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革命:故事》银雪苍羽之龙

4、序章[Prologue]:浅眠的异生[Про сон Новая жизнь]

　　——［世界第四纪元第170年1月1日下午15时45分］〔Northussia Federal Empire Kursk Region北俄斯联邦帝国库尔斯克地区〕——
　　“殿下,我们所在地的村庄里,苟延残喘的人类就这些数量了.”被称为“殿下”的头发蓬松、衣服邋遢的青年意识有些恍惚,只听见耳边呼喊他,是一个沉闷却深带细致入微关心的声音.“殿下?”那道声音不断接近.
　　他头脑中的回路总算梳理得顺畅一些,他闻声转头向声源处看去.发出声音的是一只长相较为狰狞的怪物.
　　它显露着金色的毛发,羊角、狼齿、狮头和介于兽与人之间的脸,腿部膝盖和手臂上的肘关节都长有目测20厘米长度的尖弯刃,背部一对收缩的淡黄尖刺翅膀,仿佛蝙蝠一样.手掌全为不锋利但也不钝的5个短指甲,绑着半盔甲半露毛鞋足以支撑2米身高的脚掌,隐约看见他背后一条类似三角龙的淡黄尾巴,由于穿着银底黑纹铠甲,所以身材只能大致判断为接近于壮汉类型.
　　在仔细观察眼前壮汉的过程中,对方的姓名也随即涌入他才清醒不久的头脑中:这是种族为『Оригинальныйгрех原罪恶魔』的「Origino Sin Blodemos翱瑞基诺·辛·布洛迪莫斯」.即便他们的距离已经如此贴近,他都并未感到害怕,反倒有股类似家人的亲切感,不过只是一会.
　　翱瑞基诺行礼:“现在我们该拿这些人类怎么办?”
　　听到翱瑞基诺问道,他的目光本能地顺着翱瑞基诺背后方向缓缓移动——在处于极严寒冬的数九寒天、冰封千里成了只大冰箱的世界里,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但不远处笼罩着浓浓火焰,让周边的环境都像是黄昏的雪.旁边1只恶魔正指挥4只恶魔整理搬运遗物,地面已经堆积起一垒尸体.即使他们站在离村口约10米的林口,也能闻见空气中四处弥漫的血腥与焦炭味.
　　“存活的人类……”他自言自语地缓缓进入村中.
　　熊熊大火仿佛发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赤红的火焰也好像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黑色.山崩地裂、草木含悲,曾经宁静的小村瞬间变成废墟,曾经幸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顷刻之间破碎,一声再见竟成诀别.生灵涂炭、财产被毁,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滋长,像是众多的瓦砾,填满原本就朴实无华的小村,填满贫苦人们绝望的心灵.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广场入口.
　　刚刚经历一场抢财夺女放火屠杀,这里幸存的人类都被一种长满荆棘的植物作捆绳团团绑住,他们在恶魔们的压迫下,被迫聚集在这个小小村庄的中心广场.
　　4只恶魔正呈方形站立广场四角点看押他们,还有1只立于未被大火吞噬的坚石建筑——教堂上,他是统领这些恶魔的队长.在高耸的教堂上,他能够无死角地巡察广场,以防有人类窜逃和敌军袭击.
　　这些都是长相与翱瑞基诺相仿的原罪恶魔.
　　教堂上的队长看见他进来立刻飞下迎接.“殿下,根据您的吩咐,违抗您命令仍继续洗劫村庄的20名人类强盗已经全部人头落地,但剩下的人类,是给予无痛之安息还是……?”即使站在殿下面前如此近距离地小声说话,他的嘴中仍不时吐出炎虹火焰.
　　他覆盖薄甲左手握着左腰剑柄,手面表面可以稍微察觉流淌类似岩浆一样的滴滴液体——汗液,他正警惕周围.
　　血如滴雨,曾经全无敌手、肆虐一方的绿林盗贼竟是死伤无数,被树林包围前不久还静寂的小村庄,此时却被无数鲜血沾满,虽然运用各种方式扑灭了不少火势,但大火依旧像旋风一样无情,继续燃尽剩余价值,夺走无比宝贵的生命,最后地面只剩下一滩滩碳化的灰烬.
