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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各归 ...

  •   谢清词从小看古装剧,每到有人挨板子的时候都会唏嘘——挨两下打,至于那么哭天喊地的吗。

      直到她自己被打,这才忍不住想把以前说的话全都咽回去。

      疼,是真疼啊。

      她刚挨完板子,整个背面都疼,只能趴在榻上缓解疼痛,一时感觉生活都不能自理。

      这个姿势不是特别舒服,谢清词微微动了下胳膊,结果胳膊连上肩背,肩背连上腰臀,一阵火辣辣的疼传到神经中枢。

      “卧槽。”谢清词没忍住,脱口一句国际友好语录。

      被疼怕了便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动,环境一静就忍不住想起祝知谦。

      说起来她这条小命还是他保下来的,用他的自由。

      谢清词心中忍不住自责,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陪祝知谦去北关,看漫山遍野的满园春,看白衣策马的少年郎。

      如果没有走到这一步就好了,她忍不住心想。
      如果他们远离这乱做一团的朝廷会怎么样,能不能找个安静怡人的地方碌碌为为的生活,平凡而充实的过完短暂的一生。

      这么想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叹自己矫情,人在为天家办事的部门,心里竟然还想着简单快活的生活,当真是做梦了。

      门突然咚咚响了两下,任游桐的声音穿过来:“我方便进去吗?”

      “请进。”谢清词没想明白任游桐为什么会来访,大概是心理作用,说两个字伤口也跟着疼。

      任游桐打开门进来:“听说你受了不小的伤,我来探望一下。”

      谢清词身份被发现时任游桐正在城外,刚刚知晓此事,进来时还显的略不自然,抬手扬了一下高马尾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女儿身,我到现在还有一些……恍惚。”

      她坐在谢清词身边:“如果当时我在就好了,至少能让你少挨几板子,现在这世道,女子想在朝廷里生存下去实在太难了。”

      没有人比任游桐了解女子在官场的艰难境地,即使她现在身处高位游刃有余,但是她的十一年不是寥寥而过,那是真正的辛苦与血泪。
      如今,面对和自己处境一样的人难免产生共情,能做的唯有支持和安慰。

      “任将军。”谢清词说,“请问祝公子去了哪里?”
      在人前她对祝知谦仍用敬称。

      祝知谦自从她受刑后就没露过面,不太像他神出鬼没的风格。

      “他去送他的兄长了。”任游桐说,“我来探你有一半的原因还是受他所托,你家的位置也是他告诉的我。”

      “去送他的兄长?”

      任游桐点头道:“北关那边最近一直不安生,北凉军队频繁作乱,随时有交火的可能。攘夷侯早就不领兵了,现在北关军队大权都在祝见诚手里,他得回去。不过百官宴已经结束,也该从哪来到哪去了,现在启程并不算早的。”

      谢清词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小心的问:“既然百官宴结束了,为何您还没回南营呢?”

      任游桐闻言笑道:“怎么,想我走了?”

      谢清词忙说:“没有没有,只是好奇问了一嘴,任将军莫要怪罪。”

      任游桐洒脱的笑了两声:“没关系,逗你玩的。”
      “百官宴前南营打了一仗,南蛮子们被收拾老实了,短期内不敢有什么动作,我在京城多待些时日正好也让将士们多休息几天,省了他们吓的每日噩梦里都是我。”

      谢清词:“……”
      她不知道任游桐话里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但她感觉这话就是真的,早就听闻任游桐练兵严厉……可怕的女人。

      任游桐看着她的腰背,问了一句:“伤口还疼吗?”

      “疼。”谢清词可怜兮兮的说。

      任游桐拿出一个小药瓶给她:“知谦给你的,这是军旅中的常备药,对这种外伤效果奇佳。”
      “我算是发现了,祝知谦那小子对你一直都颇为照顾,真不知道心脏成那样的家伙竟然还有对人这么温柔的一面…………卧槽。”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沉默好久,半晌才骂出一句脏话。

      对哦,谢清词是女子,这么说祝知谦……早就知道真相?
      这两个人绝对有奸情。

      任游桐的神情变了,满眼都是:你们有什么交集,你们是不是有故事,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
      堂堂南营将领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任将军,蔻儿仙最近情况怎么样?”谢清词忙转移话题,把蔻儿仙推出来卖了。

