正女生总要穿衣打扮，稍稍迟到才算得上是对人重视。”
喜墨被逗得扬了扬嘴角，‘呵呵’笑了一声，抬头瞥了三三一眼，“你一直满口真理。”
“那是。”三三折腾一阵，眼皮却还没耷拉开，头往墙那头靠着又要睡着。
昏昏欲睡的懵懂中，她忽然灵光一现，想通一件事。
“喜墨！”
“恩？”喜墨此时正跨出门了一半，听见三三叫她便回过头来。
三三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喜墨一番，戏谑地笑一声，“我真是睡糊涂了，都没发觉。这么一大早地出去赴约，不会是去见那位钢琴才子吧？”
喜墨也不隐瞒，点点头回答：“我找他学琴，从今天开始。”前几日见面时与夏宁约了时间，往后早晨凡是不上课便可以到他那里学习。
“呀，果真是爱情力量真伟大，早起的小鸟儿去吃虫了。”三三戏谑一句，摆摆手作告别，“我在寝室从精神上支持你。”
“不和你说了，”喜墨被三三一句话调笑得面颊微红，“我先走了。”说罢，伸手将门拉上，向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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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刚下楼出门，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前。
仍是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粉色条纹衬衫，李静远正半靠在前面那株柚子树下，向着女生寝室的方向，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是在假寐。
看样子大约是在等刘青青下来。喜墨皱眉，直觉看见他心中就烦闷起来。
还好他此刻闭着眼睛，并没有看见她出来。她倒是巴不得李静远闭着眼睛永远不要醒来。将手中的包紧了紧，加快脚步就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离开。
没料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李静远居然在喜墨正正好走过他面前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宋喜墨。”他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叫她名字的时候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只是定定地看她。
毕竟是刘青青的男友，喜墨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也不好不回应，只得停下脚步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你好，在等青青？”
李静远点头，眼睛仍盯住喜墨不放，“她要去动物园玩。”
“好，童心未泯。”
“你今天极美。”李静远说着挑眉上下打量喜墨，“天然去雕饰。青青在上头花一个小时化妆，还是不及你好看。”
喜墨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身裙，配上一双白色的坡跟凉鞋。长而微卷的乌发披散下来，更衬得一张娇艳面容小巧可爱。乍眼一看，雪白粉嫩，檀口乌瞳，神情带着些疏离和清冷，姿态雅致，好似一个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
“请不要骚扰我，”喜墨轻蹙眉心，看了眼右手腕上的表，“请你继续等，我先走了。”
说罢，她一转身起步就要离开。
没料到李静远却不准备放过她，一脚踏到她面前的路上，挡在了她面前。“为何一直躲我？”
“李静远，”喜墨有些微恼，叹一口气抬头看着他说，“我们根本算不上认识，不需要专门躲你。”不过是心烦，不想再见到他罢了。
“哦？既然如此，为什么这几天我请你们出去，次次你都不来？”这几日下来他多次找理由邀请她一道出来，皆备她以有事为由拒绝，让他觉得有些恼火。
“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只用吃喝玩乐便好，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喜墨恼怒起来，深吸一口气，压抑怒气，从李静远身侧绕开去，“抱歉，请不要挡我的路。”
可惜，喜墨再一次低估了李静远的无赖。
没预料的，他竟然一把将喜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抓着她的肩道：“你为什么就不承认，是你不想和你的好朋友刘青青抢男人呢。”
一股纯男性的气味扑面而来，不必细嗅，喜墨也能闻见那微醺的古龙水味。一时间，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力挣扎两下，见挣脱不开，喜墨便不再动作，只是僵直地站立着，冷下声音，头也不回地说：“李静远，人之珍宝、我之敝屣。请放开我。”
“你不知道，每次都是你这样浑不在意的态度，才让我更想占有你？”
“这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请放手。”
“我……”李静远似乎还想说什么，声音似乎有些气急。
忽然，他顿了顿，勾起左边嘴角笑起来，“好，你走吧。今天是我逾越了，不过，我打赌你很快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喜墨只觉得身上一松，身子终于离开了那无赖的怀抱。