　　被荆棘所绑的人类们,听见狰狞的恶魔正与青年商讨隐约接近“处死”的讨论,纷纷露出惊恐不定的眼神.
　　他听着面前的队长汇报完毕,便注视着这些人类,他们的服饰并非他从百目书籍上习得熟知的传统人类服饰,缝缝补补的补丁简直稀松平常,他们反倒更接近于穿着破衣四处逃难的难民.
　　另外一些穿着健全服装、点缀装饰稍显华丽且面貌与村民些许不同的人类,应该是来自其他地区的商队.
　　他右手摇摇示意队长站于一旁,然后迈步来到这些人类面前蹲下,双手不自禁扶扶有点下掉的圆形眼镜框,他想以对话的方式营造自己对活生物——人类的无害性,但是这些人类纷纷下意识地缓缓后退,甚至一些人类在地面乱摸什么——可能是寻找任何自卫武器,看来他的沟通策略没法再起作用了……
　　他暂时还没搞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处理此事,至少14天前,身为皇族第3位子嗣的他在自己研究室中为发明计划方案赶划草稿,但后来因为莫名其妙的梦境让他自己离开宫殿来到边境,之后遭遇身为人类的强盗正洗劫人类的村庄,同胞自相残杀.对他等一众恶魔,或者至少对他而言,人类社会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于是他打算运用自己几乎没有恶魔特征的外表好好和强盗们交谈劝说,结果反倒因为自己的服饰,被人类强盗认为遇到了金主,打算绑架他,幸得翱瑞基诺带领亲卫队及时赶到出现,否则他难逃一死.
　　他反应过来最主要的问题:他之前一直是在半昏迷地跟随潜意识行动,清醒时间也来得猝不及防,一点预兆都没有.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在自己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鞭策下不断加强,加之他是一名纯粹的求知者,对于外界虽然敏感但行以为常,所以他才没有表现异样,反而顺其自然接受了现在处境.
　　“不用处死他们,带上这些人类,随我们一道回都城.”
　　“遵命,殿下.”队长覆盖薄甲的手抬起一挥,“各位都听见了吧?根据殿下命令押送这些人类随我们一道行动.”
　　他走到一旁空地,抬起自己的完全是人类模样的右手掌,“由十全灵魂魔素组成的伟大万物之基础,现于此接受我话语之逻辑,依据我意欲之思想,展现其宏伟壮观的力量,构筑最大可行之事——空间如纸张折叠,两点重合链接——传送门.”
　　随着话语完毕,他的手背立刻展现一道5行魔法刻印,手心也拥有一道5行刻印,之后一股犹如白色烟尘的魔素散发出来,周围环境出现了伴随不同颜色飘荡的魔素,汇集到他的手掌上的刻印里.
　　五颜六色光芒构成的传送门,在自己面前从微微小点旋转,放大到直径10米呈半圆形的门.
　　“收队!将人类们全部带过来!”4只原罪恶魔分别各自以看住20位人类的形式,逼迫被荆棘藤蔓缠绕人类村民和商人们起身,在他们无力卑微哀嚎下,两列排队押送进入传送门,外边收拾遗物完毕的恶魔们也赶了过来.
　　他站在一旁看着秩序有然的队伍.
　　恶魔,虽称为单一性质,但由不同种类与外表的各色各样生物混合聚集的庞大族群,具体社会组成结构与人类文明无异,只是多数恶魔形体与人类相差甚远,恶魔之间的最大区分度在于他们根据种类和外表进行层次分开.
　　他看向身边一直跟随左右的翱瑞基诺,第4等级的原罪恶魔,担任贴身护卫责任,光是从其充满魄力但又不失优雅的外表,足以看出他们处于进攻与防守的中立位置.由此他不禁将同类恶魔的身影联想重叠在自己身上,他虽也是身为这些恶魔的一员,且是位于最高阶层的皇族,但外表却令人惊奇得与人类无异.
