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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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说。”
身材肥胖的男人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地面对着枪口。
十分钟前，他还悠闲地坐在电脑前，幻想着钱到账后该如何挥霍。十分钟后，他被闯入家门的两个人按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
男人满心后悔，当初不该鬼使神差地看了前辈的电脑，还不听劝阻。他只是想用把柄勒索点钱，不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我不知道！我能说的都说了！”男子仍抱有一丝希冀，“田中一直拿着东西，他从不和我说东西放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只要将事情推到田中身上就好了，没错，只要撇干净就好。
“哼，真是嘴硬。”一身黑的银发男人毫不意外，随意地抬起手。
砰！
“啊啊啊——！”子弹穿过大腿，绽放出妖娆的血色。
“嗒。”
恶，恶魔！男子惊惧的瞳孔里倒映出不断放大的身影。
黑色的靴子轻飘飘地落在抽搐的手上，狠狠一碾——
“啊———！！！”更加凄厉的叫声响起。
男子颤抖地蠕动着，将自己蜷缩起来。
琴酒冷眼看着，只觉无趣。
“别...别...我说...”冷汗从额头滴落，男子艰难地喘息着，“它...它在...”
不等他说完，冷酷的声音宣告道：“我改主意了。”
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在眉心画出一点红色。
男子睁大眼睛，在地狱的大门前想起前辈曾经的警告：“不要招惹那个如乌鸦般漆黑的组织。”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琴酒回到保时捷里，掏出七星烟，旁边的伏特加很有眼色地凑上来。
“大哥，就这样便宜了他，东西在哪里还不知道啊。”伏特加边点烟边问道。
“啧，让情报组去找。”琴酒不耐烦地吸了口烟，“一群废物。东西被带走了都不知道，还要我来追人。要是连位置都找不出来——”
墨绿色的眼里露出凶光，琴酒冷哼一声，“实验室还缺不少人。”
组织的top killer，常年奔波在一线007全年无休的劳模内心烦躁。
这次任务的起因是组织的外围实验室误打误撞做出了新药，而负责人不清楚组织的底细，胆子大到直接扣下药品私下和高官进行交易。
交易持续了几个月才被偶然到访的雪莉发现。
本来也不会这么急迫，谁叫雪莉确认新药与她刚接手的重大课题有关。Boss下了命令，一定要在五天内追回药品并灭口相关人士。
琴酒就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为了这个任务，他在外奔波了两天，到目标地点却发现保险柜里没有药品。
再一查，是情报组的情报出错，漏了一个人，剩下的药品已经被转移。琴酒只得又掉头继续追杀。
回想着多出来的工作量，琴酒对情报组更加不爽了。
‘一群吃干饭的。贝尔摩德不在就没有几个有用的。’
烟雾缭绕中，琴酒升起了对组织未来的担忧。
嗡嗡——
谁在这个时候发邮件？琴酒拿烟的手一顿，掏出手机。
【来别馆接人。他的代号是格兰威特。】
附件是一张照片。
没有署名，熟悉的邮箱，是Boss的邮件。
格兰威特。
从未听闻组织里有这样一号人物，地点也出乎意料。 Boss竟然直接将人带到了别馆，这可是朗姆都没有的待遇。
琴酒点开照片。上面的人年龄看起来不大，苍白瘦削，面无血色。白发与金眸像是蒙了层灰，死气沉沉，毫无本应有的夺目。
一个小鬼，居然得到了Boss的青睐？
他眉头一皱，回复道：【收到，您很看好他？——Gin】
银色长发的男人将烟熄灭，开门下车。
“伏特加，今天的任务结束了，下去。”一脸茫然的伏特加被赶出驾驶座，看着琴酒无情地离去。
伏特加：......大哥，我钱包还在车上。
伏特加能怎么办，不想被伯/莱/塔送走就只能把大哥原谅。
*
保时捷一路向神奈川驶去。
从清晨就聚集起来的乌云终于开始发力，迅疾的雨滴劈里啪啦地敲击在车窗上。
琴酒降低车速，望着流动的雨幕，对突然冒出的代号成员愈发不爽。
要不是别馆需要保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亲自去接人。
——完全忘记了Boss才是自己当司机的罪魁祸首呢，Gin。
等红灯的间隙，手机又震动两下。
【新发现的孩子，我给了他别的任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和他合作。】
Boss依旧言简意赅，琴酒却从中察觉到新人的特别。
合作，意味着刚获得代号就和他平级，这在组织里从未出现过。
指尖敲击着方向盘，琴酒继续深思。
回复中，没有说明格兰威特到底归属于哪一组。要么是能力很强，都能兼容，要么是能力很弱，只是有些特殊才能。
依照暗示，应该是前者。身上带着Boss派发的连他都未透露分毫的任务，足以显示Boss的偏爱。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是否对得起Boss的看重吧，琴酒面带杀气地想。
——废物，可没有存在的价值。
*
夏日的暴雨来得迅猛，又去得突然。
琴酒开到半山腰时，天边已经放晴。
保时捷弯弯绕绕爬上山，远远地，他就看到一个站在桥边浑身湿哒哒还淌着水的格兰威特。
琴酒：......
