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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023 管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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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飞舞的剑光瑰异地闪烁着,安月冷眼看墙面被她一层层剥下,无法逃脱地暴露出内里,减落破碎的粉尘们摇晃在半空中,飞扬得好不快活。
规则为什么放过他?因为这样根本就不犯规。
“不得破坏考题和考场。”这句话似有深意,但也并不多深奥,当她想清楚什么是真正的考题,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女人纵步跃起,反手握住剑柄,借力旋身一个利落的劈砍,最后的重击中,轰隆一声巨响,墙面震出数道裂纹,薄薄的灰烟霎时两分吹开。
别说搞脏,你简直是要把这拆了啊!!
悲剧就在眼前,池小望阻止不及,惊惶之下又打了两个嗝。
可下一秒,烟尘散尽,随之落入眼帘的一幕彻底摄住他的呼吸。
“倒要谢谢你。”安月轻巧落地,拍拍手,丝毫不见外地搭上青年的肩膀,这个手撑的高度挺合适,“给了我灵感。”
她红唇翘起一个张扬的弧度,抬眼欣赏自己的‘杰作’。
大片白粉块削去,长久无人打理,坑坑洼洼的木板墙霉出成片黑点,白点们却更显眼,‘它们’将高墙打造成自己的家园,无数的点和无数的线在墙面上铺开,或穿插或跨越,弯弯曲曲的通径是白点的天堂,‘它们’各司其职,充实忙碌,形成一片壮观惊叹的线路王国。
那是白蚁,和‘它们’的迷宫。
“叮。”
安月丢下目瞪口呆的手撑,她的题目出现了。
1.请圈出迷宫东西南北,四边与中心相接通的路径数量。
难怪选项大多是两位数,美人优雅地支着下巴想。
“可,可是。”池小望结结巴巴问道:“你怎么知道题目在墙里面?”
万一不是,不就毁了别人的题目嘛。
安月眼眸闪了闪,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她正思索着规则的‘失误’,不经意间低头,就见几只白蚁发现流淌的墨水堵住了通道口,招朋唤友围着障碍物打转,交流解决办法。
那一瞬间她意识到,‘表现体’被她忽略了什么——生命力,拥有生命和意识的生物同样可以成为‘表现体’。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确定它和你的题目有关吧?”
安月瞥他一眼,“没关系又怎样,不是我也是别人,总归要拆。”
说的对哦,池小望不好意思地点头,托福于对方‘果断’,他的题目去处也会更加明晰。
她复又启用池手撑,斜倚上去,笑意中恶劣满满,“你这小身板能砸的动墙?想要我帮忙吗?”
......
他们那边进展顺利,小哪儿已经蹲在角落里,沉迷于分析印迹不可自拔。
庄收光敛回心神,淡漠的目光直直盯着座位上的文字。
1.参与者有谁?
他背着袖,在一片空旷中缓慢踱步,宛若置身于傍晚的花园,微香徐徐,余阳正好,斜影拉得很长——到处都是。
到处都能容纳下影子,复刻人世的苦乐,千千百百种。沿下的阴影、水洼的倒影、夹缝的细影,以及任务者们此刻脚下相连的黑影。
相比于纳尔的‘表现体’理所当然存在于地上,似乎没有某一块地方专属于影子,它们向来随光而行,来去无风。
谁是真正的参与者?
哪里是它们的角斗场?
男人停下步伐,幽幽抬头凝去。
地面已有归属,四面围墙条件一致,所差不多,能算上独特的‘载体’,仅剩下天花板。
这一处没有厚厚的尘土,也没有生命的痕迹,竟是难得的静默。
庄收光也不着急,他寻摸个方便的位置,如同在野外观赏皓月一样,半仰躺于木椅,衣摆险险垂落于地粘上尘土,闲适的姿态似是仙人微醺,天质自然。他随手捡起几块碎石,骨节分明的两指松松夹住,信手挥向上方。
石子蹦跶到墙面上,又借力跳至屋顶。
“嘟......哒。”
那是石子敲击金属又掉回地面的动静,隐约参杂着奇怪的咕叽声。
道长耳朵动了动,随即毫不在意的继续丢石子,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
哒哒响一道接一道,连绵且规律。要不是地方不对王哥简直能给催睡了,他不敢提出异议,蹲在墙角满肚子怨气,手上拆找的动作越来越重,稀里哗啦的窸窣声终于有盖过那边的架势。
某一声哒哒之后,头顶漆黑看不出原样的天花板,忽而漏了点灰色出来,与旁边粘稠的墨色相比,微弱的像是错觉。
始作俑者顿了顿,轻柔地拂去修长大手上沾染的尘土,换个终点,继续制造恼人的‘噪音’。
直到那灰色眨眼间蔓延开来,潮水一样的墨色渐渐退去,缩挤进天花板的边缘,俨然一副怕了他的样子。
庄收光募得笑出声,放下碎石,耐心等待表演。
影子被迫交出领地,还原天花板的本色,这会子不好再消极怠工,磨磨蹭蹭地起伏涌动,圈出范围,认命地开始走程序。
......
