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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无心河 ...

  •   昭序一回到魔族,便见众魔兵聚集在正殿,昭著位于正殿正前方。
      昭著见到昭序归来,便立即领头说道:“恭迎族主!”
      众魔兵随之跟着喊道:“恭迎族主!”
      昭序看着向自己笑着走来的二叔,脑海里尽是他被大风卷走时的情景,耳边始终萦绕着父亲叮嘱的话语。
      从前,昭序将二叔昭著视为父亲惩罚自己时的避风港,他认为只要有二叔在,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会被罚得太重,所以练功时便经常偷懒,法术也练得稀松。
      但是眼下,昭序才知道,自己受伤时二叔的嘘寒问暖、自己受罚时的帮忙求情不过只是昭著争夺族主之位下的一步棋。
      没了父亲的护佑,曾经最喜欢的二叔与他也不同心,昭序顿觉孤立无援,他害怕,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父亲寄予的厚望,他的命是父亲用自己的命护下的。
      “二叔”见到昭著走到自己身边,昭序走上前依偎在二叔怀里,流着眼泪,就像从前那样。
      “小序乖,小序不哭,二叔在呢,以后这魔族,就由二叔来辅佐你治理。”昭著摸着昭序的头,温柔地安慰道,也如从前那般。
      昭烈的灵力在其身陨后尽数传于昭序,所以论灵力来讲,昭著不及昭序,但是昭序年纪过小,魔族众兵对昭序的统治能力抱有怀疑,所以眼下昭著当着众兵的面如此说,表面上是辅佐,实际上是将魔族大权收归于己手。
      昭序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将二叔赶出了魔族,也会引起魔族大乱,在这族主更换之际,绝不利于魔族稳固根基,于是他只能卧薪尝胆提高警惕伺机而动。
      ·
      五年后
      覃瑈十八岁了,自从五年前从天族回来后,覃瑈就变了,虽然她脸上是挂着笑的,但是她不会如从前那般开心地大笑了,她也不会在九天凤苑里无忧无虑地跑跑跳跳了,她除了每天去山洞抄家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抄家训的惩罚早就被郎彦解除了,但是覃瑈还是一直去抄家训,虽然她知道昭序的遭遇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的心里总是感到内疚,她想若是自己当时坚持让昭序养好伤再走昭序或许就不会被抓住了,又或者若是自己落了泪有了灵力,在天族时也许就可以和昭序一同进那至纯之界了,那样昭序就不会失去自己的父亲了。
      而覃缘和郎彦整日里看着自己的女儿闷闷不乐,虽然在他们面前,覃瑈依然是那个爱笑的女孩,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简单纯粹地快乐了。
      魔族
      魔族正殿里,昭序坐在最前方中心的尊椅上,二十岁的昭序脸上褪去少年的稚嫩,增添了几许成熟稳重,眼神中不再透露出他的悲欢苦乐,一成不变的无情和冷酷刻在眼眸中。
      “族主,这是您今日的安神茶”一个魔兵将茶水递上前。
      昭序瞥了一眼茶杯,嘴角冷冷上挑了下,道:“放这吧”
      “小序啊,近来我看你精神都不佳,这安神茶还是趁热喝了吧”昭著在一旁以长辈的身份劝说道。
      “这茶是二叔特意为我准备的,对吗?”昭序看着昭著,眼神里似是流露出些许期盼。
      昭著看着昭序的样子,像是小孩争宠时的撒娇,急忙说道:“自然是的,除了小序,你见二叔还关心过谁呀”
      “二叔这么疼我?”
      “你这孩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二叔就你这么一个侄子,不疼你疼谁啊?”
