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闲浮余生

16、小院温情

　　接下来的日子，赵画船时常会去清水湖逛逛，捕鱼钓鱼。运气不错，还真捕捞到几尾落单的青阳鲈，不过没有都第一次大，只有两斤多重。

　　但是自己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光是从青阳鲈身上就卖了近五十两银子。刨去人工渔具鱼饵的小费用，和去城里的花销，净赚四十两。

　　之后春汛期减退，就再也没钓到过青阳鲈了，想必清水湖的青阳鲈都被自己捡漏光了。

　　今天的日头照样热烈，赵画船正在小院里晒鱼干，把之前捕捞的小鱼小虾处理干净晾晒。主要是自己捕捞的太多了吃不完，地龙真是捕鱼小神器，每每一晚上就能装的满满一笼。

　　主要是这里的人一般捕鱼都是采用钓鱼的方法，要不就是传统渔网，捕捞的都是些大鱼。像那些拇指长宽的小鱼就幸免了，这不又便宜了赵画船的地龙网。

　　这段日子是顿顿有鱼，早餐是自制小鱼饼加白米粥，中午鲫鱼炖汤，晚上还是煎小鱼干。吃完打个饱嗝都是鱼腥味，赵画船和宋听雨决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吃鱼了。

　　连着大黄和小狐狸都是顿顿有鱼，有时候也会给小鸡仔们喂些鱼骨头。如今它们口味巨好身子涨疯了，褪去了黄澄澄的茸毛，变成了土黄花斑，着实丑了不少。

　　一天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菜园子的小青菜被它们霍霍的不行，大黄也耐不住它们。至于小狐狸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看见半大的鸡崽在面前晃荡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这样小鸡仔更加闹得非凡，后院都关不住它们，天天在小院里扑通乱飞，搞得前院臭烘烘的，自己要天天追着它们屁股后面扫鸡屎。

　　现在好不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养鸡呢！本富婆不缺那几个鸡蛋钱！每每这样的赵画船拿着扫帚叉腰仰天的时候，罪魁祸首的宋听雨都会捂着小嘴在后面偷笑。

　　“这些半大的土鸡真是太野了！还以为它们都是山里的野鸡呢！”

　　这不赵画船正晒着鱼干，它们时不时的偷啄一嘴，但凡一只抢到了，乌泱泱地后面跟着追，满院子都是它们撒欢的脚印子。

　　“哥哥该给它们剪翅膀了！这样它们就不闹腾了！”

　　宋听雨给赵画船出了主意，不然觉得它们若恼火了哥哥，指不定都下锅顿汤呢！手里还在摆弄着焯水后的竹笋，正摊开架上晒干，留着以后入秋冬都可以吃。

　　“那是自然，先让它们嚣张会儿！”

　　赵画船愤愤地念叨，手里的鱼啪嗒一刀就呜呼不动了。

　　处理的都是漏网小鱼和快要死的大鱼，水缸里还是养着一些耐养活的鱼，还有些黄鳝和泥鳅。都吃不完，送也送人了，还是剩了些，还有一只小河龟。

　　寻思放走太可惜了，家里也养不活这些鱼。赵画船想在前堂另一处空地挖一处小池塘，把鱼都放养进去，在移植些荷花水草什么的。既能养鱼虾，又能装点院落，夏日炎炎荷花满院清凉，别是一般滋味，这才是种田文的走向嘛！

　　说干就干，赵画船向来是行动派，干好手中的活立刻去空地上踩踩画画，似乎在勾勒小池塘的边缘线。

　　“小狐狸你不知道哥哥又想干什么？”

　　宋听雨抱着小狐狸抚摸柔软的肚皮，赤狐一脸舒坦，开心地哼唧哼唧。还不让停，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主子，整天躺着像大爷。

　　自从来到赵画船家，好吃好喝的，还有按摩，小狐狸腿脚早就好了。皮毛油光发亮，身子和脸也胖了一圈。原本还想着它会跑，现在是想多了，就是赶它走也会死皮赖脸地和你翻肚皮卖萌，宋听雨还宝贝不得了。

　　至于拿它卖钱的事，赵画船早就不奢望了。为此自己还贴了不少肉钱，就只能坐等哪天它失宠了，就把这没节操的狐狸转手掉。

　　“哥哥的想法总是想一出是一处，但都很有用处，我只要听着就行了！”

　　宋听雨嘴角含笑，榴花般的眼眸追随着前院里赵画船忙活的身影，灿若生花。

　　果然给小鸡仔们剪了翅膀消停了不少，老老实实地在后院捉虫了。赵画船在忙着给自家前院挖坑呢！

　　赵画船丈量了土地，大约要挖长六米宽五米，深度在一点五米左右的大坑。工作量有点大，但赵画船觉得自己一个人以现在的体力耐力还是可以完成的。

　　若去叫人帮忙，兴许村子人觉得自己有毛病在院子挖个坑，拿来种点菜也是好的，和那城里大户养鱼种花比做什么。

　　甩掉脑补的风言风语，管他们作甚，等自己把院子设计好了，享福的是自己。赵画船还准备在院子里种些花卉，搭个葡萄架或者秋千什么的，反正还有很多东西，念此手里的铁锹使劲了不少。