夜色中,身穿制服手持警棍的警官先生接到凶杀举报,迅速开车来到现场。住宅区被喧嚣吵醒,报案人提供的地址附近已经围了一大片邻里,众人指指点点,纷纷想在这样的大新闻里插一句嘴。
警官先生熟练地隔离凶案现场,通知医生及亲属,询问报案人,了解事情经过。报案人是保安先生,他在巡逻中发现异常后报警,并详细提供了当事人住户信息及可疑出入人员。
在问询所有相关人员的过程中,医生到来,遗憾地宣布了死亡讯息,他把尸体带走做进一步检查。不愿意惹事的邻居悄悄离去,将窗帘都拉满,企图隔绝外界的嘈杂。
警官先生记录着证词,偷空擦擦汗,丝毫不敢松懈。
一个忙碌的夜晚。
人物形象们依托影子呈现,稍稍有些变形,半点不影响观看者的认真。第一题演示完毕后,庄收光眨眨眼,快速在脑海中分置信息。
故事并不完整,期间出现人型数十个,但主要参与者与路人差别明显,并不难分辨,难得是一一确定他们的身份职业。
以及将他的认知与其他陌生的名称们对照转换。
比如警察先生的职责属于——外门执教堂。
医生应该是医修,唔,报案的是值守的弟子......
男人笔尖微动,几下圈完答案,悬停在最后一行上。
那位邻居身穿睡袍,体型中等,性格怯懦,脚步拖沓。手边没有同诸如医生等人一样携带标志性的物品,职业不好分辨。
胆小怕事的邻居出场时间不长,稍不留神就容易当做路人忽略过去,但他听到响动,趁乱露面,是从与回家相背的方向现身的。那么,邻居先生半夜衣着不整是去了哪呢?
职业模糊不妨事,这种重度嫌疑人物之后肯定还有深挖的机会,答案在交卷之前都可以修改,不必过多纠结。
道长神色自如,随手圈了个不认识的职业。
程序员是什么东西......管它呢。
检测到任务者回答完毕,桌面隐约一亮,第二题撤去禁制,逐步显露真容。
趁隙,庄收光分散心神,用余光关注其余人的情况。
一个小时过去,任务者们大多回到位置上填充答案,池小望和王哥的进度稍慢,看神情应该没落后太多。
隔壁座位的小哪儿平静地坐下,清透碧眸注视着自己观察数遍敲定的答案。
轮胎、女士皮鞋、盆栽、书本、硬币、印章、虎溪鹿和云母石。
异世界名词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好在不算难排除。
安月弯着指节,催促性地敲敲桌面,沉闷地笃笃声响起,第二题终于如愿浮现。许是任务者们掌握的信息达到了第二题的门槛,桌面这次非常干脆地将完整题目放了出来。
2.B,6259号白蚁的家是
......女人额角爆出了十字,你当这是车牌号吗!
2.寻找目击者
......庄收光轻叹一声,弯身掏出更多的小石子。
2.——=——
等于?什么等于?等什么于?
纳尔再一次陷入迷惑,看到旁人对题目的反应,他很清楚这应该就是完整的第二题,然而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值得在第一题完成前用禁制遮挡的?
就算完成第一个,现在还不是云里雾里,而且连待选项也消失了。
按常理,在同类已知信息下,出题拥有连续性和深入性,前后两题一般具有连接点,最可能的做法是将第一题的答案再次利用。
这种套路是考试常见套路,意味着他需要将第一题的答案划分填入两边的空位中,可他的答案零散又无常,到底要怎样安排才能建立正确等式呢。
笔画,读音还是出产地?
精灵颇有些苦恼,沉思半晌,尝试在空位上写字,细柔优美的精灵文字在空白区安家,又很快被主人反悔抹去。
他静坐一会儿,最终起身去寻找新线索。
没等走两步,精灵莹润细弱的手腕被道长拉住。
“没有头绪?”
纳尔被迫停下,无奈道:“是的。”
池小望攥着答案兴冲冲跑来就听到这段对话,脚步迟疑下来,慌得一批,“第二题这么难吗?”
说完也知道自己好像问了句废话,讪讪闭嘴,老实回到座位上。
庄收光神色坦然,倒是没见到为难,“我也暂时没有,可以去你那看看吗?”
纳尔不明白道长的想法,还是带着人过去。
厂房的地面并不均匀,隔几步就有水泥堆积起皱的凸起,靠近角落的墙根处,原本脏乱的建筑垃圾被任务者略微整理一番码在旁边,露出底下稀稀拉拉的印迹,小哪儿在外围蹲下,细致地一一观察对比。道长学着他的动作,看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问:“可否借你的手链一观?”
精灵一怔,没有多问,干脆地将其取下递给他。
庄收光忍俊不禁道:“在手上看也是可以的,不用非得给我。”虽然他们初步达成了共识,毕竟没有真的组队,小哪儿这份信任还是让他心内一软。
纳尔摸摸鼻子,压下莫名的囧意,“有什么不对吗?”
手链安静地呆在主人莹润手腕上,暗光流动,听话得很,他的卷云刺却从进入副本开始,时眠时醒,隐隐躁动,有种不知缘由的不安。
既然有不同表现,应该不是【古董馆】的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我弄清楚自会告诉你的。”道长笑了笑,将所思收敛地滴水不漏,桃花眼似是被水露挠弯的花瓣,眉眼摄人的淡漠一下柔和许多,“多谢小哪儿慷慨。”
时隔许久,精灵终于从这个称呼里觉出几分调笑的意味。不过男人不是没有正经喊过,刚结识时就定下的,也不至于故意玩笑。正犹豫着自己多心,就被男人岔过思路。
“你这东西,原来会跑吗?”