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戒律》妖颜悦

38、麻雀（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漪颜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是不是在脑子里说话时间长了，系统的声音挥之不去都能被臆想了？

　　[好的宿主，你要不要春宵丹呢？]

　　行了，实锤了，就是019在说不要脸的话。

　　“不要，滚，谢谢。”陆漪颜黑着脸加快脚步，她又不是冲着那点事情去的人，这破系统搞什么啊。她要的明明就只有好感度而已，何必为了这点好感度去发生点什么，况且按照唐斯甯的性子如果发生点什么，怕不是难得刷起来这点都要掉完。

　　019不解：[为什么要拒绝我呢？大多数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只要发生了关系，再说几句好话展现一下担当，好感度不就蹭蹭往上涨了吗？]

　　忍住打死他的情绪，陆漪颜反问：“你知道会做那种事情的人是什么样吗？你知道一般女性生活在什么样的境地吗？退一万步，唐斯甯不可能是那种一般女性。最后，这件事情不可能退一万步，如果你再诱导我做这样恶心的事情，那么我自杀给你看。”

　　019沉默了一会，沉重开口：[你不会死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陆漪颜没好气怼回去，精神屏蔽他。

　　摊上这样的系统算她倒了八辈子血霉！

　　……

　　再次路过广场，她们看着布满银色羽毛的地面，有一种骂街的冲动。尤其是苏鸣婕，她对羽毛过敏，哪怕接触不到，光是看着都让她想要打喷嚏。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有人试图劫走闫雨，甚至没有意外的话她已经被劫走了。”唐斯甯蹲在原本蓄满水的喷泉池边上，抚开羽毛，磨损痕迹与残留血迹暴露在众人眼前。

　　韩熙垂眸，再抬眼像是想到什么，“可以再重复一下，你们遇到闫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她已经说过一次了，四个玩家再伤害一个NPC，所以…”

　　“不，你说的不算，我要听她亲自说，包括她的发现一起说。”韩熙打断陆漪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斯甯，好像要将她看穿。

　　颇为无趣的叹口气，唐斯甯站起身，无所谓的垂下手。“一个玩家，被四个玩家侮辱，而这个玩家又反复被游戏里的阻碍争抢，这一定是核心玩家。这，就是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发现，以及推测。”

　　“满意吗？”

　　“很满意。”韩熙中肯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现在情况很不好。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人可以确定非系统玩家来自于哪里，最多就是来自外面的世界。有一个问题我不记得有没有提到过…那就是陆漪颜你，和我们未必是同一世界所对应的暗世界，这也就意味着闫雨也不一定是。”

　　“你对道观有什么意见吗？我为什么不是？”

　　“不，没有意见，只是客观提出问题所在。明确告诉你，我们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道观、寺庙的存在了，哪怕是遗址也一百年前就没有了，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最晚是99年前承天观最后一任无名观主留下来的遗书。”韩熙摊手，“所以，你和我们绝对不是一个暗世界出来的。”

　　“？”

　　唐斯甯忽然笑了，她转过头对陆漪颜说：“我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情，不过，韩熙不放过你和我可没有关系。”

　　“你早就知道？”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呢？”

　　“咳咳。”龚桦玥拍手，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说重点，陆漪颜的事情等离开三楼你们可以慢慢谈，闫雨的事情我想可以被划分到红色里面去，依照现状来看，她是这场游戏的未知数，对吧？”

　　“嗯哼。”韩熙。

　　龚桦玥扶额，有点带不动：“所以，走吧。非要我作为透露者告诉你们，不管是谁劫走了闫雨，我们都必须按照游戏的顺序去找人，你们才肯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是吧？”

　　“啊，走走走。要不用我的虫洞咱直接跳跃过去？”

　　“绝对不行！”——来自三位花季少女的深恶痛绝。

　　走出聚财之城，目光所及之处荒野一片，倒真是像是经历过灭族后的地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干涸开裂的灰色土地，枯枝断干，还没有形成的峡谷，都震撼了她们的内心。神的附属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经灰败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人类做的恶习，也会影响到神的领地呢？

　　韩熙：“信仰崩塌，甚至可以毁掉一片土地吗？”

　　“怎么不能？与其说毁掉，倒不如说恢复原样。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成为死楼的一部分，但作为神明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曾经的这里并不属于死楼，神域之外，全部生机都来自于对应的神。信仰崩塌伴随神的陨落，造成一切回归原样的局面，然后被奇怪的力量迁移成为死楼之一。这就是荒芜全过程。”

　　“信仰？真相的信仰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崩塌？这样的词汇有点像是我们平时供奉道观寺庙之类，只是突然失去一种信仰，怎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大概是因为信仰神之后，信仰者与神会共通感受一种信仰，神也会有自己的信仰，当神的信仰涉及到了神存在的意义，就会致使所有信仰这位神的信仰者，信仰崩塌。而神也会信仰了与自身相悖的存在，最后陨落。我并没有经历过，因为神明的信仰，往往都是自己的上一任神明。新诞的神明都会聪明的信仰自己。”

　　龚桦玥摇头道：“所以关于这里具体的原因，我只能给出相悖信仰的猜想。”

　　“这样啊，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也有？”她有些诧异看向唐斯甯，还以为这个人什么都能猜到呢。

　　唐斯甯笑了笑：“当然，那就是——神明和神的区别在哪里？以及，前面的那些浮岛你看见了吗？”

　　“哦，神明可以被统称为神，但神不可以自称神明，因为神明只能是天生的神，而神却有可能是从一些乱七八糟的世界晋升上来的人或者怪物。”龚桦玥扭过头看着全站在她身后不动的三人，没多想：“站那么远干嘛？哦对了，你说什么浮岛？”

　　韩熙一言难尽的伸出食指指向地面，示意龚桦玥低头看脚下。

　　龚桦玥低头，入目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唐斯甯！！！”

　　瞬间，她就没了身影。

　　“所以…她刚刚到底是怎么站住的？”韩熙更好奇这个问题。

　　“心理惯性，意识不到自己走在哪里的人，往往可以创造奇迹，神明就更不要说了。只要她需要往前走，意识不到自己面前没路，那她就一定会往前走很久，甚至直接跨过去。”唐斯甯摆手，看上去很不在意甚至有点愧疚，只是嘴角压不下去的幸灾乐祸出卖了她。

　　“那……哎？”韩熙突然发现唐斯甯手腕上绑了一条蓝色的丝线，“这是什么？”

　　唐斯甯抬起手，脸色一变。

　　“龚桦玥，你至于吗你？自己爬会死啊？！”

　　“自己爬…！”苍白的手扣住裂谷的边缘，捏起一道痕迹，“你最好庆幸我没把你拽下去，哼。”龚桦玥撑住裂谷边缘，抬腿翻上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一定已经把唐斯甯千刀万剐了。

　　“我给你道歉啊，对不起，走吧，去那边的嗯……飞艇？热气球？总之去看看。”唐斯甯朝着右边的庞然大物轻抬下巴。

　　龚桦玥拍干净手里的泥土，抬头看向……“什么时候，刚刚走过去根本没有这玩意儿，你别蒙我。”

　　韩熙：“我作证，刚刚绝对没有。”

　　“这不献祭一个你，就出来了吗？”

　　“……”

　　好符合这游戏的逻辑，好有道理，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