      “十几天前她应该就到南营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京城,对南营事宜不太清楚。不过南营如果有大事我的副将会传书通知我,现在没有消息,多半是无灾无祸,从底层兵开始练起。”她说着话从桌上拿起茶杯给谢清词倒了杯水。

      谢清词结果茶杯吹了吹,一口闷下去半杯。
      任游桐这个人说话绝对不好听,但做的事会让人感觉很舒服,正一品的驻边大将军竟然出乎意料的很会照顾人。

      她又喝了几口,杯中只剩下一层沉着的茶屑,不免又想起祝知谦说过的一句话。

      “我不喜欢送别。”

      曾经他将这句话说的平淡冷漠,这是他的惯用伎俩,用冷漠伪装自己的不情愿,但那个讨厌离别的人又要去当送别他人的人了。

      。
      祝见诚和祝白空不用走驿道,送别的地方就在祝府。
      他们各自牵着一匹骏马,随时就能打马回到北关。

      “兄长,北关的情况如何?”祝知谦问。

      祝见诚道:“最近北凉那些土著胆子大了不少,在边上闹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家伙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吵的特别凶,雷声大雨点小,打跑了就是。”

      他熊爪子似的大手往祝知谦肩上一压:“你这小子操心这么多事干嘛,北关有你爹跟你大哥二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在京城待着就行。”

      祝白空把祝见诚扒拉到一边去,说:“小谦,那个谢清是女子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温温的,娓娓道来。

      祝知谦轻轻点了点头。

      “运气不错,你遇到个好姑娘,这可比你大哥二哥强多了。”祝白空说,“她身为一个女子竟然会扮作男装上到朝廷,勇气可嘉。但今日被罚的太重,二十宫杖即使是男子承下来都要少半条命,她一个女子也是太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多护着些人家。”

      “小谦怎么对姑娘还用你个三十多年的单身汉教,肯定会好好对咱弟媳的,是吧小谦。”祝见诚说。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闭嘴。”

      老大和老二吵起来了,老三则站在一边,一时竟看不出这三位到底谁更成熟些。

      “知谦一定会好好待她,两不相疑,愿为结发。”

      得到了这句答复,两个当哥哥的终于放下心来,满怀的八婆心也得到了解释,于是舒舒服服的跨到马上一路北去。

      京城的风奢华,每一寸都充满纸醉金迷的麝香,无数人跋山涉水想到朝阳卧龙寻一个住处,而深陷其中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送别两位兄长后祝知谦匆匆的去往谢清词的住处,他走的很急,如果多知道些现代词汇的话他现在一定很想要一个名为瞬间移动的能力。

      他眉头锁的很紧,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看着谢清词被杖责。

      “陛下,二十宫杖让她一个女子承受肯定是吃不消的,臣愿替她领罚。”听到李玄嵘下杖责的命令时祝知谦情绪有一些波动,慌忙道。

      “爱卿,朕就是知道他是女子才杖责二十,不然以她之罪,五十都算是轻的,你们同去宣州,可能有些情谊在,但你若是替她领罚,仅仅一年俸禄怎么会让人思过,朕是在罚她还是罚你?”李玄嵘定然是不可能让祝知谦替她受罚,“这二十宫杖,别说是朝臣,就算是朕的嫔妃做了错事也要受着,她是连这点痛都吃不了还是说她皮肉比朕的嫔妃还要娇贵?”

      祝知谦沉默着咬着后牙槽后退一步,李玄嵘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便不能再说,否则就是不给当今圣上面子。

      谢清词被侍卫押着从他身边经过时还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诉他没事。
      他看着谢清词的笑容,口腔里漫开了血腥味——牙齿把下唇咬破了。

      二十声闷响过去,谢清词被人搀扶着离开。明明连站都快站不起来,几乎要晕厥过去,却没在行刑时叫过一声,最多就是从唇齿间露出的闷哼,执拗而又倔强。

      祝知谦走到卧龙大街的尽头,就快要看到酒壶胡同的时候李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不群,不群快过来。”李仪穿着一身不引人注目的普通衣料做的衣服,冲他招手。

      祝知谦现在心里满是谢清词,装作没看到从他面前走过去,但李仪是什么人,当朝太早。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冷落,不依不饶的跟了上去。

      祝知谦无奈,只能停下脚步。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他语气有些不耐烦。

      李仪看了看四周,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谢清词本来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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