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冷暖自知》念响念响

117、无心河

　　清晨，覃瑈一出房门，就撞上等在门口的父亲，看着父亲一脸凝重，覃瑈求生欲极强，道：“父亲，我这就去山洞抄家训”
　　“先不必了，今日天帝召集六族，说有要事，你收拾一下便同我与你母亲一起去吧”

　　到达神族，覃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间的昭序，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见六族都到齐了，天帝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妖王，你再把你之前说的讲一遍”
　　妖王：“昨晚我有属下回来禀报，说看见魔族族主之子从九天凤苑出来，六族规定，各族之间互不干涉也不可暗自勾结，他们如此偷偷摸摸的，我怀疑他们定是在密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昭烈：“妖王，口说无凭，你这可是在血口喷人”
　　“呵呵，我口说无凭？”妖王一脸得意，“那你看这是什么？”说罢妖王便将昭序昨晚从九天凤苑出来的画面呈现在六族面前。
　　妖族向来是六族最不安分的，因此天帝起初以为又是妖族在寻衅挑事，也没多在意，而且九天凤族向来以正义为训，从不做逾矩之事，天帝便更加放心，但是眼下画面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这让天帝不得不谨慎对待：“覃族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天帝，我”覃瑈知道此事由自己而起，抢说道。
　　“小瑈，你不要说话”覃缘和郎彦将覃瑈护在身后。
　　天帝：“让她说”
　　覃瑈：“那日我在悬崖底发现了昏迷的昭序，那时他身受重伤，若没人及时发现他命可能都没有了，我觉得没有什么暗下勾结是拿自己儿子的命去冒险的，而且昭序他是无意落入我族的，那几日除了在山洞养伤哪都没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密谋什么计划。”
　　妖王哈哈冷笑几声，道：“无意落入？这六界就属你们九天凤族的结界最为坚固，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闯入你们的结界？覃族主，为了洗脱嫌疑，你们不至于睁着眼说瞎话吧”
　　昭烈：“妖王，你既说我儿乳臭未干，那他又怎能同他族密谋什么计划呢？”
　　妖王：“哈哈哈哈，看到了吧，大家都看到了吧，他们两族一唱一和配合如此默契，还说没有密谋什么？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而且谁不知九天凤族阵下压着至暗魔族之力，如今你们二族走得这么近，谁能保证你们不是在密谋放出那股力量呢？”
　　本来其他几族还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眼下听到至暗魔族之力，立即都不淡定了。
　　“这至暗魔族之力能毁天灭地，若是放出来了，那还了得”
　　“我们才过几天安生日子，这至暗魔族之力可绝对不能放出来啊”
　　“就是就是，一定得彻底扼杀住那股力量”
　　“······”
　　天帝见眼前的局面逐渐失控，急忙道：“肃静！”
　　说罢便看向覃缘和昭烈，“这至暗魔族之力一事确实非同小可，为让大家安心，二族还是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昭烈：“天帝，我族与九天凤族向来不和，这是六族皆知的，所以什么暗下勾结都是他妖王信口雌黄！”
　　郎彦：“镇压至暗魔族之力是我族的使命，我们怎会自毁根基做出与魔族勾结之事。”
　　妖王：“说得好听，那至暗魔族之力法力无边，若你们真的放出那股力量，是自毁根基还是稳固根基这可说不准”
　　天帝见三族争论不休，打断道：“妖王，那你的想法是？”
　　妖王：“要我说，你们二族只要拿出不会放出至暗魔族之力的诚意来，我们就能安心”
　　覃缘：“何诚意？”
　　妖王：“这好办，想必二位族主都知道至纯之界吧？”
　　“你想做什么？”听到至纯之界四个字，郎彦有种不好的预感。
　　妖王：“这至纯之界可以洗去所有邪念，只要二位族主让你们的继位之人进到那里待上个九九八十一天，我们便也可相信二族没有动那至暗魔族之力的心思了。”
　　覃缘：“活在这世上怎能一点邪念也没有，而那至纯之界只要察觉到一丝邪念便要将人的骨血涤洗一遍，这就如同把人的骨髓和鲜血抽出来再逆向灌回去，如此刑罚就算是法力极强的族主进去后也不一定可以活着出来，更何况是他们两个孩子呢”
　　妖王：“若二位族主不这样做，我们又怎能安心呢，毕竟这至暗魔族之力要是真放出来了，那可是后患无穷啊，你们总不能让我们为了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就拿着这么多人的性命去冒险吧，况且这两个孩子涉世未深，邪念估计也没多少，谁说进去以后就一定出不来呢，还是说两位族主已经给你们的继承人灌输了什么邪恶的想法？”
　　“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小瑈无关，那至纯之界我自己进！”昭序见妖王不依不饶，今日定不会善罢甘休，便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的，昭序他是无意的”覃瑈赶紧说道。
　　“那是我骗你的，其实闯入九天凤苑我是有意的”昭序看着覃瑈，一脸认真地说道。
　　覃瑈看着昭序，她知道昭序是为了不让自己进至纯之界才这样说的，心中难过之情翻滚，眼眶再次泛红。