      殿下众魔兵看着这叔侄两人的交谈,少部分不住地感叹着昭著对族主可真好啊,大部分表面也赞叹着,但是心里却是在冷笑。
      “阿至,你去藏药室将那颗增强丸取来”
      “是”名叫阿至的魔兵领了命令前去取药,片刻后双手将药瓶奉上。
      昭序起身接过药,面向众魔兵,道:“增强丸,魔族二十年才出一粒,昨日藏药室的铸药皿中结出了这枚新的增强丸”
      众魔兵看着昭序手中的增强丸,心中不禁兴奋雀跃。
      增强丸,恰如其名,可增强万物,好之愈好,恶之愈恶。
      众魔兵见昭序拿出增强丸,以为昭序要自己服用,这样便可增强自己的灵力,如此一来,魔族的力量也可跟着大增。
      昭著看着昭序手中的增强丸,眼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眼眶。
      昭序接过魔兵手中的茶杯,随之毫不犹豫地将强化丸放入茶水之中。
      见到昭序的行为,昭著着急地说道:“小序,你这是做什么?”
      “二叔,您对小序的好,小序都看在眼里,这两年,二叔既给小序送汤又给小序沏茶,日夜为小序操劳,时刻替小序担心,小序想,我不能单单受着二叔的好,所以今日,小序将这增强丸融于茶水之中敬于二叔!”说罢昭序恭恭敬敬地端着茶水承给昭著。
      昭著看着昭序手中的茶水,心疼得流血。
      “二叔,请喝茶!”昭序见昭著不接茶,再次说道。
      昭著:“小序啊,你是魔族的族主,这增强丸自然应由你来服用,二叔上年纪了,不中用了,再服用这增强丸就是暴殄天物了。”
      “二叔,这是小序的一点心意,还望二叔不要薄了小序的意”昭序的态度十分坚定。
      “二族主,既然族主都这样说了,您就喝了吧!”正殿下面一魔兵带头说道,随之其他魔兵也跟着起哄。
      “小序啊,这茶二叔真不能喝”
      “嗯?为何?难不成这茶是毒药不成?”昭序开玩笑似地笑着说道。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二叔给你的茶怎么会是毒药呢?”昭著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昭序对视。
      “既然如此,那二叔就不要拒绝了,不然小序就认为这茶是二叔送给我的毒药,是来要小序的命的”昭序似是个耍脾气的孩子,还是一脸开玩笑地说道。
      昭著看着眼前的昭序,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了,从前,他一直认为昭序就是个性子软弱不求上进的孩子,但是眼下,他觉得他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昭序,但至于昭序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他想不出来,因为平日里,昭序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一副乖巧十分依赖他的样子。
      “二叔,快喝茶吧,再不喝茶就要冷了”昭序上前一步,递得更近。
      昭著见状连连后退几步,昭序步步紧逼上前。
      昭著退无可退,一把打翻昭序手中的茶水,只见茶水落地,所及之处立即被腐蚀殆尽。
      昭著在打翻茶杯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直接袭向昭序想要趁其不备一击致命,但昭序早有准备,侧身后退迅速躲闪。
      昭著见未刺中昭序,迅速转身回击,昭序见招拆招只守不攻,轻松地躲开了昭著所有的攻击。
      殿下魔兵见殿上二人撕破脸皮,也不再维持表面的和善,纷纷动起手来,转瞬间大殿打成一片。
      混战之间,大殿涌入另一批魔兵,迅速将支持昭著的魔兵团团围住,而此时殿上的昭著也败下阵来。
      “这些魔兵是?”昭著踉跄起身,看着大殿中新出现的魔兵,满脸疑惑,因为他从未在族内见过这批魔兵。
      “二叔,您不认识他们了吗?”
      昭著盯着那批魔兵看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
      “我给二叔一个提示吧”昭序见昭著仍是一脸迷惑,道:“五年前,东边境发生异动,飓风忽起。”
      “他,他们是,他们不是被吹走了吗?”昭著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错,他们当时确实被吹走了,可是二叔你可知道他们被吹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什么地方?”
      “魔门之心”
      魔门之心是历届魔族族主的秘密修炼结界,除了魔族族主,其他人一概无法进入。
      听到昭序的话,昭著一脸的惊讶,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被吹走的魔兵会进了魔门之心。
      “当时您只顾着把我甩进九天凤族,根本顾不上其他魔兵被吹去了什么地方,对吧?反正不管他们被吹去什么地方,以他们的灵力,定是不能活着回来,对吧?只要他们没有人活着回来,您谋害我的阴谋就不会拆穿,也正因为如此,您当时一个也没有放过,对吗?”