　　后面的三天，赵画船都在自家小院里挖土运土，乒乓响个不停，忙头大汗却不自觉。宋听雨自然也加入其中，提着篮子帮忙捡些碎石头。大黄双腿刨个不停，深怕主人家认为自己是个吃干饭的，最近有失宠的嫌疑，都怪那只臭狐狸！

　　至于小狐狸百无聊赖地趴在门口瞧着这一家三口忙活的身影顿感无聊，张了口打个哈欠，翻了身继续睡觉，可不能像那只蠢狗！

　　“嘿呦！终于挖完了！”

　　赵画船双手一摊，将锄头扔在土墩上，累地坐在地上。

　　两人一狗都灰头土脸的，宋听雨的小脸也沾了些泥土，和赵画船靠在一起喘着息，大黄吐着长长的舌头也是累的不行。

　　落日的余晖还挂在山角，橘黄的云霞浸染了傍晚的天空。斑驳的余光照在赵画船的小院里，篱笆上，还有人的脸上。

　　“若是以后都是和哥哥一起干活，经营自家的小院子，养着鸡和狗，一起看日落那该多好呀！”

　　宋听雨的眼眸被霞光惊叹，嘴里喃喃自语。

　　“现在不就是嘛！累是累了点，但心情还是不错！”

　　赵画船想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又发现手上都是土，一时顿在了空中想要拿开。却又被另外一只柔软的小手按住。低头一看就与妹妹微笑的眼眸相撞，嘴角掀起无奈的宠溺。

　　“会脏的！”

　　“那要哥哥帮我洗头！”

　　娇软的语气令赵画船舍不得拒绝，只得应声答应，却不知道这个要求是多么的暧昧。或许只是把自己从哥哥的身份中剔除，又或者是单纯的爱护。

　　自己没有发现身边人肩膀轻微的颤抖和两颊的羞红，哪怕就是看见了也只认为是夕阳的霞光在作祟吧。

　　“哥哥这是你说的哦！”

　　宋听雨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小脚步蹬蹬地跑向屋里，赵画船不得其意。但很快就知道小丫头要干什么，她真要自己给她洗头。

　　赵画船苦笑地站在一旁看着宋听雨摆好洗头的用具，就等自己上手了。

　　“哥哥快点！不许反悔的！”

　　宋听雨瞪着无动于衷的赵画船，粉唇嘟囔着。

　　“你总得让我洗个手先吧！”

　　“哼哼~”

　　……

　　解开妹妹的发绳，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荡漾在清水里，打上皂角。赵画船小心地给宋听雨揉捏着，柔顺的发髻穿过指缝十分灵巧。

　　“哥哥的手艺很好，有种小时候阿娘给我梳洗的感觉，很温软也很亲切。”

　　宋听雨原本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明晃晃地闯进赵画船的眼眶。

　　“那就让我当你唯一的亲人吧，以后哥哥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给你家的温暖好不好？”

　　赵画船一激动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这也是这段时间里宋听雨给予自己同样的温暖。

　　“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听雨一直以为哥哥只是在可怜我。”

　　宋听雨眼尾泛着红，那颗迷人小巧的泪痣似乎也长大了些，一不留神竟然有几分清妩之色。

　　“嗯起初是这样，但是现在又好像不一样了，我真的把你当我的亲生妹妹了。”

　　瞧着妹妹要伤心了，老实的赵画船急忙表明心迹，宽慰妹妹。

　　“只是妹妹吗？”

　　语气很轻柔，像支羽毛挑逗着赵画船的心弦，痒痒的又像是渴望着什么。一时间赵画船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

　　“哈哈哈~笨蛋哥哥以为我想要什么，难道是以为我想要当哥哥的娘子吗？”

　　宋听雨灿然一笑，眼尾收敛起红晕，俏颜酒窝点点陷在白皙娇嫩的鹅蛋脸上，一瞬间笑意沾满眼角眉梢。

　　“啊~没……没有的事！”

　　赵画船结巴地回答，没想到妹妹猜中自己的心思，还大方讲出来。好在脸皮向来僵硬，没露出什么马脚。不过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妹妹没这个想法最好了。

　　“好呀小丫头竟然调戏你哥哥！”

　　赵画船自然没放过调皮的妹妹，指尖抹了水不小心撒在了她的脖颈间，丝丝凉凉的让少女皱缩着天鹅颈，笑声讨饶。

　　“哥哥你饶了我吧，头发还没洗完呢！”

　　“哼！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不许开这种玩笑了。”

　　赵画船才好好拢起妹妹的头发，用干布包裹着，算是结束了场嬉笑打闹般的服务。

　　“以后嫁出去了自有夫家替我教训你，就是不知道会便宜哪家？”

　　“我就算是要嫁人，也要等哥哥先娶了娘子，不然那有妹妹先成亲的道理呀！”

　　小脾气上来，宋听雨也会回怼，反正哥哥不娶，自己就绝不会先嫁！除非只有自己亲眼看见最后的奢望被掐断，才会甘愿放下旖念去完成哥哥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