　　见到眼前情景，站在昭烈身后的昭著暗中与妖王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昭烈看着昭序，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突然感到十分欣慰。
　　天帝：“昭序，你可知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昭序点点头。
　　天帝：“既然如此，那这至纯之界就由昭序一个人来”
　　“慢着！”未等天帝说完，昭烈便打断道。
　　听到声音，众人皆转身看向昭烈。
　　“让昭序进入九天凤族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而且进到那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魔族之力，我只是想证明这九天凤族的结界也不过如此。”昭烈往九天凤族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说道：“此事全因我而起，昭序全是听我指使的，所以这至纯之界应该由我来进”
　　听到这，昭著急忙阻止道：“大哥，不可！您可是魔族之主，您若进去了，魔族怎么办啊？”
　　听到这，妖王也赶紧附和：“天帝，这九天凤苑是昭序进的，哪有他人代为受罚的道理”
　　天帝：“这事既然是进了九天凤族的结界，那就由覃族主来定夺吧”
　　覃缘看着比覃瑈大不了多少的昭序，着实不忍心让一个孩子进那至纯之界，便道：“我觉得一个孩子也做不了什么，所以若是真要受罚也应该是由罪魁祸首来受”
　　妖王：“天帝，他们二族勾结，您不能”
　　“够了！妖王啊，这结界进的是九天凤族的，既然覃族主都没有异议，你就不要在抱不平了。”天帝道，“那就由昭族主进那至纯之界”说罢天帝又转向昭烈，问道：“昭族主，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昭烈：“正好今日六族都在，我在此宣布，若我此去无还，这魔族族主之位立即传于我儿昭序。”
　　“父亲！”看着自己的父亲，昭序泪水夺眶而出，转身奔向昭烈，之前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未对他仁慈过，眼下他的父亲哪怕丢了性命也要护住他。
　　看着昭序跑过来，昭烈蹲下来，道：“小序，以后做了魔族之主，不可再任性，要努力练功，不要轻信他人，要擦亮眼睛，知道了吗？”
　　昭序流着泪不住地点着头，双手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似乎这样父亲就不会离开他。
　　“我相信我儿自己就可顶天立地！”说罢昭烈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至纯之界的方向而去。
　　此后，昭序整日蹲在至纯之界外面等着自己的父亲归来，直到有一天，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部注入他体内，他知父亲大概率是遭遇了不测，但他还是不肯离开，他抱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等在那界口，直到八十一天期限到来，他始终没能在那界口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知他再也盼不到父亲归来了，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冲出眼眶。
　　·
　　看到这，慕暖抱紧了些上官冷毅，虽然那是前世的记忆，但那也是上官冷毅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过去，覃瑈被父母带走没法给昭序的安慰，现在由她来给上官冷毅。
　　感受到慕暖的拥抱收紧，上官冷毅也抱紧了慕暖，随之在慕暖耳边温柔地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慕暖的泪水汩汩流下，她心疼昭序，也心疼上官冷毅，虽然时间带着那份伤痛已经远去许久，但是她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那份记忆原本属于你，当你再次重温那份彻骨的离别时，总会再牵动起伤疤下的血肉。
　　“暖暖若是真的心疼我，我倒是有个不错的疗伤方法”
　　慕暖抬头看向上官冷毅，道：“什么方法？”
　　“暖暖你亲我一下，我觉得我就什么都好了”
　　眼下这等光景，上官冷毅还有心思说出这种话，惹得慕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
　　看着慕暖笑了，上官冷毅帮慕暖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暖暖，那些事情虽然都是我亲历过的，但是早就已经远去，而且那些记忆所带给我的伤害远不及你落下的一滴泪令我心痛，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少哭几次，每次哭得都梨花带雨的，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都要猝死了”
　　“胡说什么！你上官冷毅可是个大王八，大王八是要活个千千万万年的”
　　“哈哈好，那我的暖暖就一直陪着我这个大王八活个千千万万年！”
　　两人相视而笑，过去的伤痛在眼下两人的温情中变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