少年看起来将暴雨从头淋到了尾。本就瘦弱的身姿在湿透的衣服勾勒下更显单薄。他低垂着眼睫，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琴酒无语地按了按喇叭。
格兰威特游魂般打开车门，神情在转头看向琴酒时一顿，脸上突然扬起灿烂的笑容：“呀，Gin。”
Top killer的第六感疯狂作响。
空洞的眼眸亮起光芒，少年动作灵活地钻进车内，湿漉漉的脑袋凑近琴酒，毫不在意对方条件反射顶在他额前的伯/莱/塔。
“一定是命运女神的指引，让我得以与你相遇。”
他语带夸张地吟咏道，纤长的手指撩起滑落在车座的发尾：“我可否将你比作月光——”
“！松手！”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自从在组织里传出恶名后，几乎没人敢在他的枪口下无所畏惧地调笑和靠近，这简直是挑衅：“滚远点！”
“好凶哦，Gin。”银色的发丝从指间滑落，格兰威特面露失落，委委屈屈道，“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
枪口往前警告似得顶了顶：“闭嘴！”
格兰威特投降似得举起双手，不再开口。
“地址。”琴酒启动车辆。
......
一阵沉默。
琴酒扭头，格兰威特无辜地回望，指指琴酒又指指自己，拇指与食指并拢，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琴酒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险些没有忍住再掏一次枪：“说！”
“真不温柔啊Gin，这样子可没法讨女孩子喜欢。”格兰威特拖长声音抱怨道，“也不讨男孩子喜欢。”
觑着琴酒越来越黑的脸，格兰威特决定先收一下：“好吧好吧，米花町4丁目18番地。”
停顿三秒后，又小声吐槽道：“真是反复无常，怪不得说男人心，海底针。”
全部听到的琴酒：......
忍住，他还有Boss的任务，不能一枪崩了。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琴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你到底想干什么！”琴酒终于忍不住了。
换谁被持续盯了这么久都受不了，更别说他还是对视线极度敏感的杀手。
格兰威特目不转睛：“Gin～，你的长发保养时一定很费力吧。”
琴酒：...和你有什么关系。
身为一个成熟的杀手，神经质的小鬼无视就好。
格兰威特见琴酒不理他，更加起劲：“Gin，我来帮你打理吧？我技术超好，不会弄痛你的哟～”
琴酒：......
“别看我是短发，我可是经手过很多脑袋的护理呢。”语气中带着诡异的骄傲。
是在示威吗。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有这种癖好。
那么，现在是盯上了他？琴酒冷厉地扫过少年，杀气不要钱似的往外飙。
格兰威特似是没有感觉到般继续话题：“可是那些脑袋的头发质量都不好，让我很苦恼呢。”
少年蹙了蹙眉，又笑意盎然道：“感谢上帝，让我在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你。”
...你之前还说是命运女神。
“不管你之前做什么，现在最好收起那些念头。”琴酒警告道，“代号成员不是你能随意出手的。”
他可不想某一天看到这个小鬼给他展示组织成员的一排脑袋。
格兰威特震惊地睁大双眼，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污蔑：“Gin，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少年手掌放于心口：“其他的代号成员，又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语气真诚，动作到位，可惜掩盖不了眼底的冷然。
哼，看来能拿到代号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敢将自己视作目标，真是勇气可佳。
“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发育了吗。”琴酒上下扫视一遍，嘲讽道。
格兰威特笑容一滞，安静了。
琴酒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
【“你冷静一点。”】
【“他嘲笑我！统子，这能忍吗！”】
【“可是他说的是事实啊。”】
【“...你的大房间没了。”】
【“数据告诉我，这种表现被称为恼羞成怒。”】
【“...闭嘴！”】
【“人类，真是令统搞不懂呢。”】
【“...我要和Boss告状，减少他的任务时限！他别想睡觉了！”】
暮色四合，保时捷停在一幢二层小楼门前。
“下去。”琴酒冷声催促道。
自被打击后，格兰威特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再盯着琴酒看，恢复了一开始的游魂状态，陷入自己的世界。
听到声音，少年睫毛微颤，与琴酒狼一般锐利的墨绿眼眸对视。
面上不再带有伪装的灿烂笑容，他在此刻显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角。
“Boss一定没有告诉你吧，Gin。”格兰威特轻声道，“确认你是否忠诚——”
“就是我的任务。”
琴酒瞳孔一缩，掏出伯/莱/塔直指格兰威特的心脏：“不要妄想用这种话术来离间。”
杀气四溢间，琴酒的表情越发恐怖：“再有下次，三途川就是你的归宿。”
少年轻轻笑了，抚上琴酒握枪的手：“那还真是，期待至极。”
拇指虚扶在扳机处，突然狠狠向后一勾——
砰！
蔓延的血色很快浸透了衬衫的半边。被子弹旋开的纤维黏在伤口上，如绽放的花蕊般艳丽。
“啊。”格兰威特低头，面露可惜。
“...疯子。”
琴酒心情复杂地收起枪。要不是他反应快，格兰威特就真的在三途川了。
“我说的是真的哦，Gin。”
少年随手按了按伤口，叹息道：“明明是自由的狼，却甘愿套上枷锁成为一条狗。Gin，真是可悲啊。”
金色的眸中含着笑意，琴酒却一瞬间体会到了巨大的压迫感。那藏在虚幻的温柔下的，粘稠的恶意，正妄图将他拖下漆黑的深渊。
格兰威特，他就是恶意本身。
“被主人怀疑的狗，会怎么做呢。”
少年凑近，在耳畔低语，“是装作不知，继续当一只忠犬，”染血的指尖拂过琴酒的脸庞，落在银发上，“还是——”
暗自蛰伏，伺机反咬一口呢。
假装没看见琴酒骤然僵硬的身体，格兰威特哼笑一声，起身下车。
“对了，”他抵住车门，微带笑意的声音下藏着一丝蛊惑，“我的邀请，永久有效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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