　　他忍不住瞥眼一旁地面上被大火烤烈烧融的一滩积水,里面有着他的倒影:头发蓬勃杂乱无序且长挂下来,刘海快把自己视线盖住,长长毫无规律发型下,隐约显现一双接近碧色的褐色眼睛,戴着一副圆眼镜,习惯性的驼背,看上去一副病殃殃随时病发的弱不禁风身体,穿着白底金纹的大褂长衣,没有一丝恶魔象征的外貌和气息.
　　他就像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类青年.
　　“虽然这幅天生的外貌我能够接受,毕竟我不可能后天改造,但……”他忍不住低声细语,最后陷入沉默.
　　有很多恶魔不能认同他们的上级竟是外表如人类的他,有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是高贵的原罪恶魔始祖?头衔不错却选错恶魔了.
　　总之归属同一发源的他和其他恶魔们正式的统称为:『Кровьдьявола血魔族』.
　　他整理好思绪,转向背后默站许久的保镖,“对附近巡逻负责保卫安全的恶魔已经下达召集回来的命令了吗?翱瑞基诺.”他必须确认无误才行.
　　“指令已经下达,此刻他们正收队赶回途中.殿下,您不打算趁此机会巡察一下周边城邦吗?”翱瑞基诺行礼回答的同时,有意想帮殿下继续探索人类村庄或城邦,一是尽可能满足自己上级的求知好奇,二是顺势好好侦查一番近期人类文明对恶魔国度方向的举动.
　　“巡察?”他再次打量一眼环境,根据整理好的片段模糊记忆,他知道这些恶魔认为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了——天真的皇族第3子嗣抱着对边境知识好奇偷偷来到流浪境内的人类村庄进行观察,凑巧被村民发现以为是误入歧途的孩子,被招待进入村落休息.
　　接着便是自己目睹的事迹.
　　一群路过此地的人类强盗团伙盯上村庄准备洗劫一番,他们耀武扬威地进入村庄.这群悍匪理所当然地将村落里里外外抢劫、强·奸、放火、破坏、屠杀一遍,暴行开始实施的瞬间,街道的人群立刻迅速四散而去,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恐怖,各种威慑的行动蔓延,反应过来的人们急忙拿起各种各样的道具如菜刀、铲子、锄头等武装自己,但没有接受训练的贫苦村民们不敢上前阻止他们,甚至几招就被打翻在地.
　　最后自己看不过眼,绕过劝说自己赶快逃跑的村长,意图上前制止结果差点也被绑架,幸得自己亲卫队及时来到,将强盗赶尽杀绝,让村落免除灭顶之灾.
　　他就是想借此与人类成为朋友.当然这是从其他恶魔角度看待他来这里的原因,其实他再好奇和天真,也不会干出差点导致皇族又绝一后的蠢事.
　　当时的他处于半昏半醒状态,仿佛身躯不受自己直接控制,犹如傀儡一般,简直在做梦一样,但不知为何现在的自己倒是没有后悔,还蛮高兴自己的举动,这就像是命运注定了从自己偷溜到边境的一刻开始就要保护这些人类逃过灭顶之灾.
　　不过从人类眼中的恐惧情绪看待此事——被恶魔保护与被强盗洗劫,前者更为绝望,毕竟对方是异族的恶魔.从他们的视角出发,看似身为普通人类的他竟然能够命令一众恶魔对悍匪赶尽杀绝,这即为更加恐惧的存在,所以即使先前他多好的印象、多好的外表,都已经失去和这些人类正常交流沟通的条件.
　　这点说实话对他稍显打击.
　　“没兴趣.”他不会在意翱瑞基诺如何看待其他恶魔眼中幼稚可怜又充满好奇心的类人恶魔自己的,毕竟翱瑞基诺与他一同陪伴的岁月已经长达100余年,是犹如家人的存在,而且他本来就无意来到边境,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下被自己某个潜在意识占据了,他没有心思继续观察其他人类村庄、城堡甚至要塞.