她极冷地低头道了一句，“多谢。”，然后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李静远又靠回那株柚子树，唇角上扬，笑容邪肆。
假装不经意地向上一瞥，便能看见窗户里头那一双有些锋利得过了的眼睛。
刘青青冷冷地站在窗前，向下望，正好是那刻柚子树。日光充盈，一低头就能看见拉扯不休的两人。
她站着看了一会，转身离开，只余下一管捏的变形的乳液被丢在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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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墨走在路上，觉得这清晨的风似乎带上了些嗖嗖的凉意，吹拂过她额角的时候将她的太阳穴激得刺痛。
她的身子仍在细微地颤抖，双手交握才能稍稍镇静下来。
她走得很慢，无数次的深呼吸后，她狂跳的心脏才恢复了正常。原本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整整走了快一个小时。
到夏宁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约定的八点半了。摁响门铃，喜墨放下手上挎着的小包，想拿张湿巾擦擦脸，可手才伸进包里，门就从里头被刷拉一下打开了。
喜墨一惊，抬头，夏宁已经站在门前。
“啊，夏先生，早安。”
他手持盲杖向前轻点，脸朝着喜墨的方向，浅浅地微笑道：“喜墨，你来了。”
没想到门这么快就被打开了，喜墨几乎以为夏宁是一直在门口等她了。再低头一看，才发觉他手上提着一包垃圾，看来是恰好要出门丢垃圾的。
“恩，恰恰好呢，”喜墨笑着侧了侧身子，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你正在整理屋子？”
“不，只是简单地收拾一下垃圾箱和桌面罢了。”夏宁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黑色垃圾袋，“好几日没有整理了。想着今日你来，就拾掇拾掇。“
喜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要我帮忙么？”说完之后又十分后悔，觉得自己这样急切，仿佛是对他不信任一般。
夏宁本来就要拎着垃圾去道，听见她这么一问，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地展颜笑道：“不必了，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你先进去坐一下，等等我帮你倒杯水。”
“喔。”点点头，喜墨脱了鞋走进屋子。不知是不是知道她要来的原因，夏宁将原本遮掩了大部分阳光的窗帘都束起来了，整个客厅乍眼看去亮堂不少。
甫一坐下，玄关那边就传来夏宁关门的声音。
夏宁绕过玄关进来，问：“喜墨，一杯凉水？”
将包放置在膝上，喜墨回头应道：“是的，麻烦你。”
当夏宁端着两杯水过来的时候，喜墨才算真正将他打量一遍。今日他的打扮与平日有所不同，没有穿白色衬衫，而是套一件纯白色T恤，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一些。夏宁气质本就淡雅疏离，皮肤白皙五官精美，穿上白色衣服格外好看，带着一点儒雅的温柔气息。
“都见你穿白色衣服呢，”喜墨忍不住问，“你很喜欢白色？”
夏宁将一杯水递给喜墨，自己拿着一杯水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轻笑道：“颜色于我没有区别。单纯认为衣柜里只有一种颜色比较方便罢了。”
喜墨浅抿一口凉水，很中肯地赞扬他：“你选择十分正确，你相当适合白色。”
“有人也这么说。”夏宁想起那人，便笑起来，“也是她建议我选择白色，看来不假了。”
“与推荐你便当的是同一人？”
“是，”夏宁点头，表情温柔，“她给我了许多建议。”
“那她一定很关心你，衣食住行样样不落。”喜墨面上是微笑的，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这般悉心对他，一定是个很重视他的女子。
“确实，她总不放心我一人生活。”
环顾一圈整洁亮堂的客厅，喜墨赞许道：“但事实证明你过得不错。”
“仍少不了众人帮助。”言语间不乏失落。
喜墨笑：“谁能离开他人帮助？譬如我就要麻烦你教我钢琴。”
“这倒有理，”夏宁将喝了两口的水杯放回到茶几上，绕过茶几走到阳台旁的钢琴前，轻轻翻开了琴盖，“我并非专业钢琴教师，只能粗浅指导你一些。”
“我也非专业学生，只能粗浅学一些。”喜墨说着放下膝上的包，踩着拖鞋走到钢琴旁的窗户边上靠着，慵懒地笑了一声，“你若是将我当做专业学生操练，怕是要吓坏我这懒鬼了。”
“我先教你弹奏姿势罢。”拉开琴椅坐下，夏宁用单手在黑白琴键上轻柔按过，一串连贯的乐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琴键就好似一个舞台，手指就是舞者。”
“夏先生，能否请你演奏一曲？”
“当然可以。”夏宁两手摆上琴键，十指纤长白皙，舞者一般轻轻在标准的键位上停留，倏忽就悠悠然舞动起来，轻灵地在黑白的舞台上跳动，开始一场优雅矜持的舞蹈。
优美的音符，飘荡在空中。
喜墨倚靠着窗台站着，偷偷看着穿着纯白T恤的夏宁。
阳光如清泉一般由窗外倾泻而来，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如一个个光点，缓慢浮动。而夏宁双眸微阖，神情静谧，嘴角有细微的弧度扬起，清隽美好，像是从梦中的童话里走出的一个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