      昭著:“可是,魔门之心不是只有族主才可以进去吗?他们怎么会进到那的?”
      “这还不是拜您所赐”昭序道,“魔门之心对外界的屏蔽完全依据族主灵力而定,当时您给父亲下毒,让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魔门之心的屏蔽也就跟着减弱,直到五年前,父亲的身体彻底垮掉,魔门之心的屏蔽完全解除,只要是魔族之人,皆可进入。”
      “这么说,五年前,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不错”
      “是大哥在神族时告诉你的?”
      “是也不完全是,在那之前,二叔做得也并不是天衣无缝。”说着昭序拿出那块藏了许久的碎布。
      昭著盯着昭序手中的碎布,恍惚地摇着头似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二叔,当时您一定认为我定是有去无回了吧,不然怎么连这种低级的错误都犯,连剑刃的形状都忘记隐藏了”
      魔族之中,每个人的佩剑皆不相同,区别就在于剑刃的形状。平日里,魔族之人为隐藏自己的身份,一般会将剑刃化为普通的形状,等到危急之时或者需要一招制敌之时,魔族之人便会将剑刃化成原本的模样让其发挥最强的威力。
      “那日,我在九天凤族醒来,看到这块布上留下的缺口时,我是不愿相信的,我想定是二叔慌乱之中出了错,因为二叔最疼我了,一点伤都不舍得让我受,又怎会忍心害我呢,直到在神族时父亲给我说了那番话,我才知道二叔对我所有的好都不过是您为了夺得族主之位的一步棋!”
      “哈哈哈哈,所以这些年,你一直提防着我,那些软弱和懒散都不过是你演的一场戏?”昭著咬着牙说道。
      “二叔如此费心费力地培养我,我若不能将二叔的毕生绝学给学会,那岂不辜负了二叔的一片心意?”
      昭著哈哈苦笑几声,最后收住嘴角苦涩的笑意,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二叔请问!”
      “纵使你防着我,可是我给你送的汤和茶水,你都当着我的面喝下去了,你为何没有中毒?”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二叔,二叔换个问题吧”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提防着我,既然如此,”昭著不等说完再次冲向昭序想做最后一搏。
      昭序深谙自己二叔喜欢下阴手,所以纵使表面丝毫没有戒备,但是实际上他时刻都关注着昭著的一举一动,所以昭著还未近其身昭序就提剑挑断了昭著的灵脉。
      “二叔,我本想留住您的灵力,眼下您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将您行恶的能力给扼杀住了。”说罢转身对身后的魔兵说道:“将我二叔好生带下去,送到魔生院”
      魔族若有人犯了原则性错误,一般有两种处罚措施,较轻者挑断灵脉,送到魔生院,往后做个普通人了却余生;较重者送到魔弑界,受尽各种酷刑最后被折磨而死。
      昭著蓄意谋杀族主,此为最严重的罪行,按照常规,应被送去魔弑界,但是昭序终是狠不下心,便让人将昭著送去了魔生院。
      处理完昭著的事情,昭序回到自己的寝殿,想起昭著问的那个问题。“纵使你防着我,可是我给你送的汤和茶水,你都当着我的面喝下去了,你为何没有中毒?”
      昭序摸摸自己脖间挂着的细绳,结果没有摸到。
      昭序心下一惊,“小瑈送我的羽毛哪去了?”
      随后昭序找遍寝殿也没有找到,刚想出去将其他地方也找一遍,阿至就急匆匆进来,“族主,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二,二族主他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那么多魔兵押着,他怎么会不见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押着二族主赶往魔生院,结果走到半路,一阵风沙突起,我们被迷了眼,等风沙散去就发现二族主没了人影”
      听到阿至的描述,昭序迅速赶往阿至说的昭著失踪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此后,昭序经常派人去四处寻找昭著的下落,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昭著就像蒸发了般没有留下任何意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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