　　一缕阳光,穿过阴冷的天空泛着丝丝,霜雪弥漫的大地沉浸缕缕寒气,透过迷雾的间隙,千丝万缕般的光影洒落人间.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如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他突然幻想伸出手抓住一缕这冬日的阳光,但它却从指缝中溜走了,无影无踪.所谓废墟,是时间碾压的痕迹,是历史经过的荒野,都是以前的痕迹.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多愁善感,难道是受潜意识影响吗?
　　正当他继续观望这些废墟时,他发现了远处尸体堆中某个在地面爬动的身影,他随即指指,“翱瑞基诺,那里貌似还有一个活着的正在地面慢慢爬动的匪徒人类.不用人头落地,带回来即可.”比较聪明的家伙,伪装尸体骗过所有恶魔,但有点心急,这是导致被抓的最大失误.
　　他表达的意思虽然有时不用全部说出,但为了避免导致可能的指令误会,他还是会尽可能说明白,让这些部下知道得一清二楚方便行动.
　　“遵命.”
　　“啊!——”伴随脸都吓白的“威廉”尖叫,与肉·体被荆棘藤蔓扎进的细微破裂声,他们走进了传送门.
　　3只负责侦查守卫任务的恶魔也回来了,领头者手中带有一份被包裹起来的文件,他只是又环顾周围的环境,无奈摇摇头叹气走进门,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
　　传送门通往的所在位置是一条街道,只不过是毫无人烟犹如野外空地的街道.
　　恶魔生存的环境并非十分糟糕.天空湛蓝飘舞几只白棉的云朵,太阳微微照耀着大地,以致周边温度并不太低,被飘飘悠悠的小雪花覆盖的地面,仿佛给大地盖上了毛毯,房屋顶则像给房子披上了棉衣,而大树穿上了银装.四周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虽是严冬,但只是刮着微微的徐风,像一把喇叭,发出“呋呋”的声音,不时向着脸庞抚来.
　　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流淌在地面的熔岩,被火灰厚厚覆盖的天空,正常人对地狱标准印象中出现的场景,这里完全找寻不到.
　　一旁地面盛开几瓣花朵,散发各色的粒子.
　　漫步在道路,被踩得黯淡板结的路上都是凌乱闪烁的脚印,周围都是银妆素裹的世界,远处矗立的建筑也披上洁白的素装,小松树的枝条变成臃肿的银条,嫩绿的树叶与红彤彤的花瓣布满晶莹的霜花.这一切难以用语言形容,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若非他身旁站立一队对人类而言极其狰狞的恶魔,恐怕这些人类真无法相信此处是被外边人称之为“恶魔世界”的地方.魔界的冬天就是这样:既有粗犷的外表,又有内在的秀巧.它仿佛告诉世人:在世只有经历严峻的考验,才能获得美好的东西.
　　由于这里是他经常来往的地方,所以为了更加快捷地出行,他运用魔法阵在此刻印,以链接自己手部的魔法阵以便随时发动自己独特的魔法——传送门,然而不知为何至今为止接触的外界人都无法使用这种魔法,可能单纯是自己认识的外界人太少了.
　　“殿下,接下来是需要将这些人类关进监狱囚笼里吗?”毕竟距离传送门不远的地方是人尽皆知的监狱,只不过有点破败不堪.因为恶魔几乎不会犯罪,所以为了节省财政开支,只有必要的守卫在维护,监狱在这种情况也使用了将近200余年,肯定没有了建成时分的亮丽魅力.
　　“对,将他们押往监狱,另外命令监狱里那些懒魔们开始干活,关住并看守这些村民是他们首要任务.另外叮嘱需要采用正常传统的人类用食物对这些被关押的人类进行一日三餐定期投喂,不可饿死或渴死任何一人也不准有任何一人逃跑了,若出现越狱情况,对逃跑对象可以实施非致命的攻击进行活捉.我对这些人类还有别用.”
　　他特意提高声音对在场的所有恶魔下达这个命令,就连这些人类都能够听见,包括那句“可以进行非致命攻击”,提前预防针已经灌输在他们的心中.
　　随即他转身离去.
