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菩萨之许一人偏爱》东君雪姬

11、第九章 心魔

　　长安城外的夜晚格外寂静，风吹落叶传来沙沙声，一轮明月斜挂半空，银白月光洒落林间小道，为两位正在林中行走的少女披上一层朦胧薄纱。
　　“姐姐，我现在才发现你对毒术的理解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天赋，假以时日你在这方面的成就肯定会在我之上。”
　　阿得微笑地看着身侧的少女，一手扶着身侧的药箱，一手把玩着飘于身前的长发，神态随意又轻松。
　　阿舍一手持剑稍稍领先半步在前面开路，闻言灿然一笑，灵动中自有三分洒脱：“大概是因为很多东西都要静下心来才能真正入心吧。我以前确实太冲动浮躁了些，现在回想，才发现有些问题要解决其实很容易。”
　　“这话有些意思了，姐姐最近的佛经没白抄，说不定你比师父还要早了悟呢。”阿得抿嘴笑道。
　　阿舍斜睨着她：“你这丫头一天不打趣我就没完了是吧。今晚休想我再乖乖喝你熬的汤药，我身体好着呢，再喝下去要壮成牛了。”
　　“那可不行，我得赶紧把姐姐瘦下去的身体补回来。再说了，姐姐不也天天盯着我喝药嘛，咱们谁也别威胁谁。”
　　阿得狡黠一笑，小得意的表情让阿舍忍不住伸手去挠她。
　　姐妹俩一路笑闹到苦竹精舍大门前。
　　阿舍伸手正准备推门，却似乎察觉到什么动静立时顿住，右手食指竖在唇上向阿得示意。
　　阿得会意，无声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跟在阿舍身后。
　　阿舍一边警惕地轻轻推门，一边暗运内力，当感受到屋内熟悉的气息时微微一愣，瞬间卸下防备牵着阿得的手走了进去。
　　精舍里一片漆黑，石头和尚正坐在蒲团上打坐，眉头微微皱起，可见内心并不平静。他紧闭着的眼只觉烛火亮光闪过，睁眼便看到两个徒弟正在厅中点灯。
　　阿舍阿得见他打坐完，齐声躬身道：“师父，您回来了。”
　　石头和尚“唔”了一声，站起身来。
　　阿舍快步上前问道：“师父，您出去这些天，是有什么事情吗？需不要我和阿得帮忙？”
　　“你跟阿得管好自己就行，师父这边没什么大事。”石头和尚平静地回答，神色难辨喜怒。
　　“师父没事就好。”阿舍与阿得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疑惑却并未多言，两人一起轻手轻脚退出中厅。
　　阿舍熟练地泡茶端给石头和尚，阿得则径自去了厨房准备茶点吃食。
　　一连几日，石头和尚皆自顾自打坐，并未与姐妹俩有过多的交流，但脾气却隐约开始暴躁起来，静坐时也是紧锁着眉头。
　　···倘若当初师父能狠下心废了白玉的武功，又或者他能及时制止白玉以幼童精血练功的恶行，而不是一再手下留情，就不会让血玉观音肆意妄为造下这么多的杀孽···
　　···阿得你猜猜，当师父面对那些因失去孩子疯魔的父母时，他是否还能稳住道心···
　　石头和尚只觉得爱妻白玉临死时那复杂的凝望在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勾起往日的恩爱，令他愧疚之意翻涌沸腾，忍不住想要沉沦；但同时大徒弟阿舍的话语又如当头棒喝毫不留情地打碎这幻象，把他拉回到意识清醒的边缘。
　　各种复杂的情绪挣扎交织，他的气息起伏越来越大，汗水一点点从额头渗出，掐在双膝上手诀也渐渐开始抖动，俨然是心魔发作的迹象！
　　“啊——”精舍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