　　这是他自小到大生活的家乡,简称魔界的地方,也是庞大的恶魔聚集地国度的首都〔Purgatory Kyotapital Castle萨莫科·铠幽特魔斯祭〕,这座承担一国之脑的中央城市,其名在恶魔用语言中含义为“炼狱的首都城堡”,是鞭策政府官员为国着想的办公用地,用名为劳动的希望帮助帝国的人民摆脱三大灾祸:贫困、疾病、恶习.
　　但倘若连首都都证明这份希望是虚假的话……
　　他默默通过守卫旁,只见守卫都立马神情严肃行礼,他也没注意,习以为常地直接进入主城核心区域,即魔界统治者召集百官行政及其与家属和子嗣生活的皇室行宫.
　　他没有直接进入主城内复杂如迷宫的小径,而是选择从城墙上环绕,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待的地方,因为没有翅膀无法飞行,还得走下城墙后,再通过宫殿与内城城墙间的花园,紧接着他徒手攀墙.
　　只见面前这道颇为气势壮观的墙壁拔地而起,仿佛上顶云天、危峰兀立,宛如断崖峭壁,像是被巨人盘古的开天大斧劈去一半似的,几乎直上直下,那样高、那样陡,抬头望去高耸的墙壁,纯然是由线条构成,像一把倚天长剑直插云端.灰色的天与阴霾的颜色如同组构墙壁的岩石,冰冷得让人心悸.光秃秃的墙壁满是细细小小却又密密麻麻的抓痕,根本没有路,只有一大块一大块的乱石搭建起来的缝隙,十分细微,随时都可能走错一步便掉到底部,
　　令人望而生畏又使人感慨万千.
　　终于爬进入城堡内部,刚打开阳台门,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忍着走进去,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我的卧室为什么会……”看着面前的场景,他默默感叹:居所应该算整齐吧?自己的生活不知为何此刻看来比他印象中还要……实在无法欺骗自己,反倒诚实地承认更让他舒心:过于邋遢.
　　衣架上面竟然布满灰尘,一张别具风情的小床都是乱扔的衣服,甚至连沙发都堆满换下的衣服、袜子,凌乱不堪的被子卷缩在床角落,仅有的一张书桌留下脏乱的饭碗,里面全是残汤剩饭,笔与纸张也散乱地随意摆放,加上果汁的汁水连同油污尽染桌面,凳子东倒西歪,书柜也一塌糊涂,书籍东一本西一本,满屋的仪器设备零件,甚至地上都有垃圾没被清理干净,整个房间都被窒息的异味放肆地漂游充塞着.
　　如果不小心,地上快要烂掉的桃子就会在脚下变成烂泥;如果再不小心,踢到房间中间的电线,会导致桌边漂亮的小机器摔得痛苦不堪;如果第三次不小心,把能量储蓄罐踩到,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总之地面堆积着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的物品.原本一座装潢奢华的房间,在自己的捣鼓下肮脏无比,脏乱的程度可能会导致具有洁癖的人看见直接去世.
　　稍作清理同时他不禁说道:“没有仆人打理卧室吗?”
　　有但不可能,因为卧室里面堆积满地的所谓杂物全部是他的研究成果,一旦有人乱动势必会破坏其中一些设备,所以他下令要求任何者都不可擅自入自己房间,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战斗,将成为军官作为自己人生终极理想,他对位居高位就不感兴趣.生活在恶魔世界的国度里,统治者的第三位子嗣——「Azazel Pthahnil Blodemos阿萨兹勒·番尼·布洛迪莫斯」,与其他天赋各异卓绝的兄弟姐妹不同,似乎自打天生便与众不同.
　　年龄已经到169岁的他虽然没有任何可以向世间炫耀的恶魔能力,甚至连外貌都与人类无异,但总会发明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曾经向他的父亲请求安排保证自己进行实验收集必要材料的权利.
　　于是父亲将只有头衔却无多大实权的官职:魔法元素运转公式技术设备研究发明官赐予他.结果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首都进行一场实验,以致于整座城市都鸡飞狗跳.现在基本全城的恶魔们都用一则很形象贬义词嘲讽挖苦他——“卑劣类人”.
　　在大搞破坏这方面,他可谓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